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秋鳴

第66章

陳南山知道班上的女生在看賀秋鳴，他不好意思直接也這樣做，所以就拿出手機給賀秋鳴發消息。

他說他很開心，賀秋鳴回了一個摸頭的表情，陳南山笑，繼續打字告訴賀秋鳴說還有半個小時，賀秋鳴讓他認真學習，他不着急的。

陳南山沒有再回消息了，怕賀秋鳴說他不認真。可是放下手機的陳南山又哪裏學的進去，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賀秋鳴的場景。

老師辦公室的燈光透過沒關的門照到走廊上，讓原本壞了燈的走廊也亮堂起來，而賀秋鳴就站在這樣背景下的教室前門。

賀秋鳴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風衣，微微上揚着唇角看着陳南山笑的溫柔。他背後是散落一地的燈光，但卻怎麽也及不上賀秋鳴眼裏細碎的光來的耀眼。

他跟賀秋鳴說他很開心，但其實他真的開心比他說出來的還要開心很多。

賀秋鳴不知道，這次在他看來很平常的見對象的出行，在陳南山心裏掀起不小的波瀾。他更不知道陳南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一種想法：他這輩子栽在了賀秋鳴身上。

陳南山奢求過許多回。小時候一個人生活在那房子裏時，他希望陳勇能回來陪陪他，可是他等了好幾年才等來姜曼春。長大後他在外面鬼混，拿自己的前途冒險，希望陳勇能夠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陳勇從不曾回頭看他。

好在後面等來了一個賀秋鳴，他把他拉出泥沼，帶他走上他本該走的那條路。賀秋鳴帶給他的并不僅僅只是一個美好的未來，更多的還是給了他愛。而且賀秋鳴還是這麽多年第一個在他想他時，下一瞬就出現在他面前的人。

晚自習後，陳南山背着書包和賀秋鳴一起走下樓梯，他沒有立馬回宿舍，而是跟賀秋鳴在校園裏逛了逛。晚自習後的學校很安靜，只有路燈還在堅持照亮前行的路，白天熱鬧的節日氣氛也散了不少，只是偶爾還能看見幾個牽手的小情侶。

陳南山和賀秋鳴來了他倆以前常來的小基地，那裏的石桌石椅還是原來的模樣。賀秋鳴坐在他以前固定坐的地方，把提來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後看着陳南山，叫他名字，“小孩兒，”他笑了笑，張開雙臂，“抱一下。”

陳南山想也沒想的就抱了上去，賀秋鳴摟住陳南山腰，靠在自家男朋友懷裏，閉眼緩了會神。陳南山撩了撩賀秋鳴頭發，問他，“你怎麽回來了？”

賀秋鳴現在很累。本來他今天下午只有兩節課，所以他老早就買好了下午的機票，就等着下課打車去機場了。可是哪裏想得到C語言老師突然換課，班長還說老師要點名的，無奈下賀秋鳴只好挨過老師點名，然後要舍友幫忙打個掩護，從後門跑了出來。緊接着他打車去機場，因為點名花了點時間，賀秋鳴擔心錯過飛機，路上還一直讓司機快點，更是在下了車後跑着去檢票，才總算沒有錯過，才總算在下晚自習前趕到了學校。

見到陳南山，怎麽辛苦都值得了。

聽到陳南山的問話，賀秋鳴蹭了蹭陳南山衣服，“今天是平安夜，”嘀咕道，“要陪小孩兒。”

陳南山心中感動，也心疼賀秋鳴這樣趕時間，于是他揉揉賀秋鳴的頭發，想帶他回寝室休息。卻又聽到懷裏的人說，“我回來了小孩兒就不孤單了。”

“他是我男朋友，我理應寵着他。”

陳南山擡起賀秋鳴下巴，照着他唇吻了下去，滿腔情思全放在了這一吻裏。原本還閉着眼假寐的賀秋鳴，經陳南山這一動作，也徹底清醒過來，并且很快奪得主動權，撬開陳南山嘴吸吮他的舌頭。

