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為了正義
落霞村，寂靜的深夜，村民們都已經入眠了，馬蹄聲并未能驚醒他們。
林沐雨、章炜直奔落霞村最西北的“火雀司分部”，與其說這是一個分部，倒不如說只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兩名官差在監管者這個村莊，而小豆芽雙親的屍體就存放在這裏。
“誰啊？”
一名官差醉眼朦胧的打開門，随後便看到了身穿铠甲的林沐雨和章炜，并且這兩個人的領口都佩戴着聖殿的金星、銀星徽章，官差微微一愣，随即恭敬道：“原來是聖堂的大人來了，請問……你們深夜造訪落霞村火雀司，有事嗎？”
林沐雨點點頭，掏出文書給他看了看，說：“小豆芽的雙親屍體現在在什麽地方，讓我們帶回去吧？”
“是……”
當看到屍體的時候，林沐雨和章炜都是一揪心，兩位老人的頭顱歪在一旁，脖頸處一個驚人的血洞，骨頭與血肉都盡數被絞碎，所以頭部已經無法筆直的與身體相連了。
“确實是歐陽秋的殺人手法。”
章炜默默的蓋上了白布，說：“歐陽秋擅長将鬥氣化為剛勁震碎對手的身軀，這與小豆芽的死狀是屬于同一類型的。”
“物證已經有了，還差人證。”林沐雨淡淡道：“必須找到一個目擊者來證明是歐陽秋殺死了二老，不然還是定不了他的罪，我們等到明天早上，一一尋訪村民吧？”
“嗯！”
……
翌日淩晨，一一尋訪，終于，找到了一個啞巴姑娘，她瘋瘋癫癫，看到林沐雨、歐陽秋的時候大聲尖叫，仿佛見了鬼似的，林沐雨急忙上前，在草垛旁按住她的肩膀，說：“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你別害怕……”
那啞巴姑娘的眼睛一直盯着林沐雨脖頸間的聖殿金星，驚恐的連連搖頭，啊啊的大叫着。
一旁的火雀司官差說道：“大人，這小丫頭就是個又聾又啞的瘋子，您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的。”
“是嗎？”
林沐雨冷冷一笑，他看到了啞巴姑娘伸手在懷裏掏出了一枚金星徽章，金星前方是一柄劍的形狀，那是聖殿金星陪練師的徽記！
章炜一把搶了過來，問道：“姑娘，是不是殺人者留下的？”
小姑娘點點頭，畏懼得不敢擡頭看林沐雨和章炜。
“果然是歐陽秋！”
章炜将徽章翻轉過來，說：“林炙你看，背面雕刻着歐陽秋三個字，這确實是歐陽秋無意間留下的罪證，這個王八蛋，真的是他親手殺掉了小豆芽的雙親！”
林沐雨咬牙切齒：“運送小豆芽雙親回蘭雁城，帶上這個姑娘，歐陽秋這次死定了！”
“嗯！”
……
正午時分，抵達聖殿，将所有罪證移交給戈羊執事。
試煉堂上午的試煉剛剛結束，一群教官和陪練師正要離去的時候又被集中到一起，其中甑方、歐陽秋也在。
雷洪目光冷峻的看着衆人，道：“教官錯手殺死陪練師，不必以命償命，但是……如果教官故意連殺多人，是不是該依法從事了呢？”
“大執事，您這是什麽意思？”甑方問道。
雷洪的聲音不怒而威：“歐陽秋，跪下！”
歐陽秋一怔，馬上雙膝落地，道：“大執事，不知道末将所犯何事？”
林沐雨從懷裏掏出了一枚金星徽章，對着歐陽秋亮了亮，說：“你殺小豆芽父親、母親的時候，把這個東西遺落在草叢裏了。”
“什麽？”
歐陽秋瞬間臉色蒼白：“林炙，你不要血口噴人！”
雷洪淡淡道：“火雀司的人馬上就到，這件事自有分曉，歐陽秋你不必緊張，如果真是你故意殺人，我一定會清理門戶，以正聖殿之威，如果不是你殺人，我一樣不會冤枉你！”
“林炙，你這混賬東西，你就是想害死老子，是不是？！”歐陽秋目光中滿是憤怒。
林沐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甑方卻也冷冷的看着林沐雨和章炜，禁不住的冷笑着：“林炙、章炜大人好威風啊，就連火雀司的活你們居然都搶着幹了，我們聖殿果然英傑輩出，為了害死一個自己人，這般的不擇手段，歐陽秋是神侯府的人，我倒是想看看火雀司能拿他怎麽樣！”
雷洪冷冷道：“小侯爺，凡事留有餘地，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甑方劍眉一揚：“雷洪，別以為你是白袍禦林我就怕了你，只要你們敢動歐陽秋，盡管試試，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是嗎？那就走着瞧好了。”雷洪淡淡一笑。
……
再過不久，火雀司派來了數十人，鄭固也親自到了，短短的十分鐘內就确認罪證、人證完全，鄭固淡淡道：“按律，歐陽秋當斬立決。”
歐陽秋渾身一顫，急忙轉身看向甑方：“小侯爺救我……”
甑方走上前，掏出了一枚金色令牌，道：“慢着，歐陽秋是神侯府的人，擁有貴族身份，我以神侯府金令來保他一條命，誰也別想殺歐陽秋！”
鄭固一愣，為難的看向了雷洪。
