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當天晚上, 顏南洗了澡後去開卧室門,發現門上了鎖,自己的被子在沙發上安靜的放着。
他嘴角一撇。為了不讓他進卧室睡覺, 門都鎖上了, 這個沈黑臉。
第二天一早, 沈淩川以為顏南會質問些什麽, 然而他什麽都沒說,吃過早飯便去了公司。
晚上回家的時候, 顏南不跟他說話,看也不看他,他以為顏南生氣了,結果他洗完澡出來發現卧室門鎖上了,他的被子在沙發上亂糟糟的堆着。
敢情憋了一天, 壞主意在這呢。
“顏南,你開門, 我跟你說點事。”
“少騙我,不開,有話直說。”顏南在屋裏喊。
沈淩川感到好笑,“六月十號是爺爺的生日, 我打算這次為他大辦一場, 這幾天你別出門了,幫姑姑他們忙活忙活。”
顏南一聽開了門,光着身子,穿着大褲衩, 嘴裏叼着煙, 一副放蕩不羁的樣,“怎麽大辦?”
“會邀請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來, 在咱們莊園。”
“那我爸他們會來嗎?”顏南問。
“我沒有打算邀請,不過如果你想,我可以請他們來。”沈淩川說,“這是給你的面子。”
顏南唇角一翹,“我有那麽大面子?”
沈淩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移話題,“明天你去爺爺那,把他接來。”
“哦。”顏南點點頭,吸了口煙,還沒等吐出來,沈淩川一把将他拽了出來,甩了好遠,等他站穩住,卧室門關上了,沈淩川進了卧室。
他去開門,上了鎖,給他氣的直踹門,“沈淩川,你卑鄙!”
沈淩川笑了笑,沒吱聲,整理了一下床鋪,這才閉燈進被窩。
深夜十分,沈淩川翻了個身,睡的迷糊中,摸到旁邊有個人,上下摸摸,身子滑滑的,還碰到了一片渾圓。
他猛地驚醒,一看旁邊躺着顏南,掀開被子,裏面的顏南什麽都沒穿,修長的身形在黑暗中隐隐約約。
顏南揉揉頭,迷糊地說:“沈淩川,睡吧。”
“你從哪進來的?”沈淩川沉着臉問。
“天臺啊,”顏南睜開了眼睛,困的眼皮直耷拉,“你忘了,卧室和客廳的天臺是通着的。”
“你要想在這屋睡,把衣服給我穿上,一點也不知羞恥。”黑暗中,沈淩川壓低了嗓音,聽在顏南耳朵裏酥酥的。
顏南困的實在不行,扯過地毯上的睡袍,胡亂的裹一下就進了被窩,“我睡了,別煩我了。”
沈淩川頭都大了,顏南突然說:“沈淩川,我就睡個覺而已,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就你這小體格還碰我?”
“那你有什麽睡不着的,晚安。”顏南翻個身背對着沈大家長,迷迷糊糊的進了夢鄉。
另天吃過早飯,顏南開着車去了沈老爺子的住處。六月初的季節不冷不熱,陽光晴和,微風徐徐,走在小路上,能聞到花的香味。
顏南見院子裏的門沒有關便走了進去,在屋裏找了一圈不見沈老爺子的影子,穿過屋後門,看到老管家在給沈老爺子捏肩。
後院的花開的更加絢麗,沈老爺閉目養神,老管家一下一下給他揉肩,時而問一句舒不舒服。
這副溫馨的畫面,他突然想到了沈玥說的話,這個老管家是有多在乎沈老爺子,竟然一輩子未結婚。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真摯的愛情嗎?因為一個人放棄所有人。
“沈爺爺。”顏南叫了一聲。
沈老爺子回頭看了過來,“啊,是顏南啊,過來吧。”
顏南沖老管家點點頭,揚起微笑,“淩川讓我來接你去大宅住。”
沈老爺子眼皮一合,“不去。”
“過幾天他想為你大辦一場壽宴,您還是去的好。”顏南看老爺子不說話,坐了下來,“爺爺,你為什麽不愛去?”
