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溺在懷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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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回到家，倒在床上，依舊在翻看微信好友通訊錄。他問過幾個熟悉的人，回答統一：沒空！年底都忙着上娛樂節目。

娛樂節目，尤其是時下最流行的真人秀，是明星展現自我，推高人氣，宣傳新片的最好方式，很多演員演技不咋地，人氣也不愠不火，卻靠着娛樂節目裏的某種形象定位，幾句經典語錄，炒出熱度，一炮而紅。

林湛大概是電影圈裏的另類，從業至今，除了直播間的專訪，從沒上過任何娛樂節目，據媒體估計，林湛影帝的真人秀首秀，市場開價在千萬的級別。

叮鈴鈴，電話鈴響起來。

林湛看是個陌生固話，心想誰啊？有事不打工作室的直接打他手機上？換做平時，他一定轉接給江名然，可想想今晚，是自家經紀人與小賀董為數不多的同床共枕時刻，他實在是不忍心破壞。

他接起來，對方的聲音溫雅又有磁性，很有識別度，“林湛，聽說你戲拍完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啊！”林湛打個哈欠，“怎麽，黎大影帝有事？”

“這周六有空嗎？”對面黎蘇問。

“有空是有……只是……”林湛想問黎蘇找他什麽事，要不要跟江名然說一聲，可轉而一想，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愁着周六去哪，黎蘇一個電話，這不是解決了他的難題嗎？

但黎蘇找他什麽事？

他跟黎蘇，同屬演技在線顏值也在線的“雙在線”演員。在媒體跟觀衆的想象中，是見面眼紅脖子綠，恨不能用硫酸水潑死對方，水火不相上下容的激烈競争關系。

可事實上，他跟黎蘇并不是特別熟，甚至沒有同臺演出過，只是在紅毯走秀，頒獎儀式、周年慶一類的晚會時候，聊過幾句話。

林湛随意翻着微博，頭條是“影帝黎蘇合約期将滿，去向成謎？”

難道黎蘇找他，是想跟索菲亞利爾傳媒搭上關系？

林湛在電話上說，“行，十點，空中花園見。”

“OK！”對方非常愉快的答應了。

林湛拇指一滑，又進入微博熱搜排第二的一條。

是他與段琦在香橙大酒店那張經典的“摟腰殺”。

話說。都一個月過去了，這個頭條一直沒跌下過熱搜前三，官宣上關于此圖的評論達到了五億條。

仔細看，還真是……挺暧昧的。

……

周六，海都市區的空中花園咖啡廳。

林湛走早班機，他要了二層的一間雅座，靠着窗戶，能看見樓下的光景。這家咖啡廳有他的投資。

有人沿着旋轉木梯匆匆上樓。

“不好意思，遇見狗仔，甩他用了不少時間。”黎蘇坐下，微微抱歉。

黎蘇穿的T恤運動服，背了個學生書包，像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乖乖優等生。他比林湛大一歲，入行卻比林湛晚的多，正了八經的大學科班出身，名校表演系班草，畢業第一部戲，就靠上名導，把他送上影帝寶座。

黎蘇點了焦糖卡布奇諾，林湛早點好了橙汁。

挂在牆面的電視上，還播放着黎蘇嘉賓那期的真人秀節目，一群人穿着太空服，體驗失重空間做游戲。

“林湛，我的合約明年年中到期，我想請你幫個忙。”黎蘇正從包裏翻東西，一邊翻一邊說。

“索菲亞利爾不适合你。”林湛攪拌杯子底下的橙子粒，“索菲的核心制度是練習生制度，半路簽約的演員與自家培養的練習生，在成長體系、管理方式與資源方面，都是有差別的。而且，索菲的片子，商業氣息很濃。不是說商業片不好，但你之前演的片子，拿獎的幾乎都是文藝片。我覺得，你去索菲，還不如跟現在的老東家續約。”

黎蘇笑了笑，從包裏拿出個檔案袋，“你多想了，我合約結束後，誰也不會簽。我想自己開工作室。”

“你約我出來，是想咨詢經驗？”林湛抱着橙汁喝一口，“我不懂！等改天，名然有空的時候，讓他給你詳細講講。”

“那倒是不用。這幾年，我找了很多專業咨詢，積累了不少資源人脈，三年留學學的是導演專業，都是為我開工作室鋪路。我想請你幫我的忙，是這個。”黎蘇把檔案袋拆開，裏面是訂起來的A4紙。

林湛接過來，是個劇本，還沒定題目。

“演戲？？？”

“我想拍自己的電影。我手上有個本子，想請你演男主角。”黎蘇指了指劇本，說，“林湛，之所以說幫忙，是因為片酬我拿不出太多，甚至将來能不能播，還是個未知數。但你如果參演，你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檔期、以及女主演包括其他配角選擇，都全權配合你，等個一兩年，也沒有關系。你看下劇本，這個題材，我覺得，你會感興趣。”

