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顧聿行露出這樣的笑容, 讓簡徵一下子想起了他在《非常時期》飾演的那個間諜陳平曉。身為特統局特務的死對頭下黑手弄死了陳平曉的同事,整個情報網危在旦夕,陳平曉痛下決心,決定铤而走險,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設局把這個死對頭拖下馬。
定下計策的那一刻,顧聿行就露出了這樣一個笑容。
後來的報複血腥而可怕,死對頭所轄的特統一組全軍覆沒,死對頭被他親手殺死,而他也差點為此失去了摯愛。
可能是簡徵看了太多遍的緣故, 劇情和表演都爛熟于心,心髒一下子就突突亂跳了起來。
“這……坑得特別厲害嗎?你別太擔心了,有事我們一起想辦法。”他有點慌亂, 想要安慰顧聿行,卻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顧聿行這才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盯着他看了片刻,猛吸了一口煙, 緩緩地吐了出來。
簡徵被煙霧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顧聿行把煙頭掐滅了,一把拽過簡徵噙住了他的唇。濃濃的煙草味道夾雜着顧聿行固有的蠻橫強硬席卷而來,有種特殊的感覺,簡徵被親得手腳發軟, 忍不住掐住了顧聿行的腰,熱烈回吻。
好半天,兩個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簡徵舔了舔唇,意猶未盡,挑逗着撓了一下顧聿行的喉結。
顧聿行抓住了他的手,啞聲道:“先吃飯,我在雲鼎定了位。”
雲鼎……那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簡徵心裏暗暗叫苦,立刻反對:“我……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今天要麽算了。”
顧聿行沉下臉來:“你不去我找別人去。”
他掉頭就走,簡徵立刻慌了神,跟在身後一疊聲地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雲鼎餐廳依舊是那樣的豪華,電梯門一開,專屬的侍應生立刻迎了上來,把他們倆往裏迎去。
簡徵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他想好了,等會買單的時候把帳挂在簡嘉宏那裏,簡嘉宏的那張貴賓卡還在他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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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心事,他又開始得瑟了起來:“好陣子沒來了,你們這裏有什麽新菜式嗎?”
“有推出新菜式,不知道先生你的喜好是……”侍應生微笑着問。
“我什麽都喜歡,最貴的最好的就行。”簡徵開始胡吹。
“有道金箔伏特加蚝湯、黑松露低溫牛肉,都是我們廚師精心開發的新菜。”
“行,到時候一樣來一個。”簡徵豪爽地點了菜。
“是。”
包廂在最裏面,侍應生引着他們往長廊裏走去,邊上的包廂門開了,一陣嬉笑聲傳來,有人走了出來,和兩人剛好撞了個面對面。
簡徵暗叫了一聲苦,冤家路窄,居然是那個一直就看不順眼的吳晉。
吳晉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們兩眼,笑嘻嘻地招呼:“呦,這不是我們小徵嘛,真是巧,這位是誰啊,看着好眼熟。”
簡徵看着他就煩,拽了一下顧聿行想繞過他去:“沒誰,和你沒關系,吃你的吧。”
“別呀,”吳晉去攬他的肩膀,“咱們好哥們見了面還能不一起喝一杯?來,到我屋裏來。”
簡徵剛要發火,顧聿行一把拽住了吳晉的手,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簡徵的面前,淡淡地道:“小徵不喜歡喝酒。”
“你誰啊你!”吳晉一下子拉下臉來,“我和小徵說話輪得到你多嘴?活不耐煩了你!”
簡徵吓了一跳,吳晉這家夥可不是好惹的,他顧忌着簡家的面子,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可收拾一個顧聿行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了好了,”簡徵趕緊把顧聿行往裏面推,“有你什麽事,這是我認識的人,你快進去。”
顧聿行被他推得後退了兩步,陰鸷的表情被掩在了牆角的陰影裏。
“呦,小徵,你倒是挺護着人的,”吳晉的心思不在顧聿行身上,看着簡徵心癢難耐,“聽說你被你爺爺趕出來了,有什麽難處嗎?有的話盡管來找哥。”
簡徵的臉上“轟”的一聲,跟那着了火似的。
他費盡心機瞞了顧聿行這麽久,這一下就被吳晉戳穿了,心裏真是恨不得把這個人的嘴縫上。“滾蛋,”他罵了一句,“我爺爺那是和我鬧着玩的,能有什麽難處?”
