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醉奶

第12章 【十一】草莓牛奶

回去的路兩人不走沿海公路了，一方面是市區還是快一些，另一方面，任語也不想讓蘇見再看見大海什麽的。

他一直不想告訴蘇見，其實自己認識他，見過他，甚至還很熟悉他。

蘇見那時候還很小，甜甜地喊他人魚哥哥……

“阿語，阿語？”

“嗯？”

任語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見指指前面：“綠燈啦。”

“抱歉。”任語連忙帶車起步。

蘇見手握着安全帶，躊躇了一下輕聲問任語：“你沒事吧？”

“……沒啊，我能有什麽事兒？”任語轉過頭來對着他笑笑。

“……你剛才壓了一次實線，要右轉的時候直行……”蘇見輕聲道，“扣分是其次，這樣容易出事故。”

“嗯，抱歉啊。”任語嘆了口氣，“今天可能是累了吧。”

任語又發了三秒呆，然後又一臉表情呆滞地回頭看他：“你說什麽……我剛壓實線了？”

“哎。”蘇見抿着嘴笑起來，“說你有心事還不信。”

晚上車開回店裏，蘇見也幫着任語卸貨。冰凍的東西又重又濕，蘇見一箱箱往後廚的冷凍室裏搬，搬完自己T恤的背部全都濕透了，頭發濕得一縷縷貼在額頭。

任語卻不怎麽出汗，蘇見一直覺得很神奇。

“以前就覺得我已經不算能出汗，沒想到你的汗腺比我還不發達。”蘇見拿着餐巾紙擦着額頭，任語看着他臉上的餐巾紙屑，從桌上拿了他平時擦幹手的手帕，彎下腰來。

“欸？”蘇見愣了愣，看着他驟然放大的臉，“怎麽了？”

“你臉上和下雪一樣。”任語的氣息拂面而來，他也熱，就是不出汗，熱氣帶着香氣一起熏着蘇見，香得他有點昏昏然，緊接着任語的手指觸到了自己的臉，帶着那有檸檬氣味的手帕一起。

“用手帕擦才不會粘餐巾紙屑啊。”任語盯着他的額頭擦了一頓，确認沒有了才放下。蘇見這時候已經被這味道撩得莫名其妙地滿臉通紅，頓時覺得擦臉的時間怎麽那麽短，短得可憐。

卸完最後一箱子貨，蘇見直起身子。與此同時，葉式就風風火火從外面闖進來了。

他今天沒有穿女裝，頭發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長，卸妝了的臉清爽利落的少年感十足。不過任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了一聲：“你真是準點啊，搬完貨你來了。”

“這不要開店了嘛。”葉式看了眼表，笑嘻嘻地去逗蘇見，“蘇見見，今天那地方好玩兒嗎？”

“好大啊。”蘇見想到那個超大的市場，忍不住感嘆，“我們城市居然還有那麽大的大型市場呢。”

“當然大啦。”葉式斜眼看了一眼正在擦杯子做準備的任語，對蘇見道，“你喜歡的話你每周都去一次呗好不好，以後就你和我哥兩個人去采購吧……就這麽定了！”

任語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葉式吓得縮了下脖子，就聽見對方輕輕吐了一句：“你想得美。”

蘇見手捂着嘴笑了一聲，葉式才嘟嘟囔囔地轉過頭去：“小氣。”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蘇見撓撓頭，“我雖然……菜做不好，洗洗菜還是可以的。”

“調果汁吧，把水果随便切切然後丢榨汁機裏榨汁。”葉式在他肩膀後面一推，“來來，我教你。”

“好！”蘇見連忙點點頭。

老是白吃白喝兄弟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而且現在任語又和他說了那個店的事兒，他心中感激又期許，之前那些因為工作的事情成日陰雲密布的感覺淡了不少，心情也随之開朗了起來。

把西瓜切成幾分丢在小盆裏，店裏正好也陸續來了客人。葉式跑出去招呼，任語和蘇見就在櫃臺裏。

兩個人并肩站着，一高一矮，沒有說話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兒。蘇見要擡手去拿個蘋果，結果任語也正好伸手。

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任語又迅速退開了，還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見慌忙把那個蘋果拿過來，任語還在旁邊低聲提醒：“小心別切手了。”

這種近在咫尺，莫名其妙的火花感是怎麽回事？感覺噼裏啪啦地要把這個吧臺炸穿了吧。

蘇見晃晃腦袋，告訴自己別多想，專心做手上的事兒。

任語一會切好菜，就去後廚了。蘇見一個人在吧臺切切水果收拾收拾，就聽見有人喊了他一聲：“哎你是……”

