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這妞長得确實不賴,只要統領吃得消她這副嘴臉,娶回家看看也是好……啊!”
言肅不屑地冷笑一聲,輕鄙地扭開了臉,看見言飛捂着臉跳腳……真他娘的無比舒爽!
言浩把剛剛揍過人的拳頭收回來,皺着眉走到窗邊,隔着窗紙朝裏看。房間之內,玄衣女子黑發披身,背對這邊靜靜坐着。她一只手按在琴弦上,似在沉思。
言肅也走了過來,往裏瞥了一眼,“你懷疑她趁亂混進了那群女人之中?”
“我不确定,只是……覺得剛剛那個女人很眼熟。”言浩沉着臉。
“安心啦,逃出去?開什麽玩笑,大爺這麽一雙火眼睛,要是盯準了誰,一只蒼蠅都混不出去!”言飛恨不能把心口拍成豬肝,得意洋洋搖頭晃腦。
言肅冷嗤一聲,“請不要把大象誤認為蒼蠅,就算我跟你一點關系都不想有,好歹大家都隸屬‘灰子’。你一個人白癡不要緊,別拉低大夥的平均智商。”
“死言肅,你以為本大爺想和你有什麽關系?不爽本大爺你就直說,拐彎抹角算什麽英雄好漢!”言飛頓時抓狂,上竄下跳摩拳擦掌,其他侍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按住他。
言肅絲毫不以為意,冷冰冰地閉上了眼睛,“我以為自己表達得足夠明顯,是你的理解能力在拐彎抹角。只能說,你神經單一,又短又粗,與衆不同。”
“你你你你!”
“你什麽你,我不認識結巴。”
“……”
言浩才沒心思理會這一對天天雞飛狗跳的活寶,他又看了裏面的霏霏一眼,漸漸也認為是自己看錯了。他心下揣摩,覺得很有可能是倩竹對着他不停抛媚眼,導致他犯了惡心,所以看她才格外顯眼熟悉一些。
想到這裏,言浩稍稍放心,退回了自己的崗位。他嫌棄地看了那邊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一眼,打了一個呼哨,言字訣頓時歸位。
已經跟鬥雞似的言肅和言飛只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同時哼了一聲,大步走回暗處。
而房間中,“霏霏”僵硬地坐着,手指按琴的動作更是僵如石木。
她一張臉又氣又懼,赫然正是倩竹。那個女子人畜無害的笑聲似是還回蕩在她耳邊,“倩竹姑娘,這琴很溫順,可惜你按的地方不對,要是一不小心松了手,發生什麽我不保證。當然,你可以懷疑我的話,反正賭命的人不是我。”
倩竹幾乎咬碎滿口的牙,她沒有武功,怎麽敢跟她賭!霏霏還拿了毒藥,每個人都喂了一顆下去,只道不配合她就是死路一條。此話一出,那些宮女誰敢不從?
因此,就算她氣炸了肺,也只能看着霏霏穿上她的衣服,光明正大地從院子走了出去。
倩竹悔不當初,生怕上官昭璃把帳算到她頭頂上。另一方面,她卻又隐隐有些高興——霏霏走了,那璃王不就是主子的了嗎?只要主子護着她,璃王想必不會拿她怎麽樣。
當倩竹努力自我安慰的時候,扮成她的霏霏已經走到了宮門口。
不得不說倩竹威信高,當真就是一塊活招牌,所經之處宮人侍衛無不退讓。區區一個宮女就能如此威風,完全可以據此想像出蕉夏憐主仆平日的嘴臉。
那群宮女小命當前,早背叛了蕉夏憐,個個服帖得不行。一路上她什麽事都不需要出聲露臉,只管悶頭往前走。
霏霏低着頭,眼神譏诮,由此可見,錢財好處威逼利誘,平時縱使再能邀買人心,關鍵時刻,什麽用都沒有。能被人收買一次的人,自然能被其他人收買第二次。
宮門近在眼前,這裏的守衛沒有前面好唬弄,堅持要看宮人出宮的相符。
宮女們把色厲內荏舌燦蓮花的本領發揮到了極限,幾個守衛還是油鹽不進,她們唯恐解藥服得晚了會無濟于事一命嗚呼,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磨。
霏霏學着蕉夏憐和倩竹的模樣,遠遠端着她的縮小版仙女架子。宮女們久戰不下,這邊動靜太大,已經有不少路過的下人頻頻回頭。她扣緊了手心早就藏好的暗器,随時準備出手強闖。
照宮女們的說法,上官昭璃正陪着蕉夏憐宴飲,守衛裏縱然有高手,她攻其不備勝算也不小。只要出了城,天高地遠,再沒有人能束縛她。
最後一個宮女敗下陣來,霏霏腳尖一動,就要上前。
“那不是王妹身邊的小美人,阿竹嗎?”
