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棠眠兩只手撐在桌面,往後仰着,眼皮垂下,視線無意識放在男人腹肌上,不過一會,回過神來,便又迅速挪過視線,側過頭去看右手邊的綠植盆栽。
一小會,棠眠問,“我能下去嗎?”
垂眼便能瞧見男人腹肌,而且她小腿還碰着他的大腿,這種姿勢有些怪,棠眠有些不習慣。
周珩垂眸瞧着她躲閃的視線,瓷白嬌嫩的臉蛋側對着她,烏黑秀發別在耳後,一只圓潤地耳朵正對着他。
女生耳朵一般都比較小,棠眠地也一樣,耳垂泛着通透的白,十分小巧地一只。
眼眸微深,周珩低下頭,薄唇展開晗住,牙齒咬了下她的耳垂。
棠眠只覺得耳朵一熱,下意識低叫了聲,嗓音又驚又軟。身體大幅度往後撤,擡手去捂耳朵。
周珩黑眸瞧着她,嘴邊落了空,他眸底有些深。
棠眠是覺得男人起了那方面的心思的,畢竟兩人在一個房間,棠修文睡了,幾乎就相當于孤男寡女,周珩又是洗完澡,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但她并不想在她的房間跟周珩做那種事。
遲疑一秒,棠眠低聲拒絕,“小修在房間。”
周珩扯開身,坐在她書桌前的椅子上,嗓音低沉,“我并沒想做什麽。”
棠眠默了會,他說他沒想多什麽,那她剛剛那句話就是她自己腦補過多。
又安靜了好大一會,她沒說話,只是手撐着桌面,跳下了桌子,往房間外走,“我去看看衣服好了沒?”
“不用。”周珩說。
“嗯?”棠眠以為聽錯。
“你去叫林夏,車裏有備用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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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眠沒多想,應了聲便出了房間。
走到一樓時,記起周珩将她堵在書桌上,警告她的話。
周珩這種事業有成,業界內名聲顯赫的金融大佬,要是背後傳出新婚妻子出軌,臉面确實不怎麽好看。
所以這也解釋周珩為什麽要進來房間,不過是來警告她一番。
林夏将一整套衣服遞給她,棠眠提着紙袋,上了樓,将衣服給了周珩。
周珩轉過身,背對着她解開浴巾。
在浴巾從他身上掉下去前,棠眠率先出了房間。
不過五分鐘左右,男人便換好了整身行頭,下了樓。
棠眠跟着他到了門外,他也沒再說話,上了車,林夏便将車開走了。
回了房間,棠眠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漱。
洗浴櫃上随意放着周珩的西裝褲和一條灰色四角內褲。
棠眠抱着睡衣,站在門邊默了許久,才走去洗浴櫃前,将內褲丢進垃圾桶。
反正周珩也不差這一條內褲。
西裝褲她拿去樓下丢進了洗衣機裏。
洗完澡棠眠靠着床頭,房內開着空調,吹着涼絲絲的風。
伸手給棠修文扯好被子蓋住他的小肚子,棠眠倚着抱枕,刷着網頁。
許是這幾天晚上都要應付周珩無止境的欲|望,以前這種飯後自由自在唾手可得的平淡日子,現在她只覺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全身心都放松着。
微信響了聲,是陳歌發來的。
棠眠記起在酒店時陳歌給她說的約拍,點進微信去看。
陳歌:這是我朋友的微信號,你加一下,方便你們溝通薪酬和拍攝方面的問題。
他随即又推過來一張微信名片。
棠眠給他回複過去,
-謝謝。
陳歌發來一句,
-沒事,我媽這兩天還念叨着你,要我多關心些你的情況.
-替我問阿姨好,等哪天周末我再去阿姨家裏看她。
陳歌許是玩笑話,又發過來一條,
-別再等下個周末了,不然後天你見過我朋友後,我去接你,然後你陪我媽吃個午飯?
