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孟雨吓了一跳，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只是話已出口她又不能收回來。
孟雨望着那張巨大size的床，她不敢想象她和楚先生一起睡在上面是什麽情景。她感覺臉有點燙，為了掩飾尴尬，她笑了笑，故作淡定道“夫妻好像是該睡在一起。”
孟雨走到梳妝臺邊上，那裏堆了一個小箱子放着她的私人物品，原本她是為了掩飾尴尬所以才過來收拾一下東西，只是将箱子打開看到箱子裏堆着的一疊照片她卻愣住了。
那是她和肖齊的合照。
楚修瑾自然也看到了，他問她“打算怎麽處理？”
孟雨将照片拿出來丢在了梳妝臺上，“沒用的東西，丢掉就好了。”
此時有人在門口敲了敲門，兩人轉頭看，門并沒有關上，卻見一個幫傭站在那裏，一臉恭敬道“太太，地毯到了，您過來看一下顏色。”
孟雨還沒反應過來，一旁楚修瑾沖她道“你去看看。”
“……”
孟雨這才意識到剛剛那幫傭口中叫的太太就是她。
是呢，她現在已經是楚修瑾法律上的妻子了，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孟雨有點不好意思，随着那幫傭出去，看過了地毯她再進來想将那些照片處理掉卻發現那疊照片不見了。孟雨想到她離開之前楚修瑾還在房間，她想去問問他是不是他幫她處理掉了。
楚修瑾在書房，她尋到書房敲了敲門，裏面應了一聲。她推門進去，他正坐在書房中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面，見她進來問道“怎麽了？地毯不滿意？”
“沒有，地毯很漂亮，我來是想問問你看到我那些照片了嗎？”
“剛剛幫傭清理東西我讓她一起清理走了，你不是說那些照片要丢掉的嗎？”
“好，我就只是過來問一下，丢掉了就好。過幾天就是婚禮了，我先回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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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娜娜會送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孟雨正要将門關上，無意間掃到他辦公桌底下有一張剪碎的照片邊角，孟雨有些疑惑，不過她沒多想，低頭合上門。
也不一定就是照片的邊角，只是看着像，就算是照片的邊角也不一定是她的，再說楚修瑾拿她的照片幹什麽呢？
孟雨也沒多想，明天就是她和楚修瑾的婚禮了，她還得好好準備一下。
這天晚上汪淑媛來汪衛國的書房找他。
汪衛國也沒料到汪淑媛會來找她，汪淑媛八歲就沒了母親，他們父女之間也不是很親近，後來他娶了齊媚，有齊媚在中間斡旋，父女兩人的情況才好些。雖然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但是汪淑媛和汪衛國并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兩人平時也沒什麽交流。
汪淑媛來找他，汪衛國是高興的，他忙問道“媛媛，你找爸爸有事？”
“孟雨和楚修瑾的婚事真的就這樣定了嗎？”
“媛媛是什麽意思，這件事難道不是定了嗎？”
汪淑媛伸手勾了一下頭發，低頭掩飾着眼底的煩躁。
汪衛國大概也猜到了她的來意，他試探着問“難道你改主意了？”
汪淑媛雙手抱胸走到窗邊，她背對着汪衛國說道“我嫁給楚修瑾總比孟雨嫁給楚修瑾要好一些。我畢竟是你的親女兒，只有我嫁給楚修瑾才會不留餘力幫你。”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當初不是你不嫁的嗎？”
汪淑媛沒說話了。
當初确實是她不想嫁的，那是她以為楚修瑾就像傳言那樣，她不可能嫁給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七長得還其貌不揚的半殘廢，哪怕他有權有勢她也不嫁。
只不過，誰知道楚修瑾和傳言完全不一樣，他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是絕佳。再加上有手段又有本事還身居高位，這種男人簡直就是萬裏挑一的極品。她遲遲不肯結婚就是等着這樣的男人出現，只有像他那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汪淑媛又道“再換回來就是了，他當初要娶的人本來就是我。”
汪衛國重重嘆了口氣，“事情哪有那麽簡單？你有所不知，那次孟雨不是去和楚修瑾見了一面嗎？就在他們見面後的第二天楚修瑾特意派了他的助理過來旁敲側擊的敲打了我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楚先生已經容忍我們換了一次新娘，要是再換就別怪他不客氣了。本來就是我們理虧在先，這次如果再換，搞不好我在燕城就呆不下去了。”
汪淑媛這才轉身向他看來，汪衛國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騙她。她倒是沒料到楚修瑾會特意派人來敲打父親，本來還以為這個人對婚姻一事并不是那麽看重，不然當時他們家将她換成孟雨他也不會那麽爽快答應，她以為對他來說娶誰都是一樣的。
所以她覺得再将新娘換成她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他本來要娶的人就是她。
只是……
而且還在和孟雨見面之後就叫人來敲打她的父親。
難道楚修瑾只見了她一面就被她迷住了？不過她覺得奇怪，楚修瑾這人不是手段很厲害，為人很精明嗎？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種會被美色所迷的人。
又或者說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只看臉？
“楚修瑾這裏你就不要想了，往後爸爸會幫你挑一個逞心如意的丈夫。”
汪淑媛皺着眉頭沒接話，“我就不打擾您了。”
她從汪衛國的辦公室出來，反手拉上門，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冷笑。
孟雨這個便宜倒是撿得好，只是豪門太太哪裏有那麽好做的，她這種徒有一張臉的空架子遲早會鬧出笑話。
到時候再被夏家掃地出門，看她臉往哪裏擱。
艾青的病反反複複，肖齊為了照顧她，每天一下班就要往醫院跑，晚上他正陪在艾青床邊守着她輸液，就在這時候他電話響了，是展旬打來的。
展旬是龐大領航另外一個副總裁，主要負責海外市場。
“肖齊，阿染把數據測評的任務給我了，你也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碰過電腦了，很多東西有點生疏，你什麽時候回來幫我看看？”
