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力整個地停在何弼的體內。
咦?他幹啥要緊急煞車?
睜目一瞧,卻見一個三寸高的“小”一癡大師自他的“泥丸宮”飄出,他在一怔之際,他已盤膝冉冉升空。
那“小人”似乎留戀地頓了一頓,朝何弼颔了颔首,随即自窗隙穿了出去,檀香濃味開始轉淡。
就在此時,屋外花園中傳來“篤篤……”的木魚聲,及“多半”的銅罄聲,接着傳來不絕的“阿彌陀佛”念經聲。
何弼一見身前的一癡大師仍是面帶微笑,雙目緊閉,略探他的鼻息,不由大駭:“大師‘嗝屁’啦!”
他輕輕地站起身,走到外面一瞧,只見六位寶相莊嚴,相貌清癯的老僧齊跪在蒲團上低聲念經。
女飛龍神色肅穆地長跪在地,仰首望着天際。
另外一位一身黃衫,充滿威嚴的中年人在兩位青衫老者的護衛下正一眨不眨地瞧着何弼。
何弼不由一怔!
此時,正是申初時分,四周一片寧靜。
何弼搞不清楚這些人是在幹啥,瞧了半晌之後,覺得沒有什麽意思,身子一轉,就想入室。
陡聽女飛龍低聲喚道:“何公子。”
何弼轉過身,問道:“女飛龍,你有什麽事?”
站在黃衫人右側的老者立即叱道:“小兄弟,你豈可對公主無禮!”
何弼尚未開口,女飛龍已經脆聲道:“崔大人,本宮與何公子另有私交,請你勿幹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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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黃衫中年人神色一怔,更加注意瞧着何弼。
只聽女飛龍脆聲道:“何公子,我向你一個人……”
黃衫中年人倏然輕咳一聲,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咦?女飛龍,你怎麽不說話?喔!看樣子這位大叔不贊成哩!沒關系,以後再說吧!
走!我告訴你一件事。”
說着,他一跨步就欲拉她的右腕。
女飛龍玉面飛霞,踏前一步,閃了開去,和他并肩入內。
黃衫人及另外兩名老者瞧得神色一變,黃衫人略一颔首,右側老者會意地足下一掠,立即悄悄地飄到窗外。
好高明的身手。
他凝神一聽,立聽女飛龍脆聲道:“何公子,屋外的那名黃衫人……”
“噓!別提他,免得影響氣氛。”
“這……為什麽?”
“那個人一定來頭不小,你雖然是公主,別人很怕你,我卻覺得你很好相處,那個人有一股奇怪的氣勢,令我不大喜歡接近。”
“喔!是不大喜歡,還是不大敢接近?”
“這……咳……咳……不提他了,你看,老和尚已經‘嗝屁’了哩!”
“我知道,國師已經白日飛升,屋外那六名大師正在念經恭送他往西天極樂世界,想不到真的有這種奇跡哩!”
“白日飛升?他還在這裏呀!”
“國師藉着你的幫忙,使元神脫竅,比一般人‘兵解’幸運多了,對了,他留下這份‘百步神拳’拳譜。”
“喔!你不提,我也忘了此事。”
說完,他立即翻閱起來。
他由于悟透“易筋心法”,對于“百步神拳”這種“初級課程”略一翻閱之後,立即領悟!
“哈哈,原來是這麽回事!”
說完,他随意朝打開的窗戶揮出一掌。
倏聽“啪”一聲自遠處傳來。
女飛龍正在端詳一癡大師的法體,根本不知何弼随意揮出一掌,已經将二十餘丈外的一株古松樹劈倒。
她在聞聲之後,急道:“何公于,小心有外敵。”
何弼匆匆地将拳譜遞給她,也全神戒備。
倏聽那位黃衫人哈哈朗笑道:“好功夫。”
女飛龍低聲道:“咱們出去瞧瞧!”
兩人剛掠了出去,立見黃衫人含笑龍行虎步走了過來,女飛龍忙撒嬌道:“父皇,你到底在笑什麽啦?”
“父皇,夭壽,他是皇帝哩!”
何弼心頭電閃,立即拜伏在地,叫道:“何弼拜見皇上,皇上精神愉快,萬事如意,身體健康,活到一百二十歲!”
那位黃衫人正是當今明德皇上,此時一聽何弼這種出自赤誠的賀詞,心中一喜,忙道:“何少俠,請起!”
“謝謝!”
何弼站起身,朝黃衫人一瞧,只見他正含笑瞧着自己,立即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聽黃衫人朗聲道:“爹在高興本朝出了何少俠這位英雄好漢。”
“父皇,那株古松是何少俠劈倒的嗎?”
“哈哈!不錯!”
何弼瞧着那株正由十餘人清理的斷樹,瞧着自己的右掌,不敢相信地道:“不大可能吧?
方才我只是随意一揮呀!”
女飛龍目光一瞥,立即道:“何少俠,試試那群飛雁?”
何弼擡頭一瞧,只見空中正由遠處依“人”字形飛來十二只大雁,他不由猶豫道:“那麽高,打不到吧!”
“試試看!”
“好!”
此時,那群大雁已快飛近。
何弼暗提功力于雙掌,舉臂朝上一揮。
沒有狂飚,仍是風和日麗。
好似只是虛晃一招而已。
那兩位老者卻目中驚芒畢露。
空中立即來一陣“呱……”慘叫聲音。
羽毛血肉紛飛。
那十二只大雁完全不見了。衆人完全怔住了!