身後突然傳來某人熟悉的聲音,低醇妩媚,乖張恣意,放浪形骸。
霏霏身體一僵,貼着身體的雙手驀地緊握成拳,幾乎刺破掌心。自由離她只有最後一步,她要如何接受這種形式的功虧一篑?!
宮人們呼啦啦跪倒一片,霏霏不确定他有沒有認出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她對自己的易容手藝還算放心,只要應付走宮南傲,她……還有機會!
宮南傲沒帶幾個人,披着一身風騷的朱紅大氅悠悠地走過來,領口擁着亮麗的大紅狐毛,更襯得玉面晶瑩,蝶印豔豔。他似乎也沒察覺什麽不對,只是路過時瞧見“倩竹”,習慣性地調戲而已。
霏霏暗中唾棄,好色成性,饑不擇食,無可救藥。
“小阿竹定然又是被王妹使喚了做事,啧,本王看着你成日忙碌奔波,連心都痛了。”他一面毫無心痛地笑語,一面俯下身就勢去勾她的下巴,“不如本王跟王妹讨了你,給本王做個通房丫頭也不錯,你看如何?”
045 傲王憐惜1
霏霏忍住心內翻騰的惡心感,調整一下情緒,不動聲色地仰起臉。她溫馴地看着宮南傲,略帶羞澀地笑起來,“王擡舉奴了,奴是心甘情願為公主做事,如何舍得離開公主?只能辜負王的好意了。”
她學起倩竹的聲音竟然分毫不差,連那種尾音故意拖長的調子都一模一樣。
“哦?”宮南傲眸色陡然加深,玩味地摩挲着她下颌到喉嚨的細嫩肌膚,似笑非笑,“原來阿竹忠心如此,王妹覓得好奴才,本王可是羨慕又忌妒。”
“公主有要事吩咐了奴去辦,王就別再拿奴取笑了。”霏霏的肌膚不受控制地緊繃了一下,她暗道不好,雖然自己極快地壓抑了下去,但宮南傲根本就是一只深藏不露的千年老妖,這麽明顯的條件反射恐怕逃不過他的眼睛。
宮南傲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似是沒有發覺。他修長的手指拍了拍她的臉頰,“起來吧,本王正好要出宮,陪你。”
他手上穿珠戴玉,一顆碩大的鴿子血明晃晃的,刺得霏霏眼底生疼。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崩塌的預兆,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國事繁忙,奴怎麽好意思要您陪着?況且奴為公主去做事,您陪着也不太适合吧?”
宮南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眼中滿滿當當盡是頤指氣使的傲慢,“好了,本王纡尊降貴陪你一程,阿竹難道是嫌棄本王?”
霏霏咬牙切齒,“奴不敢,只是……”
“沒有只是,王妹和本王之間不存在秘密,你千方百計不想跟本王走,莫非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虧心事?”
霏霏驟然被打斷,難得地一愣,她粉唇微啓,看起來有一種違和的呆萌風情。
宮南傲一直用眼角觑着她的反應,瞅見她這副德性,嘴角驀地揚起一抹笑,火辣辣燙到瞳孔深處。這笑比起平日少了些陰霾妩媚,又多了些狡黠戲谑,竟格外耀眼,美得驚人。
霏霏卻正好低頭,錯過了那一瞬的絕代榮光,她見注定擺脫不了宮南傲,立刻從其他方面據理力争,試圖多争取一些自由,“王,奴要去的地方太魚龍混雜,您千金貴體,奴就在官道盡頭跟您作別,您看如何?”
“多嘴!”宮南傲根本沒有聽進去,他随手撈過一把她順到一側的長發,先她一步向外走去,把嚣張霸道發揮得淋漓盡致。
霏霏頭皮一疼,不得不起身跟上他,她一邊走一邊還在努力地垂死掙紮,“王,奴怎麽可以和您同排而行,這實在大逆不道,奴不敢……違了規矩,您先請。”
宮南傲剛剛有一次扯得有些狠,尋常女子至少嘶上一聲,霏霏卻連眉毛都沒有挑,除了聲音稍稍一頓,沒有任何表現。
他不禁斜過狹長的桃花眼,睨着她的臉。她眼睫很長,密卻不翹,擋住了流光溢彩的眸子,在肌膚上投下一片小巧的扇形的陰影。既是這樣,仍然藏不住雙眼之下的厚重烏青。
宮南傲心中猝然湧進一番說不出的煩躁,他急忙轉移了注意,神色有些狼狽。手上又胡亂拽了一把,潦草地發洩着詭異的情緒。
尋常易容都是戴面具,她的手法別出心裁,竟然只是在臉上用石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