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漪轉身不解地問, “你們家族裏現在是比較排斥女性成員去公司轉悠麽?”
畢竟,從傅斐的口吻裏聽出了各種不安的因素。
“你覺得呢?”傅司渭面無表情,卻又毫不猶豫将既定的事實脫口而出, 長期的上位者不介意提醒對方他的身份名望, “公司的章程和規則是我定下的。”
“那看來傅小朋友白擔憂了。”
江漪笑容清淺, 那是任何一個母親對于孩子發出寬容而又和煦的笑。
而不茍言笑的傅司渭莫名被她拽引進另一個怪圈, 盡管目視前方開着車,但他仍時而掠過身旁心曠神怡的風景。
江漪也感知到了傅司渭時而注視的目光,她以為, 這是一種警示。
江漪為了避開傅司渭灼人的實現,她不着痕跡地朝着車後按摩座椅靠了靠。
她極其自覺地說明, “放心, 我不會在你那兒随意折騰的,能不影響別人就盡力不影響別人。”
“随你。”
夫妻之間仍然是客套占了上風, 但等真步入傅氏集團主樓下的玄關之時,那做豪門闊太太的觸覺一下子就真有了。
所有人的迎接讓她猝不及防。
衆多傅氏的員工今天自覺在門外排開,基本上隊伍也已經定型,高級的灰色毛毯也鋪設出一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特殊通道。
莫不是都在等待傅司渭和自己?
江漪轉頭一想, 這根本不是為了迎接自己的, 而是為了迎接半年後歸國的傅司渭的。
只不過她借着拍攝視頻的由頭進來了, 順便享受到了她原本不應該得到的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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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作為傅太太的她,有幾分心虛。
她并不喜歡這麽高調的形式,因為幾乎在與此同時, 她就能想象到她身後漫天的八卦, 她喜歡八卦, 但不喜歡成為八卦的中心。
而傅司渭似乎對這樣的排場也十分不感冒。
他幾乎停好車的同時就直接越過衆人,直入大樓, 而江漪本以為他們會彼此分頭行動,卻沒想過,就在大堂玄關之處,男人突然轉身,留下這麽一句,“不快點跟上,就擔心傅斐會遲到不擔心我會遲到?”
江漪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魔幻。
原書中她是怎樣處心積慮想要去丈夫和傅司辰所在的辦公大樓觀摩一二,卻被傅司渭無情地讓助理拒之門外。
而今,他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前,等待着與自己一通同邁入傅氏的大門。
但凡想一想傅老太太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江漪都覺得今日不虛此行。
她大步邁向男人,與他并肩走入傅氏的摩天大樓,而幾乎在進門的同一瞬間,江漪果不其然地聽見了這些響起的八卦議論。
“這就是傅太太,真人怎麽比小紅薯上的還要漂亮!?”
“傅太太的臉都沒有我的手掌大,也太精致迷人了吧。”
“先生這是帶他太太來上班嗎?”
“啊啊啊他們兩個人的顏值好登對哦,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吧。”
“我上次看過她女兒幹活的背影,看上去氣質就挺好的,這兩人的基因生出來的肯定不醜呗。”
“傅總強勢歸來,太太特意過來宣示主權,而傅總寵溺答應,這是什麽豪門甜寵片段,我要拍下來啊啊啊!”
整個過場都令江漪倍感尴尬,他們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恩愛夫妻,請傅總的員工不要誤會,好嗎?
她只是為了尋求新素材來到這裏拍攝,而提供場地的傅司渭也适時需要一些正面的宣傳。
為什麽一起上個班就能被理解為恩愛呢。
或許是在這個年代,愛情太匮乏了。
所以任何可能和愛情沾邊的總能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而且一想到什麽“寵”、“寵溺”、“死命寵”這一類的詞,江漪就頭皮發麻,她以前說實話還挺愛讀甜文的,但現實生活裏一旦出現相關詞彙,只會讓人覺得肉麻無比。
至于宣示主權,那她也認為她還不至于。
兩人步入電梯後,江漪終于破功了,“要是之後我還要拍素材什麽的,我可以自己單獨過來嗎?”
