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的女人嫌棄了。”
年先生要相親了……
希和愣了愣,随即斂下了眉:“先将東西都放到卧室裏去,整理幹淨。”她拍了拍她的腦袋。
年芯瑜連忙屁颠屁颠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朝卧室沖過去。
希和見她的身影活潑輕快,哪裏是剛剛說得那麽凄慘了,她嘴角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多了一抹苦澀的笑,還是走到了陽臺處,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除開給慕靖桓打電話時,她的手機今天一直都處于關機的狀态,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那個男人都要相親了,還會給她打電話麽?
不用去翻通訊錄她都知道那個號碼,猶豫了很多次,她還是将那個號碼給撥通了。響起四聲,那邊便被人接了起來。
聽到那邊熟悉的一道男聲,希和突然覺得嗓子眼有些緊。
明明是她讓他不要再跟自己有聯系了,可到頭來,先聯系他的還是她,雖然并不是因為她自己的事情。
“年先生……”希和的嗓音有些艱澀,帶了一絲的尴尬,“芯瑜……在我這裏,你看……”
是不是派司機過來接她。
後面這一句她說不出口。
那個小女孩,如果知道她在剛來這裏時,就已經被自己出賣了,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年瞿旸正冷漠的看着家裏吓得人仰馬翻的,自從接到年芯瑜說要跟他斷絕父女關系的短信後,年老夫人發動全家都出去找那個小人兒,連正在跟別人相親的他,也被召了回來。
聽到手機裏那個女人小心翼翼的聲音,他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你是想讓她留下,還是想讓我派人去接她?”
希和被他冷漠的話一刺,不得不說派人來接走年芯瑜,可她卻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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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深呼吸了幾次,希和才咬住了自己的唇瓣,閉了閉眼:“你派人接走她吧,我在XXX這裏。”
年瞿旸的心裏像是有冰刺刺着自己的心。那個女人為了躲着他,這麽快就已經跑去別的地方了。他冷淡的道:“家裏的司機馬上就會過去,你還有事嗎?”
希和呼吸一緊,搖頭:“……沒別的事了。”
那邊毫不猶豫的挂了手機。
希和拿着手機,愣愣的看着手機出神,直到身邊走過來了一個小人兒,她才回過了神。
年芯瑜的眼睛裏滿是複雜。
剛剛她進了希和的卧室,發現了一件讓她十分震驚的事情。
希和卧室的擺設,竟然跟他爹地的喜好一模一樣。這個還不算重點,她剛剛在床頭櫃的抽屜裏發現了一枚銀戒指。
而與這枚銀戒指有些相同的另一枚戒指,就還在她的身上。
那枚她昨天從她爹地的卧室裏撿到的銀戒指,和希和這一枚十分的相像,至少形狀和上面刻着的花紋是一模一樣的。
她拿着那兩枚戒指,跑到希和面前,有些驚道:“你是我……媽咪?”
☆、92.092你出賣我?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從來沒有看到的人,在人得意識裏會下意識的美化她。在過去的五年裏,年芯瑜看到自己爹地是如何思念自己媽咪的,這更加讓年芯瑜覺得自己媽咪是個完美得讓人無可比拟的人。
可眼前的女人,落差也太大了。雖然也很美,卻不是那種能讓人震撼的美,嚴格來說,是個平凡到無以複加的女人。
如果希和是自己媽咪,那她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自己?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爹地說了,她媽咪已經去世了,怎麽可能會是希和?
