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1章 (1)

---------------------------------------

書名:臣盡歡

作者:弱水千流

文案

步步為營,算盡天機。

獨獨算漏她那一句:“佛不渡你,我便陪你下地獄。”

其實真正蠱惑人心的,從來不是佛。

入坑須知

1、男主非常高冷,自帶陰險狠毒屬性,深度腹黑。

2、女主童年悲慘,遇到男主之後走上人生巅峰。

3、不要懷疑,真的是一篇寵到飛上天的文,就是任性。

4、謝絕扒榜與考據,麽麽噠。

內容标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景臣,阿九 ┃ 配角:春意笑,欣榮,元成,以及宮裏宮外一幹人。 ┃ 其它:丞相,蠱術,宮鬥宅鬥亂七八糟。

晉江銀牌編輯推薦:

乞兒阿九在十歲時被送入相府,結識權傾朝野的丞相謝景臣,從此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是棋子,他是布局的人,步步為營,算盡天機。深宮錦繡,兩個不懂愛的人,遇上最悱恻的愛情。

Advertisement

本文構架巧妙,文才飛揚,情節跌宕起伏,絲絲入扣,頗有懸疑劇牽腸挂肚之吊胃感,畫面感強。

☆、月籠沙

定昏許,江頭舟舫裏的琵琶曲漸入高境,時纏綿,時铮铮,伴女子嬌媚入骨的歌聲,悱恻動人。少頃,彈撥聲戛然而止,收勢緩和,留餘味三千,繞梁三日。商女們懷抱琵琶出了畫舫,施施然送客至江畔,留者依依作別,去者流連忘返,曲終人散,繁華似錦的京都終于眠下。

才剛翻過冬,初春的夜裏尚殘留着幾分輕寒料峭。風的味道幾乎澀口,沒有梅花香,也沒有和煦的暖,有的只是北方獨有的幹冷和陰肅。

冷冽的寒意鑽進脖子根兒,在瞬時間席卷周身,阿九向來眠淺,乍然從夢中驚醒過來,迅速抽出枕下的短劍一坐而起。

側目看去,原來是窗屜子沒有合嚴實,隙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縫。

她眼中的警惕同戒備緩緩褪下去,略顯蒼白的唇微微抿起,定定神,複合衣躺回了那張貴氣卻冰冷的羅漢床,擡手覆上額,神色略顯疲憊。

腦子裏的這根弦已經繃緊了整整半年,她很累,累到想一睡不醒,可是不行。明日就是世家女入宮選秀的日子,今夜是最後一晚,在這個瑰麗錦繡的相府中,少不了還有一場惡戰。

阿九的面色淡漠而平靜,緩緩合上眼,優雅的唇畔卻浮起了一絲自嘲似的笑。

又是一個隆冬逝去了,細細回想,這已經是她入相府的第五個年頭。繁華的京城,雕梁畫棟的相府,高床軟枕,錦衣玉食……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方此時,一陣異響從房門外傳了進來,極輕微,卻令她面色驟變,半眯了眸子看過去,屏息凝神,側耳細聽。

腳步聲,輕盈卻細膩,應當屬于一個女人。

果然來了麽。阿九心頭冷笑,不假思索,翻身從榻上坐起,動作極敏捷,輕靈閃身隐在了帷帳後頭,整個過程流暢而安靜,如花落無聲。

靜靜等了半晌,門外的人仍舊沒有動作,她心下奇怪,一絲甜膩的香氣卻在房中緩緩彌漫開,淡淡的一絲,若有若無。顯然,阿九對這伎倆是并不陌生的,她皺起眉,徐徐擡手掩住口鼻,微挑眉。

