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
瑤池的東瀛帝所言，竟是同一個道理。只是堯舜玉方過千歲就已悟透，而東瀛帝卻悟了幾千年......
“玉兒，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天庭尚有許多不合理的規定。需要在實踐中，一點點發現，一點點修正。父皇相信你能做到。”
看着烨帝眼神裏的肯定，堯舜玉堅定的點點頭：“父皇放心，孩兒會做到的！”
堯舜玉終是踏入了西界。
那遠遠的正在天邊發呆的身影......微微泛着淺白色的光輝，周身被這幾近透明的熒光環繞，那一抹最耀眼的星宿，映的身後的所有星辰都失了光彩。
堯舜玉被眼前的美得如同夢境的景象驚呆，讓他忍不住又想起上官珺覓扶螢火蟲時的樣子。堯舜玉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才從嗓子裏發出一聲輕輕的呼喚：“楚楚......”
這聲音......魏楚楚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夏俞觞，哦，不，堯舜玉：“你......九皇子，你怎麽會來西界？”
“你是要我叫你珺覓，你才肯不叫我九皇子是不是？”堯舜玉笑着說道，眼神裏的溫柔，盛滿星光。
楚楚有點害羞的低下頭：“我......我那日去了奈何橋邊等你，沒有等到。待我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只是一場夢。婆婆要我答應她，不踏入東界。”
堯舜玉眼裏的笑更深了，伸手将楚楚擁入懷中：“傻瓜。我也不知你是仙子，回天庭的時候還求父皇告訴我你是否轉世，我害怕你在奈何橋邊等不到我你會哭。”
楚楚伏在堯舜玉的懷中，嘴角微微上揚：“等不到你我怎麽敢轉世。你不是許我生生世世。”
堯舜玉手上不自覺的更用力一些。兩人都安靜下來，輕輕閉上眼睛。享受這份重逢的時刻。不用言語，只要這樣一個踏實的懷抱，勝過千言萬語。
半晌，楚楚才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悶悶的，略帶沙啞的聲音：“相信我，我許你的生生世世，我會做到。”
“不管是人，還是仙，我一樣相信你。”楚楚停了一會又說道：“這幾日，我很想你。”
“楚楚仙子，你可比上官珺覓大方很多，珺覓她從來不說想我。害我總是誤會她。”
楚楚被堯舜玉開玩笑的口吻逗得咕咕笑了起來。堯舜玉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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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各種酸的甜的，苦的澀的，都一一在眼前閃過。過往種種，而今想起來，只剩下甜蜜。
夏俞觞，上官珺覓，堯舜玉，魏楚楚......
堯舜玉想起自己曾經問過烨帝，到底是做神仙好一些還是做凡人好一些，現在他終于懂了，只要是和自己心中所愛之人在一起，那麽，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都是幸福的。
堯舜玉如呵護珍寶般的将魏楚楚懷在懷着，無限憐惜與溫柔。
正在兩人互訴衷腸的時候，西隅婆婆執着玉杖帶着一群人過來：“九皇子！身為東界的接班人怎可擅闖西界！”
“婆婆，他無意冒犯，只是......”
