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不離婚[穿書]

第66章

齊爺爺在感嘆的同時，齊先生也在輕嘆：“才分開沒幾年，奶糖已經不認得我了。”

親手照顧它這麽久，居然輕而易舉地就被幾根小魚幹收買，奶糖真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其實還是認得的。”姜秋安慰他說。

光從大貓在鏡頭裏的眼神看，奶糖應該還是聽出了齊修澤的聲音，只是它大概是懶得去理會，加上餓得不耐煩了，才沒給他什麽反應。

姜秋拍了拍正在生悶氣的齊先生的手背：“沒關系，就算它不理你了，你還有我呢。”

以往這話都是齊修澤跟他說的，今天也輪到他搶走對方的臺詞，在他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了，姜秋對此很滿意。

此時距離睡覺還有一段時間，齊修澤本想帶姜秋在宅子裏逛一逛的，奈何小秋對他小時候睡的那個房間格外感興趣，齊先生只好把人帶到了那個布置成童話風的房間。

“這房間挺不錯的。”姜秋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各種充滿童趣的裝飾，有斑馬皮皮的海報和窗簾，還有兒童手繪風的臺燈、鬧鐘、筆筒之類，桌椅上也有貼紙，而且看起來都還挺新的，保存得特別好。

床倒是還挺大的，一米五寬的床，別說是對小孩了，就連對大人來說都不算窄，只是比起齊修澤在公寓卧室裏的那張床，又顯得小了一圈。

床單被套也都是卡通圖案的，小斑馬龇着牙，正在沖他們笑。

姜秋覺得這不像個卧室，更像個主題展館，估計齊修澤自己都不怎麽碰這些擺設，因此盡管過去這麽多年，東西還都這麽新，沒多少使用的痕跡。

“你是不是每次回來，管家都會把這房間布置成這樣？”姜秋看向齊修澤，“一看就不像是住人的房間，那我們今晚睡在哪裏？”

“我在初中之後就搬到西邊大一點的房間了，那裏的書櫃比較大。”齊修澤指了個方向，剛好是在走廊的另外一頭。

齊家宅子這麽大，房間也多，他們爺孫倆換着住都住不過來，所以有的房間就保持了原本的樣子，也懶得去重新裝修了。

姜秋的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扭頭問他：“我想睡在這裏，可以嗎？”

“當然。”齊修澤對媳婦向來是言聽計從，睡在什麽地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這房間裏枕頭被子都是齊全的。只是他臉上有些疑惑，“不過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這是你小時候住過的房間，我也很想體驗一下。”姜秋對他笑了笑說。

齊修澤從小對他的事情就很了解，總是在他背後默默看着他。兩人走到今天，姜秋才猛地發現，自己對齊修澤的過去其實并沒有多少了解，除了代替主人格承受痛苦時他會跟對方見一面，有個短暫的接觸，他對齊修澤剩下的那些印象，都是從小說裏得知的。

而那小說，還是原主根據各種資料和自己的想象編寫的，根本做不得數。

“你想知道，直接問我就行了，哪用得着去自己體驗。”齊修澤從背後環抱住他，把臉貼着姜秋的臉道，“不過我也很久沒回來了，偶爾懷舊一下也沒什麽不好的。”

姜秋微微側頭，看着壓在自己肩上的那顆腦袋：“你這房間裏有沒有藏寶箱之類的，像小孩子都會藏在房間裏的那種？”

齊先生眨了一下眼睛：“我小時候可跟普通的小孩不太一樣……”

姜秋以為他是在掩飾，也不等他說完，就輕輕推了推他，自己在房間裏搜索起來。

像是在探索秘密基地似的，姜秋心裏難得生出一股興致，想要挖掘更多有關齊修澤的過去。

齊先生跟原主不一樣，原主的東西都喜歡往地上藏，而齊修澤則喜歡往上面藏，姜秋在床底下找了一圈沒找到任何帶鎖的東西，反而是視線不經意間往上一瞥，發現衣櫃上面還有一小段空間。

他搬來椅子，踩在上面，扶着衣櫃往上看，果不其然就看見了一只密碼箱。

密碼是字母的，姜秋試了試‘小秋’的拼音，居然很順利地就打開了。

打開一看，姜秋第一反應是有點懵。

裏面有許多亂七八糟不相幹的東西，有繃帶，藥膏，還有喝完了的牛奶盒，甚至還有一件校服外套……其餘零零碎碎的玩意還有好幾樣，姜秋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意識到了什麽，他回頭看向齊修澤。

齊先生主動解釋道：“之前我也跟你說了，小時候我并不喜歡住在這種深山老林的地方，宅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回憶，只有這個房間裏有跟你有關的東西，這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

