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只白鷺上清天
赫連清望着白鷺純真的笑臉有些出神,這時楊祎也跟到了洗手間門口。
“我聽她聲音挺清醒的,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定吧?”
赫連清想了想,說。
“應該可以。不早了,你先睡吧。有什麽事兒需要你幫忙的,我再喊你。”
楊祎撇撇嘴。“沒什麽事兒就不要叫我了。我可警告你啊,我睡得輕,你們倆動靜小點。”
話中的一語雙關,赫連清覺得有點好笑。白鷺卻已經沖楊祎露出一口白牙,眯着眼睛朝楊祎揮手。
“拜拜。”
楊祎頓時再次發作,指着赫連清的鼻子。
“還說你們不認識?還說你們只有一面之緣!”叽叽歪歪了好一通,才肯罷休。
等楊祎回房之後,赫連清沖白鷺笑了笑。
“別理他,他那人就是話比較多。你慢慢來,我在外面等你。”
也不知白鷺到底聽懂沒聽懂,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也朝赫連清揮了揮手。等赫連清一出去,便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緊接着就是白鷺嘔吐不止的聲音。他有些擔心,但又不好意思立即出聲詢問。等裏面的聲音漸輕,才伸手敲門。
“你……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話,只斷斷續續的傳來嘔吐聲。赫連清還是不放心,推開門看見白鷺坐在馬桶邊上,吐得人事不省。他趕緊推着輪椅上前,躬身輕叩白鷺的背脊,讓她能吐得順暢些,又扯了些紙巾,給她擦嘴。
衣角被人輕輕扯了扯,赫連清低頭一看,白鷺正攪着眉,眼淚汪汪的看着他。
“嗓子難受,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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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清又幫她擦了擦小臉。
“好,你等一會兒,我給你去倒。”
十指握住輪圈,又給她從後拽住了。赫連清回過頭來,白鷺眯着眼睛嘻嘻笑着吐出三個字。
“你真好。”
赫連清心裏咯噔一下,白皙的臉龐頓時紅到耳根。
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赫連清自己先仰頭罐了一瓶,低頭之際,發現身|下居然起了異樣。五年前受傷之後,那裏總不大正常,赫連清還以為早已經失去一個男人該有的能力。如今,不過是看到白鷺對自己笑,他就……
赫連清擰開水龍頭,用清水拍了拍臉,待到燥熱消下去一些,才兌了一杯溫水放在雙膝之間,給白鷺送過去。而洗手間內卻沒有了白鷺的身影。赫連清心裏有些慌,索性屋子不大,不一會兒便發現白鷺竟自己跑到他的卧室床上睡着了。
白鷺烏黑的長發猶如海藻一般柔軟的鋪在枕頭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依舊紅撲撲的,幾乎和膝蓋碰到了一起。她這樣蜷縮在赫連清的床上,好像一只沒有安全感的小鳥。
初秋的夜,有些涼,赫連清取過一旁的被子,想給她蓋上,卻發現坐在輪椅裏,有點力不從心。他靜悄悄地把自己挪坐到床上,才幫她掖好被角,白鷺便轉過身醒了。
“我認得你。”
赫連清吓了一跳,以為白鷺酒醒了,迅速思考着該怎麽解釋眼前的窘況。誰知,白鷺下一秒就扯着他的胳膊,笑得眯起眼睛。
“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是電影明星。你微博賬號多少,我回頭粉你,我給你點贊。”
原來還是醉的不清,赫連清笑了笑。
“好,你先睡,睡醒我加你。”
白鷺點點頭,反而翻身坐起來,沖赫連清伸出小指。赫連清看了看眼前軟軟的小手,便也伸出小指,與她互勾。白鷺心滿意足的嘟起小嘴笑着唱。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行了,快睡吧。很晚了。”
白鷺仍舊一副乖巧的模樣,點點頭,卻搖晃的厲害。赫連清一手撐着自己,一手去扶她,想把她扶到枕頭上躺好,誰知道她卻倒在自己肩頭。借着他身上的力,想去拿之前赫連清随手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赫連清趕緊取過來,放在白鷺唇邊,看她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去。
“慢點,別急。”
短短四個字,還沒說完,白鷺已經嗆得咳出聲來。肚子一難受,又翻身吐了一口,結果迷迷糊糊的全都吐在自己和赫連清的身上。她之前就已經在廁所裏吐得翻江倒海,肚子裏早就空了。剛才不過是吐了一口合着酒氣的清水。赫連清沒有太在意,輕輕拍着她的背。白鷺卻一下子眼圈都紅了,小手拼命在赫連清濕透的衣襟上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收拾幹淨。”
赫連清原本想說,沒事,等下換身衣服就好。結果,白鷺小手不停的擦,在他胸口揉來捏去,不時碰觸到那敏感的兩小朵,這一下他的耳根都紅透了。
正兀自抽氣的當口,忽然白鷺小手一伸,竟然一下子把他的睡衣給剝了下去……
“不行,擦不幹淨,我現在就去給你洗洗。”
說完,白鷺就要起身去洗手間洗衣服,腕子上卻給赫連清猛的一拉,踉跄着倒回床上。赫連清自己也是意外,不自覺間竟失控的使了大力。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勉強讓語調平穩。
“乖,把衣服給我,不用你洗。"
白鷺猶豫了半天,才喏喏的把手裏的衣服遞給他,仍舊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盈盈的看了赫連清兩眼,便默默的低下頭去。這下又發現自己的胸口上也都是酒漬,頓時更是一臉嫌惡,作勢也要把自己的衣服給褪下來。
赫連清吓得不清,連忙拉住她的小手。
“你做什麽?”