林湛沒看，直接問，“你自己為何不演？”

按照道理，自己的工作室做出品做編導，帶自家演員的人氣，才是正解。

“因為我演不了。”黎蘇品一口咖啡，說，“這個角色，我沒辦法駕馭，我想不出，除了你，還有誰，能把這個角色演活。”

“過獎了啊，”林湛從不吝啬接受表揚，黎蘇這句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低頭，他讀了兩頁劇本。

都市背景，現實題材。

敢拍這麽尖銳的社會問題，黎蘇的膽量，也真夠大的。

“這是我留學的時候，認識的一個餐館老板的真實經歷。男主角的年紀跨度很大，心裏變遷非常複雜。所以，我演不了，只能舔着臉皮來求求你。”黎蘇看林湛非常懇切。

林湛用了兩個小時，把劇本讀完，很直接的表示，“我也夠嗆能演的出你想要的感覺。不過，這個角色，我很喜歡，可以嘗試挑戰一下。本子放我這，等我回去與名然商量商量。”

黎蘇把咖啡杯當酒杯，端起來象征一下，“合作愉快。”

林湛欣賞窗外的風景，想不到，他與黎蘇的第一次合作，不是在戲裏，而是以導演跟演員的形式。

黎蘇忽然說，“我讀書的時候，教授拿你的《西風雕碧樹》，做案例拉片分析，給過你這麽個評價。他說你在電影裏的表演方式，叫做“絕對主角”，你在塑造的主角的時候，把角色應有的一切，都內化成自己的。所有觀衆，都知道男主閻西風是林湛，但他們根本看不出你的表演痕跡。因為他們忘記了角色是什麽，記住的是你。”

林湛想起那部幫自己拿了無數影帝的經典之作，想不到竟然上了大學表演學課本，還抽象總結出一套他自己也聽不懂的理論來。

“我們當時分小組讨論，沒有一組能學會。教授最後說，這個誰都模仿不來。就算是你，也就這麽一部戲，能達到那個水平。”

林湛點頭，那部電影也是他的巅峰，他為了演那部電影，才跟索菲解約，加入江名然的工作室。之後演了十幾部片子，卻都再也達不到當年的感覺。

黎蘇回憶起校園往事，感觸良多，“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任何性格的角色，放到你那裏，都能不着痕跡的诠釋表達出來。而我，只能演好一類角色。我演的是儒雅溫和的豪門公子，從出道定位，到現在，從沒演過別的。我也不是沒有做過嘗試，但我發現，我根本不會演別的。”

“所以你轉行做導演？”林湛問。

“倒也不全是，我喜歡電影，做演員也好，導演也好，看需要吧。”

林湛把橙汁喝完，說，“演員終生演一類角色，若能把這類角色演到極致，也是一種成功，你這個自信得有，我演豪門公子，是比不過你的。”

林湛看過黎蘇的戲，他的确演不出黎蘇的貴族氣場。

黎蘇走後，他也要走人，回家睡覺。忽然聽見樓下，年輕的女服務員不停的認錯，“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林湛趴在欄杆上，低頭張望，似乎服務員與幾個顧客發生了争執。

咖啡廳的那桌座椅後面，有一個大號金魚缸，正好擋住幾個顧客的身體，林湛的位置看不到。

他算是這家店的半個老板，下意識的，他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沿着旋轉樓梯走下二樓，紮着馬尾巴的小女孩，還在不停的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啦！隊長他不會不介意啦！”客人裏有說話。

“我第一天上班，就犯了這麽嚴重的錯誤，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小姑娘邊說邊輕聲啜泣。

“真的沒事！你快去忙！過會兒如果店長來問，我們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林湛靠近，看着地下摔碎的咖啡杯，可能是服務員不小心打翻打碎的。

“可是你的褲子被我弄髒了，”服務員依舊忐忑不安，“幹洗的費用我來出吧。”

“不用，這條褲子他本來就不喜歡，正準備扔呢！”

林湛心裏好笑，這理由也太假了吧！他攔住前來調解糾紛的店長，說，“幹洗費從店裏出，別扣服務員工資了。”

店長一愣，反應過來是林湛。

他急忙跑過去，把服務員拉走，還留下幹洗店的免費劵，為表歉意，為幾個客人免費續杯。

“隊長，你先去洗手間洗洗吧，等回頭有時間，再去幹洗店！”

客人裏有人站起來，朝走廊走。

林湛帶上墨鏡，壓低帽檐，工作室的車停在外面等他，穿過走廊，就是正門。

他與那站起來的客人之一，擦身而過，總覺得側影挺熟悉的。

不由得側臉去看……

“段琦？”

林湛下一秒就想轉身走人，什麽人不好碰非要是段琦！想到臨走一天在演員公寓裏自己做過的事，現在他多麽想有個哆啦A夢從口袋裏掏出個隐身鬥篷，趕緊鑽進去。

段琦怎麽會在這裏？今天不用拍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