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希和提着袋子從二樓走下去,一路上都微微垂着眸子。年氏的宴會邀請了許多的商業大亨,想要拉投資或者合資的人不在少數,宴會上是熱鬧一片,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當然,談生意的人幾乎沒有注意到她,但湊在一起八卦的女人就不一樣了。
宴會的召開雖然是年氏為了慶賀年家老四接管年氏,但年老夫人到底還是存了私心的,想要讓自己兒子跟名媛們多接觸接觸,沒準自己兒子就看上了誰,所以宴會上的女人也不在少數。
希和剛剛下了樓,就被角落裏的一群女人盯上了。
一個年齡稍小的嬌俏女人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姐姐,剛剛是你救了宋姐姐吧?姐姐,我們姐妹們都在那邊玩,姐姐加入一起來玩吧。”
希和本想拒絕的,可那女人一邊笑嘻嘻的,一邊不容分說的就拉着她往那邊走,等到被那女人放開手臂時,她已經站到了那一群女人跟前。
“喲,我當剛剛是誰在逞能呢,原來是希老師。”一道熟悉的女聲從人群裏傳了出來。
希和聽到這道聲音,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
“齊姐姐認識這位姐姐嗎?”剛剛拉着希和往這邊走的女人笑嘻嘻的問不遠處橫眉冷目的齊婉。
“剛好還真認識。”齊婉的語調陰陽怪氣的,立刻就讓一群人嗅到了八卦。剛剛年總跳下水救人時,她們一群人只是羨慕被他救的那女人
運氣好,怎麽她們就沒有遇上救人反被救的事情呢。可是後來,有兩個姐妹可是看得清楚,人救上來後,那個女人,可是跟年總親密得很,兩個人好像有什麽貓膩,所以才有人自告奮勇說将那女人給帶過來。
齊婉見大家看好戲似的看着自己和希和,想到慕靖桓私下裏對自己的警告,惱怒頓時又襲上心頭。
這個女人當真是心機深,明明知道自己跟慕靖桓糾纏在一起,卻是不動聲色的看着,而後伺機離間她和慕靖桓。
她的手指甲幾乎都要掐進了肉裏,良久才冷冷的笑了,“大家可能不知道,希老師在貴族幼兒園裏當老師,‘剛好’在教年總的女兒,所以兩人認識,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剛好”這個詞如果在平常,倒不覺得什麽,可就在大家都看到了她被年瞿旸救上岸後,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尋常人家的女兒想要攀高枝,總有數不清的方法,對于一個單親爸爸來說,先拿下他的女兒,倒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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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群人看着希和的目光本來就不善,此刻更加的帶了絲鄙夷。
希和在她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而只指出自己在教年芯瑜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是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嫁進豪門而不折手段的女人而已。
她不喜歡宴會的氣氛,也不喜歡應付宴會上的女人。正想轉身離開,齊婉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她用了點力,剛剛被慕靖桓拍到的地方頓時疼了起來。
希和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開,冷冷的道:“放手!”
