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們兩清了
""你們兩個人想對我做什麽?""看到宋致遠的出現,唐雲玲終于露出一絲恐懼。
蘇凝眯了眯眼,趾高氣揚的俯視着唐雲玲,譏笑出聲,""你也知道害怕了嗎?你逼死我爸的時候,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害怕?""
""你""唐雲玲咬了咬牙。
蘇凝鄙夷的看着她,""唐雲玲,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這一巴掌嗎?因為這是每個小三應得的!無論是什麽原因,你當初介入我和宋祁東的婚姻是不争的事實,所以我給你這一巴掌。至于我爸的死""
""一命換一命!""蘇凝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眼,""無論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為誰而死,它如今的确是沒了,就當是抵消了我爸的死!所以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回來找你麻煩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宋太太吧。""
""蘇凝,你會這麽好心?""唐雲玲對于蘇凝的話,充滿了懷疑。
""哼。""蘇凝冷哼了聲,""信不信随你,致遠,我們走。""
從唐雲玲的病房離開,蘇凝才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她的掌心通紅,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顫抖着。
仇恨就像是這個巴掌,是把雙刃劍,她打傷了唐雲玲,也打傷了自己。
""小凝,你還可以嗎?""宋致遠擔心道。
""我沒事,我們繼續。""
蘇凝捏緊了手心,繼續往前走。
他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就是宋祁東的病房,有些事情,是時候在這裏做個決斷了。
到了宋祁東的病房前,蘇凝的手握在門把上,回頭對着宋致遠說,""致遠,我一個人可以的。""
宋致遠點頭,應了一聲。
蘇凝的這句話是說給他聽得,也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Advertisement
病房裏,宋祁東頭部纏着一圈一圈的紗布躺在床上,聽到開門聲,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的陷入在沉思裏,直到聽到蘇凝的聲音,才突然驚醒。
""小凝,你沒事嗎?昨天有沒有受傷?""宋祁東激動的看着蘇凝,目光激動的上下打量着,像是把她看透了一樣,見她身上沒有任何異樣,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祁東,你知道我是蘇瑜?""蘇凝不像宋祁東那麽激動,平靜的問說。
宋祁東也斂了斂心緒,沉聲說,""嗯,我知道你是蘇瑜。""
""什麽時候知道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宋祁東想起他們重逢的那一頓晚餐,""你的臉雖然變了,聲音也變了,但是你身上的氣息,跟蘇瑜一模一樣,這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沒辦法改變的。""
蘇凝一直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卻不知她其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所有人都看穿了她就是蘇瑜。
""你既然知道我是蘇瑜,昨天發生意外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救懷孕的唐雲玲,為什麽要選擇就我?""蘇凝注視着宋祁東,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他的五官。
飽滿的額頭,微蹙的眉心,高挺的鼻梁,銳利深沉的黑眸這些,全部的全部,她都要刻畫在心裏。
當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慢慢的重溫着。
宋祁東也凝視着蘇凝,他的答案寫在雙眼裏,因為我愛你所以希望你平安無事
但是暫時還沒辦法說出口,因為他還沒有解決唐雲玲的問題,還不夠資格堂堂正正的說愛她。
蘇凝卻反問道,""因為愧疚嗎?因為三年前你沒救我,我有出了意外,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救了我?""
""不是,小凝,我救你不是因為這個""宋祁東想要解釋,但是蘇凝搖了搖頭。
""不用說了,不重要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垂了垂眼,将眼眸裏的深沉全部藏到心裏,再擡眼,是平靜無波的眼眸。
""祁東,我們兩清。""
""什麽""宋祁東不解着,隐約有種不詳的感覺。
""三年前,你選擇了唐雲玲,我恨你。我發生意外掉下懸崖,應該要死的,最後卻沒死。這一次回來,我就是找你報仇的。""蘇凝将她的心聲娓娓道來,""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報仇太累了。""
而且她不僅在折磨宋祁東,也在折磨她自己。
蘇凝對着宋祁東釋然的笑了笑,""這一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或許就是我了。你欠了我一次,也還了我一次。所以我們兩清了,宋祁東,我不想再恨你了。""
也不想再愛你了。
""祁東,再見""
聽到最後一聲再見,宋祁東才真的明白了蘇凝的意圖。
她又要走了嗎?又要消失不見了嗎?就算活着,也不願意來看他嗎?
""不!""宋祁東突然的從床上下來,他追着蘇凝準備離開的身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蘇凝,我們之間不會兩清的。我欠了你那麽多,你曾經的深情,你三年婚姻的等待,你過去經歷的痛苦折磨,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還沒有還給你,你不準走。""
他低吟着,每一個字眼,都帶着沉重而壓抑的感情。
傳入在蘇凝的耳朵裏,卻再也無法觸動她封閉起來的內心。
她回望着宋祁東,""祁東,我愛了一場恨了一場,愛一個人太苦,恨一個人太累,我不想我的人生這麽的苦這麽累,你放手吧,讓我輕輕松松的生活好嗎?。""
如果蘇凝用力的抗拒,宋祁東還可以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霸道的不準她離開。
但是她偏偏是那麽的冷靜冷靜的告訴他,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愛了,讓他放她走吧。
宋祁東的手指,在蘇凝的目光中,緩緩地松開了她的手腕滑出,連帶着那細膩的肌膚,溫熱的體溫也從他的手指上消失。
小瑜我真的只能就這樣失去你嗎?
宋祁東恍惚的視線裏,蘇凝的身影,正在越走越遠,她離開的不僅僅只是這個病房,而且還是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