棠眠想了會,看了眼熟睡着的棠修文,打字,
-也好。那我先跟你朋友确定好見面時間。
陳歌回了個,
-好。
棠眠加了陳歌朋友微信,簡單約好後天見面時間,樓下有動靜,幾人說笑聲,想來是棠盛年跟江雯生日會結束,回了家。
她伸手去關了燈,收了手機,躺進被子裏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棠眠起得早,換好衣服,棠修文也醒了,爬起來坐在床上,黑珍珠般的眼睛還迷蒙蒙地撲閃着。
棠眠給他沖了個澡,去他房間拿了套短袖短褲給他床上,便帶着他出了門。
這個時間還早,棠盛年江雯都還沒起床,家裏只有保姆在準備早餐了。
棠眠沒在家吃,牽着棠修文去了外面早茶店裏吃了早餐。
棠修文要去游樂場玩,棠眠便帶着他去了。
陪着他在游樂場玩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五點,兩人才回了棠家。
棠悠這周末也回了棠家,坐在客廳上刷微博,聽見棠修文的聲音,回頭瞧。
見到是棠眠牽着棠修文,扔了手機,幾步走過來,低頭打量了會棠修文,伸手去捏棠修文的臉,“呦呦呦,小髒孩,身上可臭死了。”
他蹦蹦跳跳玩了一下午,身上出些汗正常。
棠修文一見着棠悠,神經反射似得緊張,躲着棠悠的手。
他臉蛋肥嘟嘟的,白嫩嫩地,此時被棠悠掐着,腮邊一小塊揉都被掐的泛紅。
“棠悠,你手老實點。”棠眠伸手拍掉棠悠的手。
棠悠手背被拍,吃疼,猛地收回手,瞪着眼,“下手那麽重,你報私仇呢!”
棠眠蹲下身,揉了下棠修文被掐紅的臉,“看來你也記得顧蕊生日那天,你給顧蕊出的壞主意。”
棠悠矢口否認,語氣輕浮,“誰出壞主意了?反正不是我。”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只有一句話要叮囑你,對于小修,你以後嘴巴手腳都放老實些。”棠眠站起身,淡淡瞧着棠悠。
棠悠被她這話氣到了,伸手就去推棠修文,“怎麽着?我還就是要欺負他,你打我呀?”
棠眠沒說話,護着棠修文,視線去看棠悠背後,嗓音平淡,“爸,你別忘了結婚那天,你怎麽答應我的。你要護着小修的。”
棠盛年站在棠悠身後有一會了,自然也瞧見了棠悠的動作,擱以往他就是小事化了,也不會責怪棠悠,但他看着棠眠,自然記得那天答應她的話,便只好板着臉,斥責起棠悠,“修文是你弟弟,怎麽能随便就動手推他?快點跟他道歉。”
棠悠不動,以為棠盛年就是假把式,“我才不跟他道歉。”
誰知棠盛年接着道,“不道歉也行,那就讓修文推回去,你不準還手。”
棠悠瞪着棠修文,“他只要敢過來推我,那我就不還手。”
跟棠修文生活了許久,知曉他就是個膽小鬼。
棠修文果然不動,扯着棠眠的手,半個身子躲在她身後。
棠眠看了會鼻孔仰上天的棠悠,牽着棠修文突然往前一步,擡手就是一推。
棠悠是沒想到棠眠會動手,她力度又大,棠悠踉跄了一步,然後腳下失衡,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她氣急,胡亂爬起來,就要甩棠眠耳光。
棠盛年語氣嚴厲,“我看你敢甩過去!”