“我認為你的員工可能對我們這種中年夫妻的狀态存在着一些誤解。”
江漪依然是有話直說的性子,她不習慣拉拉扯扯,而傅司渭表現得也滿不在乎,“可以,但你來之前記得和我報備一聲。”
江漪也漸漸習慣那張無欲無求的臉了。
他名字裏有個“渭”,大概人在很多方面也就無所謂吧。
至今為止,江漪仍然沒有見識過傅司渭骨子裏原始的野蠻的偏執與占有,她認為他這個歲數了,早該在得到一切以後,眼神裏充斥着可有可無的倦怠感了。
江漪打算自己先在傅氏上下轉一圈,于是就将三腳架,反光燈一類的器材先安置在傅司渭的辦公室了。
很顯然,傅司渭這種級別的大佬并不可能會因為臨時占了些許他的私人空間而與她計較。
江漪放得心安理得,就放在傅司渭辦公室角落的黃皮沙發上,她甚至覺得單調而有冰冷的沙發因為她的器材反而變得有實際價值起來。
昂貴的皮質終于發揮了它原有的價值。
而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沒過多久就已經占據了整個沙發了。
傅司渭仍然不置可否。
江漪眼見如此,行為也就變得大膽起來,好歹她也是這裏的女主人,她并不認為她要在整個傅氏束手束腳,而理應束手束腳的,完全應該是賴在這裏的另一家人。
她不想打擾傅司渭工作,也就獨自一人拿起其中的一只單反相機,氣定神閑地走出這一道無人做客的自動感應門。
最初的時候,她還沒離開傅司渭所在的樓層,原因非常簡單,傅司渭占據的頂樓是整個傅氏集團視野最好的地方,她站在傅氏螺旋形階梯的最高處,用調好參數的鏡頭往下掃去,整個傅氏的格局氣派而通透,而現代化設計風格也是相當前衛,線條也趨于流暢完美。
可她的鏡頭裏突然出了個很不和諧的因素。
就好像在後現代主義的建築裏突然出現了格格不入的古早家夥。
是傅司辰。
至于他這個點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偏偏撞入了自己的鏡頭,成為一道最想抹去的風景時,江漪也不得而知。但肉眼可見的是,傅司辰整個人慵懶恣意,完全不像是傅氏集團任何一個努力工作的正經人。
他的手正輕飄飄地舉着一本标書。
江漪願意就此別過,打算去食堂所在的樓層,看看傅司渭這個黑心資本家給大家準備的夥食。
然而,傅司辰長久以來卻有着另一重的錯覺。
“你來傅氏,就是為了偷拍我幾下?”
傅司辰故作漫不經心說這話的同時,幾分可笑的洋洋自得已經溢于言表。
“知道你好不容易混入這裏,沒想到你還死性不改,就想着追在我的屁股後面,就像你之前費盡心思要進我們家一樣……”
江漪從傅司渭那裏學來面無表情,于是傅司辰見到了冷若冰霜的美人兒一改曾經的亦步亦趨,目光也不再圍繞他的左右,而是冷心冷肺地打斷道——
“你擋到我的鏡頭了。”
傅司辰怎麽可能會信這種拙劣的借口,他認為江漪一定是為了見自己一面,才厚着臉皮不管不顧地跟着傅司渭進了傅氏。
怕是在這個樓梯過道守了很久了,就等着自己來大哥這裏遞交标書。
而這一刻,女人的否認不過是惱羞成怒,江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得到完整的他,故而才選擇用這樣無情的話來刺激他。
“江漪,你想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自以為留有分寸的傅司辰無疑是用極為自滿的語調道,“我這個人素來寬容,也就不介意你的唐突無禮了。”
江漪幹脆直接收起了相機,重申了一遍,“麻煩你不要擋我鏡頭,影響我拍攝。”
這話已經說得不能更清楚了,她該怎麽闡明一個擁有傅司辰的鏡頭有多可怕,對于整個傅氏的拍攝宣傳而言又有多掉價。
“起開。”
傅司辰偏偏紋絲不動。
怎麽半路上會遇到這家夥啊。
江漪一度懷疑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看黃歷,這才撞上古早小說裏最無所事事的公子哥一枚。
原著裏傅司辰在傅氏集團的地位就很尴尬,若不是男主身邊有些許光環傍身,有為他助力的好友和未來出息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在這傅氏該怎麽混下去。