那六名老僧怔了一下,忙又低頭念經。
女飛龍卻興奮得一把拉着何弼的雙手,連叫道:“何少俠,你成功了!”
何弼一想起“無極心法”,急忙掙開了雙手。
女飛龍會意地低聲道:“謝謝你!”
其他諸人(包括皇上在內)根本不知內情,一見這種情形,皆想不到一向眼界甚高的端平公主會如此謙遜,因此,整個地呆了。
※※※
戌初時分,兩位青衫少年走入天橋南北小吃館。
店內小二一見那俊逸的人品,雙目一亮,急忙迎進雅座。
二人挑了臨街座頭,點過菜之後,只聽:“何兄,如何?”
“嗯!有夠熱鬧,難怪會名揚遐迩!”
“何兄,若非你急着要離去,此處好玩之處甚多,咱們可以盡情歡樂。”
“哈哈!公……平弟,有緣自會相會,除非命運作弄人!”
這兩人正是何弼及扮作男裝的端平公主女飛龍,只見女飛龍神色稍慌地道:“何兄,聽你的話意,此次一別,似乎有遠行。”
“不錯,先回五指山找老和尚,然後繼續老和尚未完成的任務,重振昆侖。”
女飛龍美目連現異采,低聲道:“何兄,好宏偉的志願,令人敬佩!”
“哈哈,老和尚待我如己出,我該幫他的忙!”
倏聽一聲:“哼!昆侖派中竟有老和尚,不倫不類。”
何弼聞言,心中一火,急忙轉頭一瞧!
只見在牆隅座頭上端坐一位環目虬髯,魁梧大漢,他明知何弼在瞧他,卻悠悠哉哉地持着酒杯湊嘴欲飲。
媽的!夠嚣張的。
何弼冷哼一聲,右手一招。
魁梧大漢只覺右手一震,那酒杯竟已無翼自飛,吓得他“啊”的一聲驚呼。
何弼将那杯酒吸人掌中之後,眉頭一皺,叫道:“好臭!”
“呸!”吐了一口痰,将那杯酒重摔于地。
“砰”的一聲,杯碎酒濺。
魁梧大漢怒吼一聲,撲了過來。
現場立即一片混亂,人人争相下樓。
何弼二人卻端坐不動。
盛怒中的魁梧大漢忽略了對方“虛空攝物”的駭人絕活,沖到何弼的身前,不由分說地一掌劈向何弼的胸前。
“媽的!夠兇!”
說完,他右掌倏擡,一把扣住大漢的右腕。
“嘿嘿,不知死活的小子,大爺……啊……”
“咦?這位大爺,你在吊嗓子呀?”
魁梧大漢只覺全身內力疾瀉而出,大駭之下,身子狂顫!
“咦?你幹嘛這麽激動,咦?你怎麽在流汗了,是不是太熱了,來!我替你把衣服脫掉!”
何弼說着,取過一只筷子在他的身上連揮!
“唰!唰”聲中,碎衫飄飛。
魁梧大漢神情灰敗,綢衫已經盡碎,渾身上下只剩一條短內褲及一雙華靴,神情既尴尬又害怕。
女飛龍雖然一身男服,卻也羞得不敢面對他。
“哈哈,這下子涼快多了吧!來!坐下來談談吧!”
說完,他松開了左掌。
魁梧大漢好似生了一場重病,乖乖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店小二,菜到底弄好沒有了啦!貴客已經上門了!”
一直躲在門後的小二聞言,顫聲道:“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何弼朝魁梧大漢安慰道:“老兄,聽到了吧?菜馬上送來了,對了,搞了老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哩!”
“小的姓彭名虎!”
“彭虎,好名字,怪不得塊頭這麽大,你今年貴庚呀?”
“四十二。”
“四十二?瞧起來挺年輕的哩,成家了吧!”
“還沒有!”
“咦?這怎麽可能呢?瞧你生得一表人才,怎麽讨不到老婆呢?媽的!是條件訂得太高吧?湊合湊合啦!
燭火一熄,都一樣啦!”
“我……”
“哈哈,免歹勢啦!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不倫不類呀?”
“我……這……”
“你與老和尚有仇嗎?”
“沒有,小的根本不認識他!”
“你與昆侖派有仇嗎?”
“這……”“昆侖派與你有仇嗎?”
“這……”
“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是你與昆侖派有仇,表示你看昆侖派不顧眼,如果昆侖派與你有仇,表示昆侖派對不起你!”
“這……這……”
“咦?聽你方才說得振振有辭,現在怎麽好像嘴裏咬着東西啦?嗯,我替你看一看吧!”
說完,他右手倏伸,卸下了他的下巴。
只見何弼煞有其事地瞧了那位大漢的嘴巴一眼,突然叫道:“媽的!滿口的蛀牙,你一定很喜歡吃甜!”
說完,曲指朝大漢的牙床連彈。
“喔……喔……”
大漢疼得舌頭亂卷,不知在說什麽?
他剛欲站起身子,倏聽“奪!奪!”兩聲脆響,那只筷子分別射穿他的腳掌釘在木飯上,疼得他怪叫不已!
“媽的!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似小孩子一般,我免費替你拔蛀牙,你還哇啦哇啦叫什麽,坐好!”
那名大漢一見他探手取出竹筷随意一擲,立即将自己釘在地板,大駭之下,乖乖地坐了下來,同時叫道:“沒有!”
“神經病,到底是什麽‘沒有’?”
“我和昆侖派沒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