第37章 chapter37趁虛而入
打扮惹火的李麗莎一進來就看見吧臺旁的雲斐,與平日裏的強悍精幹不同,少了四平八穩,他懶散地歪坐在高腳凳上,眼神迷離,手中的玻璃方杯從來沒空過,一杯接一杯一飲而盡,整個人難得透着一股子頹喪。
她知道他在痛苦什麽,這也是自己來此尋歡買醉的原因,沒想到竟然會遇見熟人,看樣子坊間傳聞是真的,他跟白晶晶分手了,而白晶晶又迅速與前夫陸離複合。
今日傍晚收工時,透過車窗,隐隐約約看見陸離的身影,自從上次他手術前說了那麽多絕情寡義的話後,就賭氣再沒去醫院看過他,聽說他瞎了,還好,總算撿回一條命,失明而已,自己可以做他的眼睛。
以為他是來找自己求和的,以為兩人間的冷戰終于要結束了,之前所有怨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興奮地跳下車,像一只快樂鳥兒撲向他的懷抱,結果被人家禮貌疏遠地推開。
原來他是來找白晶晶的,他跟那個女人早已冰釋前嫌,呵呵,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李麗莎感覺自己在不斷墜落,陷入更黑暗的無底冰窟。
酒吧裏歌舞升平的熱鬧氣氛更襯得雲斐格格不入,李麗莎穿過人群坐在他身邊,同是天涯淪落人,就算以前多不對盤,現在這一刻竟也覺得惺惺相惜,只是似乎對方并不領情。
“是不是在你眼裏,除了白晶晶,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醜八怪?”她故意挺胸翹起二郎腿,點了杯瑪格麗特,舔了舔杯沿的櫻桃,然後一口咬掉,樣子比老鸨還賣弄風情,那句話的真實意思是“我比她美”。
沒辦法,影帝的魅力難以抵擋,面對他,似乎所有女性都無法矜持,身體裏總有一個聲音讓她們使勁渾身解數,只一人除外。
顯然喝高的雲斐,雖然醉眼迷離,卻認得清眼前人,一聲“是”,回答得斬釘截鐵,說明他頭腦還算清晰,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這一答案絕對沒辦法讓任何一名女性滿意,只一人除外。李麗莎的笑容在臉上僵了僵,咬牙切齒地自嘲:“是,我是醜八怪,那你的小仙女呢?怎麽沒有陪着你?是不是忙着跟老相好再續前緣,沒工夫搭理你了?呵呵。”
戳到還在滴血的傷疤,雲斐沒有理會她,繼續仰頭幹杯,接着往方杯裏倒酒,李麗莎攔下:“一個人喝什麽悶酒,要醉,我陪你一起醉!”說着就要拿過雲斐手中的酒瓶,順勢摸上他的手,像一條妖嬈的毒蛇伺機窺探獵物,吐着毒信。
“滾!”雲斐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的手,高高在上的眼神裏連憤怒也沒有,盡是不屑。
李麗莎感覺自尊遭到了踐踏,卻越發激起心中的征服*,她讪讪地收回手,忍住不甘,端坐在高腳凳上,自顧自淺酌慢飲,因為她知道,毒蛇在捕食獵物時,總會采取迂回戰術靜靜潛伏,待麻痹了獵物的神經後再毫不留情一口吃掉。
沉默片刻後,她黯然開口:“曾經我們是娛樂圈最登對的金童玉女,出雙入對,配合默契,曾經我也以為我們會走到一起,呵呵,記得李導生日宴前一天,我去試禮服,看到了櫥窗裏一件華服,漂亮極了,店員說已經被你買下,當時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它的主人,滿心歡喜到徹夜未眠,等來等去發現它穿在了別人身上,呵呵。”
這一番話說得很有水平,深情款款中配合流下幾滴清淚,特別是從一個美麗憂傷的女人嘴裏說出來,任是無情也動人,就像一朵哭泣的百合花,很少有男人可以抗拒,李麗莎就是靠這一招拿下李俊彥的,而且屢試不爽。
雲斐沒有出言安慰,但也沒有要趕她走,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化學反應,心裏竟有一絲柔軟,都是愛情天平上不被愛的一方,他愛她,她愛他,問天下有幾多快活兒女。
在剩下的時間裏,兩人相對無言,喝起了無聲酒,直到酒吧快關門打烊。實際上李麗莎喝的還沒倒掉的多,她眼睜睜看着雲斐醉倒在吧臺上,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扶着暈暈乎乎的雲斐出門,半夜三更的人行道上連個鬼影也無,好不容易攔了輛的士,司機一看是倆醉鬼,車連停都沒停,踩足油門揚長而去。
沒辦法,李麗莎只得使出吃奶的勁兒,架着個大男人,一個醉醺醺、重170磅左右的高大男人,一路哼哧哼哧、跌跌撞撞到了酒店房間,臉憋紅了,額頭上直冒青筋,跟牲口一樣直喘氣,所以說想做壞事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把人丢在大床上,總算松了口氣,去沖了熱水澡出來,輕松許多。雲斐已經快迷迷糊糊睡着了,李麗莎撐着頭躺在他身邊,放肆的打量着這名無數女性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塗着紅蔻丹的指尖輕輕挑開他的衣領,露出男性結實光滑的胸膛。
如果征服了他,白晶晶知道後一定會氣死,光是想到她那副永遠嚣張得意的嘴臉就夠了,還搶走自己的陸離哥,她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她手裏搶走雲斐,看她以後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目露狠色的李麗莎低頭看了眼身邊人,那雲斐呢?一夜纏綿後會不會動情?會不會像幫那個女人一樣幫自己,為自己的演藝事業推波助瀾?