西隅婆婆打斷楚楚：“楚楚！別忘了你答應婆婆的事！快回去！”
“婆婆......”楚楚哀求般的看着西隅婆婆，又看看堯舜玉，終于還是一步一步的離開。
“堯舜玉見過西隅仙子。”堯舜玉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
“九皇子，當年東瀛帝立下的規矩，你身為東瀛帝的後人，怎可不遵守！”西隅婆婆氣勢威嚴的說道。
“西隅仙子，舜玉無冒犯之意。今來西界，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想和西隅仙子商量。”
堯舜玉的話讓西隅婆婆瞬間一怔，想到今日以來，天庭上總是會偶爾不明所以的動蕩。語氣也自然軟了下來：“可是與這天庭的動蕩有關？”
“不錯。舜玉以為，現天劫在即，天庭的存亡關乎着東界，自然也關乎着西界。東界西界本應聯起手來，共同對敵，實在不應再分什麽東西。”
堯舜玉的一番話，讓西隅婆婆也難免不驚訝異常。
東西界的規矩是東瀛帝定下的，已存在數千年，在這天庭之上，天規意味着最高權，歷來被衆神仙遵從，從無一仙敢逾越。如今這個年輕的九皇子竟然這樣輕松的說着這樣有違規矩的話。
“九皇子，天規就是天規，縱使天劫在即，也不該壞了規矩。我西界不會和東界聯手，但是真是天劫，我西界也不會袖手旁觀。”
堯舜玉看着西隅婆婆眼裏的堅持，還想再勸說：“西隅仙子有所不知，此次天劫是千年前的東海二皇子怨念所生，以蓄數千年，大有吞天滅地之勢，還望西隅仙子再考慮一番。”
“什麽！？竟是東海二皇子......阿桑她......”西隅婆婆想起千年之前的那一場悲劇，悲從心生。
“九皇子，你放心，我西界自會對敵。您還是請回吧。”
“西隅仙子，請你再考慮一下。實在不應再固執的堅守錯誤的天規。仙子，東瀛帝千年之前犯下的錯，舜玉希望能夠被仙子原諒，舜玉希望仙子放下往日恩怨。”
西隅婆婆再無言語，轉身離去。堯舜玉在原地站了一會，也轉身向東界走去。
倒是躲在角落裏的楚楚躲在那裏發呆。
關于尚桑和東海二皇子的故事，西隅婆婆早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講給她聽。楚楚被娘與二皇子之間的不畏生死的感情感動。她不為娘遺憾，反倒覺得有一人願意為她魂飛魄散，是一件幸福的事。小時候，她一直這樣羨慕着自己的娘。
只是，這樣一份感動自己的情懷，如今，卻被怨念蒙蔽，看不清真心，不複往日情愛。只剩下怨和恨。
回到宮殿的西隅婆婆，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兩千年了，對東瀛帝的愛和恨似乎都被重重時光掩埋。那剩下的又是什麽呢？是遺憾吧......堯舜玉的話還在她耳畔回蕩：“實在不應再固執的堅守錯誤的天規。仙子，東瀛帝千年之前犯下的錯，舜玉希望能夠被仙子原諒，舜玉希望仙子放下往日恩怨。”
西隅婆婆也知，天劫在即，實在不該這般固守錯誤的規矩。只是......只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因為為這份兩千年前的錯誤，她失去了太多東西。自己的不幸，又加諸在自己的兩個女兒身上，尚桑的魂飛魄散，尚音的終日抑郁，還有自己枯萎的容顏......這一切，都是他東瀛帝造成的！
縱使兩千年過去了，她還是無法原諒！
因為那些失去的已經失去。任誰也不能讓時光倒流。所以現在來請求她的原諒有什麽意義？她原諒了，尚桑就能回來嗎？尚音就能幸福了嗎？
堯東瀛，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
星辰宮殿之上。
百千星辰仙子環繞在宮殿，閃閃發光，晶瑩剔透，美麗耀眼。
楚楚苦苦哀求西隅婆婆：“婆婆，讓我和你一起去。我想見見我娘喜歡過的人。”
西隅婆婆言辭拒絕：“楚楚，你不能下去！你必須在這西界之上，給我好好守着西界！”
“婆婆，就讓我下去吧......”
