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片場。
徐以青和陶函發完微信休息了會,發現白凡來了。
“說了微博是不是要審核、審核,你現在越來越眼裏沒我了。”白凡到片場沒到五分鐘,先把正在休息的徐以青拎起來數落一頓。
“下不為例。”徐以青心情很好,他說什麽都答應。白凡感覺自己說的話都跟丢棉花上似的,轉頭開始找人罵。
這種時候,陳棋就當仁不讓地開始做背鍋俠。
陳棋跟着白凡挺多年了,白凡曾經有個相當厲害的助理,很小的時候就和白凡在一起,只身包攬了白凡的衣食住行。後來白凡給了他一大筆錢退休了,再後來白凡在幾個助理裏挑挑揀揀,把自己這個總助理的位置給了陳棋。
陳棋本來以為是好事。
後來才發現人生處處是餡餅,啊不是陷阱……自此之後,白總的八卦不能說,所有的大鍋小鍋他來背,當時連酒都不敢喝,生怕忽然說出白總和星閣那些藝人的什麽驚天秘密。
但自己也逐漸從原來什麽都不會,毛毛躁躁一小夥子現在也開始慢慢變成了個成熟的、自己老板點個頭都知道他要什麽的總助。
忽然get到了這份工作的樂趣。
所以相對其他藝人而言,徐以青是他看的最多的一個藝人了。
他曾經年少無知的時候,第一次知道白凡喜歡男的,覺得估計他和徐以青有一腿,但後來想想不對,他倆同類的氣質太像了。
身高年齡和氣質,盡管長着截然不同的五官,但總有白凡比起他親弟弟白陸,倒是和徐以青更像兄弟的感覺。
可能就是大佬和大佬的惺惺相惜吧。
陳棋見過白凡和徐以青最巅峰的時刻,也見過他們最底谷的時刻,所以更覺得星閣娛樂有如今的成績不會是偶然。
徐以青站起來準備上戲,白凡拍拍他胸口:“回頭告訴你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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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青喝了口水,看看他:“現在就說。”
白凡不吃他這套,直接把他人往前一推:“下了戲再說,還有我要和你算的賬多了,跑回上海先斬後奏,發個微博不和我商量,沒有小張姐你整個人都開始自由飛翔了啊。”
“我發現你嘴越來越像林汶了。”徐以青說,“一見到我就沒停過,累不累。”
白凡站在導演背後,徐以青站到定點。這場戲之後他們就要轉場,開始拍齊止和黎明剛剛認識時候的場景。而眼前這場戲又是齊止即将知道自己病症的結果,他又不想知道,內心的煎熬糾結一起變成了最後這一股力氣。
所以這場戲,是他們即将結束這段彼此折磨的關系之前最壓抑最難熬,又最驚心動魄的戲。齊止自殺之前,和黎明最直接的沖突。
王黎明的年輕沖動、惡毒又直白,在此刻要剝下全部的僞裝,成為壓倒齊止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凡站在攝像機後面喝水,陳棋站在另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把領子後面的線頭給撚起來。
“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病……”齊止雙眼通紅抓着王黎明的衣服,看着對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要害我…???…”
“你愛我?這世上沒人會愛我。”王黎明反手握住他手腕說,“我告訴你我有病,你不也是會離開我嗎?要不我們一起死?嗯?”
齊止掙紮起來:“松手……你松手!”
“你脫褲子上我的時候不是挺能耐嗎?”王黎明笑起來,把他的頭摁着往牆上磕。
巨大的沖擊力,能聽見腦門兒和牆體的“咚”的一聲。
這聲夠響,是實打實撞着了。
撞得陳棋吓一跳,差點把手捅進白總脖子,他旁邊徐以青的助理高高低低地吸了口氣。
白凡嘴裏含着礦泉水瓶,愣在原地。
導演沒喊卡,徐以青和楚令就還在戲裏,還要演下去。
徐以青額頭那塊被撞之後明顯是撞得不輕,他轉眼看楚令。徐以青還在角色裏,雙眼通紅地喊道:“你他媽……”
楚令獰笑着,抓着他的頭發往後拖。
鏡頭掠過牆體進入房間,兩人扭打在一起,楚令把徐以青怼在床上,給了個特寫,徐以青的額頭全是汗,那塊撞到的地方不需要化妝,都已經有個肉眼可見的鼓起。
“我恨你。”王黎明胸口起伏,嘴角勾着笑意,歪着脖子看着床上的人,“我就恨你們這種同性戀,你是不是特別害怕自己得病?這就對了,哈哈哈哈…”
齊止左右搖頭,大口吸氣,淚水從眼裏落下來:“不是的……不是的……你憑什麽……決定我的生死……”
——“卡!”
導演一聲令下,楚令慌忙從徐以青身上起來,把他扶起來蹲在床邊道歉:“徐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剛不是故意的……天吶都腫了。”
“沒事。”徐以青笑道,“還好你演下去了,這個鏡頭長,一點點就前功盡棄了。”
導演上來表揚他們倆,高高上來給徐以青查看傷口,白凡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徐以青一擡眼正好對上他視線。
“沒事的,很小,冰敷一下就消下去了。”高高說,“應該不會影響明天拍攝。”
“那就行。”導演拍拍手,“場二的景全部殺青了,明天轉場,大家今晚在車上休息!”
徐以青看白凡拿手機拍了張圖,邊用手捂着額頭邊走過來:“幹嘛拍我。”
“給你家陶老師看看。”白凡說。
“別!”徐以青一下急了,伸手就要去抓手機,白凡手指一點,晃了晃:“發完了。”
“撤回!”徐以青說,“快點!”
“沒發,是不是傻啊你。”白凡笑起來,“你自己看發沒發。”
徐以青看了眼,确實沒發,但是他看見了上面一個細細的橙色的條。
“?”徐以青伸手想碰,手指一戳上劃,看見了三個一萬塊錢的轉賬。白總收錢收的那個勤快,轉頭還出賣了一下他們的拍攝地點。
“亂翻人聊天記錄呢。”白凡把手機拿過來。
“他給你轉錢?”徐以青蹙眉道,“他為什麽給你轉三萬塊錢啊?”
“包養我行了吧。”白凡戴上墨鏡,“處理你額頭去,處理完要轉場了,你坐我車走吧?開長途路上還有個聊天的。”
徐以青跟在他後面,瞬間想明白了最近為什麽夥食不錯,還給他在這麽個地方租了個舒适地方住的原因。
白凡用他對象的錢當然不手軟!
重點是,陶函居然還一句話不和他提,似乎料定了他不會收所以轉而用這種辦法。
徐以青揉揉眉心,心裏又氣又甜的,生氣成分多一點。他決定等這種感覺過去一些後再跟陶函刨根問底一下這件事,如果他沒看見白凡的聊天記錄,是不是這三萬塊錢要瞞他一輩子啊?
晚些時候,徐以青坐上白凡的商務車,陳棋開車。白凡就跟着徐以青坐在了後面,徐以青坐定下來,随口問:“接下來去哪兒拍啊?過去得多久。”
“兩個小時吧徐老師。”陳棋說,“我們在重慶拍一周。”
作者有話要說:給徐老師吹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