“我最近太忙了沒精力做，我不是讓阿染幫我了嗎，他最近應該沒什麽事吧？”
“他要去參加婚禮，說是這兩天都不得空。”
“婚禮？”他随口問道，“誰的婚禮？”
“說是韓太太小叔的婚禮。”
“……”
肖齊渾身一僵，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北越董事長的婚禮嗎？”
“好像是。”
肖齊握着手機許久沒有反應，那頭展旬又說了什麽然而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婚禮什麽時候？”他問道。
“怎麽了？”展旬似乎被他的語氣吓到了，“我聽說是明天。”
明天……肖齊挂斷電話，他感覺房間突然一下子冷下來，不，應該是這一瞬間，他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周圍冷氣汨汨鑽進骨頭，冷得他渾身都在發痛。
艾青見狀便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孟雨要結婚了，就在明天。”他下意識說着。
明天明天……不是三個月後嗎？怎麽突然提前了這麽久？
不！不行！他得去見她一面，他得問問她是怎麽回事。
艾青見他快步往外走，急忙叫住他，“你要去哪裏？”
大概是說話說得太急了，她當即便捂着胸口劇烈咳嗽，咳得很嚴重，仿若要将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
然而肖齊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他完全聽不到她說了什麽，也完全看不到她痛苦的樣子，甚至頭都沒有回一下便跑出了病房。此時的他腦子裏只有一個信念，他要見到孟雨，他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他直接來到機場，可是最近的機票已經沒有了，只有一班淩晨三點的。淩晨三點到燕城是五點半，然後再坐車去汪家，他是六點半到的。
原本內心是存着懷疑的，可是到了汪家門口看到汪家一派張燈結彩的熱鬧景象，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們的婚禮确實提前了，孟雨要結婚了，她就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孟雨一大早起床化妝穿婚紗，時間一到她就要動身去教堂，不過收拾完了之後時間還早，她便在沙發上坐着休息。
齊媚進來讓化妝師和楚修瑾安排過來照顧的助理先出門，她有些話要和孟雨說。大家都理解要送女兒出嫁母親的心情，也都沒說什麽，出去之後還幫兩人關上門，房間裏就只剩下了她們母女二人。
齊媚蹲在孟雨身邊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她紅着一雙眼睛對她說“妞妞長大了，今天就要嫁人了。”
人家說女兒出嫁的時候要哭嫁表達對娘家的不舍，可是孟雨面無表情望着眼前的齊媚，原諒她實在哭不出來。
“我知道這些年讓你委屈了，可是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你成了北越的女主人，你有了楚修瑾那樣的丈夫，從今往後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
孟雨依然沒有說話，就這麽一臉平靜望着她。
“楚先生的外貌并不像外界傳得那麽不堪，不僅如此他還長得高大帥氣，是真正的人中之龍。所以我們妞妞是幸運的，你的幸運會一直伴随着你，你以後在夏家也會幸福的。”
“你究竟想說什麽？”
大概是孟雨的話太過冰冷了，齊媚僵了一下，眼底溢出幾分失落，她嘆了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孟雨手上。
“這個卡上有三百萬，你拿着，這是媽媽能給你最好的東西了。”
“……”
汪衛國雖然有錢，但是對她們母女并不大方，雖然他平常也會給齊媚買珠寶首飾，但是齊媚和孟雨的零用錢都是固定的。齊媚能攢出三百萬，大概也是她嫁到汪家這麽多年所能攢下的所有私房錢了。
“你攢下來的錢留着以後養老也好，給我做什麽？”
“雖然這錢不多，但如果有一天……當然媽媽說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和楚修瑾離婚了，有了這三百萬也足夠保證你過完下半輩子的生活了，這是媽媽為你留的退路，你拿着，不要讓人知道，明白嗎？”
孟雨盯着這張卡許久沒有說話。
如果真要問她恨不恨齊媚，她是恨的，父親過世還不到半年她就帶着她嫁給了別的男人。為了做好後媽，她特意偏心汪淑媛，這些年她在汪家不知道受過多少委屈。
可是這一刻，她望着這張卡，竟覺得鼻頭有些發酸，此刻她是真切感受着的，感受着一個母親對女兒的關愛。
可是這麽多年，感情終究還是疏淡了，實在也還沒到要流淚的程度，太矯情了。
“答應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孟雨将她塞到她手中的卡握緊，說道“你放心吧，我會過得好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
齊媚正說着，只聽得“砰”的一聲，兩人下意識向門口看去，便見肖齊從門口闖了進來，而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幫傭。
那兩個幫傭皆是一臉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孟雨看到闖進來的肖齊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看得出來肖齊來得很急，他的額頭已沁出了一層汗水，他顯得很焦急，整個人都緊繃着。然而此刻他卻還是用無比平靜的語氣對她說“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說過了，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有些話我想對你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說出口。”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還有什麽話可說，可是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願意給他一個最後的了結。
她對他點點頭，“好，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會血虐肖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