白鷺嘟起小嘴,嘀嘀咕咕的抱怨。
“臭死了。我要去把衣服洗幹淨。”
“不要脫。”
白鷺卻拼命搖頭。
“好髒,我不要穿髒衣服睡覺,我要去洗幹淨。”
兩人坐在床上,四手互掙,一個醉意熏熏,一個本身就坐不穩,這一下竟齊齊倒下。
赫連清撲倒在白鷺身上,貼合着少女糯軟幽香的身體,無處使力,一時間幹着急卻爬不起來,頓時渾身猶如被電擊,又似是被炙烤,幾乎要喪失理智。
而白鷺卻有些懵,在他身下一點也沒有動,定定的看了他很久,才嘻嘻笑出聲來。
“你的肌肉好結實,和我們系裏的男同學一樣。大概,你也是學芭蕾的吧?”
赫連清一聽,頓時猶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終于掙紮着直起身,低頭一看,那一雙細弱的長腿果然麻花似的攪在了一起。跳芭蕾?這雙腿,哪怕能自己挪動分毫,他也會知足。
赫連清背對着白鷺,不敢回頭。一手支着床沿,一手将糾纏在一起的雙腿掰開,打算重新挪回輪椅上去。誰知,背後窸窸窣窣,白鷺也爬了起來。
“這是什麽?”她軟綿綿的問。
赫連清微微回頭,眼角的餘光看到白鷺似是在他後背上發現了什麽。他肋骨以下知覺全無,肋骨以上感觸麻木,不得不伸出右手朝後查探,這才明白白鷺的一只小手,正摸在他背後之處,那條蜈蚣似的大拉鏈上。
“這是什麽?”白鷺又問,語調裏滿是好奇。
而赫連清卻出乎意料的笑了笑。
“死亡證明。”
“誰死了?”白鷺害怕。
“我的腿。”
赫連清想,白鷺應該是聽懂了,否則不會久久的沉默。他低着頭朝前挪動了一下,伸出手想把不小心踢遠的輪椅拉近一點。不料,白鷺卻說。
“別亂動,我給你吹吹,這樣就不會痛了。”
赫連清旋即轉過身來,白鷺竟還保持着低頭呼氣的姿勢。櫻桃一般的紅潤的雙唇,印在了他知覺麻木的胸膛……
他的胸前一麻,好似被小鳥啄了一般。他并不能感覺出白鷺撅起的雙唇,吹出的到底是熱氣,還是冷氣。可是那一股小心翼翼的呵護,猶如一個真正的吻,悄悄的劃過了他的心,更像是一把幹柴,扔在了他那即将熄滅的浴|火之上,一瞬間星火燎原。
赫連清守着最後一絲冷靜,一動也不敢動,卻又情不自禁的深深望向白鷺盈盈的雙眸。在那雙眸子裏,如夢似幻,将少女的純真懵懂與女人的性感妩媚,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随着脈搏的跳動,一下接着一下的敲進他的心房。
赫連清告訴自己要冷靜,他不可以、也不能這樣。可正當他再次轉身之際,忽然身上一重,身子又重新倒回在床上。與此同時,他那幾近幹涸的雙唇居然被白鷺吻住了。她的吻青澀而熱情,稚嫩而狂野,仿佛是一只初出茅廬的小野豹,伸出幼弱的小爪子在草原上嘗試第一次捕獵。
赫連清着了魔般爬上床,熱切間竟是五年來從未有過的輕松。他只覺全身炙熱,要貼近要撫慰。漫長歲月裏,所有的空虛、脆弱和孤獨,仿佛都積攢在這一刻,蓄勢待發。
而白鷺也正不受控制的輕顫,發出一聲聲高高低低的喘息。仿佛本能般與赫連清靠近,手指緊緊抓着他的肩頭,指甲嵌入他的肌肉,如同在絕望中攀住救命稻草。她搖擺着、扭動着性感的腰肢,在他癱軟的下|身尋找……
赫連清吻住她頸部搏動的血管,輕輕舔咬,他一遍遍用最後一絲理智,在內心中掙紮着奉勸自己。然而,為時已晚,終于在白鷺最後一次嬌|喘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