齊婉冷哧了一聲,湊到了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幸災樂禍的道:“前有我,後有宋心澄。希和,我聽說慕靖桓愛的人一直都是宋心澄,這下她回來了,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希和的心一鈍痛,嘴唇被氣得發抖。
“我猜,是時候給心愛的人留位子了吧。”齊婉呵呵假笑了兩聲,才緩緩的放開了希和。
希和閉了閉眼,忽然睜開冷冷的看向齊婉:“這位置就算不是我坐上去,怎麽也輪不到你。”她的眼睛裏帶了一絲黯沉。
“你!”齊婉惱羞成怒,下意識的揚起了手。
可忽然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齊婉整個身子都朝着後面仰倒過去。
只聽到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後面放着的一桌子紅酒杯都被砸碎摔碎。
“啊——”齊婉的腰被閃到了,她往後仰倒時手肘下意識的杵到了桌面上,玻璃碎片割傷了她的皮膚,白色的禮裙更是從後背到裙擺上全沾上了紅酒的痕跡。
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狼狽不堪。
希和被這一幕吓到了,轉回頭時,卻看到一團粉紅色的小身影不悅的看着自己,見自己也看到了她,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被人欺負都不知道要反抗嗎?!”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快得人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
面前的小女孩這一群女人是都認識的,但凡想要做年太太的,無不都暗暗的想要讨好過,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她那裏得過便宜。
希和也沒有想到年芯瑜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為自己出氣。
她一時間有些愣住,齊婉那裏卻已經引起了周圍一片人的注意。
齊婉的臉色刷白。她早前得罪了年家,今天本來是不想來年氏的宴會的,但不過是想找機會跟慕靖桓說上話,聽說慕靖桓要來,所以也巴巴的來了。齊家抵不過年家,如果她對一個小孩子發難,難免會讓人笑話。
腰間疼痛得她的嘴角一直抽搐,只能将這一切都怪罪到希和身上。
聽到年芯瑜對希和說的話,更是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嫁給慕靖桓也不知道安生,還要勾搭年瞿旸!
“齊姐姐,你有沒有事?”剛剛那個女人瞧了年芯瑜好幾眼,連忙着急的跑到齊婉跟前慰問。
齊婉冷冷的看着她不斷瞧着年芯瑜的眼神,抽開了她想要扶自己的手。不過都是為了在那個小賤種面前表現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是年氏的宴會,她可不會這麽憋屈!
“我自己起來。”她惱怒的道,起身後狠狠的瞪了希和一眼,便朝着二樓走去。
“看什麽看,還嫌自己不夠丢人麽!”
年芯瑜見希和沒有反應,蹙了蹙眉,反應這麽遲鈍!
希和看着地上灑了一地的碎片,想到剛剛齊婉手上劃開的傷口。雖然齊婉也算是自作孽,可剛剛年芯瑜的動作也太狠了,完全不計後果,萬一齊婉後面是什麽危險的東西,或者玻璃碎片砸進她的肉裏……她雖然知道年家家大業大,也不怕收拾這種爛攤子,可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這樣放任她莽撞下去?
希和的心一跳,忍不住的就朝年芯瑜道:“下次不要這麽莽撞了,她也不過是逞逞嘴上的功夫,我也沒有被她欺負到。”
年芯瑜被她這樣說,有些不可
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剛剛幫了這個女人,結果這個女人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在教訓她!
年芯瑜白了她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懶得管你”,轉身就要朝裏面走。
希和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可不會放過,連忙拉住她的小手。
她的小手白白嫩嫩肉肉的,希和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時,只覺得好像有一股電流貫通全身,讓自己莫名的有種滿足的感覺,忍不住的握緊了那只小手。
“放開!”面前的小人兒的耳朵尖紅了起來。
希和本想到她昨天對自己的冷漠,心裏一陣難受,此時看到她紅紅的耳朵,才想到她不過也是小孩子而已,需要人哄的。
她輕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沒有放開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希和看着她不滿的看着自己的雙眼,捏了捏她肉肉的小手,“昨天你說老師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老師一開始就告訴過你的,老師結了婚的。”
那天她們兩個站在教室門口,她以為自己也跟那些想要做她媽媽的人一樣,那時為了安撫住她,自己有跟她說過自己已經結了婚的。
“我并沒有想跟你爹地有什麽關系。我只是你的老師,幼兒園老師。”
年芯瑜聽到她的話,壓抑住了心底聽到她說只是自己的老師時,莫名的不快,這才好像想起來,她确實有對自己說過她結了婚的。
可是等等……已經結了婚的?
年芯瑜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如果她結了婚的,那爹地……
希和看她一張小臉臉色變幻不定,以為她想不起來了,便擡起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被一枚銀質素樸的戒指牢牢的套住,象征着已婚。
那枚戒指,還是曾經慕靖桓親手挑的。那時他對她還很好,即便是一枚銀質的戒指,對她來說都是他的心意。
希和将戒指給年芯瑜看了,便放開了手。
年芯瑜歪了歪頭,小臉上滿是嚴肅。
“你不打算離婚?”