連西域的迷魂香都用上了,她倒果真好奇,是哪位姐妹這麽舍得為她下本錢。

少頃,房門被人從外頭輕輕推了開,沉悶的一聲“吱嘎”,在寂靜的夜裏很突兀,被冷夜的風拖了老長,刺耳得教人心生反感,像是來自阿鼻地獄的鬼哭呢喃。

阿九的身子往帷帳後頭退了退,聽見腳步聲朝着床榻的方向緩緩而來,倏忽,帷帳被人猛地掀了開,與此同時,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了鼓囊囊的錦被,沒有絲毫的猶豫,快而準狠。

來人見匕首落了空,登時大驚,識出有詐,秀履一動,連忙要往後退去。然而來不及了,尖銳的短劍已經抵上了那纖細的脖頸,锃亮的劍尖,在凄寂的黑暗中泛起幽冷的芒。

阿九冷冷看着不速之客,纖纖五指微動,短劍翻轉幾下,冷光從那人的眉眼一路掠過下颔,照亮她的臉。

十六七的年紀,卻并沒有同齡女子的飛揚生氣,晶亮的眸子裏有難以掩飾的驚駭。清秀娟麗的一張妙顏,熟悉而陌生。

顯而易見,阿九并不多麽詫異,唇邊勾起一絲寥寥的笑,淡聲道,“明兒就是選秀的日子,七姐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怎麽拿着把劍上我這兒來了?嗯?”

軟侬柔婉的嗓音,語氣卻冷硬,暗藏殺機。阿七這時已經冷靜下來,垂眸不着痕跡掃一眼脖子上的短劍,冷笑道,“夜深了,九妹不也沒有睡麽?”

“今晚,怕是沒有人能睡得下。”阿九拿劍抵着阿七,半眯了眸子一步步朝她走近,“七姐明知道大人的規矩,還敢冒然在相府動手,膽子倒不小。”

阿七被她逼得連連後退,心思微轉間眼底紅了一片,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來,“五年前你我二人一同被大人從淮南帶入相府,所有人中,我與阿九你感情最深,能死在你手裏,總好過便宜了她們。”說完閉上眼揚了揚脖子,“動手吧。”

她提當年,阿九眼中急速地掠過一絲異樣,阿七此時卻忽地睜開眼,擡手擊落阿九手中短劍,阿九往後一避,不料卻被阿七絆倒,重重摔在了地上,她暗道一聲糟糕,阿七已經趁勢欺了上來,十指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頸。

阿九感到呼吸一窒,這個女人下手力道又狠又重,根本是打定了主意要置她于死地!

她眸光中狠戾之色乍現,一手捉緊阿七的手,一手悄然往她的後勁處探去。阿七并無所覺,平日裏清秀可人的容貌此時顯得扭曲,惡狠狠道,“阿九,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生了這樣一張臉!得寵的只能有一個,與其往後你死我活,不如現在做個了斷!你是個念舊的人,根本不可能攀上高位,即便入了宮也是白費大人的一番苦心!放心去吧,往後入了紫禁城,待姐姐封妃進位,定會多為你燒些金銀紙錢!”

“……”阿九聞言合了合眸子,眼底悲涼之色掩盡,将指縫裏的銀針狠狠刺入了她的風府穴。

阿七驟然瞪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斷斷繼續道:“我是大人最得力的人,你竟敢……”之後再沒了下文,她的身軀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阿九翻身起來,捂着脖子幹咳了會子,漠然掃一眼身旁的女人屍體,語調似乎感嘆,“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大人。”

收留她們,教授她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名門閨秀的禮數,足以自保的武功,讓她們能夠活得像個人,一切都只是為了明日而已。

在大人心中,她們的性命和地上的蝼蟻不會有任何區別。

她面上沒什麽表情,随手撕下帷簾上的一绺布,翻過阿七的身子,取出銀針,将陵緞細細繞過那白皙如玉的脖子,雙臂使力,用力勒緊。

她嘴角挂着一絲苦澀的笑,像自嘲,又像譏諷。

念舊又如何,在相府的五年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卻足以令她明白一個事實--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比活下去更重要。