要說這人但凡有一點腦子,都不可能在這一刻他們兩家關系已經處于冰點的時候,在自己的長嫂面前露出邪魅一笑來。
傅司辰分明在傅斐與傅棠雪這件事上已經見識過她心中的偏向,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能如此不要臉地保持自信呢。
更何況,如果沒有對比那還沒有傷害,但這張臉一旦處在傅司渭對比之下,那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低配版。
江漪以為自己停留在傅氏拍攝的時間有限,她絕對不想要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正當她思量着怎樣打發走自戀的男主時,也不介意以女配的人設說一些惡言惡語時——
她驚訝地發覺傅司辰頓時氣焰不再,那邪魅的笑容陡然變味,瞬間變得多少有些谄媚。
原來,她還沒來得及離開傅司渭所在的樓道,也就沒有脫離傅司渭的視線範圍。
傅司渭深不可測的黑眸正環視四方,而環視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瞄準了傅司辰。方才還在還在辦公室一絲不茍的傅司渭正在注視着這裏。
傅司辰終于不敢繼續猖狂且無知地張口發言了,他眼巴巴地朝傅司渭走去,手中的标書攥得特別緊。
江漪心想,這下終于解脫了。
在這一件事上,她還挺感激傅司渭的。
江漪沿着螺旋式的白色高透階梯拾級而下,将樓梯間的精彩畫卷一副一副地記錄下來,看不出來,傅司渭的審美在線,沒有想象中那些濃墨重彩的油畫來刻意營造中世紀的氛圍與格調,而是選擇了達利為主的超現代主義的畫,整體而言,品味在線,也與整個傅氏的設計風格不謀而合。
江漪一路拍攝,也就忘了時間,她在午休那會的拍攝途中遇見了傅氏不少的員工,員工人數衆多,但這些樣本裏也沒有如傅司辰一般的唐突與冒昧。
作為傅太太的江漪,本身并沒有多大的架子,凡是與她交流的她都給予同樣的回應。
這就讓很多關心她以及她的家庭的員工躍躍欲試。
“太太,您這是來視察還是陪同傅總上班啊?”
“我是來拍視頻啊,”江漪莞爾一笑,笑起來特別親和又有感染力,“不是之前注冊了一個賬號嗎,想來也沒有什麽新素材,這不才瞄準了你們傅總的公司嗎?”
女員工冒出了星星眼。
沒想到這麽不盡人情的傅總願意将公司呈現給自己的夫人擺拍。
更沒想到傅太太走的是親民路線,人看上去也挺接地氣,于是她轉念一想,又接着“盤問”道,“那到時候傅總會出鏡嗎?”
“是啊是啊,我以為傅總那種人是不會出現在任何短視頻裏的。”
“我也以為傅總不情願呢,沒想到傅總真的是寵妻狂魔……”
江漪的微笑難以為繼,她坦誠到無以複加,“他不出鏡的。”
“這樣啊,本來還想看看傅總日常的樣子呢。”
傅司渭的女員工們紛紛表示遺憾。
江漪深以為因為傅司渭破例将她帶來上班,導致她們對此懷有一種特殊的誤解。
然而,他們貌合神離的夫妻關系真的和女員工們設想的完全不同,江漪本想要解釋一二,沒想到她脫口而出“我們也沒那麽恩愛”的話落入這幾個女員工的耳中,變成了一種過分的自謙,又成為另一重意義上的秀恩愛。
冤。
江漪覺得她比窦娥還冤。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幾個女員工的到來,她去傅氏食堂的這一件事也就有人帶路、順遂許多了。
“傅氏有三十七家餐廳。”
聽着盡職女員工的介紹,江漪有一種錯覺,就是傅氏就這單純一棟樓的價值和皇家加勒比游輪系列的量子號不分上下了。
那艘郵輪恰巧也是有三十七家餐廳。
一路看着從川菜,粵菜……再到江浙招牌的新鮮時蔬,江漪對小說裏“傅氏集團”這個陌生詞彙有了新的認識。
她坐在一家川菜館,悉心的女員工為她調整好拍攝的角度,江漪記錄下這一幕來,幾番下來,那幾個殷勤的女員工與她混得很熟了。
他們自知從傅太太那裏得知不了什麽有關傅總的八卦,索性繞開傅司渭而直接問傅太太的兒女。
“太太,您女兒長得像你還是像傅總啊?”