就算她什麽也不懂,卻也是知道結了婚的女人不能再結一次婚的。
希和被她突然的一句話給愣在了原地,回過神來時很好的掩飾住了眼裏一閃而過的黯然。
“好了,你趕緊回去吧,離開這麽久,等會你爺爺奶奶還有爹地該找你了。”
她轉開了話題。
年芯瑜的嘴唇嘟了起來,臉上有着不甘心和一絲複雜。
等她還想說什麽,希和已經将她輕輕往前推了一步:“明天記得來幼兒園,再曠課,可就不是乖孩子了。”
年芯瑜聽到“乖孩子”三個字,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卻沒有反駁,當真走了。
剛剛看戲的一群女人并沒有離開,希和也不去管她們都聽到了什麽沒有聽到什麽,轉過身朝着酒店門外走去。
宴會裏熱鬧無比,越往外走,越是冷清。
自己果然還是不适合這個圈子。
她越往外走,嘴角便越是自嘲的勾起。
不遠處的雕花鍍金大門旁站了一個男人。
夜色在他背後勾勒出一片漆黑,他穿着黑色西裝的身影幾乎要被背景給淹沒。颀長挺拔的身材,俊美冷漠的五官。袅袅的煙霧在他臉上遮了一層面紗似的,希和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透過慕靖桓。
走得近了,她那只手腕微微紅腫的手被他給握住了。
擡起頭時,她的視線便對上了他清冷的雙眸。
“是誰送你來的宴會?”他的聲音無波無瀾。
希和只愣了那麽一下,想到今天她質問他為什麽要送自己來宴會時,他的沉默,立時了然。
根本就不是他派人送自己來的宴會。
那是誰送的?
“我怎麽知道?”希和面無表情。
握着她手腕的手加了些力道,希和的臉色微微發白,忍不住的朝他道:“慕靖桓,司機只說總裁忙,走不開,派他來接我。你不也是忙得走不開嗎?我怎麽知道派他來接我的不是你!”
☆、66.066年瞿旸,你不能這樣威脅我
而且就算是別人送她來的宴會,他有什麽資格生氣?
他說要帶她來參加宴會,卻謊稱自己忙,結果,他确實是忙,忙着在讨好別的女人!
被他握住的手腕麻了一圈,希和只覺得嗓子幹啞得厲害。他憑什麽?他慕靖桓就是吃定了她喜歡他麽?
“剛剛我不知道是你救的心澄。”沉默了會,慕靖桓淡淡的道。
“有什麽區別嗎?”希和明明想笑的,但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就算知道,你會先救我嗎?”
“你會游泳。”想到剛進後花園時,看到希和縱身躍下水池的身影,慕靖桓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什麽從腦海裏一晃而過,他卻抓不住那道影子,想到此刻躺在床上虛弱的宋心澄,他又恢複了冷漠的神情,“而且游得很漂亮。踝”
希和看着他今天一直對她冷漠的臉色,她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要有多愛宋心澄,才會在昨天還是一臉的溫柔,今天卻變成一臉的冷漠。
“我想先回家了。”希和轉過身,狠狠的掙着被抓住的手,轉過身時,才放任淚水流下來,聲音卻出奇的冷靜。
慕靖桓沒有放開,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希和,仿佛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種時候,連敷衍和欺騙都不屑了麽?
希和輕吐出一口氣:“靖桓,既然心澄回來了,你不如……好好想想我們的以後。”她的聲音飄忽,像是想到了從前的什麽事情,而後斂了眉頭,“我知道你還喜歡她,那天在醫院你對我說過的話不如先收回,人總有沖動的時候,我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
說完,希和腳不停頓的往外走去。
她怕再呆上那麽一下,她會忍不住去質問他!
