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潮湧動中
天氣漸漸轉涼，俞璟辭不用到俞老爺子那兒做學問讓她空出不少時間。宋氏最終想看的好戲落空，賢妃有孕，長樂公主肯定要陪伴一側，得知這消息的宋氏氣得摔了不少物件，一邊讓新來的嬷嬷抓緊對俞心妍教導，等俞致遠官職一定，她就等着俞心妍為自己長臉了。
賢妃懷孕在後宮以及整個朝堂投下一枚炸彈，無形中朝堂拉開陣營，扶持皇後的趙家，賢妃娘兄舒家，少數中立派。
這幾日的朝堂可以用熱火朝天來形容，跟趙家走近得好幾家大臣都受到打壓，其中，沈家也不例外。太子妃胞弟夥同京城纨绔子弟好賭成性的事兒傳遍了整個朝堂，皇上收到最多的折子就是關于廢除太子妃一事，不過卻被皇上否決了。
本就關心朝堂動向的俞璟辭也聽說了，對沈梓姝她沒多少印象，京城大門大戶哪家沒有龌龊的事兒，偏就沈家被推上了風口，看來賢妃和皇後較勁又開始了呢。
不過她很快就沒心思放到那上邊了，因為俞清遠的官職下來，刑部三品侍郎。初聽這個消息，她為自家爹爹高興得不得了，但心裏隐隐不安，早先的三品侍郎是沈家人，此時俞公府出頭，是不是有人注意俞公府了？
果真，京城最不差的就是傳遞消息的人，第二日，俞公府的大門前排起了長龍，吳達小心翼翼招呼她們進門，心想還好昨日俞老爺子吩咐了，不然恐怕得手忙腳亂一陣子了。
宋氏在院子聽到外邊丫鬟壓着聲音叽叽咕咕的，她胸口一陣煩悶，陪太子查堤壩的人是俞致遠，撈了好處的卻是俞清遠，白白又被邱氏比下去，不氣才怪。
“紫嫣，紫嫣......”
“大夫人有何吩咐？”
“外邊怎麽回事兒？”
紫嫣随着宋氏視線瞧了瞧外邊，微頓，“二老爺升官，她們是來拜訪的吧？”她不敢把話說太快，宋氏什麽性子跟在她身邊多年多少還是清楚些的，
然而，宋氏一反怒氣，嘴角上揚而且像發自心裏似的，說道“二弟有出息我這做大嫂的也為他高興，走吧，我們出去幫着張羅張羅！”
夜裏俞清遠回來就和邱氏大致說過，天不亮邱氏就起床準備，從吃食到餐具，無一樣不透着奢華。
來的人多是俞清遠未來同僚，俞公府這一年在京城隐沒，若不是俞清遠升了三品，她們怕都快忘記還有這號人物了。
然而，當她們對着透着古老朝代的器皿，樸素簡約卻無不彰顯着尊貴的院落，她們知道，俞公府哪是沒落了？分明就一直在這，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就等着這一日呢。
被強行從被窩拉出的俞璟辭不高興的嘟了嘟嘴，由着夏蘇在自己頭上左纏又繞，半個時辰後，走出院子的她引來不少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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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家辭姐兒真是個美人胚子，幾年後京城又有多少王公貴族公子要黯然神傷了啊！”俞墨淵不想被邱氏抓着跟那群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打交道，特意躲到俞璟辭這邊，沒想到剛進院就看到俞璟辭往外走。
“二哥，陪我一起瞧瞧都來哪些人，平日裏我不出門，別認錯人讓人笑話了！”俞璟辭看對方猴急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見其眉毛皺了一坨心裏高興不少，撅了撅嘴，上前挽着其手臂，“二哥，走吧！”
南亭坐了不少官家小姐，隔着老遠俞墨淵就向俞璟辭介紹，“最右邊的是周家表親，就是上次來府裏周瑾的舅家，那姑娘叫鄭瑤曼，鄭家大姑娘。挨着她坐的是......咦？”
俞璟辭好奇，“怎麽了？”
俞墨淵臉色很快恢複鎮定，“她旁邊的是賀家在外邊養了九年的嫡女，聽說因為天生帶煞，克死了親娘，在賀家很不受待見！”
俞璟辭仔細打量兩人，賀家官拜五品，鄭家靠着周家這些年風生水起，沒想到兩家姑娘走得這麽近。後邊俞墨淵又介紹了那些她倒沒仔細聽了。
其實她拉着俞墨淵本就是惡作劇，俞老爺子給她看過各家小姐的畫像，可能年齡跟畫上有出入，可眼神眉毛仔細看就知道誰是誰。
“男女有別，我就不過去了啊！”俞墨淵說完一長串，終于得以喘氣，“妹妹，我借你院子用用，若娘親問起你就說我約了同窗游湖啊！”他實在不喜歡跟一群文鄒鄒的人比定力，與其那樣還不如回屋睡覺呢！
瞧着幾人看向湖邊船只，在夏蘇耳邊吩咐兩句進了亭子，幾人她瞧着都面生，還好鄭家姑娘聽周瑾提過她，說話揶揄而不做作“剛才我就瞧着是哪位小美人呢，沒想到東家出現了，怎麽，知道我們要游湖，主人開始擔心了？”