推開紅木門,夜裏的風似乎更冷了。阿九緊了緊身上做工精細的蘇繡,仰頭看天,如墨的穹窿上挂着一輪凄涼的月,就連投落下的光影都是慘淡的。

她神色警惕,四下裏一番環顧,确定周遭無人,這才将屍體拖出了流雲閣,一路往阿七所住的樓亭榭走,相去不遠,約莫半盞茶的腳程。

說來令人惋惜,前一刻還笑靥如花的姑娘,這時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阿九搖搖頭,暗嘆世事難料。

有時覺得很滑稽,在五年以前,她們還只是流落街頭的小乞丐,孤苦無依,住在破舊荒棄的城隍廟,成天為填飽肚子焦頭爛額,到了明天,她們各自都将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名字,還會有一群從未謀面的家人。

她們将頂替那些真正的名門千金,進入那座金碧輝煌的紫禁城。

阿九無聲地扯了扯唇,面上的笑意帶着自嘲的意味。飛上枝頭,大人給予她們新生,作為交換的條件,她們付出的代價實在大得吓人。

相府裏有無數個像她一樣的孤兒,他們沒有名字,也沒有過去,唯一有的,是狗一般的忠誠。相較他們而言,阿九是幸運的,和明天要一同入宮的幾個姑娘一樣,她們有漂亮的臉蛋,勾人的手段,所以她們成為了相府中的乾字號,執行最光鮮的任務--入宮,成為當今天子的嫔妃。

她們有對過去的記憶,或許……還會有将來,雖然它缥缈不可及。

******

拖着一具屍體在夜色裏走,光是聽聽就讓人毛骨悚然的事,阿九卻顯得稀松平常。她神色很淡定,淡定得不像一個不足十五的姑娘,那雙漂亮的眼眸裏不見半分同齡姑娘該有的顧盼天真。

平靜得近乎冰冷,如死水。

穿過抄手回廊,阿九拖着阿七的屍體跨過了垂花門,推門進了樓亭榭。她直起身來捶了捶腰,舒活一番筋骨,腳尖點地縱身一躍,将白绫穿過橫梁,挽了死結,複将阿七的脖子套進去,她左腳上的秀履落了下來,身子在半空中飄搖不定,陰風陣陣,詭異得駭人。

阿九目光淡漠,神色如常,擡腳踢翻了一旁的杌子,這才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一眼也不曾再回頭看過。

提裙上梅花亭,夜風淩亂她額際的碎發,側目朝遠處望,紫禁城的輪廓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在天地間巍然屹立,分明恢宏壯闊,看在她眼中,卻像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獸,龐龐然,猙獰如鬼。

阿九垂下眼睑,濃長的眼睫掩去眼底的所有心事,忽然抽出廣袖裏的短劍,閉上眼朝着左胸處狠狠劃了下去。

劇烈的痛楚席上來,幾乎要将她身上的所有氣力抽走。鮮血浸出,染紅襟前的衣裳,她捂住傷口,勉強靠着一旁的亭柱站穩,微仰着頭,額角沁出涔涔冷汗。

真傻。

她動了動蒼白的唇,無聲輕笑。

☆、雁影長

相府裏的人,往往都沒有什麽強烈的是非觀念,在這個地方,生存的法則其實只有一條——強者生,弱者死,有用者生,無用者死。

無需任何人傳授,衆人卻能心照不宣。

阿九不大懂仁義道德,事實上,從出生以來,她就一直在為怎麽活下去拼命,任何威脅到自己的人和物,都必須毫不猶豫地除去,這是一個生存之道,她一直牢牢記在心坎兒,镌刻進骨血裏。

盡管剛剛親手結果了一條鮮活的人命,阿九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平靜,心頭唯一興起的一絲波瀾便是惋惜,沒有後悔,也沒有愧疚。她不認為自己殺了阿七有什麽錯,因為弱肉強食是一個規則,世上原本就是成王敗寇,你死我活。