“他給我訂了新的拐棍,就是為了壽宴,我都說了我不想大辦,他就不聽我的。”沈老爺子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公司那點破事。”
顏南擡頭看看老管家,“爺爺,你方便和我說一下嗎?公司怎麽了嗎?”
“這些年公司裏的老董事一直都在說我病危了,要死了還霸占着股票不撒手,淩川那孩子肯定聽不過去了,想辦個壽宴,好讓他們看看。”沈老爺猛地睜開眼睛,“我死不死的關他們什麽事,股票我愛占着不行啊,還能輪到他們。”
“他們其實更盼望你走了,然後把股份傳給老二,這樣他們就不用看老大的臉色,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工作了。”老管家說。
沈老爺子坐直了身子,抿口茶水,“誰說不是,那幫貪心鬼,也就老大能治他們。”
“那您更應該為淩川樹立威嚴,只要您參加了壽宴,再明确表明你對淩川的信任,看他們還有什麽二心。”顏南說。
沈老爺子瞥他一眼,“也不是不行哈,不過我現在不去大宅,等壽宴那天你再來接我吧。”
“那淩川那邊我怎麽交代?他說一定要讓你來。”
“他說的一定來不是非現在不可,他根本就沒指望你能把我請過去,他要你來是為了要我的回複,告訴他,那天我會去。”沈老爺子擺擺手,“行了,小南,你回去吧。”
“哦,那爺爺你可說準了,那天一定去。”畢竟是沈家的事,顏南也不好多說什麽,得到準确回複便走了。
他走後,老管家說:“還不願意回家?”
沈老爺子合上眼睛,“不想回,那地方回憶太多了,進去我就難受。”
“難受不能忍忍?孩子們都那麽想讓你回去。”老管家不是好眼神看他一眼。
沈老爺子眉頭一皺,擡眼看他,“我愛回不回,要你管。”
老管家往他肩上就是一拳,“我管你管的少了,我管你一輩子了!”
沈老爺子笑了,“剩下的幾年繼續管吧。”
此次宴會沈淩川打算辦的隆重一些,現場布置全權交給了顏南,這種信任,在無形中給顏南很大的壓力,他沒布置過這種事,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沈淩川所說的全部要最好的,他也不知道去哪裏找。
「沈淩川,可不可以換一個人啊,我怕我給你弄砸了。」他給沈淩川發了微信。
「錢不是給你了,做吧,如果無從下手去找高峰,他們家在國外經常舉行宴會。」
「那你讓他幫你弄吧。」
「你不是不讓我聯系他,你自己聯系。」沈淩川給高峰的名片發了過來,顏南想了想,加上了微信。
高峰很快的同意了,到了午時就來了。他給顏南的建議是把宴會擺設在後花園,沈家莊園的後院子比較大,有泳池,有花園,相當的豪華,鋪上一層紅毯大功就完成了一半。
“豪門呢,最重要的還有餐飲,給你個電話,是法國著名的西餐大師,價格比較高,但是食物絕對美味。”高峰微微一笑,斯斯文文的,挺有歐洲貴公子的氣質。
顏南看看他,不大好意思地說:“我不會法語,也不會英語,你幫我聯系吧。”
高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淡定了下來,“那好吧,音樂是打算請大師還是你自己找人?”
“請大師吧。”顏南果斷地說。
“我幫你聯系。”高峰望了眼湛藍的天空,“今天天氣真好,一會出去吃個飯吧。”
“我就不去了,你和淩川去吧,我要開始布置了。”
高峰眉梢一挑,“你不是不讓淩川和我見面嗎?”
顏南讪讪地笑了,“這他都跟你說?也不是,我吃醋啊,不過現在不會了,我覺得你也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啊?”高峰好笑。
顏南哈哈笑了出來,陽光一晃,他的笑容好看極了,大大方方地說:“就是那種騷氣滿滿,亂勾搭的人。”
高峰跟着笑了,“你說話真夠直的,有事找我,等這次老爺子聚完會我就回去了。哎?你不會不讓我來吧?”