江漪也唯有在這個問題上有所松動,回想起自己那學渣的女兒,艱難地開口道,“她既不像我,也不像你們傅總。”
在這一刻,她也終于懂得為什麽有人這麽熱衷于雞娃了。
原因簡單不過。
你要是不雞娃,孩子放養以後一個技能都沒有,每次別人開口提起你孩子的時候,你連炫耀的資本都沒有。
正如江漪這一刻的尴尬。
思前想後的老母親總算沒有令八卦的衆人失望,主動和大家夥分享起傅斐的情況道,“她還是比較有個人的想法的,一有想法就能付諸實踐……生活上自理能力也挺強的。”
這不一個人大晚上刷了會視頻,就能聯系上別人摩托車車隊了?
還能單獨行動,偷偷溜出去騎摩托嗎?
江漪硬誇誇到她自己都快忍不下去了。
她強壓下五味雜陳的複雜心緒,專心致志開動自己眼皮子底下熱氣騰騰的冒菜。
可身邊的人不同,他們嗅到八卦的氣息,恨不得立馬從江漪那裏扒出老板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對此,江漪愛莫能助。
午休時間來往的人越來越多,順着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捧場并且強行誇贊傅斐的也不在少數,這令江漪多少有些心理壓力,她自知他們的女兒也就那樣吧。
但她萬萬沒想過,最離譜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等待江漪禮貌備至地告別衆人,也代替傅總安撫好他的這一群女員工時,她準備回去拿一下自己三腳架之類的攝影器材。
其實這本來就是順水推舟的一件小事。
不過也是聽聞傅總也就是她名義上的老公公務繁忙,還沒來得及用餐,于是她順手在樓下的食堂打包了一份便當。
到目前為止,事情也還沒有發生重大的偏差。
她的這一舉動也是基于善意,正常不過而已,可沒想到這一份便當,卻讓八卦傳聞中的事情有了更加有力的證據。
好心且對一切流言充耳不聞的江漪将這一份便當随手放在傅司渭的辦公桌上,而第一天回歸公司總部的傅司渭當然是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在忙完手頭上的事務之前,傅司渭幹脆放棄了他的午餐。
縱使有江漪的提醒,“不吃會涼。”
傅司渭仍然全力以赴,埋頭于建造屬于他的商業王國。
江漪以為好話只能說一遍,她絕無可能再去盯着傅司渭一口一口吃下她送來的午餐。她素來以為人做任何時候都要學會适可而止,要學會把握度,過猶不及。
她也沒有強行扮演一個賢妻的雅興。
于是江漪不再管傅司渭的身體和他是否空洞的胃,萬一哪天真不行了留給她的錢也不會變少。
傅司渭一早也注意到了江漪的動靜,他是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江漪給他送午餐的,這種反常很容易讓人誤解成她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才會想到用這種低級的辦法去挽回。
可時刻緊跟江漪的助理卻告訴過他,太太一直在潛心拍攝,午休期間和幾個公司的女員工談笑了片刻,并無異樣。
他才稍稍放下戒心。
明明手邊的文書已經堆積如山,但傅司渭在他偌大的辦公室內,目光仍不由望向薄情的女人。
曼妙的女人正在挪動一些攝影器材,她好像意識到他的工作繁忙,有意壓低聲音,可她畢竟是個女人,面對笨重的器材,有那麽一絲絲不得心應手。
縱觀眼底,傅司渭也做不到徹底的無視和冷漠。
他起身,掃了一眼她選擇搭配的便當,目光越過他寬敞的辦公桌,來到女人的身側幫忙搬運處理一下她的器材。
江漪也驚覺于自己身後的傅司渭。
談不上是什麽感情。
總之,她現如今的想法一定是傅司渭畢竟是她孩子的親爹,所以在看着孩子親媽幹這些活的時候難免無法做到真正的熟視無睹。
可就在男人拿走最後一個三腳架時,這會兒的江漪也發現了她的這些器材對傅總真皮沙發的傷害。
那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印子提醒着她的罪行。
不過傅司渭也沒有說什麽,江漪也願意為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
她從來沒有想過,最離譜的事情在這一刻就發生了,傅司渭唯一的一位上了年紀的女秘書推門而入。
女秘書要說反應正常也就算了,偏偏這位四十出頭的女秘書臉上窘迫難安,像是撞見了那什麽的現場,着急忙慌地解釋道,“我什麽也沒看見,拜托傅總和傅太太高擡貴手,不要開除我!”
