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他
一段時間後，慶大娘終于帶着齊歸遙在一屋子的門口停下，并道：“老太太就在裏面了，這些日子，她很少出這院子，姑奶奶來了正好，可以給她老人家解解悶。”言罷，她嘆息了一聲，便上前對門口的丫鬟道：“麻煩姑娘進去通報下，姑奶奶來了。”
“是！”丫鬟應了聲，便轉身輕步走進了屋子。
很快，就有人從屋裏快步走了出來，不是剛才那丫鬟，而是淩老太太親自激動的快步走到門口，看的出來，她的步伐有些不穩，想是身體不太好，而她的身後跟着一個老嬷嬷，也是激動不已的樣子。
老嬷嬷興奮道：“姑奶奶可回來一次了。”
齊歸遙看着眼前的姥姥，只見她眼眶紅潤，發鬓銀白，臉上雖皺紋很多，但氣質很好，再加上她慈眉善目的，讓人看了很舒服。
“遙丫頭。”淩老太太向齊歸遙伸出顫抖的手，激動道：“你終于來看姥姥了。”言罷邁出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齊歸遙。
這是齊歸遙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從他人的眼裏看到如此真摯的感情，頓時不禁鼻子發酸，自覺過來找姥姥果然是沒錯的。
“姥姥。”齊歸遙也迎上淩老太太，并任對方抱住。
一旁的慶大娘與白香也擦了擦眼睛，無論是齊歸遙還是淩老太太，都是可憐的兩個人。一個嫁給了自己不想嫁的人，一個看着子孫作死卻無可奈何。
淩老太太放開齊歸遙，并胡亂的在她身上摸了摸，随即欣慰道：“好，好，遙丫頭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因為那小子的離去而怎麽樣。”
聞言，齊歸遙笑了笑。“姥姥近來過的可好？”
淩老太太低頭嘆息了一聲，拉起齊歸遙的手。“進來說吧！好不容易來一回，可要多陪陪姥姥啊！”
這時，慶大娘道：“老太太，老奴先去忙了啊！您可要注意身體。”
“好，你去吧！”淩老太太揮了揮手。
進了屋子，齊歸遙審視起裏面的設施，很簡單的屋子，但也不失大戶人家的貴氣，只是看起來似乎有些悶，興許與淩老太太的心情有關。
“過來坐。”淩老太太拉着齊歸遙從椅子上坐下，并慈愛的看着她，仿若怎麽都看不夠一樣。
“姥姥，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就算是在現代，她也沒有遇到過如此熱情的親戚，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一旁的老嬷嬷聽到，便笑道：“姑奶奶可不知道，老太太對你可是千盼萬盼，今日終于盼來了你，怎麽會看得夠呢？”
淩老太太笑了笑，看似突然年輕了許多一樣，她開心道：“怎麽看還是覺得我這外孫女順眼，那孫女可是差得遠哪！”
聞言，齊歸遙笑道：“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姥姥的。”
“嗯，嗯……”淩老太太連連點頭。“丫頭現在過的可好？可還是如他人說的那般……”頓了頓，她面露憂傷，沒有繼續說下去。
齊歸遙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搖頭道：“姥姥放心，以後不會有人再輕易欺負我了，我會自保的。”
“老太太可不知道，奶奶現在變得可強悍了，敢與夫人頂嘴，敢打劉姨娘。”白香愉快的插嘴道：“您是沒有看到她當時的樣子，跟個母夜叉似的。”言罷直笑不停。
“母夜叉？”淩老太太驚訝。“當真如此？”
“當真當真，千真萬确。”白香點頭道：“反正老太太放心，奶奶是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了，不但如此，以後她就是明府的當家主母了。”
“好，好……”淩老太太欣慰的點頭。“其他的不重要，只要你過的好就行，也免得姥姥我挂心。”
“喲！表姐當真來了。”一女孩嬌聲突然由遠而近，由外而進，并進來後直盯着齊歸遙，笑道：“表姐怎麽會想到過來看老太太呢？我還以為你是忘了這個養你長大的家，這個疼你那麽多年的姥姥呢！”
齊歸遙看向突來的女孩，略莫比明绫大不了多少，只是姿色稍遜了許多，不難猜，這肯定就是她的表妹淩怡如。
“表妹！”雖知這丫頭不是好惹的，也素來喜歡欺負人，但她也不宜無端敵視人家。
“你這丫頭來這裏做什麽？”淩老太太不樂了。“平時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你踏進我的屋裏一步，這會兒倒是又來惹人嫌了。”
“我惹人嫌？”淩怡如立刻抗議了。“你的外孫女就能來這裏，難道作為你孫女的我就不能來嗎？您有沒有搞錯，到底誰跟您親？”
“出去，出去。”淩老太太似是很不想看見淩怡如。“我好不容易能和你表姐見面，你就別在這裏搗亂了，別處玩去。”
“我就不。”淩怡如霸道的從椅子上坐下。“這是我家，我愛在哪裏就在哪裏。”
