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發現自家Servant出現在我房間裏

第78章

“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

梳着半長及肩黑發的男人半跪在他腳下, 緊繃着肩膀抑制住身體在危機與興奮面前下意識的顫抖。

他緊盯着對方深深低下頭之後露出來的發旋，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憤怒的“嗬——嗬——”吸氣聲。一股不屬于他自己的巨大的恐懼占據了他的胸腔，像是火焰一眼經久不息的燃燒，使得視野裏面的場景一時間變得有些模糊。他要握緊拳頭, 握緊手裏的魔杖才能壓抑住這種無處逃離的恐慌——

“鑽心剜骨！”

跪在他前面的男人顫抖着倒了下去, 握着自己枯瘦的手臂發出不似人類的哀嚎, 從骨髓深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在地面上蜷成蝦子左右翻滾, 從喉嚨裏斷斷續續的擠出辯解：“主人請相信——我偷聽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随着那股恐懼之情得到宣洩，通過折磨他人帶來的快感占據了上風。他放下了自己的魔杖。

“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着, 只有一個能生存下來——”

“只有一個能生存下來。”

“這個人一定是我。只能是我。”

他血紅色的眼眸即使是在黑夜裏也像是野獸一樣發出光亮, 忠誠的屬下聽到命令便像是蜘蛛布下的密密麻麻的網瞬間覆蓋到整個巫師界, 将頭領想要得知的消息恭恭敬敬的傳遞到他面前。

這裏還有最近收買的鳳凰社裏叛徒的幾分功勞。

“黑魔王會獎賞你們。記住你們今天的付出, 黑魔王會給予他的追随者們以財富與榮耀！”

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被死亡的預言所主導, 被死亡的恐懼所支配。他獲得了無上的力量與地位, 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殺死了自己的親屬，殺死了自己的對手, 沾滿血腥與怨恨一步步拼命從一無所有爬到今天的位置, 甚至為了能永恒的享受這樣的榮光不惜分裂自己的靈魂改變自己的容貌更換自己的名姓。

所以, 假如我和我的宿敵只有一個能生存下來。

那麽那個人, 一定會是我。

——但是如果失敗了會怎麽樣呢？

死亡如同達摩克裏斯之劍高懸在頭顱頂上，被纖細到毫米的絲線吊起。

像是野狗一樣氣喘籲籲的逃亡在阿爾巴尼亞，靠着老鼠的肉和血液過活, 在夜晚沒有人類與猛獸出動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鑽出洞穴狩獵，閃爍的雷電、暴風雨與雪地中翻滾着爬行, 不放過一點點求生的機會沒有任何希望的茍活在人世間，哪怕丢棄了舊部丢棄了錢財丢棄了權利丢棄了尊嚴，放棄全部，至少要保留住性命。

“不想死——活着的目的就是不想要死去——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手段犧牲多少無辜的人哄騙多少無知的靈魂，無論如何不能夠閉上眼睛！找到、找到之前遇到的那個橘色頭發的女孩子，逼問出她複活自己同伴的方法，召集屬下們收集材料然後——”

奇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從漆黑的噩夢中驚醒，恍惚之間他甚至還以為，這樣像是溺水之人臨死前拼命的掙紮是自己潛意識的想法。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軟弱到連怎樣求得活路都只能靠着他人施舍機會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擁有這樣深重的執念的。

那麽，之前夢境中的感受和浮現出來的記憶，原來是來自這身體上依附的另一片靈魂。

“你醒了？”殘魂沙啞的聲音透過圍了一層又一層但仍然難以掩蓋住腐臭氣味的圍巾傳遞出來。奇洛還沉浸在之前噩夢裏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恐懼當中，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伏地魔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那個女孩……藤丸立香，她終于意識到了我的召喚開始向着正确的方向前進了。”

“之前和我們合作的那個麻瓜呢？”

“不、不太清楚。”奇洛磕磕巴巴的彙報說，“最近沒、沒看到他出門。”

“不用管他。被迫和麻瓜合作是一種恥辱。我們現在受到的所有不公正的待遇早晚有一天要用仇敵的尖叫和鮮血洗刷。”他發出冷血動物般的低聲詛咒，而後指揮那具不幸被侵占的肉體，“去對角巷，去巫師們的大本營，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真難以想象，那個伏地魔居然會選擇和莫裏亞蒂合作，他不是生平最厭惡麻瓜和混血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梅林道，他們現在正穿過破釜酒吧進入對角巷，“不管對方找我們究竟有什麽目的，最顯而易見的是，他一定要通過某種方法越過鄧布利多對于巫師界的監控找到我們。另外更加不可控制的是，我們會不會在發現他的蹤跡的一瞬間彙報給鳳凰社。前者通過不管是哪一方都絕對不會投以關注的普通人可以很輕易的達成目的，更何況莫裏亞蒂就算在麻瓜裏面也算得上是不易被察覺的類別。”

“巫師界現在最主流的言論是伏地魔已經死了。對于黑魔王來說是一個最好的時機，人們耽溺于和平不願意再次掀起戰火，寧可沉浸在虛拟的假象當中。”福爾摩斯緊跟着說道，“在我們沒有确切的證據的情況下，就算是通知了鄧布利多先生也無法起到警戒全民的作用。他仍然可以躲在暗處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這次他主動接觸我們其實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衛宮将手插進外衣的口袋裏，警惕的走在最後方，将禦主和其他普通人包圍在最中間，“意味着暗影中的敵人不得不主動走到陽光下，只要抓住時機就能夠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總之不是什麽好事情。”立香最後總結，“我們當初和伏地魔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今天肯定還是如此。”她回過頭對興致勃勃幾乎要一步一颠的夏洛克問道：“你們兩個要不要提前躲藏在什麽地方？雖然只是假設，但是打起來的話我們未必能保護住你們。被抓住當人質就麻煩了。”