也許很自私,在她簡單的認知中,別人死,總好過自己送命。

阿九靜靜地靠着亭柱,傷口上的血愈流愈多,她腦子一陣暈眩,思緒漸遠。

春日該是溫煦的樣子,譬如垂楊青柳,又譬如惠風和暢,這是存在于阿九記憶中的春天。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淮南,大涼南方的一座水鄉,随處可見煙波畫橋,有玉盤似的月兒,有迎風搖曳的柳,有西子湖上的一尾扁舟,還有溫柔似水的姑娘。

一陣風又平地吹起來,凄寒的,甚至是帶着幾分凜冽的意味,硬生生将她囫囵拉回了現狀。她倚在亭柱上嘆了口氣,可這裏終究不是淮南,這裏是相府,坐落在大梁京都的正北方,同紫禁皇城毗鄰,一步之遙。

阿九倒吸一口涼氣,微微皺眉,垂下眸子看了眼胸前的傷口,眼中浮現出滿意的神态。

她對宮中選秀的規矩知道得再清楚不過,這樣一道劍傷,即便好了也會留下疤,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尚宮局那一關的。換言之,她也就能一輩子不入宮了。

唇角勾起一絲笑,見血已經有凝結的征兆,她心頭暗忖,估摸着差不多了,因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幾分,捂着傷口死命狂奔起來,臉上換上一副驚恐交加的的神态,邊跑邊喊道:“來人吶!救救我……有刺客!來人吶……”

如果沒有記錯,府中的錦衣衛會在每晚的這個時辰巡視大人的藏書閣。

當年大涼的第三代君主設立錦衣衛,是為了讓他們直接為皇帝所用,司君王欽定大案。然而阿九知道,如今的大涼錦衣衛聽命的卻是這座相府的主人,那位所有人口中只手遮天,操縱大權的“大人”。

胸口處的傷口疼得快裂口,然而她卻只是咬牙忍住,腳下的步子又疾又快。

距離藏書閣愈發地近,阿九擡眼看過去,那是一座聳構巍峨的高樓,重檐翼館,四闼霞敞,仿佛直入霄漢。借着月光的淡影,依稀可見匾上寫着金漆的“萬卷樓”,筆走龍蛇,鸾翔鳳翥,邊上還有一行小字,她卻不認得了,只暗自猜測是苗語。

其實阿九對大人知之甚少,甚至不如府上的奴仆,五年來,她連他的面都極少見。只從教授她們宮中禮儀的嬷嬷提起過,他是當朝丞相,沒有妻室,祖上在苗疆,是一個苗人。

是時驟聞遠處腳步聲大作,有叢叢火光逼近,阿九思忖着,索性雙膝一軟,重重滑倒在了地上。

不多時,一群着飛魚服跨繡春刀的錦衣衛大步而至,有雷霆之勢,她微微合着眼,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粗着嗓子質問她,“何人在此?”

地上的人不應聲,那人便微微俯低,拿火把照亮了那張臉,目光詫異,“九姑娘?”随即彎腰去扶她,口裏道,“九姑娘?九姑娘?”

阿九口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徐徐睜開眼,迷茫地看向周遭,認出眼前這張眉目朗朗的臉是府中錦衣衛裏的管事,宋直。

宋直見她醒了,略籲一口氣,追問道,“九姑娘,方才是你在喊捉拿刺客?”說完瞥見她衣襟上的一片血色,悚然道:“九姑娘受傷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衆人面色皆是大變,面面相觑。人是明日就要送入宮裏去的,主子不在府中,臨行前曾囑咐不能出半點岔子,這可如何是好?