她拿着那兩枚戒指,心頭翻湧過無數的猜測和期待,可到最後卻是比希和先一步扯了扯嘴角否認:“你當我剛剛什麽都沒有說。蹂”
她眼裏的失落很明顯,希和愣過之後只覺得無比的心疼。
她只當她是太過思念自己的媽咪了,不由自主的将她狠狠的抱住,輕聲道:“別難過。”
“我不難過。”悶悶的童聲從她的懷中傳來,“……反正她早就去世了,我也沒有期待過要見見她,沒有期待,我就不會難過。”
“嘴硬。”希和輕嘆口氣,摸着她腦袋的手輕輕的給她順發,心中憐惜不已,“其實我的母親也很早就去世了,而父親,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比起我,你算是幸運的了,你還有你爹地,你還有爺爺奶奶姑姑叔叔可以疼你。”
希和是見識過年家人寵愛年芯瑜的,即便沒有了母親,也足夠她的童年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了。
年芯瑜聽到希和的話,抱着她腰的手更加收緊,聲音裏帶了絲鼻音:“既然我們同病相憐,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吧,反正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你多少糧食的。”
希和被她這句“相依為命”戳中了心窩子,想到剛剛打給年瞿旸的電話,只覺得心酸不已,要是她知道她想要相依為命的女人剛剛出賣了她,這以後,她都不會想見自己了吧?
反正也好,她是不該跟他們父女倆有過多聯系的。
希和更加緊了緊懷中的小女孩。
她去廚房很快的炒了幾個菜,端上桌時年芯瑜終于露出了笑臉,像是餓極了,端起飯碗就大快朵頤。
希和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小女孩吃飯,她那樣滿足,也讓她從心裏覺得滿足。這樣的場景,好像……好像本來就該存在于她的生活之中。
她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真的不是一般的疼。想起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跟她見面,她的心像是被炙烤一般,難受得心跟着微微痙·攣。
“你怎麽了?”年芯瑜好奇的看着摸着自己胸口的希和。
希和朝她微微一笑,将最後一根雞腿夾進她的盤子裏:“沒事,吃飽了嗎,要是沒有吃飽,我再去做一點。”
“吃飽啦,你當我是豬嗎,不停的給我夾菜。”年芯瑜抱怨歸抱怨,捏着最後一根雞腿卻啃得毫無形象。
希和幫她擦了擦臉上蹭到的油,輕聲道:“這是我給你做的最後一頓了。”
啃着雞腿的動作頓住,年芯瑜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希和的話:“說什麽呢?”
“小瑜。”希和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卧室裏,将剛剛年芯瑜挂到她衣櫃裏的小書包給拿了出來,“我送你出去吧。”
年芯瑜看着她拿着自己的小書包,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外面應景的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座小區是老小區了,隔音效果不怎麽好,只聽到敲門聲後,一道溫文謙和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進來——
“希老師,我是陳連,我來接小姐回去。”
年芯瑜的臉色終于微微一變,不可置信的看向狼狽的別過頭的希和。
“你出賣我?”她的聲音輕顫。
希和的眼圈微紅,走過去開門,不讓自己去面對此刻像是一只憤怒的小獅子的年芯瑜。
“你爹地派人來接你了,你趕緊跟着出來吧。”
憤怒的小人兒幾步跑到了希和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聲音裏滿是受傷:“為什麽?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相依為命的嗎?為什麽要出賣我?”
希和垂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如果不是因為不去看年芯瑜的眼睛,她此刻恐怕已經被她眼裏的受傷給逼得投降了。可是想到那個男人的話,希和将想要解釋的話都給咽了回去,她直接越過了小人兒,去門前開了門。
外面只有陳連一個人,看到門被打開,他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語氣依然溫和:“希老師,如果可以,年總說,希望我能立馬帶小姐離開。”
竟然已經是迫不及待要帶着小瑜離開她了麽?
