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虛無缥缈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艾圓三兩步跑上前去要追上那人的腳步，她妹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跟着跑了過去。
他們正在頂樓，這上面是停車場，也沒幾個人在周圍。不知道為什麽，四周突然很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溫度卻驟然降了下來，像是寒冷到骨子裏去的那樣。
“先生，千萬別沖動，有什麽事下來再說。”艾圓看着已經爬上欄杆的男人，一步一步挪到了跟前，手哆嗦個不停，像是要把人拉下來。
那人卻一直沉默，一動也不動。等艾圓靠近快要抓住他衣角的時候，突然間轉過了頭。
艾圓從來沒想到會看到這樣可怕的景象，這人的眼睛全是布滿的紅血絲，臉上的幹紋密密麻麻，青筋裏似乎還跳動着，像有東西要出來，還對她笑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離這人遠了些。
可不知怎麽得腦子裏出現了一個聲音，誘使着她往下面看，跳下去，跳下去，在空中翺翔，一切都會結束。
她本來也是剛剛分手，回家療傷，情緒低落，沒想到就被那個陌生的聲音所蠱惑。
人越來越靠近欄杆，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耳朵裏的那個聲音的呼喚。
“姐，姐，你怎麽了？快說話呀。”艾言發現了姐姐的變化，焦急扯着艾圓的胳膊，不讓她過去。
“去吧，去吧。一切都會重新開始。”腦子裏的聲音更加急切和清晰。
更為可怖的事情發生了，艾言看到姐姐的眼睛閃過了一絲紅光，就扯開了她的手，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上，接着朝那個男人走去，就像被什麽控制一樣。
艾言強忍疼痛，還是堅持湊了上去，想阻止兩個人。那兩人像是進行什麽神秘儀式般面對面站着，又共同看向了她。
“嘶”又被狠狠地甩到了一邊，此時也顧不得什麽了，大聲呼喊起來：“救命！救命，有人要跳樓！”
下面幾層的音樂遮蓋了一切，她們所在的位置又太偏，呼救聲微乎其微，根本沒幾個人能聽得見。
艾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往下再想。
秦铮和趙一禾準備下電梯，耳中忽聽到女人的呼救聲，擡頭四處瞧去，卻是一片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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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留在這裏吃點東西，我去處理點事。”秦铮将趙一禾拉到了一旁，一臉嚴肅地說道。
“怎麽了，唉？”趙一禾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咋回事，秦铮已經不見人影。
樓上兩人一前一後跳了下去，可以想象接下來的慘狀，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靈符打在兩人身上，速度遲緩了些，又出來一道身影伸出雙手把跳樓的兩人抓在手裏，改變了方向，平穩地落到了樓體中央的平臺上。
事情就在短短幾秒鐘發生，只見兩人躺在地上都暈了過去。
不過周圍卻慢慢散開了紅霧，包裹了所有，更有從水管裏延伸出的像血液一樣的東西往躺着的兩人鑽了過去。
秦铮念動咒語，掐起手訣，不過是幾十年的小鬼罷了，很快就扭轉了局面，兩人也都醒了過來。那紅霧節節敗退，縮成一團，中間模模糊糊有個老叟的樣子。
“你為何要壞我好事？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多年。”那人影輪廓慢慢顯現出來開始說話，怨氣沖天。
“那是因為你要害人，你說我管不管。”
“哼，你怎麽不問他我給他帶了多少好處，讓他工作一直順利，還越來越有錢，這些只是回報罷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我該不該讨回來，我也只想是要他一條命，這樣我就能出去了。他當時同意了這個約定，就得一直遵守下去。”那個聲音卻也不急，帶着點得意說道。
“狡辯，若不是你當初為了出來故意給他小恩小惠，引起了他的貪心，他是做的不對，但你也沒有錯嗎？而且這個女子更是無辜。現在收手還有機會，我知道你生前冤屈，可不能牽連其他人！你的冤屈不是你害人的理由，這樣你和那些人還有什麽區別？”秦铮根本不為所動，看向了那團紅霧。