他擡頭，看見了之前那家公司的前臺麥子。

“麥子？”蘇見對她的熱情還是很有好感，和她笑着打了聲招呼。

麥子一個人來，就在吧臺坐下了。葉式走過來問了句：“你朋友，那你自己招呼啊。”就走了。

“吃點什麽？”蘇見問她。

“要一份黑椒牛柳意面，外加一杯哈密瓜汁。”麥子點完單，手撐着頭問他，：“你現在在這裏工作？”

“是朋友的店，晚上沒事兒來幫忙。”蘇見把哈密瓜肢解了，對她手上揚了揚玻璃杯子，“正好讓你嘗嘗廚渣的榨汁手藝。”

“噗，哈哈哈哈。”麥子笑起來，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在吧臺後忙碌，緊接着嘆了口氣，“哎，我真沒想到還能碰見你，這也算是緣分了吧？”

“算啊。”蘇見把哈密瓜倒到榨汁機裏，加了點水和冰塊，“當然算。”

麥子看着他：“那我直說了吧，那天你走後，我們都挺喜歡你，畢竟辦公室來了這麽可愛的大帥哥說走就走，誰不心酸啊！”

蘇見手頓了頓，就聽麥子繼續道：“然後我就問主管了怎麽回事，主管說他剛才接了個電話，說是你上家公司打來的。”

“……欸？”蘇見愣住了，“為什麽知道我去面試新公司了？”

“這片的電商商圈就這麽大，彼此公司都有聯系網絡，還有匿名論壇呢。不過你想想，是不是在上家公司被人穿小鞋啦？”麥子看着他，“聽說是主管的朋友，舉報你在上家公司偷竊。”

“我沒有！”蘇見幾乎是用平時音量的兩倍大喊了一聲，“我怎麽可能偷竊！！”

麥子被吓了一跳，趕忙站起來說：“我們當然知道你沒有，你送進來的資料上都沒寫，就是口頭說的感覺。而且我作為個前臺，看了多少人呀，你這樣小白兔似得怎麽可能偷竊。”

看見葉式向這邊投來詢問的目光，蘇見搖搖頭示意他沒事，把哈密瓜汁慢慢從榨汁機裏倒到漏網上過篩，看着粉橙色的液體流下去的時候，輕言道：“謝謝……”

麥子顯然沒想到他會道謝，在座位上也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沒關系，……因為主管和你上家公司的一個人是朋友，兩人又是客戶關系，他說什麽主管心裏想什麽不算，表面肯定要聽呢……”

“我理解。”蘇見點點頭，還寬慰她，“這沒什麽。”

說罷，把哈密瓜汁放到了他的面前。

“還是有點什麽的……”麥子捧着果汁，有些不忍地看着蘇見，“你在這片肯定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了，可能只能試着轉行了……你以前的公司真是不錯啊，雖然業內名氣不大，但是握着這片電商商圈的所有運輸帶，誰都不敢得罪。”

“沒事。”蘇見笑笑，“沒有工作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憑白被扣了個偷竊的帽子不好受罷了。”

麥子還想說什麽，任語從廚房端了意面出來。他看了一眼蘇見，把意面放到了麥子的面前。

麥子顯然被眼前這個渾身散發銀色光芒的帥哥給吸引住了目光，咋舌道：“天……天哪，你是這裏的廚師嗎？”

“這是我的店。”任語淡淡地和她問了個好，“想吃什麽和我說，以後常來。”

“嗯，嗯嗯！”麥子小花癡一樣瘋狂點頭，低下頭開始吃面。

任語把方才在外面的話都聽在耳朵裏，默不作聲看了眼正在擦桌子，心情似乎一下不好了的小傻子。

直到回家小傻子都不怎麽說話，洗完澡就回房睡覺了。

半夜三更的，任語聽見動靜不放心，果然到了廚房，看見小傻子捧着一盒牛奶在桌子前發呆，純牛奶喝完了，還是任語前幾天買的草莓味兒的。

任語嘆了口氣，坐到蘇見面前，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怎麽那麽晚不睡。”

蘇見把牛奶盒子抱緊了些，整個頭靠在上面委屈巴巴：“……我不是小偷。”

“我知道你不是。”任語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蘇見的腦袋，對方沒有什麽別的反應，就是毛茸茸的腦袋沖着自己晃。過了一會，開始抽抽搭搭地哭。

任語：“……”

果然又醉奶。

任語開始思考要不要繼續在冰箱裏放牛奶。

蘇見抱着牛奶盒子蹭眼淚，哭聲很輕，像小奶貓叫似得，任語都想把這段錄下來給他清醒時候看看自己的傻樣，但想歸想，任語心裏還是一陣一陣地疼。

他站起來繞過桌子，把蘇見抱着牛奶盒子的小爪子掰下來，握着他的手腕彎下腰。蘇見兩個眼睛瞪得很大，有點迷糊聚不了焦地看着他。

“你要那麽想抱，抱着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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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有點醬醬釀釀的新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