但是何必呢?搞得自己很凄慘,最後再黯然的看着他們兩個成雙成對麽?
夜色朦胧,希和的身影越來越小,到最後成一個小點。
慕靖桓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想起了從前第一次見到希和的場景。那時在頒獎臺前,她忐忑不安的走到他的跟前,身上滿是學生的稚氣和茫然,那雙眼睛,那雙讓他能一眼就記住了的眼睛很澄澈,跟心澄的眼睛很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心澄的眼睛像是朦胧的月色,而希和的,則是如水般的潺潺,很柔和。想到她這些年的不離不棄,又想到心澄的倔強,他蹙了眉閉了眼,垂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他怎麽能有心軟的情緒?在這種時候,一切都将塵埃落定時……
臉上閃過狠色,慕靖桓轉身朝裏走去。
年瞿旸從二樓下來後便直直的朝電梯走去,想要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中途碰到了剛和一群老友聊過天的年老爺子。
年家有二子二女,老大從政,兩個女兒都已經嫁人,唯有老四年瞿旸最像年老爺子,曾經的年瞿旸經歷過一段叛逆時期,但最後還是如了年老爺子的意接管了年氏,而且還将年氏的規模擴大到了曾經的兩倍,這是年老爺子最驕傲的事情。
“瞿旸……”
年老爺子正要将他引薦給以前的老友,年瞿旸卻仿若沒有看見他似的,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年老爺子的臉瞬間黑了,直到旁邊有人招呼停了年瞿旸,他才停下腳步,看向衆人,禮貌卻又不失矜貴的招呼了衆人。
“年老,你這兒子我喜歡,可惜我們家沒有女兒,要不我是要他當女婿當定了!”李氏老爺子呵呵笑道,眼裏遮掩不住對年瞿旸的贊賞。
年老爺子胡子一瞧一瞧,自然很得意,正要說兩句,卻見年瞿旸看了眼腕表,微微蹙眉不耐煩的樣子。
他的眼裏一閃而過一絲暗芒,忽然慢條斯理的道:“瞿旸,馬上公司要競标的金海灣項目,恰好是和李老公司合作的,你正好趁此機會,不如多多向李老學習學習。”
李老哈哈笑道:“這可不能這麽說,瞿旸的能力咱們可都是知道,讓我兒子多向瞿旸學習學習還差不多。”
年瞿旸淺淺的颔首,禮貌的道:“金海灣項目,晚輩正好有許多的事情想要和李老爺子您溝通,不過今天有些急事,改天晚輩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說完,他朝大家點了點頭,轉身就朝電梯走去。
“你……”年老爺子的胡子一瞪,氣得臉通紅,見他轉身後腳步匆忙,眼睛又微微眯了起來。他的兒子他自然是清楚的,能這樣影響他情緒的……
他的眼裏一閃而過一絲冷漠。
年瞿旸剛剛離開不久,慕靖桓就走到了會場中央。
本來還在跟年老爺子聊的衆人一眼便看到了他。
其中一個正在和慕氏合作的公司董事長看到他,立馬笑臉招呼:“慕總今天也來了。”
慕靖桓掃了一眼衆人,将年老爺子眼裏的複雜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扯出一抹自然的笑,走了過去:“張總,幸會。”
“真是的,你要是再早一點過來,就跟瞿旸碰上面了。你們這兩個淮城的後起之秀,
可是我最欣賞的兩個人。”
“過獎了。”慕靖桓謙虛的勾了勾唇,視線卻掃過一旁的年老爺子,見年老爺子自他過來後就沉默不語,嘴角的弧度便有些涼了,而後指了指前方,“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慕靖桓走後,張總感嘆:“聽說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一個人奮鬥到現在的成績,雖然沒有瞿旸如今的地位,卻也是不錯的了。”
幾個人跟着唏噓。
只有年老爺子神色淡淡的掃了眼不遠處的男人。
希和從會場出來後便一直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眼前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城市之夜忽然讓她變得恍惚,仿佛自己不是這芸芸中的一個人。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院長媽媽對她很照顧,但知道她父母的信息并不多,尤其是父親,說根本沒有見過。而母親,聽說是出車禍死的,她只有她的一張照片。
