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浩子,你又幫王妃做好事啦?”陸展飛拍了拍李浩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什麽叫“又”?我是一直幫王妃做好事好嗎?”李浩樂在其中,又樂此不疲地幫着宋妩做事。
陸展飛又問,“那王妃怎麽說是王爺做的?”
李浩有些為難,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
每次幫助別人的時候,淡雲都交待他了,不能說是王妃做的,就說是王爺做的。
李浩跟他們一樣,也很疑惑。
淡雲說啊,她家小姐是個心善的人,對下人向來很好。
對她和風清,更不在話下,吃的穿的都不比別人差。由于穿得太好,她們跟着宋妩出門,多次被以為是小姐來着。
但她們小姐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喜歡清淨,不喜歡與人來往。所以千萬不要提她的名字,她不想有什麽人情往來。
“王妃心地善良,說這夫妻二人本是一家,就算是王妃做的,報王爺的名號,也是一樣。”李浩自己揣摩了一下,大概傳達了宋妩的意思。
溫暄這才知道,原來是李浩一直用他的名義,在幫宋妩做好事。
李浩有些心虛,“這王爺王妃本來就是一家,誰做的還不一樣……再說了,王妃将你那兩株茶花,養護得非常好,枝繁葉茂,還有了好幾個花苞!”
李浩趕緊轉移了話題,成功引起了溫暄的注意。
“哎呀,這王妃可真是個完美的人啊。貌似天仙,心地善良,樂善好施,又妙手回春,還能醫治花草,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內助啊。”白默臣将李浩這兩天描述的,關于他們王妃的種種事跡總結了一下,得出了上述的結論。
溫暄不動聲色,過了一會,才悠悠地說,“本王下午就去把茶花拿回來,順便跟她道謝。”
溫暄深知自己的內心,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牽扯,趁早将茶花拿回來,好斷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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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臣和李浩卻以為溫暄被宋妩打動,想要進一步發展,才親自登門道謝。
初秋的天氣,涼爽舒适,微風輕拂。花園裏的花草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讓人昏昏欲睡。
午飯過後,宋妩跟風清在花圃裏移栽花草,淡雲坐在涼亭裏小憩。
溫暄用過午飯,在李浩的催促下,一個人過來後院。
一腳剛踩進後院,溫暄又退了出去,站在門口遲疑起來。
這還是他家王府的後院嗎?
一眼過去,蔥蔥郁郁的綠意,點點醉人的猩紅,漫不經心地隐沒在假山亭臺之間,又飄飄渺渺地浮在小橋流水之上。
若不是如歌的鳥聲嬉戲,潺潺流水聲起,溫暄還以為自己是誤入了仙境。
悠悠的清香,攜着微微的甜,點過鼻尖,鑽入心窩。
溫暄見涼亭裏有一女子,倚在石桌旁休息。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在花圃裏忙忙碌碌。
溫暄會心一笑,眼前的女子雖然清秀俊麗,但到底只能算個小家碧玉,平平無奇,絕不是李浩吹的那般天上有,地上無的美人。
見她睡得香甜,溫暄沒有打擾她,環視了一圈便回去了,也算遵守他們二人不相來往的諾言。
溫暄一回到主院,就叫來了陸展飛過來,“阿飛,讓白默臣過來,給李浩治治眼睛。”
“浩子眼睛怎麽了?”陸展飛關切地詢問,怎麽好好的突然要看眼睛了。
“讓白默臣來給他看看就知道了。”溫暄瞪了李浩一眼。
李浩更是摸不着頭腦,眼見他要去王妃那裏要回茶花,而今茶花都沒有要回來。空手而歸就不說了,還要讓白默臣給他看眼睛。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浩子啊,你眼睛怎麽啦?”白默臣急急忙忙地沖進來,連藥箱都帶來了。
說着便伸手去檢查李浩的眼睛,搞得李浩一頭霧水。
“浩子啊,你的眼睛完全沒有問題啊。”白默臣放開李浩,誰說他的眼睛有問題的?
一旁的溫暄開口了,“眼睛是沒有問題,但是眼神兒不好!”
李浩更懵了,“我眼神兒不好?”
“對啊,你一直說王妃美若天仙,如何如何美。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你的眼光了。”溫暄心想這小子在軍隊待久了,沒見過女人。現在随便看到個小有姿色的女人,就說她是仙女下凡,絕世美人!
李浩憤憤不平地辯解,“王爺,你說我眼光不好,那你說說皇城裏哪個女子能比得上王妃。”
溫暄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從桌面劃過。棱角分明的嘴唇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此時的他心底裏一片溫柔。
自然比不上他心底裏人……
“跟上官聽雪比,如何?”在白默臣的認知裏,這溫暄身邊的女人,就只有上官聽雪一人。所以每次需要提供參照物比較的時候,她自然是不二的人選。
“不及上官聽雪半分!”溫暄記得之前李浩說過,上官聽雪不及宋妩半分,而今他原話還給了他。
白默臣可傻眼了,這二人一人說上官聽雪不及宋妩半分,一人說宋妩不及上官聽雪半分。
兩種極端的說法,讓他有點懷疑這個世界。
人與人的審美觀,能差別得這麽離譜!