阿九不着痕跡地掃過一衆錦衣衛,他們面上的懼色掩蓋不住,顯然也和她們一樣懼怕大人。她略思索,有氣無力地開口,“快去追刺客,快去……”

“九姑娘看清那人的樣貌了麽?賊人往何處跑了?”他又追問。

她疲憊地合上眼,微微搖頭,“我在梅花亭撞見那賊人,他蒙着面,我沒看清他的長相,我被刺傷,回過神他後已經不見蹤影了……”

宋直聞言大皺其眉,又阿九流了那樣多的血,遂招手喚來一個手下,吩咐道,“送九姑娘回房,請大夫來。”

那人應聲是,俯身小心翼翼将阿九抱了起來,旋身疾步離去。

“大哥,事情有些不對勁,怎麽會有刺客潛進府裏,咱們毫無察覺呢?”其中一個年輕的錦衣衛覺得蹊跷,低聲道。

“……”宋直一陣沉吟,又道,“大人朝野內外樹敵無數,不乏高手。罷了,随我四處看看,千萬別讓那些乾字號的女人再出半點叉子。她們的死活我不關心,可若觸怒大人,可不是賠上咱們腦袋這樣簡單的事。”

那錦衣衛抱着她轉過一道回廊,之後的話便再聽不見了。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阿九只覺得疲乏不堪,此時再沒有精力去盤算了,只想合上眼好好睡一覺,晃眼間,卻見遠處飛檐一角上似乎立着一個人影。

她心頭一驚,定睛再去看,那裏卻空蕩蕩一片,只有冷風呼嘯而過。

阿九有些困頓,蹙眉揉了揉眼,暗道果然是流了太多血,已經開始眼花了。

******

極痛苦不堪的一夜。

她在夢與醒間沉沉浮浮,周遭有些嘈雜,隐約感覺到有人扒開了她的衣裳。之前周身緊繃,此時松懈下來,傷處的疼痛更顯得劇烈無比。她很痛,卻固執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一度想拔劍将碰觸她傷口的人給碎屍萬段,無奈雙手被人按得死死的,叫她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于稍稍平息幾分,阿九額上全是汗水,虛脫一般松開緊緊咬着的牙關。

嘈雜的人聲漸漸消散,她的耳根終于落了個清淨,原本以為會沉沉睡過去,卻再也睡不着了。

她心頭煩悶又苦惱,既然一時睡不着,索性合上眼閉目養神。

阿九其實是個矛盾體。

常年為了生存而拼命的日子給予了她聰慧的頭腦,然而,從內心深處來說,她卻又是一個簡單的人。

她熱愛活着的感覺,又或者說,只有在鬼門關前走過的人,才能感受到活着是件多好的事。她和阿七不同,阿七有自己的野心,她迫切地希望入宮,渴望得到自由,渴望離開相府,擺脫大人的控制,獲得皇帝的寵幸,希望一步登天、

然而阿九卻不這樣想。

渴望自由麽?即便真的進了皇宮又如何,只不過把囚禁她們的籠子換得更大更堂皇了一些,至于擺脫大人的控制……她覺得阿七單純得可笑,可能麽?如果被大人知道她有了這個心思,就算今天她不殺她,她也難逃一死。

不,或許……是生不如死。

隐約記起許久前在相府中的匆匆一瞥,那是一張教人看過一眼便永生難忘的臉。那人着曳撒官服,金絲絨線繡金蟒,下擺處斜列江牙海水,氣度雍容,那眼波流轉間的風流韻致,舉世莫能匹敵。

璀璨似朝晖,又優溫雅如月,和她五年前在淮南見到他時沒有任何不同。

仔細想想也覺得奇怪,歲月在她們身上流淌着,卻仿佛在他的身上靜止了。

思來想去也沒什麽頭緒,阿九心中有些感嘆,伸手覆上雙目,只露出一張略微蒼白的唇,嘴角挂着一絲笑意,寡淡卻柔和。

腦子裏的思緒雜而亂,漸漸一陣困意襲來,她終于如願入眠。

次日醒來天已大明,一個樣貌端莊的姑娘端着青花瓷藥碗推門進來,阿九躺在榻上看過去,認出是相府的二等丫鬟聽蘭。

蒸蒸的熱氣從碗裏飄散出來,形成幾縷淡淡的白霧。聽蘭上前扶着她坐起來,複挨着床沿坐下,拿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吃。