如果棠眠不止是棠家的女兒,更是周家太太,臉上盯着一個巴掌回去,就算周珩不喜歡棠眠,但估計也不會滿意周家太太在棠家挨了一巴掌。
棠悠聽着棠盛年的語氣,知道他是認真的,巴掌也沒敢落下去。
一會,她甩了下手臂,瞪了她一眼,嗚咽着跑上了樓。
棠眠也沒在客廳多待,牽着棠修文上樓,踩上樓梯時,棠眠回頭看棠盛年,“我希望以後棠悠再欺負小修時,您會像今天一樣行事。”
棠盛年一口保證,“當然。”
“但願您說到做到。”
周日,棠眠是帶着棠修文去見了陳歌的朋友。
陳歌朋友叫陳輕衣,面貌嬌美,年紀剛滿三十歲,不顯老,長得很年輕。
兩人約在陽城一家西餐廳見面,棠眠給棠修文點了份些吃的,便跟陳輕衣商量起拍攝事宜。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便确定好拍攝日期和主題風格,随後陳歌趕到。
幾人一起吃了午飯,期間陳輕衣每次看向陳歌的目光都格外久,棠眠注意到了,但并沒有挑明。
用過餐,陳輕衣有事先走了。
棠眠便牽着棠修文的手,跟在陳歌身後,往餐廳門口走着。
不過此時正值餐點,有服務生端着餐盤路過,許是一時不察,手上的餐盤歪倒,上面的熱湯餐點往下滴落。
服務生慌亂叫了聲,陳歌回頭看,直接伸手去護着棠眠和棠修文。
事出突然,棠眠是下意識手扒着陳歌手臂,腦袋低着,躲在他臂彎處。
服務生彎腰道歉,棠眠才松開陳歌的手,彎下腰去看熱湯有沒有燙到棠修文。
見棠修文沒任何事,她松了一口氣,陳歌擺擺手,讓服務生走了,低頭撥了兩下袖口。
棠眠這時才想起陳歌幫她擋的事情,擡眸看他,“衣服有沒有事?”
“只沾了點污漬,回頭送去幹洗店就成了。”陳歌不以為意,話講完,便轉身往外走。
不過還沒走一步,陳歌腳步又停下,笑着喊了聲,“周老板。”
棠眠跟在陳歌身後,稍微一錯身便能瞧見周珩。
他剛從餐廳門口進來,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裏,氣質優越,眉眼漆黑,神情慣常冷俊。
他身後還跟着位女士,年齡約在二二十五歲左右,穿着簡單利落的白襯衣包臀裙,一頭棕色波浪卷裹着姣好的臉蛋,臉蛋上那雙風情潋滟地桃花眼格外出衆,一颦一笑似乎都在散發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兩人應該也是來吃飯的。
陳歌打了聲招呼,周珩略微颔首,并未跟陳歌多話,便跟着服務生落了座。
女生緊跟其後,在他對面落了座。
棠眠并沒跟他多話,跟着陳歌往外走時,回頭看了眼。
周珩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着下颌,薄唇慣常平抿,深邃內斂地眸子在她跟陳歌身上來回打量着,察覺到她視線,掀眸跟她對視,眸底幽深不見底。
棠眠随即收回視線,牽着棠修文出了西餐廳時,才恍惚記起一件事。
剛才陳歌給她擋熱湯時,她似乎手扒着陳歌手臂,腦袋也躲在他臂彎裏。
那一幕,周珩應該是瞧見了。
棠眠之所以要帶着棠修文來件陳歌母親,是因為棠修文很喜歡她。
可能是因為她媽去世早,江雯這個後媽又不是很盡職,陳歌母親吳新月又對棠修文格外的慈愛,棠修文對吳新月很是親近。
陳歌将兩人放在陳家,便回去忙工作了。
一下午吳新月都在耐心陪着棠修文玩耍,棠眠就待在一邊看着綜藝打發時間。
晚飯是吳新月帶着棠修文去逛了超市,買了食材回家做的。
兩人在陳家吃完飯,棠修文瞌睡了,棠眠想着打車回家時,手機上收到一條微信。
來自周珩的。
-今晚回周家,位置在哪,林夏去接你。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發這種語氣的短信,新婚那天晚上的話,周珩是記得清楚。
只要他有需要,她就回家。
棠眠神情淡淡,将陳歌小區的位置發送過去,便領着棠修文下了樓。
在小區外的路邊等着,棠修文瞌睡來了,抱着她的小腿,小雞啄米似得困得只點頭。
二十分鐘後,林夏開着輛邁巴赫停在她跟前。
棠眠彎腰抱起快要入睡的棠修文,要上後車座。
林夏開了駕駛室的門,下來,“棠眠小姐,您把小少爺放在副駕駛吧。”
棠眠遲疑了會。
“老板在後面等你。”林夏随即壓低聲,“老板下午有個商業應酬喝了許多酒,別熏着小少爺了。您就放前面,我看着呢。”
他都這樣說了,棠眠只好将棠修文放進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後,她才開了後車門。
林夏果然沒說錯,後排這處空間,酒味濃厚,也不知道周珩喝了多少。
她坐進去,先是擡眸看了眼周珩。
男人神情與平常沒多少不同,棱角分明地臉上一派冷漠,冷白質感的皮膚上也沒有多少紅意,要不是鼻尖輕易能嗅到酒味,棠眠還以為他滴酒未沾。
許是她瞧的久了,周珩忽然撩起眼皮,側眸看她。
棠眠自覺回過頭,将視線慢吞吞地望向窗外。
但此時周珩開了口,浸了酒意的嗓音格外低啞,“棠眠,坐過來。”
“嗯?”棠眠不得不把目光轉回去。
她沒動,周珩也不耐煩再重複第二遍,直接手臂探過來,結實有力地手臂撈過她,将她抱坐在他腿。
棠眠渾身僵硬,回頭看了眼前排,掙紮着要下去,嗓音很輕,“放我下來。”
周珩手臂箍的緊,鷹眸直直瞧着她,薄唇微張,“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你當做耳旁風?”