“我們會站在絕對不會被波及的地點旁觀的。”華生說道，“你們幾位也請小心。”他伸出手将偷偷撚起一小塊會唱歌的棉花糖的夏洛克拽回來，被揪疼的棉花糖發出響亮的咒罵聲：“梅林的臭襪子！哪個混蛋在捏我的屁股？”

“……”他們又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跟匆匆走出來的零食店店主道歉，并且把棉花糖完整的買了下來。幸運的是巫師界的錢幣不會随着年代的更疊變換版本。

只是接下來的一路除了立香和英靈福爾摩斯之外，所有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盯着半夢魔隐藏在寬大的褲腿下面的雙腳。

跟他稍微熟（不）悉（和）的羅曼快走兩步并排，小聲說：“你的臭襪子怎麽了？”

“怎麽也沒怎麽。”梅林沒好氣的說道。

“所以居然真的有臭襪子！你腳下的鮮花都不會跟你抗議麽？”

“……”

花之魔術師再次被迫轉移話題，将逐漸跑偏的內容拉回到正軌上：“立香，你在這個地方能不能稍微感覺到莫裏亞蒂在什麽位置？”

“不太能。只能模糊的感知到他的确就在附近，但是具體的方還是需要迦勒底的探測。”立香提議，“不然我用一條令咒直接讓他來到我身邊算了。”

瑪修慌張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等一等前輩，馬上就好了！這種距離的探測哪怕是跨世界依據迦勒底現在的魔術科技水平也是可以做到的——我看到了！檢測到莫裏亞蒂的靈基反應！就在你們向東走兩公裏左右的位置！”

“向東……東邊是這個方向。”立香拐了個彎從寬闊的主幹街道走向旁邊的小路，“莫裏亞蒂來到這邊做什麽？感覺似乎越來越偏僻了。”

“不是感覺。”夏洛克稍微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步伐，對周圍的危險氣氛有着天生的敏銳直覺的偵探開始用那雙淺灰色的眼睛打量周圍逐漸變得低矮和破舊的建築，“我們正在從一個秩序井然的商業街走到一個相對危險的……黑市？”

他給這條透露出模糊和古怪扭曲氣氛的街道下了這樣的定義。肮髒灰暗的小路兩端是鱗次栉比的商店，和對角巷寬敞明亮的風格不同，這裏的人們就好像在下意識的把自己躲藏起來，不論是牌匾還是店鋪的名字都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并且用厚重的窗簾将靠着外側的櫥窗遮擋住。

來來往往的行人們統一身披鬥篷帶着兜帽遮擋住面孔，幾道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不明顯的盯住光明正大站在場地中央的立香一行人。一個坐在一家魔法用品店鋪門口的頭發花白胡子髒兮兮糾纏在一起的老巫師磕磕煙鬥，問他們：“要買點什麽？”

“我們找人。”褐色皮膚的英靈往前走一步，毫不客氣的用眼神對所有隐藏在暗處偷偷打量的巫師一一回敬過去。

“哦……？找什麽樣子的？活人還是死人？”

立香道：“是一位上了年紀穿衣風格比較時尚的英國人。”

“這樣的說法未免太過籠統了。”老巫師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另外，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別指望不付出一點代價就從這條街上獲得你想要的東西。翻倒巷沒有慈善組織，如果是第一次來的話……”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周圍有人暗中靠過來提起魔杖。

“你這是什麽……”

“請別那麽嚴肅，老夥計，這是我的朋友！”一個帶着濃重鼻音的聲音突然從側面的另一家店裏傳出來。莫裏亞蒂優哉游哉散步一樣，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緊張的氣氛，“喲~Master，一如不見如隔三秋，看見你平安歸來爸爸我就放心了！”

但是從他的行為舉止來看，所謂的‘擔憂’估計都是這人自己腦補杜撰出來的。

“啧，居然是你的朋友嗎？真是少見。”那老人帶着幾分忌憚的看了英靈一眼，低下頭去果真不再理會他們。周圍旁觀的巫師走的走散的散，短短一會兒，這裏竟然一點陌生不友好的氣息都感覺不到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立香嘆為觀止，“聽說巫師界有一座監獄叫做阿茲卡班，你覺得依照法律他們能給你提供多少年的免費住房機會？”

“……啊不要這麽冷硬的懷疑我吧，”莫裏亞蒂無辜的說道，“您沒看到這裏到底是怎樣一個犯罪的樂土嗎？就算沒有我他們依舊是按照自己的行為準則生存下去，我只是完美的融入其中并交到的幾個朋友而已。”

“所以，”立香嘴角一抽完全不信英靈的這套說辭，“你有招收到了多少潛在客戶？”

“這個嘛……其實很難定論。”莫裏亞蒂這次沒有反駁她，“這個話題先略過吧，既然Master你已經醒過來了，那麽現在來到這翻倒巷究竟有什麽目的呢？總不會是僅僅為了我而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子時寒小天使的地雷~

謝謝涳虗! 惢痲ㄋ小天使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