鄭家姑娘名霜，人和名相差甚遠，看上去溫婉知書達禮，俞璟辭見了忍不住想和她親近，微紅着臉賠禮，“不知今日幾位姐姐要來，怠慢了還請見諒！待會拿出妹妹我珍藏已久的首飾還請姐姐們不要嫌棄，就當妹妹我的賠禮了！”
大大方方承認不足讓在場人都刮目相看，見慣了彼此間明争暗鬥，死不認輸，像俞璟辭如此坦白的還真是少見。最先反應過來的鄭霜上前拉起俞璟辭的手，仔細打量，用挑兒媳婦的眼神道，“妹妹這身打扮真是妙極了，素而不淡，雅而不俗......”話鋒又陡然一轉，“想必送的禮也是極好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話讓大家捂嘴偷笑，鄭霜身後的賀沁歡也忍不住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是奔着辭兒姐的首飾來的呢！”
和賀沁歡同來的還有賀老爺續弦生了女兒，一直和賀沁歡不對盤，在一旁酸道“大姐真會攀關系，不知道的還以為俞妹妹是你親妹妹呢！”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賀沁歡臉色發紅，聲音帶着腼腆，“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我們那裏都是叫姐兒的，一時忘了！”
賀沁歡今年九歲，長在鄉野間，多少染了鄉野習俗，不過她清澈靈動的雙眸讓俞璟辭歡喜得緊，而且鄉野之人淳樸善良，比起大宅裏的心思不知道單純多少倍，可她不出聲，仔細瞧着。
“哎呀，聽賀妹妹一說，我也覺得叫辭兒姐別有韻味呢！不行啊，賀妹妹，我可是早就聽說夠俞妹妹了，可不能讓你搶在了我前邊，我以後也就辭兒姐，聽起來親切熟稔，嘻嘻......”鄭霜的圓場讓僵硬的氣氛熱絡不少。
“我哪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走吧，我們游湖......”
招呼着人進船，俞璟辭發現之前位置有些許的改變，挨在鄭霜和賀沁歡身邊的人少了不少，見她還站着，鄭霜主動邀請，“這兒位子大，辭兒姐來這邊吧！”倒真把辭兒姐叫上了。
俞璟辭也不造作，挨着兩人坐下，聽賀沁歡提起她在鄉下時光，和旁邊鄙夷眼神不同，俞璟辭是真羨慕的，“歡姐姐真好，從小不拘于室，視野肯定也開闊不少，有機會跟我聊聊鄉間趣事兒可好？”
俞璟辭的話讓衆人心思動了動，俞家本家就是從鄉野出來的，反應過來的她們不禁為疏遠賀沁歡舉動感到後悔。
湖占據半個俞公府面積，一圈下來衆人看向俞璟辭眼神更加豔羨，鄭霜倒還沉得住氣，“難怪周姐姐來過一次就一直心心念念，如此美景，我也舍不得走了！”剛說完臉色就變了變，“一時迷了眼，胡說的！”
俞璟辭含笑表示理解，舍不得走除非嫁進俞公府，未出閣的姑娘談婚論嫁總歸不太合适。走出船艙，俞璟辭剛要招呼人下船就聽不遠處傳來吶喊，聽得俞璟辭眉頭一皺，不是說長樂公主出不了宮嗎？今日又是湊什麽熱鬧來了？
長樂站在湖邊，見甲板上的俞璟辭遲遲不應聲，又叫了兩句，“俞璟辭，你給本宮過來，本宮有話要問你！”
俞璟辭還沒來得及回話，長樂已經跑到窗邊趾高氣揚站着了，胸口上下起伏，“你，俞璟辭，本宮叫你為何不應？”
長樂話一出，其中兩位管家小姐軟了腿，她們哪見過長樂真容，此時被震懾住了，還好夏蘇禾津反應快，及時扶住她們沒讓她們丢臉。
“給公主請安，公主，前些日子小甲種的牡丹存活下來了，要不要去瞧瞧？”俞璟辭微微欠身的對長樂說。
“真的？可是牡丹花期要到明年啊？”
“若公主喜歡，我讓小甲小心伺候着明年開花邀公主進府一瞧不正好？”俞璟辭下船站在長樂一側，也不擔心長樂生氣，聊天似的問道“公主怎麽來了？”
長樂早先是憋着氣，可不知為什麽她看慣了俞璟辭平淡無奇和自己說話再比較宮裏的，總覺得俞璟辭給她感覺好些。
“今日大皇兄找俞國公有事相商，我也就順便來找你了！”長樂眼神四周一掃，微微有些得意。俞璟辭知道長樂公主最愛在她跟前擺身份，“公主不是說有話要問我嗎？不如去我院子我們慢慢詳談？”這麽多人，俞璟辭擔心誰缺心眼的沖撞了長樂，那就是俞公府責任了。
鄭霜知道俞璟辭用意，附和點頭，“辭兒姐，你們有事兒忙你的，我們逛逛就去北亭找娘親，也該回府了！”
她話一出惹了幾人白眼，在公主面前露個臉以後說話腰杆也直得多，衆人不想放棄這麽好的機會，長樂雖然年紀小，可見幾人別扭神情心裏就不喜，不耐煩道“你們趕緊走，別在本宮前亂晃噠，若惹本宮不快了，別怪本宮......”
俞璟辭不動聲色聽着，讓夏蘇陪着鄭霜她們過去，又叫來幾位婆子以免她們被人沖撞了，等吩咐好後才領着公主去香榭閣。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