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去了,我突然想留在家裏了,我去看看華姨做好飯沒。”顏南說着去了廚房。
沈煜川一看,說:“大哥,他不出去我出去。”
“你給我老實待着。”沈淩川皺了下眉,不耐的訓斥。
華姨見顏南臉上挂着笑容,便問:“笑什麽呢?”
顏南倚靠在一旁,“華姨,剛才沈淩川喊我名字了,而且口氣一點也不沖。”
他這名字被人喊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麽好聽。
“是嘛。”家裏的孩子們好,華姨就高興,“淩川雖然面冷,可對他在乎的人都很關心,連對我都客氣,更別說你是他的愛人了,他呀,只是和你不熟悉,等時間久了,你會發現他比老二細心,比老二更值得依靠。”
“他平時有什麽愛好嗎?”顏南問。
“他平時就看看書,早上會去跑步,偶爾會去練跆拳道,生活很單調,我有時真的覺得他挺孤獨的,連個掏心窩的人都沒有。”華姨嘆了口氣。
顏南朝客廳探出去頭,沈淩川仍然在看書,陽光籠罩在他身上,竟顯幾分寂寞。他心一軟,走了出去,“那個……沈淩川,過兩天我有場賽車比賽,你去嗎?”
沈淩川不是好眼神地瞥他一眼,果斷拒絕,“不去。”
果然,沈淩川就是沈淩川,根本就不需要人疼,他亂心軟什麽,該!
沈煜川放下水杯,去看顏南,“你就多餘問,大哥要是去,我兩個月不出門。”
要知道沈老二這愛玩的性子,一天不出門,渾身憋得慌,兩個月對他來說比酷刑還折磨。
顏南見沈淩川一動不動,撇下嘴,“我出門了。”
“你不是說不出去了?”沈老二問。
“突然又想了。”顏南說着就走了。原本他想在家陪陪沈大少,可看沈淩川愛搭不理的樣,一點也不尊重他,他才不要自讨沒趣,就讓這個大家長孤獨終老吧!
他走後,沈淩川放下書,扭頭看向老二,嘴角一揚,有些不懷好意,“我要是去看比賽,你兩個月不出門?”
沈煜川一聽,心緊張地突突直跳,“幹嘛?大哥,你該不會為了不讓我出門,去幹那麽無聊的事吧?”
“有何不可?”沈淩川難得笑,可一笑沈老二就害怕,因為不是好笑。
沈煜川嚷嚷着,“反正我不可能兩個月不出門,除非我腿斷了,不,就算斷,我也要推着輪椅出去。再說,我亂說的,就逗逗他。”
“我當真了。”沈淩川話落,華姨端着早餐出來了,他起身走了過去,“華姨,小玥愛吃餃子,晚上包點餃子吧。”
“好,還是三鮮餡的?”華姨笑問。
“嗯。”沈淩川坐下了,瞅向發蔫的老二,“晚上早點回來。”
沈煜川一聽,兩眼放光,“那我這就走了。”
他拔腿走了,沈淩川看着空無一人的餐桌,輕輕的嘆了口氣,舀了一口粥喝。華姨又端出來一碟小菜,見他自己一人,說:“又都走了?”
“省得在家鬧挺。”沈淩川淡淡地說。
顏南去咖啡館查了一下賬,負責這家店的是一個十九歲的男孩,白面紅唇,青春鮮嫩,他在這吸引了很多小姑娘。
“童童,你來一下。”顏南說。
童童走了過來,“南哥,怎麽了?”
“最近生意怎麽樣?”
“還不錯,都說咱們店環境好,咖啡好喝。”
“新來的甜點師傅手藝怎麽樣?”
童童趴在了櫃臺上,看着顏南笑說:“我挺喜歡他做的甜點,一點也不膩。”
這家店裏一共有四個工作人員,全是男生,顏南随性,平時店員和他處的非常好,顏南很會尊重他們,從來不會當衆人面指點他們。
他瞅童童的笑臉,笑了下,“悠着點笑,小心我給你上了。”
“你都嫁人了,還這麽花心。”童童打趣。
“嫁人有什麽。哎,童童,你覺得林括怎麽樣?”
童童轉轉眼珠,“他啊,財大氣粗,我不大喜歡。”
“呦,眼光還挺高。”顏南看看手表,已經午時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今天是周六,沈淩川在家休息,他覺得還是應該和他的夫君多多了解一下,反正沒事,回家吧。
顏南到了沈家大宅時,客廳裏空無一人,他喊了兩聲華姨,也不見她答應。他去了二樓,看沈大家長的房門敞着,便蹑手蹑腳的過去了。
他小心地趴在門口往裏望,見沈淩川站在窗邊吹風,高大的背影有些孤獨落寞。
“在吹風啊?”顏南走了進去,他心裏多少有點忐忑,畢竟沈淩川的性格太乖張。
沈淩川回頭看了他一眼,難得的好語氣,“你怎麽回來了?”