阿九垂着眸子,也不主動與聽蘭交談,只自顧自地喝藥。一碗藥見底,兩人由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聽蘭面上沒什麽表情,扶着不便利的阿九重新躺回榻上,接着便不想再多留,拿着空碗轉過身要走,卻聽見背後傳來一個略微虛弱的聲音,說了兩個字,“多謝。”

聽蘭動作一頓,轉過身朝着她站定,垂着眼簾道,“伺候九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姑娘言謝,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本不是正經主子,伺候我确實委屈你。”這話不是諷刺,而是真的肺腑之言。阿九神色淡然,她心裏知道得很清楚,雖然府上衆人都尊稱她一聲九姑娘,可在他們眼中,她永遠都只是被大人從破廟裏撿回來的乞丐。

無論如今的外表如何光鮮,都掩蓋不住卑微低賤的出身。

聽蘭聽了這話,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她在那頭沉默了半晌,終于說道:“大人回府了。今日入宮本該是九個人,七姑娘自盡,您又受了傷,大人說了,昨夜的事讓姑娘受了驚吓,會親自來探視您。”

“……”阿九心頭一沉,眸子裏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惶遽,又聞聽蘭提醒自己道,“天底下沒有事能瞞得過大人,姑娘好自為之吧。”說完再不多留,旋身推門出去了。

☆、寒梅樹

好自為之。

簡單的四個字,聽在她耳朵裏,卻有振聾發聩的意味。阿九腦子嗡嗡,被這幾個字狠狠震了震。

房門開啓又重重合上,沉悶的一聲“砰”,像敲打在腦仁兒裏,将她的思緒拉扯回來。回過神後卻再躺不住了,吃力地掀開錦被從榻上起身,這個舉動似乎扯裂了傷處,左胸處的疼痛火辣辣的,然而阿九也無暇顧及,只趿拉上繡花鞋追出去,“聽蘭!聽蘭留步!”

聽見那陣叫喊聲,聽蘭顯然很驚訝,步子頓住,回過眼朝後頭看去,卻見阿九正朝着自己過來。這人眉頭緊鎖,似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面色蒼白,唇如紙,右手捂着胸前的傷處,腳下的步子帶着輕微地踉跄。

聽蘭微微蹙眉,不甚情願地過去扶她,“九姑娘有傷在身,這是往哪兒去?”

阿九額角汗水密布,微喘了幾口氣,又一把捉住聽蘭的手臂,略定了定神,垂着眸子道,“大人金尊玉體,我何德何能勞煩大人來探視。今日沒能入宮,耽誤了大人的大事,該我親自向大人謝罪才是。聽蘭,你帶我去見大人。”

聽了這番話,聽蘭眼中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詫異,轉瞬又恢複如常。

看來是個聰明人。

她的目光落在阿九面上,不着痕跡地打量起來。認真說,這其實是她第一次正眼看這個乾字號的女人。

相府的下人出身不高,家世卻都清白。聽蘭是相府前院伺候的二等丫鬟,在她眼中,這些來路不明的女人出身卑賤,甚至連她們這些丫鬟都不如。她伺候着她們,表面上恭敬順從,心頭卻永遠帶着輕蔑。

不得不說,阿九的确是一個十分貌美的女人。典型的南方人,長着一張精致小巧的瓜子臉,她有細長的眉,像三月的柳,還有一雙妩媚動人的桃花眼,挺直的鼻骨在雙眼的位置有輕微起伏,唇小而薄,線條柔軟卻細膩。