她關掉燈點燃滿室白燭,一室旖旎,春光乍洩,身着性感內衣倚着雲斐,用手機從不同角度自拍了許多張,留一手總是必要的,當然自己不會露臉。
吻上他的唇,卻清晰的聽到對方在呼喚着另一人的名字,“晶晶”,羞憤的李麗莎不自覺咬了下去,昏沉的雲斐睜開眼,眼前人影重重疊疊,是她嗎?是晶晶嗎?
三張明暗恍惚的臉合在一起,居然是李麗莎!大驚!
全身僵硬,酒勁醒了大半,他猛的推開她,坐起身,拍着眩暈的頭,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明明上一秒還在酒吧喝酒,再低頭看看自己,還好衣服都穿在身上,剛才的激情一幕是怎麽回事?
雲斐迫使自己鎮定下來,黑着臉問:“這是在哪裏?”
“酒店啊。”李麗莎尴尬的披上睡袍,大腦高速運轉想着對策。
“我怎麽會在這裏?我的意思是,我們怎麽會?”
“你都不記得了嗎?我們在酒吧喝酒,後來你喝醉了要走,可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裏,只好帶你來酒店……”毒蛇變身楚楚可憐的說謊小白兔,“你說你很痛苦,抱着我不放,我們就……”
雲斐打斷她:“行了,我知道了。”
他神色淡漠的站起來,揉着太陽穴,眉頭皺得快打成結,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帶着懷疑的眼光審視周遭一切:燃着熏香的白燭、音響裏傳來輕不可聞的音樂、散亂滿地的玫瑰花瓣,怎麽看都像是一場精心準備的預謀,頓時心下了然幾分。
“糟糕,忘記給助理打電話了,要通知他明天活動的事情,莎莎,能用下你的手機嗎?我的手機沒電了。”雲斐虛與委蛇。
“哦,好啊,給你。”他第一次喊自己“莎莎”,受寵若驚的李麗莎趕忙把手機遞了過去。
誰知雲斐拿過手機,并未撥打電話,而是翻看裏面的內容,心裏發虛的李麗莎一下子慌了:“你在幹什麽?”
“檢查你的手機,看看有沒有拍了什麽不該拍的東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跳起來搶奪,卻低估了對方的身高。
果然發現了不幹淨的東西,一個文件夾全是豔照,有自己的,明顯是剛才拍的,還有其他人的,竟然還有李俊彥的,想到倆人嘴對嘴的一幕,雲斐差點沒吐出來,決定回去好好消消毒,順便好好羞辱一頓李俊彥,給他上上《思想品德》。
他搖搖頭,看李麗莎像看傳染病毒一樣,眼神裏全是鄙視:“以後別再跟我耍花樣!”删掉照片,把手機扔了回去。
正要擡腳出門,李麗莎從後面環抱上他的腰,哭訴:“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不理我,我那麽做都是因為愛你,怕你離開我,怕你回去找白晶晶再上她的當,我錯了!”
“不要提晶晶!”雲斐嫌惡地拽開她的手,心想除了嘴要消毒,這手也得泡泡84消毒液、福爾馬林什麽的,真是太惡心了。
“為什麽不能提?她有什麽好,她就是一只人盡可夫的破鞋!”潑婦般的李麗莎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算到白晶晶頭上,憤怒到全身顫抖,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住口!”雲斐轉身甩了她一耳光,“知道嗎,你連她一根頭發也比不上,哦,不對,你根本不配跟她比!還有,今晚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闊步出門。
李麗莎呆站在原地好久,空洞渙散的眼睛裏露出森森兇光,她拿起手機撥通號碼:“喂,趙哥,幫我組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