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八求
女人的字詞清晰, 淡然又真實，如同對方語氣一般。
而等聽清她說的話後，場內安靜停頓了幾秒, 反應過來時立即“啊啊”聲尖叫。
現場臺上的季清晚，聽完也是意外, 回神時看着面前觀衆的反應輕輕挑眉。
這是替人傳達, 傳得也太順口了吧？
看來關系不錯啊。
霍雪自然也聽到了臺下的聲音，而提問的那個女生尤其激動, 她的本意其實就是想從這包場的事找點糖來磕的，但沒想到莫名得到了這麽大的驚喜，她能不激動嗎？！！
主持人也沒想到霍雪會來這麽一句，連忙來控場，“這次秦訊先生包場我們《年年今朝》，肯定是想默默支持的，沒想到被我們的廣大網友發現了，一定很苦惱吧？”
聞言, 霍雪瞥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他正吃着剛剛納卓送來的糕點，可能覺得甜度适宜，他滿意地點頭。
霍雪：“……”
這是苦惱的模樣嗎？
“确實。”霍雪扯唇，“他應該沒想到。”
主持人輕笑一聲，“所以我們霍演員也是通過網友發現才知道秦先生包場的嗎？”
霍雪看着鏡頭, 簡單解釋道：“是助理發現告訴我的，不過還是感謝秦先生的包場支持。”
一旁的成導跟着說：“也替我道聲謝啊。”
霍雪點點頭，“我幫您說過了。”
秦訊包場被發現當天, 成導就向她确定這個秦訊是他們認識的秦訊嗎？
看到這消息時，霍雪覺得好笑, 秦訊這個名字有這個大衆嗎？怎麽這麽多人懷疑，就連季清晚也跑來問她沒認錯人吧？
聽到她的确認解釋後，成導自然也感謝秦訊的慷慨支持，霍雪當時在片場收到的信息，轉頭就朝秦訊轉達了謝意。
而今天因為她等會兒有戲，幹脆就在片場休息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開了視頻，而秦訊這人剛好過來分納卓的糕點，既然碰上也索性坐在了她的對面。
霍雪看了眼平板時間快到了，主持人那邊也注意時間，看着她視頻背景，順着問：“您現在在拍攝現場嗎？”
霍雪點頭：“是的，在等戲。”
主持人正想收尾讓她先退場，然而底下的觀衆們一聽在片場都立即喊着：“秦先生在嗎？”
主持人話音被這打斷，霍雪聞言，神色如常道：“他不在。”
對面的秦訊聞言，長睫揚起，看了眼她的平板。
主持人聽到她的回複，“很可惜，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向秦先生表達謝意，那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不打擾霍演員的拍攝，雖然無法到達現場，但能抽出時間來參與我們的活動，以這種形式與我們《年年今朝》的觀衆們見面，也是新的體驗，現在，我們霍雪演員，可能需要先退場了噢。”
霍雪對着鏡頭說了幾句結束語和對電影的宣傳後，揮手對觀衆說完再見後，身側的阿檸控制挂斷了視頻連線。
畫面暗下。
霍雪将平板還給阿檸。
對面看戲的秦訊，這才笑了一聲，誇贊道：“好演技。”
霍雪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承讓。”
秦訊好奇問：“結束了？”
“嗯，最後一場。”霍雪看了眼他面前分裝好的糕點，“納卓過來了？”
聞言，秦訊點頭，把糕點分給她，随意道：“剛剛在片場門口遇上了我，應該是想見你，一臉羞澀期待。”
霍雪：“……？”
她好笑問：“什麽叫羞澀期待？”
秦訊語氣平淡道：“高中生，看到喜歡女生的期待和羞澀。”
剛剛他在入口看到的小少年，他手裏捧着同上次樸素紅袋不一樣的紙袋，應該特意選好的，但看出來的急，身上的校服還未換下。
他站在門口，環視着四周在找尋自己相見的人，有幾位工作人員看到他時，上前去似是在詢問他在等誰。
納卓只是抿唇笑着搖搖頭，等觸到他視線相觸時，少年立即亮起眼，開心地朝他搖手示意。
秦訊走到人前，納卓看到他身邊沒有想見的人，好奇問：“那位姐姐今天沒有拍戲嗎？”
秦訊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老實說：“她有事。”
聞言，少年的眼神瞬時失散下來，但還是扯起笑容，将手裏的糕點遞給他：“這個是我阿娅做的糕點，你們可以分着吃。”
秦訊看過他，本想拒絕，但看着他失落的神情，覺得這事也不是他該管的，點頭接過說：“好，我會交給她。”
這時霍雪聽到他的用詞，挑眉，“這你都看出來了？”
秦訊客觀評價：“他太明顯了。”
“嗯，下次我和他見見。”
霍雪拿過一片糕點吃了口，發現有點太甜了，随手又放下。
見此，秦訊掃過她放下的手，“不好吃？”
霍雪拿起水沖淡嘴裏的甜膩，皺眉問：“你不覺得甜？”
秦訊挑眉，“很甜？”
“不然呢？”霍雪下巴朝剩下的糕點揚了揚，大方道：“都給你和阿檸分了，我不吃。”
聞言，秦訊看向碗裏的糕點，忽而一笑，“那位欣慕的小男生知道了怎麽辦？”
霍雪：“……”
想得倒挺多。
“都說了我會告訴他的。”霍雪看過自己咬了一口的糕點，“而且我又不是沒有吃。”
秦訊聽着這話，輕笑問：“難道霍小姐以前也是這樣拒絕人的？”
聽到這話，熟悉的針鋒相對感覺讓霍雪下意識問：“秦先生應該比我熟練吧？”