盡管面露病色,仍舊美豔不可方物。

聽蘭一陣沉吟,緩緩颔首說好,“九姑娘随奴婢來。”說罷微微擡手,往垂花門處一比。

阿九暗籲一口氣,略揚了揚唇,“有勞。”接着便跟在聽蘭身後緩緩朝前走,穿過花門,眼前的天地豁然開朗。

相府是名副其實的高門大戶,一磚一瓦都氣派堂皇。兩人一前一後邁入清風游廊,曲徑通幽的長廊,在假山樓閣間曲折回旋,原本寡淡的春意也被勾勒得濃郁三分。阿九有些發怔,目光定定落在一顆梨樹上,不知何時,梨花已經開了,枝頭盡是雪樣的花瓣。從挂着五連珠紅紗宮燈的檐下走過去,芬芳撲鼻。

大人居住的東苑,這是阿九從未涉足過的一片天地。

起風了,梨花從枝頭飛落,打着旋兒落地,在地上鋪陳起淺淺的一層。她看得出神,這時聽蘭帶着她轉過一個彎,那株大梨樹便被整個遮擋住,再看不見了。

十四五的姑娘對一切都充滿好奇,阿九卻是個例外。相府裏的五年教會她什麽是難得糊塗,世事無常,糊塗一點沒什麽不好。她抿了抿唇,收回目光,不再四處張望,只垂下眼簾定定看着裙擺下的繡花鞋。

是時幾個年輕的姑娘迎面而來,阿九掃一眼她們身上的衣物,暗自揣測是府上下人裏有些地位的。

果然,她們只是含笑招呼了一聲聽蘭便擦肩過去了,一眼也不曾看過她。

阿九倒也不覺得生氣,人家到底是相府裏的有頭有臉的大丫鬟,自然瞧不上她們這樣的人。

方此時,忽聽聽蘭的聲音傳過來,朝她道,“姑娘同大人沒有接觸,恐怕不知大人的規矩。大人不近女色,也不喜歡旁人近身,切記同大人說話時離遠些。”

阿九眸色微動,面上卻仍舊平靜,也去不問緣由,只點頭應好。不論聽蘭是出于什麽原因或目的提醒自己,她心中仍舊有幾分感激的,然而也只僅限于感激了。她這年紀的姑娘,人們往往拿“天真無邪”來形容,天真的女孩兒會因此認為聽蘭是好人,可阿九不會。

在這個四處都透出古怪的相府,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今天能對着你姐妹相稱,明日說不定就能對你刀劍相向,不過都是各取所需,各有所用。

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好人,好與壞,都只是相對而言罷了。

她心頭思忖着,前頭的聽蘭卻停了下來,阿九跟着駐足,擡首看前方,原來她們已經走到了主北院中。

聽蘭不看她,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那扇雕花繁複的花梨門,“大人就裏頭,沒有大人的傳召奴婢不敢擅入,姑娘自己進去吧。”

阿九略點頭,也不多言,只目送聽蘭離開。忽然左胸又是一陣疼痛,她壓抑着喉頭的呻|吟,咬緊了牙關,擡起袖子随意拭了把額上的細汗,吸一口氣,這才提步進了院子。

兩個着飛魚服的錦衣衛迎面而來,見了阿九,不由分說拔刀将人攔下來,質問道:“什麽人?”

她冷冷看一眼那把指着自己的繡春刀,平靜道,“乾字的阿九,求見大人。”

“乾字號的?”其中一個微微凜眸,瞥一眼她隐隐浸出血跡的胸前,聲音似乎有些惱意,“你就是昨晚上說府裏鬧刺客的人?”

阿九擡起眸子掃了他一眼,“是。阿九求見大人。”

“你……”

那錦衣衛還想說話,屋子裏卻傳出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清冽的,冷凝似玉。

那音色美極,喜怒難辨,掩盡一切情與思,仿佛高山絕壁間牽出了一派流麗,在禾雀風中徐徐蕩染開。

随意得近乎冷漠的語調,輕描淡寫:“誰?”