“我也該去看看你們王妃了,才能判斷你們兩個的眼睛誰有問題,可以及早發現,及早治療。”白默臣一臉的沉重,仿佛這二人得了棘手的重病,急需找出病因。
溫暄被他的神色逗笑了,“我的病就不勞你費心了,你也不用去一探究竟了。”
而今他的心思無法分出一些來給宋妩,他不想自己人惹出讓她誤會的事端來,需要他去善後。
“哎呀,這王府待久了也無聊,你明天陪我出去玩玩吧。”白默臣是個喜動不喜靜的人,太過于沉悶的生活,他接受不了。
可笑的是,他竟然結交了這麽個沉默的人。
溫暄陷入沉思,“明天不行,明天是十五。”
“怎麽?為什麽十五就不行?”白默臣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浩插嘴,“每月初一十五,王爺都帶陸展飛去秦明樓喝酒,就是不帶我。”
李浩也吃醋了,這一年多來,風雨不改,每月必去兩次,就是不帶他!
“就是去喝酒?沒有別的事?”白默臣想着,如果就去喝喝酒,大可以一起去。
沒想到溫暄堅決地拒絕了他們,“不行,這次不行。”
溫暄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噔”的一聲,茶杯立在桌面上,他起身離開。
白默臣會心一笑,“你們王爺有事瞞着我們。”
“那這個要問阿飛了,每次都是他陪着去的。”李浩看了看陸展飛,見他毫無反應。
“飛飛啊,你們家王爺就是去喝喝酒?”白默臣用手捅了捅陸展飛的手臂,企圖拉進關系。
陸展飛回過頭來望着白默臣,眼神溫柔得讓李浩瑟瑟發抖,“還有……看看花!”
看花?
白默臣拍手大笑,這大黑臉什麽時候有這雅興。
這其中必有問題,可能連陸展飛都不一定知道。
一場秋雨一場涼。
早起的宋妩,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在花圃裏忙碌。
要不是為了伺候這些小祖宗,她能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入了養花這個坑,就出不來了。天天惦記着,連覺也不能好好睡了。
別人家的小姐,日常就是繡繡花。她可好了,搬土弄泥,愣是養出個花來。
也好,反正不會繡花,只好造一些真的花出來,也不算太差。
宋妩這算是自我安慰了。
開盛的紫藤花開始謝了,微風一吹,陣陣紫色的花雨飄揚而下。
宋妩穿過花雨,來到一棵白玉蘭旁邊,摘了幾個花朵,放在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時時萦繞她。
這日子過得真安逸,安逸到宋妩都快要忘記前世慘死的經歷了。
“淡雲啊,我今天要去苗圃買花。你幫我盤個頭吧。”宋妩坐在妝鏡臺前,細細的給自己的臉頰打上胭脂。
她自小就長得白,就算經常在太陽底下種花種草,也絲毫沒有讓她曬黑。
“小姐,今天怎麽想着要盤頭發啦?”淡雲記得,她家小姐除了大婚當天盤起頭發,之後再也沒有盤過了。
“淡雲啊,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小姐出門的時候,總會有人來問小姐一些問題。比如是否婚嫁,家在何方,父母是誰,想着要上門提親呢!”
風清每次都要幫忙謝絕人家,宋妩也厭倦了這些問題。
就想着把頭發盤起來,別人知道她已經嫁人了,就不會了來問她了。
淡雲仔仔細細地将宋妩的頭發盤起來,俨然一副初為人婦的模樣,端莊大方,卻也不失嬌俏。
“小姐,王爺若是見了你這副模樣,我就不信他不喜歡!”淡雲對着宋妩連連嘆息。
“照你這樣子說,見了我的人都要喜歡我,那你浩子哥怎麽沒有喜歡我?”宋妩早就看出淡雲跟李浩之間的端倪了,就是一直沒點破。
這兩人從最初的歡喜冤家到現在的惺惺相惜,宋妩全看在眼裏。
“小姐……”淡雲嬌嗔地撇撇嘴。
上一世,淡雲因為嫁了李浩而幸免于難。而沒有出嫁一直跟着她的風清,就跟她一起被賜死。
如今她打算極力撮合他們二人,免得跟着她受罪。
“我跟風清去園圃了,你可以去跟找你的浩子哥。”宋妩穿戴整齊,帶着風清出門了。
這天,溫暄從秦明樓回來後,又病了。
這次可病得比上次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