也對,他馬上身邊就有一個足跟他匹配的女人一起照顧年芯瑜,為了不讓那女人亂想,他是該讓年芯瑜也跟她保持距離。
希和苦澀的側了側身,讓陳連能看到裏面臉色難看的小女孩:“小瑜就在裏面,這一路……就麻煩陳秘書
照顧了。”
“應該的。”
陳連幾步走到了年芯瑜跟前,還不等他将她抱起,剛剛還滿臉受傷和憤怒的小女孩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因為心虛而不敢看自己的希和,冷嘲熱諷的笑了一聲,拿起剛剛希和放在她身邊的小書包,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我自己走。”
看着她倔強的挺着小身板從自己跟前走過,希和的手往外伸了伸,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抓住。
陳連摸了摸自己鼻子,有些躊躇的看了一眼希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朝她點了點頭就朝外去追年芯瑜了。
希和像是無神的娃娃般站在門口,良久,突然像是回過神來,猛地拔腿朝樓下跑去。
等到她跑到單元門口時,只看到那輛黑色的賓利正徐徐的朝前開去。
“別走……”她的嘴張張合合,眼裏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而車裏,剛剛上了車就開始無聲無息哭泣的年芯瑜将自己縮成了一小團,趴在後座位上,旁邊坐着一臉肅冷的男人。
陳連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瘋狂跑下來的女人,想了想,還是朝着後座上面無表情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道:“年總,後面……”
年瞿旸的視線冷冷的瞥了一眼後視鏡,眼裏似乎晃過什麽,卻又很快移開了視線,閉了眼往後仰靠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見年總沒有什麽指示,陳連不敢耽擱,提了檔後将車快速駛出這個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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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起來時,眼睛下面是兩團濃重的青色。
希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疲憊感越來越濃重。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并沒有看到年芯瑜的短信或者是電話。她昨晚一直在不停的看着手機,想着哪怕她來一條短信,她都會告訴她,她是迫不得已,她有自己不得不這樣做的苦衷,希望她能原諒自己。
可是一條短信都沒有。
甚至連一條罵她狠狠批鬥她的短信也沒有。
眼裏的光芒漸漸熄滅,她重新栽倒在了床上。
昨晚年芯瑜眼中失望和傷心的神色幾乎要将她逼瘋。
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她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是一條短信,卻——不是年芯瑜的短信。
她心裏湧起無限的失望,卻緩緩的坐起了身,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是慕靖桓的短信,告訴她,那晚那張離婚協議書被他弄丢了,讓她重新去簽一張,地點是在南山度假村。
南山度假村,是近兩年慕氏開發的集休閑和娛樂為一體的一站式度假村,他會選擇在那裏,多半是因為本身他自己在那裏度假。
希和閉了閉眼,很快的否決了他的提議,回複短信告訴他,等他度完假,他們直接去民政局,簽了字就直接辦離婚手續。
對于慕靖桓這個人,她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話,保不準這又是另一個騙局。
那邊很久都沒有回複短信,希和剛将手機扔一邊,那邊立馬回複了過來——
“真是可惜,我以為跟你投緣的那個小女孩年芯瑜在這裏,你會過來順便去看看她的。那就這樣吧,你不來,那我們就到時候直接去民政局吧。”
☆、93.093我不傷心
希和草草的掃了一眼,而後眼睛驀地瞪大,又從頭到尾将短信看了一眼。
年芯瑜在南山度假村。
得知這個消息,希和也不管慕靖桓的居心了。如果小瑜在南山度假村,那她如果遇到了她,就不算是她故意想要接近她了。就算不能要到慕靖桓的離婚協議書,她也可以去見見那個孩子。
已經不知不覺間開始鑽漏洞的希和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變得偏執,她匆匆收拾了東西,下樓打車朝目的地出發。
到了南山度假村,她想也沒想的就直接給慕靖桓打了個電話該。
那邊很快就被人給接了起來,女聲溫和而帶着笑意。
“希和,你找靖桓有什麽事嗎?蹂”
希和剛剛還火熱的心瞬間凝了凝,随即就釋然的淡淡道:“能讓慕靖桓接下電話嗎?”