棠眠掙紮無果,便試探着軟了身子,不自在地坐在他身上,聽見他問,回想起他昨晚警告她的話。
知曉他是看到了今天西餐廳的那一幕,棠眠想着要解釋,但她又厭煩解釋原委,遲疑的這會,男人似乎以為她是在默認。
“所以昨晚的話,也是假話。”他嗓音很低,語氣冷冽,“棠眠,有些話我說最後一遍,在婚期內,這頂綠帽子你別真的給我帶上。”
這話就嚴重了,棠眠沒再去理會自己的原則,張口就想解釋。
但男人一向強硬,一雙眸子比往常都漆黑,直直瞧着她,嗓音如平常一般低沉,甚至比平常講話更加徐緩,不是動怒語氣,但也一點一點磨着她的耳朵,“不過婚內還想找別的男人,也許是我沒能滿足的了你,要我努力嗎?嗯?”
他說完,便咬住了她的嘴。
棠眠根本來不及辯解,按照往常,她會等着周珩發洩過後,再去解釋,不過現在前排有林夏和棠修文。
盡管知道林夏不回偷看,棠修文也已經睡着,但她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便用力咬了下周珩探過來的舍。
周珩吃痛,松開她。
棠眠不敢看周珩此時的眼神,便将腦袋窩在他胸膛處,很小聲,“可不可以回家再說,林夏還有我弟弟都在,拜托。”
周珩沒出聲,只是将車子隔板升起。
沒一會磨砂似的隔板徹底遮住了前排視線。
見狀,棠眠知曉是躲不過車內這場荒唐至極的荒唐。
許是在車內她拘束,手被迫撐着他肩膀,汗漬濡濕着兩人肌膚,棠眠一直咬着唇,沒出一點聲。
這趟回周家的路程比平常遠很多,棠眠也估摸不出車子行駛了多久,只記得自己被周珩弄得雲裏霧裏去了兩次,車子才穩穩停在周家門口。
棠眠從他身上下來,低着頭理好衣服,沒去瞧周珩此時的神情,匆忙下了車,扶着車門緩了會腿下的虛軟。
平時的男人沖撞力夠她膽怯的了,今晚喝了酒的周珩更是讓她無力招架。
棠修文也醒了,一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推開車門下意識去找她,見她從車後座下來,忙跑過來抱住她的腿,一會擡頭,看着她頰邊還有額頭上的汗珠,疑惑道:“姐姐,你怎麽出了那麽多汗?車上好涼快的,你是不是生病了?臉好紅的。”
“……”棠眠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只好牽着他的手說起其他事,“小修今天跟姐姐住在這裏好不好?等明天姐姐親自送你去上學。”
棠修文一聽她親自送她去上學,笑的酒窩都出來了,用力點了點頭,跟着她往周家門口進,“好,我聽姐姐的。”
眼見着成功扯開話題,棠眠松了口氣。
不過一會,棠修文又皺了下鼻子,奶音好奇問着,“姐姐你身上怎麽腥腥的?好重的味道,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下海撈海鮮去了?”
“……”
棠眠舌尖打了結,再次被問的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說: 一顆水蜜桃這個文名不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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