“不行！素芳、素雅，帶她下去休息！”說話間，楚楚已被兩個女子攙下去。
西隅婆婆自知，此次下界，兇險異常，萬不可讓楚楚下去冒險。于是派人将阿楚看管起來。不得離開西界半步。
自己帶着十萬天兵天将向東界而去。
楚楚焦急萬分。自知此次劫難非比尋常。心中對堯舜玉和婆婆的擔憂讓她坐立難安。
作者有話要說：
☆、屠龍
天庭的動蕩已經嚴重到讓所有神仙不安。不管是仙齡千年萬年的，還是剛剛修煉成仙的小神，都預感到這場天劫。
隐居在聖水瑤池的十二位帝王現在全部站在淩霄寶殿上。
西隅婆婆亦親自帶着十萬天兵天将助東界屠龍一戰！
“沒有時間了。即刻下界降魔！”
“堯舜玉，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衆神仙浩浩蕩蕩的騰雲駕霧向着東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天上已過兩千年，地上更是過了億萬年，昔日的東海二皇子，此時已是讓天地為之震撼的東海龍魔！連那東海龍王都奈何不可。
堯舜玉回天庭之上不足一月，人間已過二十幾年。那東海已經開始肆虐的摧毀着村莊！大片的莊稼房屋被淹沒，難民大批湧向北方。堯舜玉一邊看着民不聊生的慘狀，一邊想起此時正執掌天聖國的夏念，該是怎樣一番心痛。
堯舜玉将握着玉龍劍的手上更用力一些！心中：“誓斬龍，救蒼生！”的決心更堅定了一點。
待衆神到東海岸邊，霎時間，天地之間昏暗一片，狂風驟雨怒吼着摧毀着世間萬物！呼呼嘯嘯間，天與地似乎都要被吞噬！
“惡魔！快快現出原形！”堯舜玉一邊高聲呼喊着，一邊率先飛到東海面上。
随着堯舜玉的喊聲的結束。
整個東海瞬間漲起萬人高的浪！在烨帝的“玉兒，小心！”的尖叫聲中，堯舜玉躲過重重海浪的追擊，向着半空之中飛去，待停下來時，渾身已被巨浪打濕。
而此時，東海面上波濤陣陣，洶湧的咆哮之聲震耳欲聾，既像是一曲哀怨悲傷的曲調，讓人心生難過之情；又如同凄婉絕望的哭聲，讓人聽完之後心中酸楚，惶惶然，不自覺的就融入這悲泣聲中，心中像是被勾起了什麽傷心事，眼前已泛起盈盈淚花......衆仙聽得如癡如醉，仿若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忘記了躲避巨浪，也忘記了進攻。
懸在半空之中的堯舜玉意識到這濤濤海浪原來是這妖魔用來迷惑意識的詭計。再看衆神仙，已然失去意識，被濤濤巨浪卷入海水之中。只有仙力深厚的上仙才沒被迷惑住，一邊躲着巨浪的追擊，一邊奮力施法。
堯舜玉大喊一聲：“惡魔！休要再作孽！”于此同時，高舉玉龍劍，運足仙力，從半空之中，向着巨浪之首，奮力劈去！
洶湧的巨浪瞬間幻化成一盆巨大的水花，向四面八方噴灑而去。衆神仙此時才從那魔曲之中掙脫出心魂來，趕緊向着堯舜玉身後騰飛而去。
“嗷——”随着一聲劃破天穹的龍吟聲，濤濤巨浪，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于波濤洶湧之中隐隐現出一萬丈巨龍！踏着巨浪和波濤，一騰而起！在半空之中四面八方來了個回身，龍尾所及之處，萬千天兵天将被甩入東海之中。
巨龍在空中來來回回幾個翻轉之後，才停在堯舜玉面前。渾身金色鱗片閃閃發光，再定睛一看，身翼右側，赫然一道傷痕，鮮血淋漓，想必便是剛才被堯舜玉執玉龍劍所傷。
“等着送死吧！今天我必要毀天滅地，方解我萬年來的怨恨！”
“惡魔！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是你自己自毀龍魂，葬身東海！為何要将仇恨付諸于天地之間，億萬生靈之上！？”
“不！你們逼死了阿桑.......阿桑......今日我便為你報仇！嗷——”随着一聲巨大的哀鳴，巨龍再次騰飛，開始了進攻！
堯舜玉一邊躲避着兇狠的攻擊，一邊适時揮出玉龍劍。十四位帝王立于東海之上，圍成一個圓圈，運作着仙力，從上至下對巨龍進行攻擊。而衆天兵天将，根本阻擋不住巨龍，不停的被巨龍舞動的龍翼和龍尾擊打的墜落下去，葬身東海。
堯舜玉與巨龍尚在激烈的鬥争！巨龍兇狠異常，體型巨大，堯舜玉幾個回合下來，不禁沒有傷到巨龍，反而被巨龍的龍爪抓傷肩膀手臂！
“舜玉！小心！”伴随着魏楚楚凄厲的叫喊聲，堯舜玉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瞬間被巨龍的利爪抓住！掙紮半晌，也動彈不得。衆天兵天神見堯舜玉被抓，陣腳大亂！連東海之上的十四位帝王亦是心中大駭！
西隅婆婆看見從天而降的魏楚楚，又生氣又無奈。趕緊向魏楚楚身邊飛奔而去。楚楚已經來不及擔心被婆婆責罵，眼裏全部都是堯舜玉。看着堯舜玉被巨龍抓住，焦急萬分。
西隅婆婆還來不及阻攔，楚楚已經輕展衣裙，向着巨龍的方向飛去，只餘下西隅婆婆的一聲驚呼：“楚楚！”
魏楚楚躲過巨龍的攻擊，一轉身正落在巨龍的背上！手中緊緊握着龍角，以防被盛怒之下正左右奔騰的巨龍甩下去。
堯舜玉看着楚楚，千言萬語已來不及說出口。心中只剩下：必須屠龍！這一個信念。
憤怒的巨龍更加用力的擺動身軀，呼嘯之間騰起萬尺巨浪。魏楚楚已經覺得力不從心，抓着龍角的雙手已經越來越沒有力氣。眼睛緊緊看着堯舜玉，萬般不舍。
“楚楚，抓住！不要松手！”堯舜玉大聲吼着！
然而，在巨龍的一個觸天伏地的翻騰之下，楚楚還是被甩了出去！那一抹嬌弱的雪白衫裙，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墜入東海之中......