“可是……靖桓剛剛去洗澡了,要不這樣吧,希和,你直接過來我們住的地方,我知道你是來找靖桓簽字離婚的,我們在XX酒店XX號房間。”
希和的眉頭蹙了蹙,從宋心澄的字裏行間,她不是聽不出她和慕靖桓的暧昧。可是她前幾天還告訴自己,她不愛慕靖桓,她愛的,明明是年瞿旸,如今……
知道自己再不能将她看成曾經那個善良的宋心澄,希和握緊了手中的手機,良久才斂了眉:“……好。”
車子一路朝酒店開去。
白天的度假村裏人有些稀疏,司機說人這時候都在山巅的滑雪場裏。
北方的深秋,天氣早已涼下來,而南山作為高海拔的山脈,山上的溫度比一般的山坡溫度要低,加上慕氏為了度假村花下了巨額的宣傳費,早已讓人在滑雪道上鋪了一層的雪地,聽說今晚,還有一段時間的人工降雪。
越往山上走,溫度越低,希和緊了緊自己身上穿着的秋裙。來時沒有想太多,導致現在冷得她渾身有些難受,司機見了,連忙開起暖氣。
下了車,希和按照宋心澄說的地方一點一點的走去。
心裏卻早已在思考別的事情,比如,等會簽了字,她得問問慕靖桓,看到年芯瑜時,是在什麽地方,她是不是一副生氣的表情。
心中忐忑的來到酒店房間門口,希和深吸了一口氣,還不等她敲門,裏面便已經傳來隐隐男女歡愉的聲音。
“嗯……靖桓,你輕點嘛……你也是這樣對希和的嗎……啊——”
她并不是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知道,聽到聲音的那麽一瞬間,她心裏湧起一種惡心的感覺。
裏面的人是誰她知道,但她不相信宋心澄不是故意讓她聽到這一切的。剛剛才讓她來酒店找他們,此刻卻給她聽這種東西。
希和條件反射的要轉身離開,卻被裏面沙啞而有些迷亂的男聲給截住了腳步。
“希和怎麽能跟你比……嗯……這些年來我跟她結婚,不過是要留住她……小妖精,你讓我好舒服……”
希和的呼吸一緊,想到自己被慕靖桓給利用,本來要轉過的身子又重新站到了門口,甚至輕輕推開了微微敞着的房間門。
屋內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一片昏暗,中央Kingsize的大床上,兩條赤果的身子互相交纏。
希和沒有看到,床上的女人眼角餘光早已看到了她,眉梢的嬌意更濃,宋心澄如一條蛇般繞上慕靖桓的身子,聲音魅惑:“靖桓,你明明說愛的是我,又為什麽要留住她,難道你這些年對我的愛,都是假的?”
女聲委屈,神情楚楚。
身上的男人眼睛裏有着不正常的紅色,他眯着眼邪魅的笑了:“寶貝吃醋了?我怎麽可能會愛她?她……不過是我用來對付年瞿旸的。看,她将年瞿旸迷得神魂颠倒的,非她不可,我到時候就給他開出條件,要希和,就拿年氏的半壁江山來換。”
要希和,就拿年氏的半壁江山來換……
希和的身子驀地一僵,視線直直的看着房間裏的糾纏的兩個人,眼中的神采卻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怪不得那天她是在年瞿旸的床上醒過來。
只怕慕靖桓早已經設計好了這一切,就等着年瞿旸自己自投羅網吧。
而那個男人,她不相信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慕靖桓設計的。
他還是跟她呆在了一起,那代表什麽?
代表他願意為了她拿出年氏半壁江山?
希和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而後在心裏自嘲的笑了。
她是何德何能,能讓那個男人為她付出這麽多!
而在希和情緒失控時,在房間裏的宋心澄其實也愣住了。
她本來是想引誘出慕靖桓這些年娶希和的真正原因。她知道希和和自己長得像,她不過是想要借慕靖桓的嘴,給希和致命的打擊罷了,可卻沒有想到,她更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她今晚誘着慕靖桓喝了點加了些料的酒,她知道他此刻說的話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說
出來的。
也就是說,慕靖桓之所以娶了希和,是為了利用希和,因為希和和年瞿旸的那位長得相像,好要趁此機會奪了年氏的一半財産。
可為什麽要奪年氏的財産?
宋心澄的心像是懸在了懸崖邊上,已經顧不得做戲給門外的女人看了,忍不住的就問道:“靖桓,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争對年……瞿旸?”