“呵呵，只要我的仇人還有一個活在世上，我會一直堅持下去。你說，為什麽他們當年那樣對待我，怎麽沒有人像你今天一樣來幫忙呢，人都是虛僞的。給了些甜頭就天天來求我要發財，怎麽會這麽天真，我當年所遭受的就讓他再經歷一遍就行。”紅霧撲向了男子，那男的吓得躲在鐵門處撲通撲通地直磕頭。
“你說你是不是欠了我的東西，我現在該拿回來了。”
“大爺，我有眼無珠啊我，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一定給你多燒點紙錢，您就放過我吧。”男人吓得語無倫次。
艾圓也醒了過來，一直在地上躺着，目及之處，一片血色，什麽也看不見。
“放過？你當我的東西是那麽好拿的，你今天從這裏跳下去我就可以放過你，快啊！快啊！”紅霧更加暴虐，卷起來陣陣狂風。
“你還是沒放下，聽我一句勸，莫要鑄成大錯。”秦铮還是想着勸說為主，教化向善，不到萬不得已不動用靈力。
“不必了，當年那些人現在還都過得挺好，不知道他們午夜夢回會不會吓得睡不着，今日還非得與你鬥上一鬥，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那紅霧驟然爆出無窮無盡的恨意，千絲萬縷般附着在所有的東西上。眼看着紅霧就要追到男人身上，卷起他飛向空中。
“怎麽如此固執，一切自有因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都會有交代的。只是他們的時候還沒來，到了陰間，一切自會清算明白。你這樣反倒是入了魔道，對你沒什麽好處，進去吧，潛心修煉好自會重新開始。”秦铮取出葫蘆來朝向了紅霧中的人，金光燦爛，直讓這周圍大放光芒。
紅霧漸漸消失，秦铮把葫蘆拿在手上，對着裏面說道。葫蘆動了幾下，也便靜了下來。
艾言仔細瞧了瞧地上，什麽也沒有，剛才似乎突然之間出現了一陣風把兩人卷走了，也不知道卷到哪裏去了。
艾圓看着秦铮，這不就是電影院裏說她生病的這人，而且，這又是什麽地方。
人家好像救了她，于是站起來頗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你，我為我今天早上說的話道歉。”
“沒事，先給你妹妹打電話吧，說你在這裏。”秦铮走到兩人面前。“你該說說你的事了。”
這男人正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艾圓看着這人，發現他的樣貌有了很大的變化，跟她那會看見的不一樣了，就是看着賊眉鼠眼的，一直盯着她。
她還挺害怕自己被人認出來，于是便走到了一邊，不和這個人接觸。
那男人被秦铮的眼神這麽一看，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我是有次一個人去倉庫裏找東西，剛那天輸了點錢喝了點酒，也不知道怎麽就迷迷糊糊地到處走，進去了個特別黑暗的房間，就躺在那床上睡了一覺，夢中就有個聲音告訴我哪一天該怎麽怎麽，去什麽地方，那裏有什麽我帶回來，教我做事情，也是奇怪，自從聽了那人的話，我就突然像轉運了一樣，幹什麽都有如神助，好的不得了，今天我正在上班，又聽見這聲了，我也就沒多想，也不知怎麽地，就一路指示跟着走了，醒來就到這裏了。大師，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輕輕松松地就收服了那妖魔，我這有些積蓄，勞煩您再受累給我指點指點。”
“也是你命不該絕，不經過自己的努力，想不勞而獲都是有代價的，你靠着他洩漏的天機得到你本不該擁有的一切，對其他勤勤懇懇的人何嘗不是一種踐踏，夢該醒了，把這錢捐了吧。”秦铮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這人本性難移，還是不會改的，以後還會有牢獄之災，話都說到這份上，有沒有改的心思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人縮了下脖子，羞愧難當，艾言一路跑到窗戶跟前，興奮地喊着姐姐的名字。
幾人跟着熟悉建築結構的男人走了出去，但都還是滿腹疑惑。
“這裏以前是學堂，一個善良老實的男人來到了這裏，用自己的熱情對待着每一個學生，可老師有一次偶然救了一個被混混傷害的姑娘，姑娘還是難逃毒手被折磨的不像樣子，老師被栽贓嫁禍說是他害的人，老師沒有證據，百口莫辯，被幕後主使打成重傷，老師含冤枉死，那群人害怕老師變成鬼來複仇，在墳裏也設了陣法壓制，機緣巧合反倒讓人給破壞了，這才有了如今的事。”秦铮簡單地說了這麽些，這也是他通過天眼來看到的。
一飲一啄，皆是天定。
秦铮也留了心思，希望他能散去戾氣，回歸正道。
“這群人實在是太過可恨，好人被污蔑冤枉，死後還被如此對待，他們倒吃的好睡得香，希望報應趕緊來。可地獄畢竟是虛無缥缈的，死後的事誰能清楚呢？”艾言有些同情起來報仇的老師，思考着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好冷啊！今天穿了秋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