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她，比如他要和他的艾青姐姐結婚了，可是也沒必要特意來告訴她吧，而且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肖齊目光落在她身上，長久凝視，孟雨很詫異，她不懂他的眼神，他也從來不會用這樣專注的眼神看着她。
“你究竟有什麽事？”
此時的肖齊內心有些複雜。
其實一開始肖齊和孟雨分手之後并沒有太大的感觸，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平靜地處理每一件事。
他依然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該做什麽做什麽，生活似乎并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
開始讓他意識到問題是在分手兩個月後，那一天他回到家，一打開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卧室門口閃過。
那卧室是她以前來的時候住的那間。
他當即就呆住了，幾乎是沒有多想，身體已經快過了思考，他快步走過去，可是房裏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房間，一切都擺放得整整齊齊，自從她離開就沒有人在這裏住過，房間幹淨整潔到過分，甚至連她住過的痕跡都沒有了。
她根本沒有在這裏，剛剛眼前閃過的影子不過是他的幻覺。
正是華燈初上，窗外車水馬龍，璀璨的燈光照耀了整座城市。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內心突然多了一種陌生的寂寥感。
這寂寥感來得莫名其妙，他本以為父母相繼過世，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已習慣了孤獨，可是此刻獨自一人坐在她曾經睡過的小床上，他卻覺得心中悶悶的難受。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這期間艾青帶着歡歡過來陪他，即便之前他覺得和她們母女相處讓他感到溫馨快樂，可是現在，縱使家裏歡聲笑語那寂寥感卻依然揮之不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真是奇怪，他從來沒有對她産生過這種類似于思念的感覺，而且自從那天看到她的幻影後他總是時不時想起她，哪怕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很少想起她的。
想着她突然跳到他跟前作勢吓他一跳，然後一雙眼睛笑得眯起來問他，“想我了沒有？”
或者她穿着新買的裙子在他跟前轉着圈圈，她對他挑着下巴一臉臭美，“你是不是覺得很幸運交了我這麽個貌美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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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她每次這樣問，他總是默不作聲将頭轉開，可是在那之前，哪怕如他這般清冷的人也不禁被她的美貌震懾到，以至于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總是那樣生動而明媚，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能融化冰雪。
想着她還不夠，他經常做夢夢到她，可是夢醒之後卻空餘一場失落，她早已不再，她已和他說了分手。
就這般又過了五個月，她依然沒有和他聯系過，她從來不會這麽長時間不和他聯系，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雖不至于每天電話騷擾他，可每隔一兩天她總會給他打電話。
他發現他開始不适應她不在的生活，那個叫孟雨的女孩子，她總喜歡纏在他身邊，她總是對他笑，他做事的時候她就捧着臉呆呆的看着。
可是現在，這些日常會有的情景已經有五個月沒有出現過了。
他開始恐慌起來，他終于忍不住撥打了她的號碼，這是他難得的主動給她打電話，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對面一直處于占線狀态，後來他才意識到她将他的號碼拉黑了。他又用別的交流軟件聯系她，依然讓他意外的，她将他所有號碼都删掉了，他請求加她好友她許久都沒有通過。
這種恐慌感越來越強。
連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什麽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身邊的生活，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她離開了會讓他如此手足無措。
他想到了五個月前她跟他提分手，他總以為她想通了會自己回來的，他早已習慣了被她追逐，在他的認知中，孟雨離不開他。
可是這一次，她好像是來真的了。
這種恐慌感帶來很多後遺症，比如他經常在工作中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比如他和艾青一起吃飯的時候會不自覺叫出孟雨的名字，比如他開始失眠，尤其在夢到了她的夜裏，他總是許久睡不着。
他開始試着去找她，可是她搬家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後來他多種途徑打聽才知道了她新家的地址，他去她的新家找了她好幾次她人卻沒有在這裏。後來他聽說她去旅行了，而且地點不定，他甚至都沒法去找她。