“不！”
“不！
西隅婆婆和堯舜玉同時發出凄厲的吼叫聲。以無力阻擋。楚楚的身影早已淹沒在濤濤巨浪之中，再也看不見一點。
“楚楚！”伴着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玉龍劍發出刺目的光芒，被用力刺向巨龍的眼睛！
頓時鮮紅的血自龍眼噴湧而出，将東海染成一片血紅......
巨龍用力的掙紮幾下，便緩緩墜入東海，奄奄一息間，幻化成人形，卧于海岸之邊。
堯舜玉已經掙脫龍爪，正立在岸邊。
濤濤巨浪也漸漸平息，洶湧的海面一點點平靜下來，昏暗的天地間，漸漸滲出光明。漸漸重新看見那陽光。
堯舜玉望着無邊無際的海面，眼裏一點點溢出眼淚：“楚楚！楚楚！楚楚！”一聲聲的呼喊聲淹沒在空曠的海水之中。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陣一陣的海浪聲。
堯舜玉終是一點一點絕望了。
執着玉龍劍一步一步走向那奄奄一息的罪魁禍首，誓要将他徹底斬殺，再無還魂之日！
絕望和憤怒已經快要将堯舜玉吞噬！高舉玉龍劍，迎着刺眼的光芒，用盡所有仙力，置于劍上，奮力的向下劈去！
“手下留情！”
一個清脆的聲音自東海深處傳來。
堯舜玉和所有的神仙都被這聲音吸引着回過頭去。
只見黝黑的海面之上，漸漸浮出兩個白衣女子。一樣的輕盈的白色衫裙，一樣的絕世傾城容貌，甚至連眉眼間都有幾分相似。
其中一位赫然是：楚楚！
堯舜玉将手中的玉龍劍置于地上，看着楚楚，難以置信。
西隅婆婆拄着玉杖一步一步走過去：“阿桑，真的是你嗎，阿桑......”
“娘......”尚桑、楚楚與西隅婆婆，三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堯舜玉則傻傻的呆立在一旁，看着，還有點不敢相信似得。
待三人不哭了。堯舜玉才上前将楚楚緊緊抱住：“說過，你要敢死，我就敢陪。”
“我不心疼自己，卻不想讓你死。”
兩人漸漸相擁。
而尚桑一步一步走向那奄奄一息的男子：“ ，為什麽要恨，千萬年來阿桑一直陪在你身邊，阿桑很幸福，很滿足，你為什麽還要恨呢......”