希和一直留着那張照片。照片裏的女人,臉上漾着溫柔的笑,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她的笑容裏帶了那麽點的悲傷。一個不被認領的小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差不多知道自己母親是未婚生下自己的。
這一生的經歷似乎都坎坷,希和看了眼自己的掌紋。孤兒院裏有個婆婆,會給人算命,看到她掌紋時就說她會是個二婚的女人,當時還唏噓她命途不順。從前她不信,現在到底是信了。
希和握緊了手掌,成拳頭擱在自己額頭上。其實當初那個孩子走了還是好。遇上她這麽個母親,這麽個扭曲的家庭,她得多怨自己。
希和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年芯瑜,不知道怎麽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喇叭的聲音。
希和放下手,往後看,正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正停在人行道之前。它後面堵了一長條的汽車,都因為它的突然停下而都停了下來,邊朝着這邊張望,邊使勁摁着喇叭,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賓利的車窗很快搖下,露出年瞿旸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黑夜中,他的瞳眸被路燈反射出一片潋滟的光芒,像是星光般璀璨。
“上車。”他幹脆利落的打開了副駕駛。
希和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拒絕,“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潋滟的雙眸暗了那麽一下,随即漫不經心的道:“只是送送你,沒別的想法。”
“不用麻煩了。”希和頓了頓,便轉過身朝前走。
年瞿旸對她抱着什麽想法她清楚,他是一個比慕靖桓還危險的男人。她不想讓自己陷入更多的困境之中。
想到自己已經讓年芯瑜誤會了,希和知道自己應該跟他劃清一條界線。
才走了兩步,便聽到後面此起彼伏趨于暴躁的喇叭聲。
希和忍不住的回過頭。
便看到綠燈中,年瞿旸的黑色賓利雷打不動的停在右車道,阻礙了後面一長條的車子行駛,眼見得又快要紅燈,後面的車主忍不住的使勁摁喇叭。
而年瞿旸的臉色很平靜,只靜靜的看着她,一動不動。
似乎只要她不過來,他就不打算開車。
眼見得交警就要過來了,希和咬了咬唇,閉了眼還是轉過了身,她的手在身側死死的握緊:“年瞿旸,你不能這樣威脅我!”
【聽說11點半後的更新會算作第二天的,我先更一章上來,晚點還有一更,親們別熬夜,明天再看第二章吧。】
☆、67.067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拿走
年瞿旸沒有回答,他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雙眼直視着希和,仿佛要看進她的心靈深處。
希和被他這溫柔的眼神看得身子忍不住的一顫。
“前面的,到底還走不走啊,後面還等着吶!”後面有車主不耐煩的吼道,見到在路邊杵着的希和,再看了看前面的那輛豪車,了然什麽,忍不住的道,“小姐,趕緊上車呀,有什麽事上車再說,為了點小事堵着大家,多缺德啊。”
希和的臉一紅,有些窘迫的看向那人,無奈的道:“抱歉。耘”
明明是車上的人惹的事,她卻有種感覺,要是她真的就直接走了,年先生會真的在這裏一直杵着直到交警過來解決事情。
閉了眼又睜開,希和正對上年瞿旸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上還是不上?”
恰交警已經走了過來,敲了敲車子的玻璃窗:“怎麽回事?不想開車,就給我下來。”
交警口氣不善,年瞿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冷。在交警怒火上來,正想說什麽時,希和連忙上了車,關上門,同時朝交警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們馬上就走。踝”
說完,便回頭瞪了年瞿旸一眼。
年瞿旸似乎心情很好,他輕笑了一聲,在希和轉過頭瞪自己時,已經發動了引擎,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駛出。
希和沒有系安全帶,車子便一直發出警示。年瞿旸淡淡的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希和,輕嗤一聲:“要我親自給你系上?”