吳晉心裏樂開了花。
這個小少爺可真是不知道人間憂愁,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嘴硬。
“行,鬧着玩就行,”他假惺惺地安慰,“你可不知道,我一聽這消息都給急壞了,深怕你受什麽委屈,不過想想也是,你可是你爺爺的寶貝疙瘩,哪舍得讓你受委屈啊,你這一說我就更放心了。”
這好人全都讓他給做了。
簡徵氣得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行了,喝你的酒吧,我這有正事,不和你啰嗦了。”
他轉頭就走,順道拉了顧聿行一把,進了自己的包廂。
坐在位置上順了順氣,他擡頭一看,顧聿行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怎麽了?我臉上長花啦?”他強笑着緩和氣氛。
“和你爺爺鬧翻了,怎麽不和我說?”顧聿行揉了揉太陽穴,頭疼。
“這有什麽好說的,”簡徵一臉的無所謂,“我爺爺那個人做了幾十年的教導主任,打從小開始和我鬧過無數次,你看我還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照樣吃好活好。”
這副賤兮兮的模樣,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顧聿行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
“哪有的事,”簡徵幹笑着,“你別瞎想,我爺爺那是嫌我總不務正業,放心吧,沒事,過兩天他就給我打電話催我回家了。”
顧聿行沉默了片刻,展顏一笑:“行,先吃飯吧。”
簡徵終于舒了一口氣,忙不疊地把話題往餐桌上引:“點菜點菜,咱們嘗嘗那個什麽金箔什麽黑松露的,對了,還有那什麽幾幾年的紅酒來着,開一瓶……”
雖然一開始出了各種岔子,幸好後來這頓飯還是吃得很順利。
菜肴一如既往得美味,簡徵一如既往地得瑟話痨,顧聿行時不時把菜往他盤子裏分上一點,以免他講得興起菜都涼了。
吃完晚飯,顧聿行剛要讓侍應生買單,簡徵一下子搶過單來:“我來我來。”
顧聿行有點懷疑:“你爺爺沒封了你的賬戶?”
“哪有的事!”簡徵死鴨子嘴硬,“小爺我有的是錢。”
他起身往外走去:“對了,剛才這裏的主管找我,我去去就來。”
到了外面找到了主管,簡徵好說歹說,軟硬兼施,這才讓主管同意把賬單挂在了那張貴賓卡上,他心裏得意,深怕主管變卦,回了包廂拉了顧聿行就走。
兩人到了外面,簡徵剛要去停車場,顧聿行卻拽着他往左邊走去:“還早呢,我們去坐船游黃羅江吧。”
“那破江有什麽好看的,”簡徵不想去,“還不如回家睡覺。”
“我想看。”顧聿行卻很固執。
簡徵沒辦法,只好跟着他到了江邊。此時正值春季,江水浩渺,在夜色中反射着粼粼月光,江風徐徐吹來,柳枝輕拂,無端端就多了幾分浪漫旖旎的氣息;岸邊的情侶們也不辜負這美景,摟摟抱抱在一起,看着就讓人臉熱心跳。
兩個人到了碼頭,坐上了最後一班夜游黃羅江的游船。可能是太晚了,也不是什麽節假日,游船上沒多少人,顧聿行拉着他到了最上面一層,坐在船頭看兩岸的夜景。
遠處,閃爍的霓虹燈令人目不暇接,顯示着這座國際性的大都市绮麗璀璨的夜生活;近處,水聲淙淙,偶爾有不知名的魚躍出水面、轉瞬又鑽入水底。
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浮浮沉沉,連帶着人的心也蕩漾了起來。
開到最中間的時候,江風太大了,頂層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簡徵拽住了顧聿行的衣袖,兩個人四目交接,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接了一個綿長而熱烈的吻。
氣氛是如此得旖旎,一直延續到了公寓。
胸口好像被什麽漲滿了似的,一進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扯去了身上的束縛,迫切地熱吻愛撫、迫切地占有,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這一次,顧聿行特別持久,也尤其兇猛,到了最後,簡徵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被逼着一聲一聲地求饒,顧聿行才終于放過了他,帶着他一起釋放着到達了彼岸。
最後的清洗,簡徵已經沒力氣了,顧聿行抱着他泡在了浴缸裏,兩人肌膚相貼,氤氲的水蒸氣模糊了簡徵的視線。快睡着的時候,他終于想起了什麽,趴在顧聿行的耳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顧聿行,我愛你。”
顧聿行的身體顯而易見地僵了僵。
“睡吧,”他低聲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曬到屁股了。
簡徵整個人都鑽在了被子裏,腦子是清醒了,可身體還在沉睡中。
外面有輕微的走動聲和關門聲,他伸手一摸,顧聿行已經不在床上了。腰酸得很,動一下就呲一下牙,他恨恨地想,顧聿行怎麽就身體這麽好?大清早就爬起來,也不知道在忙啥。
終于靈魂和身體合二為一,簡徵掙紮着爬了起來,光着腳走到外面一看,餐桌上擺着早餐。
白粥、煎雞蛋、小菜和蔬果沙拉。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簡徵高興得不行,坐在餐桌旁一口咬了半個太陽蛋。
顧聿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這麽看我幹嗎?”簡徵吸溜了一口粥,心裏滿足極了,“是不是愛死我了,離不開我了?”
顧聿行沒有回答。
簡徵一邊吃一邊得瑟:“一早起來給我做早點,真是太賢惠了,我得和莊澤他們去吹噓一下,對了,你吃了沒?你怎麽了?看起來不太高興啊……”
他終于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手裏的叉子頓住了。
“小徵,”顧聿行終于開了口,“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望天……
小仙女們別給我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