幾分鐘後，賀秋鳴放開臉漲的通紅的陳南山，掩嘴笑了起來。

賀秋鳴在親他時就站了起來，此刻陳南山得以抱着賀秋鳴，靠在他肩膀上喘氣，賀秋鳴好笑的輕拍陳南山背，沒忍住又湊過去叼了叼陳南山嘴唇。

等緩過神來，陳南山松開賀秋鳴，打開他書包，拿出那個裝了一天的蘋果，遞給賀秋鳴，耐着羞澀說，“平安夜快樂。”

賀秋鳴看着陳南山手中的蘋果，眼睛裏滿是笑意，對着陳南山挑眉，就着他手咬了一口蘋果，然後站起來湊過去親陳南山，痞笑着問，“甜嗎？”

“甜。”

賀秋鳴打開他随身帶的袋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小盒子，遞到了陳南山手裏，“你也快樂。”

祝福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他陳南山期待的平安夜，在這一天的最後幾個小時成真，他想念一天的人也來到了他的身邊，帶着這一天應該送的東西，笑着跟他講節日快樂。

和賀秋鳴在一起後，每一天都很幸福，且一天天的更加幸福。

那晚賀秋鳴沒有住酒店，而是跟陳南山一起回了宿舍，兩人擠在一張床上，溫柔的做了一次。

時間指向十二點，平安夜過去，聖誕節來臨。學校裏靜悄悄的，而陳南山還沒有睡，一場情事結束後他窩在賀秋鳴懷裏聽他心跳，賀秋鳴從一邊的袋子裏拿出了三張制作精美的便簽，笑着和他說聖誕快樂。

他把三張便簽放進陳南山手裏，挑眉道，“喏，聖誕禮物。”

陳南山不懂賀秋鳴的意思，賀秋鳴笑了笑給他解釋。

三個便簽即三個願望，代表陳南山可以跟他提三個要求，而賀秋鳴則會盡力去完成。

終生有效。

聽了賀秋鳴解釋的陳南山着實無奈了好一會，他沒想到賀秋鳴這個看起來成熟的人會準備這樣一個幼稚的禮物。賀秋鳴看陳南山不信，不由得捏了捏他臉，強調他是認真的，說到做到。

“好好好，我會收好的。”

陳南山把便簽放在桌子上，用書本壓好，然後去抱自家難得幼稚的對象，略抱歉道，“可是我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

賀秋鳴一把抱住陳南山，将人整個摟入懷中，咧嘴笑了一下，湊到陳南山耳邊說，“沒關系，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全天下最好。”

陳南山心裏發甜，但嘴上依舊不饒人，笑賀秋鳴道，“酸不酸？這話說的。”

“我對我對象說情話，怕什麽酸。”賀秋鳴沒皮沒臉。

“……”

“喜歡不喜歡？”賀秋鳴追問。

陳南山抱緊賀秋鳴，和他接了個吻，軟着聲音說，“喜歡。”

他自然是喜歡的。

“賀秋鳴。”

“？”

陳南山裹緊被子，笑了一下，問，“心動是什麽感覺？”

“？”賀秋鳴薅了一把陳南山頭發，樂道，“玩什麽呢？”

陳南山不答，只說，“給我個答案。”

賀秋鳴心不在此，手滑到陳南山腰上，輕輕的揉了揉，感受陳南山細嫩的肌膚，對于他問的問題則完全不過心，随意的嗯了嗯。

收到這樣的答案，陳南山也不鬧，往上挪了挪，使得他能和賀秋鳴齊平。賀秋鳴對上陳南山的眼睛，張嘴道，“小孩兒，我…”

“我告訴你答案，”陳南山湊過去吻賀秋鳴，咬了咬他下唇，笑着說，“看你就知道。”

心動是什麽感覺，看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