“阿桑，真的是你，阿桑......我很想你。” 掙紮着，用力的握着尚桑的手，用盡全力，再也不放開。
“不要再恨了，阿桑會一直陪着你。”
“阿桑，對不起，我錯了。原來你一直都在，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 我們走吧。”
“好。”
話語剛落。兩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那平靜的海面上亮起兩道藍色的光。然後徹底恢複平靜。
衆人看着恢複如常的海面，心中感慨萬千。
千萬年的愛恨癡纏，交予濤濤海水。
魂飛魄散，也還是彼此相伴。這樣執着的愛，終是能化解千萬年的怨恨。
作者有話要說：
☆、化身為石
此次天劫，終于度過。于人間，于天庭都是一場歡呼的狂歡。
如此，人間天庭，歡歌笑語一片。
一場慶祝的盛典之後，便是這天庭最後一位帝王的登基盛典。整個天庭足足歡慶了三日。
新帝将天庭的不合理的天規被廢除。
自此，東界，西界終于解開千年怨恨，合為一家。
自此，天庭與東海，億萬年來不相往來的情況也已終結，成為互敬互助的朋友。
堯舜玉登基之後，再次盛典迎娶了星辰仙子—魏楚楚。
人們尊稱他們為：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經此屠龍一劫，所有的帝王都相信這天庭的最後一位帝王有能力執掌三界。
烨帝也終于放下心來。在堯舜玉、魏楚楚等一衆上仙相送之下，攜着伴随自己千年卻始終無情無感的帝後，準備去聖水瑤池隐退。
烨帝一直在群仙之中搜尋着尚音的身影，始終未見到。心想，她終是恨自己的愛太淺，不夠低過命運......只是真的是愛太淺嗎，自己對她的愛何曾有一點點淺......
“等等，烨帝，等等。”尚音焦急的在身後呼喊着。
聽見久違的聲音，烨帝的腳步頓了一下，心也跟着沉沉的痛了一下。
尚音，若我們晚一點遇見，就好了，就不必如此遺憾。而今，注定是要這樣一個散場的結局。
“尚音仙子，以後......請好好照顧自己，請一定要快樂，請一點不要再難過。”烨帝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下來，實在不想在衆仙面前失了顏面，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撥動，和不舍。
“烨帝，為何你從不告訴我，你為何要騙我，你......你怎麽這麽傻......”
一時之間烨帝愣在原地，不明所以。衆仙亦是愣在原地。
原來，那日，屠龍之日，在返回天庭的途中，東瀛帝将尚音攔下：“尚音仙子，當年是我愚鈍，沒有看清所謂情愛，本不是劫難，而是喜怒哀樂所有情感的綜合，正是這些情感，成就一個完整的生命。生命本就是一個享受的過程，怎可為了所謂的職責就絕情絕愛！尚音仙子，請你原諒我的愚鈍。不是堯柏烨對你愛的太淺，而是當初他記起了一切，是我威脅他，若敢抛下一切與你一起，我便散了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是我逼他放下你。請你不要再恨他。所有的錯與恨，都在我這裏終結......”
那一刻，尚音覺得千年來所受的所有苦難，所有折磨，都有了回報。堯柏烨，我不求與你生生世世，我只求，我愛你的那一世，你沒有負我。
“阿音，我始終負你，我沒有辦法相伴你左右便是負你。是你讓我懂得何為情，何為愛。只是過去已成過去，遺憾終究還是遺憾了，還望你能放下。重新開始，去尋屬于你的幸福。我會在聖水瑤池，終日為你祈禱，只願你能再無悲傷。”烨帝終于不顧衆仙在此，說出了心裏話。
此時尚音早已忍不住淚流滿面：“烨帝，你還不懂嗎，尚音的全部幸福和快樂，無非就是一個你而已。”
語畢。尚音仙子突然雙手合十，于衆仙面前幻化成一個小小的石頭，将自己的魂魄注于石頭之中。輕輕跌落在烨帝手中。
堯柏烨望着那小小的石頭，心裏百感交集：“阿音，你何須這樣固執......你何須這樣執念......”輕輕低落的淚，傾覆于石頭之上，原本普通的石頭，似突然有了情感一般輕輕晃動了幾下。
烨帝将石頭緊緊握在手心。緊緊。
一生執念，也不過是求一個相伴而已。
他們糾結了千年的感情，最後終于還是能夠得以相伴。
看着烨帝緩緩遠去的背影，堯舜玉轉過身，輕輕拭去楚楚眼角的淚珠：“楚楚，答應我，永遠陪在我身邊。”
“我答應。”
萬千星子，裝點的整個夜空，異常迷人。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願你從這橋上走過。
有些故事雖然遺憾，但是緣于那一點執着，緣于那一點癡念，縱使遺憾，依然美麗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