“啊,我沒什麽事就回來了。華姨呢?”顏南走到了他側邊,還得仰頭看他,這個角度,眼前的男人在他心裏的魅力又大了一分。
沈淩川沒理他,顏南又吃癟了,不過也習慣了,他借着陽光望向他,不得不說,沈淩川的這張臉真夠英俊的。
這個季節,樹木新綠,連窗外吹進的風似乎都有一種春的草香氣,沈淩川知道顏南在看他,他這個人平時面對百來人開會從來不會怯場,因為沒人敢直視他的臉。
偏偏顏南這個人膽大,愛盯着他的臉看,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沈淩川扭過去頭,微低下頭,碰觸上了顏南熾熱的目光。陽光燦爛,把顏南的臉照的白皙透亮,五官精致俊秀,沈淩川從來沒看過有哪個男人竟長的這麽白,皮膚這麽嫩,而且眉眼中透露着一股媚,男人的媚,随便一個眼神,簡直漂亮的不像話。
兩人對視了片刻,沈淩川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顏南的喉結也攢動了下,兩個人默默的轉過去頭,空氣到處彌漫着一股尴尬的氣息。
顏南耳朵紅了,轉身出去了。沈淩川以為他走了,過了半天,他端着兩杯咖啡回來了。
“你嘗嘗我調制的咖啡,我覺得挺好喝的。”顏南遞過去咖啡杯,沈淩川瞅瞅他,猶豫了半天才接過來。
“我又沒下毒,你至于想那麽久嘛。”顏南喝了口咖啡,“要我說,你的生活也太無趣了,這麽好的天氣不出去,在家憋着。”
沈淩川抱着試試的心态抿了口咖啡,沒想到咖啡竟然格外的醇香,比他平時喝的都要香。
他說:“難得平靜,我就跟你直說了,咱們倆結婚純屬是個意外,我不可能愛上你,也不會去愛你,你不用想着來了解我,也不必來指點我的生活。”
沈淩川又喝了口咖啡,清亮的眸子望着窗外,“咱們倆的婚姻就是那一張紙,沒有感情,更不會有愛情,所以,在這張紙沒失效期間,我們各過各的。還有一點我要說,我不管你以前有多放肆,生活多亂多髒,但在這期間,你要自重一些,別在外面胡搞讓我沒面子。我的狠,絕對不是你所見到的這些。”
顏南頭一次聽沈大家長說這麽多話,可句句紮心啊,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自重?他到底做什麽了?三番兩次提醒他自重?
“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別的我可以接受,但你老是說我自重是為什麽?”
沈淩川冷眼看過去,“一個夜店酒店來回跑的人會有多幹淨?顏南,我對你的要求并不高,就這一點,別給我帶帽子。”
顏南冤啊,簡直比窦娥都怨啊。
“你調查我?”
沈淩川腰板直挺,沒吱聲,一點沒有慌亂之意,反而看上去很理直氣壯。
這點顏南可以理解,畢竟大集團,對結婚的人一定要了解了解,可是帶帽子這一說從哪來啊?
“這麽跟你說吧,我是處男,前面……後面都沒開張呢。”這話說的顏南都不好意思了,抿抿嘴唇,“我這麽大還沒親過嘴呢。”
沈淩川端咖啡杯的手一抖,面色窘迫,半天憋出生硬的一句話,“我不想知道你的事。”
“那以後別說我髒,我幹淨着呢,我很自重。”說罷,顏南不大好意思待了,端着咖啡走了。
聽聞門關上,沈淩川重喘一口氣。他真是一點沒想到顏南會這麽直白的跟他解釋,更沒想到這麽放浪的顏南竟然連嘴都沒親過。
哼。
他下樓時,華姨在忙着和面,他瞅了一圈不見顏南,問:“顏南呢?”
“他出去了,說晚上回來。”華姨邊說邊忙活着,“淩川,要華姨說,顏南這孩子挺好的,雖說愛玩點,可心眼不壞,總比那些貪你財産的人好。”
“嗯。”沈淩川說着就出門了,上車後給秘書撥過去了電話,“在哪呢?”
“公司。”
沈淩川說:“顏家公司調查的怎麽樣了?真的要破産了?”
“還在查。”
車子出了大門,沈淩川前往沈老爺子的住處去了,“查到什麽程度了?”
“顏家公司這半年內有兩大筆財産投入到了新的項目上,這兩大筆財産可是占了公司一半的財産,可是經我調查,新樓盤建設并沒有用那麽多錢,其中的大部分錢是轉到了一個私人賬戶,對方做的很保密,具體是誰還在調查。”
沈淩川皺眉,“那顏振江不知道?還是錢是他轉走的?”
“十有八九是他,公司裏只有他權力最大,顏家老大看似是總經理,實際上還沒有顏家老三的股份多,沒有實權。顏先生更是可憐,公司裏根本沒有他的股份,他在顏家也就能拿拿零花錢。”
“繼續跟進,調查出兩筆錢去了哪?”
“是。”
沈淩川挂了電話。在去沈老爺子的這條公路是挨着江邊,他一扭頭,見顏南在江邊的游艇碼頭,不知道在那和工作人員說什麽。
他回過頭,待再次看去時,顏南已經開着單人快艇進了江上,他身手矯健,動作潇灑,一看就是個老手。
沈淩川加大油門,眼神不自覺的又望向江水,突然,不知道什麽原因,顏南一頭紮進了江水裏,快艇甩到了一邊,瞬間江水淹沒了他的身影。
沈淩川眉頭一皺,猛地踩住剎車,在地面上發出“呲”地一聲,他抿緊唇,推開車門下了車,大風将他的碎發吹的淩亂。
作者有話要說:
沈淩川:“一天瞎得瑟,掉水裏了吧,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