男人的動作更加粗魯,宋心澄差點呼吸不過來,等到男人舒服了,她才聽到他略微陰沉的聲音:“我也是年家的兒子,憑什麽那個人才是天之驕子,而我卻被冠上私生子的稱號,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被人看不起的噩夢!”
餘下的時間,宋心澄再沒有精力去問身上的男人什麽事情。
而門口的希和,幾乎是失神落魄的離開了酒店。
酒店的旁邊,就是滑雪場,上面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似乎都不能到達她的心底。
她的腦海裏還盤旋着慕靖桓剛剛說的話。
因為他也是年老爺子的兒子,所以他想要搶奪年瞿旸現有的一切。可是他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吸引到年瞿旸?
腦袋一陣一陣的疼了起來,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希和連忙扶住旁邊的牆壁,才不至于摔倒到地上。
她重重的喘了兩口氣,有些有氣無力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燙了起來。
她苦澀的笑了。
人最落魄的時候,就會覺得倒黴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本來以為離婚已經算是她人生的低谷,卻沒有想到,這才是真正的打擊。
她傷了那個一直試圖保護她的男人。
那晚,如果不是年瞿旸來了,為了報複年瞿旸,慕靖桓是不是會找別的男人來糟蹋她?
一直愛着的男人原來只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希和眨了眨眼,淚水滑了下來,在臉上涼冰冰的一片。
原來這一切,她還該感謝年家大哥和年老爺子,如果不是他們将她趕出年瞿旸的身邊,慕靖桓的陰謀或許早已得逞!
希和擦幹了眼淚,直直撥通了慕靖桓的手機號碼。
那邊沒有接,她一直打一直打,也不知道打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在手機快要沒有電時,手機那端的人終于接起了電話。
“喂……”女聲氣若游絲般,卻又掩不住聲音裏的嬌媚和得意。
“讓慕靖桓接電話。”希和的聲音冷若冰霜。
宋心澄在另一頭挑了挑眉,低低沙啞的笑了:“希和,你別傷心,剛剛靖桓只是随口說說的。”
“我不傷心。”希和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忍住自己不要朝這個女人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她閉了閉眼,“心澄,你想要慕靖桓,你要就是了,他現在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
“哦,希和,你難道不愛他了?”宋心澄的聲音稍微輕了一些。
希和死死的咬住嘴唇:“我只恨我自己當初愛過他,他這樣的男人,就算送我一打,我看也不會再看一眼,怕會惡心到。”
那邊很久沒有聲音傳來,等了十多秒,才傳來宋心澄有些遠的聲音:“靖桓,希和她只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
那邊是宋心澄委屈而又楚楚的聲音,希和從來沒有覺得這一對人有這麽惡心過。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他們!
不再聽那邊的聲音,她面無表情的直接挂斷了電話。
往前走一步,卻不小心被石頭給絆住了腳,來不及收勢,她一下子朝前撲去。
膝蓋磕在了石頭時,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
☆、94.094還有……那個男人……
他怎麽敢!
他怎麽可以!
她一直以為曾經的一切就算不太美好,但總還有可以回憶的地方。
原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利用!
她是慕靖桓用來勒索年瞿旸的棋子。那些她以為美好的東西,都是他引誘自己上鈎的砝碼蹂!
手機鈴聲瘋狂的響了起來,希和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摁掉。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每次希和摁掉,它便又響起,仿佛不知疲憊該。
希和伸出手,本來想要摁掉,卻接了起來。
“希和,你在哪裏——”
那邊傳來慕靖桓略微着急的聲音。
他還會着急?他為什麽着急?