他拿起那卷繃帶：“……這還是當年你幫我包紮時用剩下的繃帶，我後來偷偷藏在了口袋裏。本來還想留下那截包傷口用的繃帶，可惜已經被管家當成垃圾處理掉了。”

“處理得好。”姜秋拍拍他的腦袋，“那畢竟是用髒了的繃帶，一次性物品，就算洗幹淨了也不能反複使用。你當時年紀小，不懂得這些，萬一傷口因為不幹淨的繃帶感染了可怎麽辦？”

齊修澤微笑着親了親他，有句話沒說出口——只要是你碰過的東西，我都不舍得再拿出來用。

這箱子裏面基本上都是姜秋用過的東西，幸好除了繃帶之外，就沒有特別奇怪的。随着年紀再大一點，齊修澤都搬到姜秋家附近住去了，也就沒再往這箱子裏添加東西。

姜秋搖頭失笑：“你們怎麽都有一個和我有關的箱子。”

但同時也覺得很暖心，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此姜秋非彼‘姜秋’，知道他是個完整獨立的人格，尊重他、在乎他、保護他。

甚至還……喜歡他。

這輩子能碰到一個這麽喜歡他，而他也同樣這麽喜歡的人，不容易。

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床上，不過在這充滿童趣的房間裏，他們什麽事情也沒做，就是蓋着被子純聊天，敞開彼此的心扉。

說起姜秋對自己來歷的疑惑，齊修澤在被子底下悄然握住他的手，低聲說：“你所相信的就是事實，不用為此感到動搖。我不在乎你的來歷，不管是什麽樣的經歷造就了你，對我來說，眼前的你就是真實的、我所愛着的那個人。”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姜秋輕輕地說。

他沒有在原主的日記裏找到有關創造人格的信息，關于他是怎麽穿越的記憶又被自己重新改塑過，勉強自己去回憶也回憶不出什麽來，還不如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活在當下就好。

只要身邊有這個人在，管他是夢境還是現實，是人造還是穿越的呢？

這天晚上，兩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到睡着，隔天醒來時，姜秋發現他們的手還是緊緊交握着的。

他在心裏由衷地想，偶爾像這樣度個假也不錯。

姜秋和齊修澤在老宅裏住了三天。

白天裏，姜秋會在山上到處走走，或者跟在喜糖這些地頭貓的後面，和它們一起“巡視領地”，探索齊先生小時候生活的痕跡。

齊修澤則有一部分的時間在房間裏處理工作，有時候工作處理得快，白天就會跟姜秋一塊出來走走，或者跟他在池塘裏釣魚，閑度時光。

一般這個時候，喜糖一家六口貓就會蹲在他倆邊上，等他們釣魚投喂，這幾只貓也不嫌活魚的腥味，吃得連嘴巴上都沾着魚刺。

冬天裏的魚大多肥美，因為以前奶糖也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魚塘裏養的都不是什麽觀賞性的魚，而是肉多刺少可以做菜的魚。短短幾天時間，姜秋都覺得這一窩貓都被他們養胖了一圈。

白天逛得累了，晚上齊先生也很體貼，不舍得折騰姜秋，兩人就這麽溫情地聊聊天，結束惬意而閑适的一天。

姜秋覺得，像這樣什麽都不做，就靜靜地抱在一起回憶過往，細數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小秘密的日子，也挺不錯的。

兩人在宅子裏過得特別純潔，以至于幾天之後，姜秋無意間聽見老管家輕聲嘆息：“今天也不需要換床單嗎……”

姜秋：“……”

“我聽那邊的阿姨說，兩位小少爺在公寓裏幾乎一天換一次床單，有時候一天換兩次的。”老管家憂心忡忡，“是不是在老宅裏住着不習慣，放不開啊？”

媽耶，為什麽阿姨連這種事情都向老管家彙報了！

姜秋在老管家面前還端着一副乖巧而知性的模樣，結果發現自己其實在管家面前早已沒有了形象。

他覺得自己都快無法直視老管家的臉了。

姜秋以前也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只有這回他臊得臉都紅了。反觀齊先生，即便聽見老管家的話，臉上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然後用一句“我去接電話”，就借口離開了！

老管家對傭人說：“要不晚上做點生蚝吃吧，小少爺和姜先生都對海鮮不過敏，冬天也很适合吃牛肉和羊肉，給他們多補一補。”

傭人拿起小本本記下來：“好的。”

“……”姜秋再也不敢聽下去，學着齊先生也随口找了個理由，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姜秋：真不敢想象，以往我在老管家的眼裏都是什麽形象啊……

齊先生：新婚燕爾，蜜裏調油，難分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