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夜裏的學校沒有了人,陶函回到車裏,看着自己面前的挂飾放空發呆。
折騰了一晚上,十二點,被兩個醉鬼折騰得仿佛身體被掏空。
陶函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是出門右轉回自己宿舍,然後躺着床上秒睡。
他嘆了口氣,想到徐以青就渾身來氣,發動了車子。開着他家豪車慢吞吞在夜裏的街道行駛。
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的意義在哪裏。
如果徐以青此刻打個電話給他,他絕對可以和他對吵起來。和別人喝酒喝到爛醉還發酒瘋麻煩別人對象,嘴上說着不麻煩自己,相信自己,怎麽什麽都不和自己說!
陶函煩躁地差點夜闖紅燈。
他平複了自己一下,大晚上在馬路上開車不能帶着怒意,強壓着這些抱怨,陶函終于把車開回了酒店。去酒店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瓶冰礦泉水。
收銀員結完賬,随口道:“帥哥,下雪還喝冰的啊?”
“冷靜冷靜。”陶函說罷直接擰開礦泉水灌了一通。
爽。
他一口氣喝了半瓶,拎着礦泉水出門進了酒店。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陶函滿腦子還都是他一定要把徐以青從床上拉起來暴打一頓。
打開房門後,徐以青還是他離開時候的姿勢,身體蓋着被子隆起了一塊。林汶蹲在地上拿個小毛巾給他擦臉,陶函把自己外套脫了挂着門後的衣櫥架子裏,走過去挽起袖子,對林汶說:“麻煩你了,我來吧。”
徐以青閉着眼睡着,蒼白的臉終于被裹得有些血色,甚至額頭還因為熱有些薄汗打濕了劉海,陶函把他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露出他的五官。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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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這張臉放在人堆裏也是最好看最出彩的。
陶函剛那個把這人從床上拉起來打一頓的想法瞬間被澆滅了,甚至還想把他拉起來親親。
林汶站起來跳了跳麻了的腿,給徐以青把被子抖開一點,看陶函拿着毛巾給他擦了兩把,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你是不是第一次看徐老師這樣?”
“嗯……”陶函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繼續給他擦額頭。
“你也不怕給他蹭破皮。”林汶抓着他手幫他輕輕摁,“這樣,輕點輕點。”
“……你好像很有經驗啊。”陶函低聲感嘆道。
林汶去衛生間找了個垃圾桶放床邊,又去弄了條毛巾倒了杯水:“白凡之前有陣子天天約投資人吃飯,回來就折騰我,我都習慣了。”
“白總也是因為他……”
“哎你別聽徐老師瞎說。”林汶說,“這可沒有誰因為誰的。”
“你們太照顧他了。”陶函蹲着慢慢撫摸他的額頭,徐以青似乎感覺到了,手擡起來,抱着他的手掌按壓在自己的臉上,“我對他真的,還不如你們……”
“情侶相處就這樣啊。”林汶說,“我和白凡也三天兩頭就吵架的,為了各種事情。我瘦了他要和我吵架,我多喝了杯可樂他要和我吵架,我和人家多說了兩句話多看了兩眼他要和我吵架……人歲數越活越大卻越來越幼稚,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不如我。”
“噗。”陶函覺得林汶真是太有意思了,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也三十多了。”
“你不幼稚。”林汶說,“不過你單純,我看得出來。”
陶函指指自己,一臉迷惑。
“你家境不錯吧。”林汶看看他,“從小就去國外讀書……一直在校園裏,循序漸進地到了三十歲,可能人生最大的阻礙就是床上這人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陶函坐到對面沙發上喘口氣,覺得和林汶聊天都不困了。
“某種意義上,徐老師和你挺像的……”林汶看看徐以青,“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靠實力走上高處……藝人都會因為工作被保護得和社會脫節,徐老師有時候單純得不可思議,根本不像個天王。”
林汶手撐着頭嘆氣:“徐以青以前因為夠強大,所以他對所有事所有人都溫柔又善良。”
陶函心裏軟了一塊,想說話又說不出來。
哽在喉頭,上下不接。
“可能當年那些他給予善良的人,也是反過來唾罵他的人。”林汶無奈道,“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
“都淩晨了,你也折騰一天了,回去睡會吧。”陶函說,“白總還在隔壁呢,你去看看他?”
“他可安靜了,不用理他。”林汶說,“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樣。”陶函點點頭。
“你明天還上課嗎?你也早點休息啊,就睡這?”林汶說,“要不再給你開個房間吧,徐老師我來看着。”
“別別別。”陶函趕忙說,“我就睡這,我和院裏請假了,明天找個老師代課沒問題。他明天下午要去劇組吧?”
“嗯,白凡送他去。”林汶說着站起來對他揮揮手,“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陶老師。”
“晚安。”陶函應了一聲。
陶函洗完澡裹着浴袍,上床窩着徐以青,從後背抱着他,頭埋在他背上。
徐以青的蝴蝶谷膈着他疼,他親吻了兩下,在黑暗裏嘆了口氣。
隔天早晨,生物鐘相當準點的陶函迷迷糊糊醒來,酒店的窗簾遮了光,裏面黑得和晚上一樣,一盞床頭燈開着。陶函摸到了身側,沒人,還有點熱,顯然剛走。
他擡手看手機,早晨七點。
浴室傳來了水聲,徐以青肯定睡醒了去洗澡。陶函從床上坐起來,聽見浴室的水聲停止了。半晌,徐以青邊擦頭邊裸身出來,他一擡頭,看見陶函正看着他。
從他上身,看到下身。
“……函函。”徐以青有些局促都走到床前,“昨晚的事我有點印象……我還是,鄭重和你道個歉,對不起……下次我一定,一定不喝那麽多酒。”
陶函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幕裏,滿腦子都是徐以青的肉體,早晨的反應也相當明顯,他看着徐以青一開一合的嘴,擡手摟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來。
徐以青雙手撐着他枕頭兩側,變幻着角度和他輕柔地接吻。
“對不起……”徐以青吻着他的嘴唇。
“不想聽你說對不起。”陶函撐着他胸口,把他往上推了一些,看着他雙眼,“比起這個……哥哥,這裏床夠大,我們再試試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