“來可以,別給我搗亂。”顏南笑說。
“好,那我先走了。”高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他撥通了沈淩川的電話。
“你什麽意思啊?你明明一個電話就能全部搞定的人,偏偏去為難他,他根本什麽都不懂,你讓他弄什麽?”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你到底對他有沒有感覺啊?人家怕給你丢臉,急得都上火了。”
“這次我要公開他是顏振江的兒子,讓所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高峰猛地剎車,皺起眉,面色凝重,“你要幹什麽?你知道顏振江的身份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人們一旦知道他是因為錢聯姻,還能傳出他的好話?你這是要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啊。”
“誰說我要把他推到風口。”沈淩川淡淡地說。
高峰嘴角一扯,“那是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在等,等到顏家那個大工程完工,我會以顏南的身份将顏家吞下,我的錢不是那麽好拿的。”
高峰聽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逼出了髒話,“靠!沈淩川,你心也太狠了,這就是你一直說的肯定離婚。真行啊,把顏家吞了,到時候在把顏南攆出沈家,幾個月時間又把一家房地産公司擠出市場,還無形中賺了一大筆錢,真狠,佩服。”
沈淩川半天沒吱聲,擰起眉心,“別透漏風聲,包括我爺爺。”
“所以說,你這次宴會主角不是你爺爺,而是顏南,你這是為幾個月後做鋪墊呢?”
“嗯。”
高峰心砰砰直跳,嘆了口氣,“吃個飯吧。”
“我答應過他不私自見你,規矩還是要講的。”
“去一邊吧!你這麽冷心冷肺的還在乎什麽規矩。”高峰算是徹底服了,他知道沈淩川在商場上狠,沒想到現在竟然為了事業欺騙一個人的感情。
渣!老早就看出他無情了。
“高峰,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認為我的心是幹淨的嗎?當年我為了保住沈氏集團,給人下跪,給人磕頭,被人拍了多少個嘴巴子,難道你忘了嗎?我能有今天忍了多少恥辱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沈淩川越說越激動,最後眼睛都紅了。
“在我剛接手的時候,顏振江曾經來過,我們談成了合作,可是在最後他卻因為利益和別人合作了。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被人拍了幾巴掌,他在看。即使有爺爺的關系,他不僅沒有幫我,還假裝看不見。”
高峰緊蹙起眉頭,“這事你沒說過。”
“這麽狼狽的事我怎麽有臉說,現在好了,當初那一桌子吃飯的人我全部解決了,就剩下顏振江了。之前看在爺爺的面上,我不想理他,他卻自己找上門了,還提出那麽無理的要求,那好,我答應。”
“那沈爺爺知道顏振江當年對你的冷漠嗎?”
“年歲大了,不想讓他操心。”
“我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忍心利用顏南?你要知道,一旦你做了,他會恨你的。”
沈淩川沉默了,半天才說:“行了,我挂了。”
這就是他愁的,他和顏南,一切本是有目的的開始,可是中途卻偏離了軌道。
他真想冷心到底,徹底當個人渣。最開始,他以為顏南是顏振江的兒子,肯定是一樣的人,但是他錯了,顏南和顏振江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他放下手機,手機來了微信,「淩川,我想好思路了,一定不會損失你的面子。」
沈淩川的喉結上下攢動了下,籲了口氣,将手機放到了一邊,沒有回複。
“咚咚咚”,趙平敲門進來了,一臉的凝重,“沈董,關于顏振江的感情調查出來了,有點匪夷所思。”
“說。”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裏說一下沈大家長,一開始給他的人設就是對陌生人冷心冷肺,顏南在一開始也是屬于他的陌生人。
所以一開始的目的并不代表最終的目的。
我一直都記得我要寫的是甜文。[捂臉]
顏南唇角一提,“沈淩川,我要看你打臉的一天。”
高峰舉起手,“嗯……我要站在顏南這一隊,我賭你會打臉,賭注你那瓶珍藏了八年的酒。”
沈淩川冷哼一聲,“你們……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