這段時間，他每個周末都會來一趟她住的地方，敲敲她的房門，每一次都是失望而返，直到昨天他得到了她回來的消息，他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買了票飛燕城，只是敲她的門依然沒人應，他便在地下車庫等她。
一直苦等了許久終于才看到她出現。
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看到過她了，她的頭發長長了，除此之外她好似并沒有什麽變化，她還是那麽漂亮，身段還是那麽窈窕，面色也是不悲不喜，看不出來是個失戀的人。
可是仔細一想，他們分手也已經有一年多了，一年多的時間足以平淡很多事情，然而這一年多卻并沒有讓他平複對她的感情，甚至莫名其妙的，她離開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想念她，不過顯然她并不是這樣。
她的平靜讓他有些生氣，可是再見到她的喜悅終究壓過了一切，他急忙推門下車，一時間竟有些緊張，直到她快要上電梯他才叫住她的名字。
她轉頭望着他，他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再見到他她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欣喜，她顯得如此平靜，她問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為什麽會來這裏，當然是為了找她。
他從來沒有在她跟前低姿态過，也從來不會主動來找他，他做得有些不适應，可是他終究是太想她能回到他身邊了。
所以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很抱歉，以前我做得不夠好，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我和艾青姐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年能上學全靠了他們家的資助，她有難了，我理應幫她，這是我欠她的。”
“哦？”孟雨語氣嘲諷，“你要還她的人情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啊，用不着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也用不着擺出一副要做人便宜爹的樣子吧？給人買房給人養女兒還不夠，還要将人往公司和家裏帶。你要還人情這無可厚非，可是為什麽不為作為你女朋友的我考慮一下呢？我可沒有你那麽大方啊肖齊，你可以接受人家小孩叫你爸爸，可是我接受不了。”
反正都已經結束了，她當然也用不着考慮那麽多，心裏不爽什麽就說什麽，她大概也猜到肖齊會怎麽回答。他會說她還小不用跟小孩計較，或者會說，孟雨，你不該這麽任性的。反正她必須要為他做妥協的，他大概已經習慣了。
孟雨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一點都不想聽到他回答。
她正要轉身離去，不料卻聽到他說，“是我沒有處理好讓你難過了，抱歉。你放心，以後你不會再聽到歡歡叫我爸爸了。”
她腳步頓住，猛然向他看去，她沒有聽錯吧，肖齊竟向她妥協了？
可是，可是又有什麽用，都已經結束了。
她搖了搖頭，面色沒有任何波瀾，聲音也是無比平靜對他說“沒有以後了肖齊，我們已經結束了。”
孟雨上了電梯，在電梯關上之前肖齊卻快步走過來強勢擠進電梯，他站在她身邊低頭看着她，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沖她道“我會彌補的，對你的虧欠，我會慢慢彌補回來。”
孟雨“……”
虧欠？彌補？她竟然能從肖齊口中聽到這些話，還真是有生之年系列。她想到了她在他身邊的這麽多年，他的冷漠，他的不回應，一次次用他的冰冷讓她失望，為什麽到現在才想着彌補呢？在她最愛他的時候他都不願意正眼看她，在她都快要忘了他的時候才來彌補，是不是太晚了？她已經不期待了。
“不用了，都已經結束了，你也用不着彌補我什麽，上次我說分手你不也同意了嗎，既然同意了，那何不大家都幹脆一點？”
肖齊沒有說話，靜靜望着她，他看她的眼神很深很複雜，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她甚至覺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種飽滿的深情，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展現過的。
電梯裏陷入一種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如果不做些什麽，我怕我會後悔。”
孟雨聽到這些話突然有點想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肖齊也會用如此深情滿滿的眼神看她，也從沒想過肖齊會說什麽要彌補她這類的話，他永遠都是那麽清冷，不管她怎麽用力愛她，他都不放在心上。
現在他終于下定決心要離開了，他卻跑來告訴她，他要彌補她。
有什麽用呢？
真是可笑透頂！
而且……她就要嫁給別人了。
正好電梯門開了，孟雨走出去，一臉平靜沖他道“已經晚了肖齊，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孟雨虐我一時爽，追我火葬場。
男主下章出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