阿九濃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只見那兩個錦衣衛連忙回身,朝房門的方向揖手,神色畢恭畢敬,“大人,乾阿九求見。”

“阿九……”

房中的人似乎不認識她,語調有些疑惑,極緩慢地重複這兩個字,沉吟了半晌方淡淡道,“讓她進來。”

兩人諾諾應聲是,回身狠狠瞪一眼阿九,那眼神像要将她吞吃入腹,揮了揮手,“大人讓你進去。”

她仿佛沒看見那幾道帶着敵意的目光,也懶得深思,只低眉斂目,提了裙擺施施然上臺階,擡起雙手,“吱嘎”一聲,緩緩推開了那扇緊緊合着的房門。

入眼是一扇大屏風,分列梅蘭竹菊四君子,筆墨淡染,畫工精細。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藥味兒,夾雜一絲冷冽的香,出奇地好聞,并不濃郁,淺淺薄薄,是男子常用的龍涎熏香。

阿九繞過屏風,卻見廳中跪了一地的錦衣衛,他們匍匐在地,額頭緊緊貼着冰涼的地面,大氣不聞。

她目不斜視從他們中間穿過,在隔斷內外間的珠簾前屈膝跪下,不敢擡眸,目光落在膝前一尺的位置,沉聲恭謹道,“大人。”

裏頭的人并未作聲,一室之內皆靜默。

他不開口,阿九自然一動不敢動。胸口處的傷口已經完全裂開了,血水一絲絲浸出來,将身上的水藍朵花蘇繡浸染成妖異的紅。然而她仿若未覺,靜靜跪在地上,面容一如既往的柔順而淡漠。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阿九的神思抽離的前一刻,珠簾後方終于發出了一絲響動,似乎是青瓷相撞,清脆得悅耳,良久,一個聲音傳出來,仍舊波瀾不驚,“你重傷未愈,起來吧。”

阿九低聲應是,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目光不經意掃過珠簾後頭,隐約瞥見一抹月色的白,幹淨得不染纖塵。她心下皺眉,隐約覺得眼熟,似乎……似乎在何處見過。然而未及細想她又移開了眼,斂眸在一旁站定。

“你說……昨晚府中有刺客潛入?”珠簾後的人又徐徐開口,語速仍舊和緩,卻透出寒意。

腦子裏回響起聽蘭的告誡,冷汗在剎那間浸濕了小衫。然而她面上卻一絲不露,微微颔首,仍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是。”

“很好。”那人嗓音裏沾上三分笑意,“宋同知,你聽清楚了?”

阿九面色微變,側目掃一眼那群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頭,聽見宋直的聲音響起,沉聲道:“屬下自知失職,懇請大人責罰。”

“你險些誤了我的大事。”裏頭的聲音仍舊聽不出喜怒,那人說完略頓,似乎思忖着什麽,未幾,又聽聞他再度開口,語調裏透出幾分悲憫的意味,嘆息道:“你的這些手下不中用,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至于宋同知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姑且自剜雙目,小懲大誡。”

這話說出來,使得一室俱寂。

宋直深深埋着頭,雙目赤紅,沉默了良久方道,“……多謝大人,屬下領命。”

阿九靜靜地立在一旁,面無表情,垂在廣袖下的兩只手卻死死握成拳,精心修剪的指甲很漂亮,此時深深陷入柔嫩的掌心,襲上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能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帶着探究的意味。

分明是和煦的春令天,金色的日光透過窗格上的萬字回水紋傾瀉而入,不偏不倚照在阿九身上,她卻如置冰天雪地。

冷汗順着耳際的發滑落下來,良久,珠簾後的男人又道,“行了,都出去吧。”

阿九聞言微微緩了口氣,緊繃了多

+A -A

同類推薦

  1.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14.3萬字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03.8萬字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