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飯
土豆炖雞肉到底讓她們打着了，雖然味道實在辜負了食材，但江一菲此刻只求吃飽，吃飽肚子才能更好的“對抗”風雪，因為從食堂到宿舍還有幾十米要走。對了，她還要給闕雲送飯，那就意味着還有更遠的路要走……
食堂都是大圓桌，一個桌子可以坐十幾個人，幾個人正在尋覓空座，辦公室的張姐張紅先一步招呼她們幾個，她坐的桌子還有三個空位。
“張姐。”三個姑娘很有眼色的打着招呼，張紅是單位老人，已經工作三十多年，且還是個企二代，她父輩也在此工作。
待江一菲走過時，隔壁桌的張慧嗤笑一聲，根本不掩飾自己的鄙視，“土包子。”
江一菲轉回頭看了她一眼，張慧毫不示弱地回瞪她，“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啊？”
“美女啊！在哪兒呢？”江一菲一臉疑惑道。
“在這兒呢。”劉怡菲答應着，“你是在找我嗎？”
江一菲笑了，“對，大美女，就是找你，除了你，我還真沒發現別的美人。”
“算你有眼光。”劉怡菲贊揚道。
倆人的笑鬧讓張慧有些氣惱，剛想繼續諷刺江一菲，卻被同伴拉住，食堂人多嘴雜，如果吵架都不好看。
張紅似乎沒看到她們的沖突，熱情地招呼幾個人坐下，“快坐，我就喜歡和年輕小姑娘坐一起，感覺自己也變年輕了。”
“張姐哪裏老了？看着跟我們姐姐一樣，你們說是不是？”劉怡菲奉承道。
江一菲和李秀玉又不是傻子，哪裏不知道此時應該點頭應和。
“張姐保養的好，一點皺紋都沒有，我們要是到您這個歲數有您一半漂亮就知足了。”江一菲馬上接過話茬。
“就是，我們做夢都能笑醒。”這是李秀玉。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出來的話也着人聽。”張姐笑的合不攏嘴，露出白白的牙床，“說起來你們來了快半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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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7月到現在算下來也有半年。”劉怡菲算了算答道。
“有沒有啥不适應的？尤其是秀玉，南方姑娘，瞧這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北方的氣候和夥食是不是和你們老家區別很大？”張紅熱心道。
李秀玉笑笑，“是差很多，而且沒想到風雪這麽大、天氣這麽冷，好在屋裏暖和，我們那裏冬天都考炭火盆取暖，不如這邊的暖氣。米飯倒是比我們那好吃，就是青菜種類太少，和我們差別比較大。”
“北方冬天冷，哪裏還能種青菜，好在這幾年大棚發展起來，大家還能吃上一口，像我們小時候就是白菜土豆蘿蔔，吃的我們嘴都沒味，就盼着春天趕緊來，我們能吃上口不一樣的青菜。”張紅想起過去總是話很多。
幾個小姑娘聽的認真，張紅暗暗點頭，招呼着，“哎呀，看我，一說就沒頭，快吃飯，一會兒都涼了。”
江一菲早都餓了，雖然炖菜基本變成糊狀，炒菜變成炖菜，但今天江一菲心情格外好，居然吃的津津有味。
“咱們上下樓挨着，我都不知道你們幾個小姑娘有沒有對象？想找啥樣的啊？”張紅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幾個人齊齊搖頭，李秀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劉怡菲眼神閃爍道，“剛來，還沒考慮呢。”
江一菲笑的坦然，她兩輩子都是寡人，“就是，天天工作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
“哎呀，你們不小了，該考慮的時候也得考慮了，要不然等歲數大了，好男人都讓人挑走了。”張紅語重心長道，“姐是為你們好，你們都上點心吧，有合适的抓緊時間處着，要不然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謝謝張姐提醒。”江一菲笑呵呵道。
“你們啊……”張紅還要說什麽，卻聽見食堂門口被大力打開，發出刺耳的聲音，幾個粗壯的漢子大踏步走進來。
“老許，還有沒有飯？給哥幾個盛點，餓死了。”其中一個男人高聲喊着，将頭上的安全帽摘下來，又打掃打掃上面的雪，“這鬼天氣，凍死了，真他娘的遭罪。”
“哦，是工程科的人回來了，估計又去現場了。”張紅很有經驗的下着結論。
江一菲掃過去，幾個人她都認識，最先出聲的大嗓門是工程科的助理潘洪海，辦公室就在江一菲對面，不到三十歲，雖然長的五大三粗，但人豪爽、也好相處，平時有如搬個桌子、擡個椅子之類的重活，只要他遇上就會幫忙，是個很不錯的人，江一菲對他印象很好。
其餘兩個分別是工程科的張波和周華，與江一菲同樣的新人，張波與李秀玉是老鄉，稍胖，中等身材，臉蛋圓圓，眉毛和眼睛長的好，說話卻是慢條斯理，嗓音輕柔，在江一菲看來，少了些老爺們的豪邁。
周華倒是地道的北方人，父輩也是廠裏的老人，所以廠內很多人是看着他長大，對他很熟悉。周華斯文帥氣，梳着側分，帶着眼鏡，身高也比張波高出近一頭。周華剛擦完眼鏡，戴上後又整理了下頭發，有旁邊兩人比較，吸引了食堂中數個年輕小姑娘的目光。
老許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招呼潘洪海一聲，“等着，菜沒剩啥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們炒幾個。”
潘洪海等人找空桌坐下，吵吵嚷嚷似乎還在讨論工作上的事。
李秀玉盯着潘洪海等人好一會兒，才繼續吃飯，“菲菲姐，你們科室的。潘哥他們冬天去現場很辛苦吧？”
她們這些人來了之後直接分到機關科室，幾乎沒去過現場，就是劉怡菲也不過是做些綜合工作，整理資料之類。
“那還用說，這個天最怕管道出問題，要是漏了、堵了就慘了，你想現在什麽天氣？土都凍住了，挖管線能挖的動嗎？”張紅給她們上着課。
劉怡菲暗暗撇嘴，卻沒說什麽。
到是江一菲因為已經有過5年工作經歷，對此很了解，也到過現場，知道前線的不易，“确實不好幹，冬天太遭罪，要是有漏的、噴的，大衣立刻就凍上。”
“所以你們分到機關就幸福吧，真要去了前線可有的受。”張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