雷洪則捋着胡須，露出一絲笑容：“神侯府金令保他一命，自然沒有問題，不過聖殿也有聖殿的規矩，歐陽秋殺人，就該接受挑戰審判，小侯爺你覺得呢？我來作證。”
“審判……”甑方一愣。
所謂挑戰審判就是一種決鬥，決出生死的戰鬥，貴族殺人之後，被殺者的親屬、好友可以挑戰殺人者一次，生與死都不追究責任，這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在習武成風的大秦帝國十分盛行。
歐陽秋似乎看到了希望，冷笑一聲：“小豆芽已經死了，誰能代表他挑戰？”
放眼整個聖殿，歐陽秋的劍術修為可謂是屈指可數，能夠單打獨鬥戰勝他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而小豆芽是一名銅星陪練師，他的摯友就那麽幾個，似乎沒有一個人是歐陽秋的對手。
就在這時，林沐雨緩緩邁動了一步，道：“如果真的要挑戰的話，就由我來挑戰歐陽秋大人吧，小豆芽是我的朋友，今天一戰，我要為聖殿的陪練師們奪回尊嚴！”
“林炙？！”
歐陽秋不禁冷笑：“你不過是一個地境第三重的陪練師，一時在聖殿裏嶄露頭角，莫非你就以為你真的能打得贏我？”
林沐雨坦然一笑：“那要打完之後才知道了。”
“哼！”
歐陽秋的眼中透着一絲寒意：“如果你輸了，我會毫不猶豫的撕碎你的心髒，把它挖出來喂狗，我歐陽秋說到做到。”
林沐雨淡淡笑道：“我也會殺了你，祭奠小豆芽和他父親、母親的在天之靈，否則我就不配當他的這個朋友！”
雷洪微微一笑：“十分鐘後，大殿決鬥，我和火雀司住持鄭固大人作證！”
鄭固欣然點頭：“願聽調遣！”
……
“林炙，你簡直是瘋了！”
秦子陵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歐陽秋的禦劍術早就臻于化境，你的防禦能力雖然強，但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而且歐陽秋這次真的動了殺心，一旦你敗了他就會殺了你，審判的規矩就是他人無法插手，就算是大執事想救你也不行。”
“放心吧子陵。”
林沐雨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如果沒有足夠的信心，我是不會挑戰的。”
“嗯，希望你能為小豆芽報仇！”
周圍，一群陪練師得知真相之後都忿忿不平，小豆芽的處境與他們一模一樣，如此的弱肉強食讓他們心底感到恐懼，一個個紛紛為林沐雨打氣——
“林炙，努力擊敗他！殺掉歐陽秋這個教官中的敗類！”
“林炙，為我們陪練師争口氣啊！”
“千萬不要輸，林炙！”
……
不知不覺間，似乎林沐雨已經隐隐然的成為聖殿陪練師們的希望與靈魂了，雷洪在旁看着暗暗欣慰，聖殿需要這樣的希望，如果教官和陪練師的實力一直一面倒，那聖殿永遠不會昌盛起來。
歐陽秋已經在做準備，“當當當”的用赤硎來磨砺長劍的鋒刃，赤硎是一種堅硬的石頭，也是帝國境內最好的磨刀石，在他一聲聲的磨劍的時候，這聲音似乎也是對對手的一種輕蔑與挑釁，好在林沐雨的心志比他更強，絲毫不以為意。
“審判，準備開始！”戈羊執事大聲喊道。
歐陽秋縱身一躍站在了大殿中心，戰靴猛踏石磚，頓時一道道鬥氣湧現起來，武魂也一樣纏繞在肩膀之上，嘴角帶着輕蔑笑意：“林炙，這是你自己找死！”
林沐雨一步步的踏入大殿中心，距離他大約10米之遙，一聲輕喝，周身湧起了一道道的氣浪，并且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召喚玄龜甲、龍鱗壁的跡象。
“林炙放棄了防禦，他瘋了？”一名教官駭然道。
章炜眉頭緊鎖。
……
“找死！”
歐陽秋一聲斷喝，全身都是鬥氣，手掌張開，以氣禦劍帶着長劍沖向了林沐雨，尚未接近就已經在身周凝聚了數十道鬥氣劍刃的能量，轟然一擊而去！
林沐雨看準機會，左掌猛然一揚，積蓄良久的風元素呼嘯而出，這是以風禦劍的疾風破能量，雖然這股力量不能擊潰歐陽秋的攻擊的，但卻能大大的延緩對方的攻擊到來時間。
右掌一張，紫色雷光猛然閃爍起來，燎原劍“铿”的自行出鞘，在一道道雷光的牽引下閃電般射向了歐陽秋，速度快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誰都沒有見過這般的攻擊速度與氣勢！
“驚雷狂瀾！”
雷光萦繞在燎原劍周圍，帶着勢不可擋的沖擊力，這一擊是林沐雨放棄了防禦，以全部力量轉化為攻擊的一擊！燎原劍直接洞穿了歐陽秋的護體氣铠，下一刻，雷電肆虐開來！
“當！”
歐陽秋橫起劍刃來想格擋，但長劍居然瞬間就被鋒利的燎原劍給擊碎了，緊接着燎原劍穿心而過，重重的釘入了後方的庭柱之中。
……
歐陽秋難以置信的站在那裏，低頭看看，胸前的铠甲被穿透，心髒幾乎已經被燒成了焦炭，一瞬間他的腦海裏已經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