要是不說還好,這一說所有的事情就已然變了味。
此時的江漪望向那器材留下又與人形同長的或深或淺的印子,就知道那位女秘書有了什麽不可言說的猜想。
不是。
這可是大白天,她和傅司渭用得着這麽急于一時嗎?晚上回家不能那個,便要到辦公室來玩這種驚險刺激的play嗎?
江漪精致而小巧的臉也終于灼燒了起來。
傅司渭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他也沒有駁斥那秘書一句,而是冷聲道,“出去。”
這一聲“出去”,反而像是坐實了江漪和他發生過那一切的事實。
江漪恨不得立馬追出去,把自己和傅司渭在這一間辦公室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可想而知的是,她也沒臉解釋。
她還是寄希望于女秘書能對未發生之事守口如瓶。
而傅司渭卻依舊滿不在乎。
“傅總,你知不知道,有人懷疑我倆在辦公室裏那樣了?”
“那又如何?”傅司渭說得理所當然,陰晴不定的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我們是合法夫妻,就算真發生了什麽,那又何妨?”
瘋了。
這世界一定是瘋了?
男配對自己的名譽不看重也就罷了,幹嘛要連帶上自己也活得不安生啊?
原先的八卦已經很驚人了,這會兒要再爆出一個他們兩個在辦公室裏y u火難耐,一時間忘乎所以,那她江漪以後還有臉面擡起頭來做人嗎?
“傅總,我覺得這樣不好,對公司造成的影響也不好。”
“那我喊Nancy進來,你和她一五一十地解釋一番?”
這也更加不可能啊,她要是這麽上心,還特意使喚他的員工,這不就論證了她不願意外傳,真的和傅司渭那樣了嘛?
反正,左右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江漪這拍攝也迫不得已中斷了,想着先盯傅氏集團的論壇一會,只要沒有那種黃色的瓜爆出來,她才能徹底安心地繼續投入工作。
與此同時,默不作聲的傅司渭卻開始動筷了。
江漪寸步不移的目光持續了一整個中午,總算沒有在瓜田裏看見有關他們的周邊,她稍稍放下心了。
她的安心并沒有持續太久。
她這剛走到洗手間沒有半分鐘,就從門外聽見了她最不想面對的勁爆八卦。
“我就說太太為什麽在老總第一天上班就跟了過來,原來是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就是說嘛,看太太保養得這麽好,身材又妖嬈,想來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我從來不知道禁欲的老總原來是這種人啊,兩人在一起的尺度也太大了吧,要不是Nancy說那沙發上的印記,還有老總幹脆連飯都不吃就直接那……我都不信的。”
啊啊啊啊原來造成誤解的不止是那幾道沙發上的痕跡,還有傅司渭棄之不顧的飯菜,想到這些,江漪內心就十分怨恨。
早不吃晚不吃,就不能在你的秘書進來的那會兒吃飯嗎?
非要等到“事後”嗎?
江漪糾結了老半天,結果發覺她自己連推開洗手間門的勇氣也沒有。
而在頂樓的另一側,車水馬龍的聲音在男人耳邊消弭,沙發上折痕也在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此刻俯視芸芸衆生的傅司渭,嘴角卻忍不住露出一絲近乎于偏執卻又充斥着玩味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