“罷了。”淩老太太拍了拍齊歸遙的手背，勸說道：“姥姥知道你不想看見你表妹，但你們也是好久未見了，就把心裏對她的不滿暫時擱下吧！”
“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心上了，表妹終究是我表妹，我想她還來不及呢！”齊歸遙無心與任何人起沖突。
淩怡如聞言撇了撇嘴，問道：“聽說你成為了明府那個落敗戶的當家主母？我說你啊！以前混的那麽慘，偏偏在明府落敗的時候跳出去，有什麽用？”
“怡如！”淩老太太呵斥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讓我與淩丫頭敘敘舊。”
“怡如姑娘！”白香有些沉不住氣了。“明府并未落敗，有奶奶與管叔在，以前有的，現在都有。”
聞言，淩怡如好笑道：“什麽都有？有種嗎？”說罷她就掩嘴笑個不停。“不過是一個絕了後的明家而已，還能撐多久？”
“這事奶奶與管叔自有主張，怡如姑娘還是不要妄加評論。”白香很不滿淩怡如的出言不遜，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敢頂嘴，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就算齊歸遙忍，她還不想忍。
淩怡如收起笑容，冷冷道：“白香曾經在我們淩府時，還是個乖巧的丫頭呢！怎麽在明府過了幾年就這麽無禮了起來？不知是表姐不會教丫頭，還是因為明府根本就是一個粗野之地？”
這時，淩惜安由外走進，并向淩老太太行了個禮。“老太太。”随即看向齊歸遙，語氣有些激動道：“表妹，你終于回家了。”眼中似乎醞釀着狂喜。
“表哥。”齊歸遙面對淩惜安有些疏離，她可不想跟有婦之夫牽扯不清。
“惜安來這邊坐。”淩老太太拍了拍自己另外一邊的椅子。
淩惜安走過去坐下，目光一直落在齊歸遙的身上，很少移動。
齊歸遙心頭納悶，莫非這淩惜安是光明正大的對她有情？竟然這般不忌諱。
看到自家哥哥如此模樣，淩怡如勾唇嘲諷道：“哥哥竟還不知道收斂，表姐現在可是寡婦，不是以前的黃花大閨女。”
聞言，淩惜安眉頭一皺，轉而對淩怡如道：“你來這裏做什麽？娘呢？你們不是一起賞花麽？”
“娘身體有些不舒服，剛才回屋休息去了，我無聊之際，剛巧聽姨媽說表姐來了，所以就過來了。”
聞言，齊歸遙知道，淩太太估計很快就要過來了，那女人要比淩怡如要麻煩的多，幾乎就是一個潑婦，如她所料，那姨太太果然也不會是多好的人。
“表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可有帶什麽禮物給我們這些人呢？”淩怡如在屋裏巡視了一番，繼續道：“京城總歸是京城，想是好東西不會少，雖然明府現在是落敗戶。”
“有是有，只是我就給姥姥帶了一些首飾，其他的沒有，來的比較匆忙。”齊歸遙懶得隐藏，淩怡如會嘲笑就随她去吧！
淩怡如撇了撇，欲開口嘲諷，但淩惜安打斷了她的話。“表妹能回家就好，帶不帶東西不重要。”
“哼……”淩怡如冷哼一聲，無趣道：“什麽首飾，拿出來看看，看看有沒有适合我用的。”
這時，白香道：“那是給老太太的，不宜給其他人挑挑揀揀。”
“我說你這丫頭怎麽越來越大膽了呢？”淩怡如有些不耐煩了。“給你臉，你還開染坊了不成？一次又一次的惹我不快。”
如今，姥姥也見到了，齊歸遙實在是不想跟其他人争來争去，感覺太過掉智商，于是道：“姥姥，我先出去辦些事，晚些回來陪您可好？”
淩老太太聽言，立刻拉住她的手，不舍道：“你要辦什麽事？坐了半天的船，先休息不好麽？今晚就陪姥姥睡。”
齊歸遙安撫道：“明府的珠寶總鋪就在安州，所以我順便過去熟悉熟悉，姥姥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聞言，淩惜安眼露失望，并皺眉道：“你果然接了明府的家業？”他還以為齊歸遙是想通了，打算呆在淩家不走了。
“哥哥不是早知道這些了麽？莫非你還在指望她離開那個落敗戶？”淩怡如不屑。
“好了，我走了，姥姥下回見。”齊歸遙抱了抱眼眶又泛起眼淚的淩老太太，依依不舍的終是在淩老太太的目送中離開了這個屋子。
淩惜安挫敗的坐在椅子上，抱頭煩躁不已。
而淩怡如則打開白香留給淩老太太的盒子，對裏面的首飾随意的挑挑揀揀。
明府的珠寶鋪子很好找，齊歸遙與白香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鋪子的大門，門前守着幾位打手。
齊歸遙不禁感慨，果然很大，很氣派。
她頓了頓，終于與白香一同走了進去。
裏面的掌櫃一見齊歸遙的到來，仔細看了她一番，随即趕緊迎了過來。“哎呦！奶奶今日就來了，小的還以為奶奶要明日才會過來呢！來來……來這裏坐。”
掌櫃迎着齊歸遙坐下，并對員工道：“快來人給奶奶倒茶。”
齊歸遙對掌櫃笑了笑，并四處環視了起來，不愧是珠寶鋪子，果然是閃耀奪目的很。
只是，她未巡視多久，身體突然一抖，有一股莫名的森冷感，随即循着感覺望去，只見鋪子最左邊坐着一位年輕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