希和嘲諷的笑了:“慕靖桓,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你跟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請盡快在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你在哪裏?!”慕靖桓的聲音壓抑着急欲爆發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我明天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你不來,我就起訴離婚!”極快的說完這句話,希和便挂了手機。她看也不看的直接将手機調成靜音,而後直接放進了包包裏。
周圍已經有些目光時不時的看過來,她緩緩的站起身,也不顧自己被磕傷的膝蓋,就朝着不遠處的一處室外咖啡館走去。
老板看她穿得單薄,給了她一杯熱巧克力,希和捧着熱巧克力,也不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只是縮着身子蹲在牆角。
午後的陽光淡淡的散下來,溫度卻很冷,她緊了緊衣服,眼圈微紅的看着天空。
這裏的一切,讓她感到疲憊,若不是想再看看那個小女孩,她真想狠心抛下這裏的一切,逃離這裏。
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有一個銀質的戒指。
本來是想順便将東西還給慕靖桓的,想來,這麽一個廉價的東西,他也是不在乎的。希和将戒指握緊在手心,那力度大的,銀質戒指在她手心上嵌了一個印子。
而另一邊,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慕靖桓臉色十分的難看。
他拿着手機,還帶着水珠的手死死的握緊,隐隐可見凸起的青筋,而後忽然要去拿沙發上的衣服,卻被宋心澄給拉住了手。
“靖桓,你要去哪裏?”宋心澄的眼裏閃過一絲害怕,她委屈的咬緊自己的下唇,來不及聚攏的紗制長裙領口微翻,可以看到她脖頸處和肩胛鎖骨處的豔色吻痕。
慕靖桓愣了愣,卻又在下一瞬,他的神色微微凝了起來,直直的看向宋心澄:“心澄,我會對你負責的。”
宋心澄的臉色瞬間便蒼白了起來。她拉着慕靖桓手的那只手微微的顫抖,仿若是不可置信般,卻又佯裝沒事的笑了起來:“沒事的……昨晚,不就是成年男女之間的一夜·情嘛……靖桓,你……不用對我負責的……”
她明明在笑,但笑容卻十分牽強,到最後,連自己都笑不下去了。
她收回了自己拉住慕靖桓的手,眼圈微紅,而後很快的轉過身。
在轉身的那一秒,慕靖桓看到她眼角處有淚水流了下來。
本來着急的腳步頓了下來。
宋心澄已經是他的女人。他能記住剛剛火熱的那一切和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剛剛不過是聽到希和的怨言而已,為什麽要那麽着急的想要找到她?
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不是麽?為了對付年瞿旸的,不用去感到抱歉的工具而已。
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下一秒好像要爆破一般。
慕靖桓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奇怪了起來。他強迫自己轉回了身,伸手将宋心澄給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心澄,抱歉,我剛剛的話傷到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讓我對你負責一輩子。”他深吸了口氣,摒棄掉自己腦海裏此刻混雜的思緒。
宋心澄眼角的淚水撲朔朔的往下掉,臉上梨花帶雨:“靖桓,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你那麽久,讓你對希和有了愧疚之心。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現在愛的是你……”
對了,還有可能是愧疚之心。
可不知道怎麽的,慕靖桓的心裏還是梗了一根刺般,他張了張嘴,卻只是輕聲的道:“我相信你……”
宋心澄,由不得他不相信。
而後又是一陣火熱。
等到一切都停歇下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慕靖桓斜倚在床頭,就着昏暗的光線看着床上疲憊睡過去的女人。
她的手緊緊的拉着他的手,很緊,像是一放開就怕自己走了一般。
風水輪流,從前,一直都是他追着她,此刻,她也終于安心只在自己身邊做一個小女人。
慕靖桓緩緩的點起一支香煙,任煙霧缭繞。
嗆人的味道讓熟睡的女人不安的扭了扭,嘴裏無意識的呢喃:“靖桓,我愛你……”
不
知道怎麽的,此刻,他心裏竟然沒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反而心中好像有一個很大的洞,一直吸着他進去。
他有些煩躁的掀開了被子,微微使了點力,才将女人的手給放開。
見女人沒有醒過來,他披起一件外套,徑直推開了酒店的房門。
他沒有看見,在他走出房間門時,一直熟睡的女人霍然睜開了一雙眼睛,那雙美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恨意。
慕靖桓一路走出了酒店,心煩意亂的朝山頂的舞池走去。
今晚,山頂會有一場人工降雪,拉開南山度假村開啓的帷幕。
酒店離那裏并不遠,他只走了幾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為了迎接這場降雪,游客來了不少。周圍的霓虹燈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忽然,一道纖細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她仿佛是喝得有點多了,身子有些支撐不住,微微歪趴在高腳桌上,桌面上放了好幾個空瓶,而她此刻,正将一瓶啤酒往自己的杯子裏倒。
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像是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慕靖桓幾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希和正在傾倒啤酒的手。
“怎麽喝了這麽多!”他的聲音滿滿的含着不悅。
希和的意識已經微微模糊,她擡起頭,恍惚的看到慕靖桓,想要重重将手從他手裏抽開,卻因為重心不穩,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慕靖桓一下子扶住了她,順手取過了她手中酒瓶放到了旁邊,蹙起了眉頭:“你還是個女人嗎?”