秦訊被這聲揶揄反問一句，倒也不生氣，而是正經回：“我拒絕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不拖泥帶水，她們喜歡我的無非就是我這張臉而已，我不需要留情面。”
霍雪聽着這聲解釋，難得有些意外。
這還是第一次他講自己的私事。
不過……
“你是覺得我在給納卓喜歡自己的希望？”
秦訊一頓，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想，失笑一聲：“霍小姐，我沒有這樣說。”
霍雪睨人：“那你是什麽意思？”
秦訊想了想，開口說：“我的意思是納卓還是個孩子，他第一次接觸藝人，又是單純的鄉村少年，希望霍小姐拒絕清楚的同時，但也委婉點，不要傷害他的自尊心。”
意外的話，讓霍雪愣了一愣，“你……這麽貼心？”
秦訊眉梢微揚，想到某些畫面，唇邊帶起笑，語調稍拖：“可能……怕你傷害了小少年的心。”
……霍雪匪夷所思：“我難道是傻子嗎？
聞言，秦訊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麽後，輕嘆一句：“誰知道呢。”
霍雪：“……”
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友好了？
确實挺友好的。
連阿檸都看出來了，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她發現雪姐和秦老師相處都挺……和諧？
之前兩人基本上都會陰陽怪氣地說話，就沒有一次不是互怼的，現在完全就是和平休戰階段，而且她也看出來雪姐對秦老師也沒有這麽大的意見了。
至于秦老師那邊，她本身也不怎麽熟悉，只是覺得雖然有時候說話确實挺氣人的，但從個人來說其實也挺照顧雪姐的，就連之前合作上一部戲的時候，他也照顧了很多。
目前來看，阿檸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發展。
至少，她不用再擔驚受怕的在旁邊呆着了。
兩人相處和諧，對霍雪來說沒有什麽影響，只是看秦訊順眼了點而已。
然而他們這邊和諧，網上有些不和諧了，《年年今朝》電影宣傳路演後，霍雪沒有再參與相關宣傳，全靠其他主演來走檔期，所以鬧出了點意外的事。
“昨天季清晚被傳緋聞上熱搜了。”
陳箬虹來電時，難得早收工的霍雪方一接通就聽到這句，稍稍一愣。
那頭陳箬虹，又補充一句：“和蘇澤的。”
“蘇澤？”
霍雪又是一愣，突然想到了之前在片場她發現蘇澤對季清晚的關注，輕笑一聲：“季清晚澄清了吧。”
陳箬虹聞言，疑惑問：“你怎麽知道？”
“他們倆不可能有緋聞，季清晚只喜歡錢。”
“……還以為你看到熱搜了。”
“我哪兒來的閑工夫看熱搜，一整天都在拍戲。”
卸完妝，霍雪揉着有些僵硬的脖子，随口一答，“所以您給我打電話就是和我說季清晚緋聞的事？”
“當然不是，我收到消息季清晚和男歌手盛瑜要拍攝《青色》雜志，而陳導綜藝那邊看到兩人的效應，預備選她和盛瑜參演。”
“盛瑜？”霍雪聽着這名字覺得有點耳熟，但沒細想，只在意綜藝的事，“确定會有季清晚？”
“八九不離十，李導的綜藝名氣，按她那邊規劃來走，不可能不參加。”
霍雪也覺得，按照季清晚那財迷的性子不會錯過的。
霍雪滿意地點頭，“我至少不孤單了。”
畢竟有熟人一起參加綜藝，她也不用一直拘着。
“剩下的呢？”
據她所知，這個綜藝分為五位固定嘉賓外加一位飛行嘉賓，現在算上已知人數才三個。
陳箬虹老實說：“還有一位我聽陳導那邊是打算在華宣公司裏再邀請一位年輕人，剩下的暫時還沒定。”
霍雪“嗯”了一聲，走出化妝間，“距離正式錄制也還有一段時間，我有季清晚就夠了。”
說完，她餘光掃見隔壁同樣出來的人影，先行挂斷了電話。
隔壁的男人看見她，先行打招呼，“霍小姐。”
“秦先生。”
見他好像沒有聽見她剛剛的通話，霍雪神情自若。
綜藝這事，她當然不能在秦訊面前自打臉了，畢竟她可說了不參加的。
霍雪朝前走，秦訊走在她身旁。
兩人經常同時收工，也習慣一起順路回宿舍了。
霍雪沒有在意身旁的男人，自己先用手機在微博上搜了下盛瑜，而她剛打出一個盛字，搜索框裏自動彈出了相關熱搜。
她看到甜心護送一條時，好奇地點進去一看。
界面顯示着娛樂記者的标準緋聞偷拍圖，她沒有點開圖片，而是簡單地掃了眼圖片中的男人以及他身前的女人背影……
嗯？
這背影怎麽這麽熟悉？
霍雪迅速點開中央的圖片，指尖放大，正要看女人的背影時，一道清潤的男聲忽而從她身旁響起。
“你關心盛瑜緋聞？”
聞言，霍雪愣了下，卻注意到他話中的稱呼，她轉頭看向他，不由問：“你認識盛瑜嗎？”
“算是認識。”秦訊看着她的表情，眼眸微微一擡，“怎麽了？”
“沒事。”霍雪掃過圖片中女人的背影，勾了下唇，坦然道：“有點好奇而已。”
秦訊注意到她唇角的弧度，清眸有些深，同樣好奇問：“為什麽好奇？”
霍雪奇怪看他，“好奇就是好奇，能有為什麽？”
聽到她這麽理所當然的語氣，秦訊一時間沒有說話。
沒有聽到回複，霍雪側眸重新看過去，就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等見她看來，他才出聲，漫不經心地問。
“你有好奇過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