“要你管我!”
希和的眼圈是紅的,很明顯的哭過,她歪過身子,不讓慕靖桓碰到她的肩膀,嗖而自嘲的笑了起來:“慕靖桓,為什麽偏偏是我……嗝……為什麽偏偏是我……不知道這樣我會痛麽……”
慕靖桓的瞳光一縮,剛剛明顯的,他感覺到了自己心髒猛地一緊。
希和掙紮開了他,便搖搖晃晃的往地上走:“不要你假好心……慕靖桓……我對不起年瞿旸……對不起他,我也不欠你的了……”
慕靖桓往前跟着走了兩步。
垂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
如果希和可以等他,等這一切塵埃落地,他或許……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慕靖桓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将手機摸了出來。
才摁下通話鍵,另一邊便傳來宋心澄氣若游絲的聲音。
“靖桓,你在哪裏,我肚子好痛……啊……肚子好痛……靖桓,你救救我,我好痛……”
慕靖桓的臉色一變,本要往前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他忽然一把拉住了希和的手,她手上異于常人的溫度讓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你先跟我回酒店。”
“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希和重重的甩開了他的手,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前。
手機裏宋心澄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慕靖桓狠了狠心,不再看希和,轉身朝酒店跑去。
希和一個人往前走,不遠處是一片人工森林,潔白的雪地裏不見一個人影。
她的頭好暈,面前全是重重疊疊的樹影,再也看不清路,便索性坐了下來。
雪地很涼,雪水浸到了衣服裏,涼得她直打哆嗦。她終于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翻到了通話記錄。
看到何悅的號碼,她閉了眼,直直的摁了下去。
在那邊很久接起來以後,她嘤嘤嘤的哭了起來。
“何悅,怎麽辦,我感覺我好像要死了……可是要死了,為什麽腦海裏還一直晃着年芯瑜那個調皮鬼的身影,還有……那個男人……”
【甜要來了~再不來自己都要廢了~~~】
☆、95.095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愛上了年瞿旸
“最開始我以為,我只是因為渴望被一個人愛而讓心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可是後來……都是我活該……我也配不上他……”
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麽,希和胡亂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身上凍了起來,她哈了一口氣,感覺牙齒在不停的上下磕碰。
腦袋裏很暈,一陣睡意來襲,她想就此閉上眼睛,可腦海裏,那父女倆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他們牽着手,在不斷的向她走近,可在她伸出手時,兩人卻又冷漠着臉飛快的往後退。
“別走……蹂”
她驚呼一聲,淚水撲索索的往下掉。
年瞿深和年瞿旸的兩張臉不斷的在她的腦海裏交替,她好想靠近那張明明冷漠,可對着自己時卻會溫柔眉眼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
“瞿旸……”她哽咽了一聲,忽然低低的笑了,“年瞿旸……”
她不斷的重複着這個名字,顫動從嗓子眼裏繞過舌尖徐徐傳遞,好想很早之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