希和沒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想給他添堵的心态,她一直盯着窗外,假裝忽略他說的話。
只聽得一道重重的刮擦聲,車子被年瞿旸急速的停了下來。
希和沒有想到他說停就停,也不給說聲,身子控制不住慣性的朝着前砸過去,想象中碰到前頭的痛楚沒有感覺到,睜開眼時才發現人落入了一個幹淨帶着薄荷香氣的懷裏。
希和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使勁掙紮着從他懷裏掙脫。
年瞿旸也沒有強迫她,順勢放開了她的身子,只是他并沒有直接離開她,反而圈着她的身子,很耐心的幫她将安全帶系上。
他的手幫她系安全帶時,無意識的碰觸到她的脖頸,希和只覺得脖頸處生出了細小的雞皮疙瘩,一種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感席卷全身。她抿了抿唇,連忙接過安全帶,自己将扣插好,擡起頭時,不小心撞入了面前男人含着深情帶着複雜的瞳眸裏。
那一瞬間,希和心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是心痛,但又似乎是隐忍,她坐好身子,将何悅家的地址報了出來。
年瞿旸還沒有回到駕駛座,他一直看着希和的雙眼,直到将希和看得有些忍不住垂眸時,才忽然淡淡的道:“在車上也要注意安全常識,我不希望再發生什麽事情。”
再?
希和敏感的擡起頭,年瞿旸已經坐了回去,雙眼直視前方,發動了引擎。
希和突然有種好像她以前認識年先生的感覺。
但随即就搖了搖頭。如果她認識年先生,她一定不會忘記他的。
車子不快不慢,到何悅家時,希和眼尖的看到何悅正在樓下徘徊,看到年瞿旸的黑色賓利開了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希和很快的解開安全帶下車,想了想,還是轉過了頭,朝着年瞿旸說了聲:“謝謝。”
年瞿旸嘴角勾了勾,并沒有客氣,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說了一聲“再見”,便将車子掉了頭,開走。
何悅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調笑:“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麽看?怎麽樣,人家送你去,又送你回來,就沖這點體貼,也是慕靖桓那小子比不上的吧。”
希和狐疑的轉過了頭:“他送我去的宴會?”想到送自己的只是一個司機,希和眯了眯眼看向何悅,“你為什麽知道?”
何悅心虛的縮了縮頭:“我猜的嘛。”
“……何悅。”
何悅聽到希和叫她,先坦白,“好吧,就是我給他打的電話。我幹嘛不給他打啊?不給他打,難道給慕靖桓打?”何悅瞅着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一片,了然的嘆了口氣,“宴會上遇到慕靖桓跟別的女人了吧?這麽早就回來了,還将眼睛哭成這樣,難道不是因為在慕靖桓那裏受了氣?”
“我就說了慕靖桓那小子怎麽可能良心發現,帶你去參加宴會。”
何悅越說越氣:“不行,我得給他打電話!”
她說着去掏手機,希和扯着嘴角将她的手摁住,疲憊的道:“先回家吧。”
見何悅剛剛看着自己眼睛的表情,希和忍不住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紅腫得很明顯?那剛剛年先生……全都看到了?
忍住心內複雜的情緒,希和拉着何悅上了樓。
“什麽,你是說,宋心澄回來了!?”當聽了希和給她說的今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後,何悅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有關慕靖桓、宋心澄還有希和之間的糾葛她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一直很不贊成希和嫁給一個愛着別的女人的男人。
“所以我準備跟慕靖桓離婚了。”希和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何悅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這句話從希和嘴裏平靜的說出來。她輕咳了一聲,努力壓制住自己聲音裏因為高興而帶的一絲顫抖:“你想清楚了?”
“嗯。”
“不後悔?”
“……”希和抿了抿唇,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系啊,等你離了婚,你就會慢慢發現單身的好,多自由,等你想好了要跟年……咳咳跟下一個男人過下去時,還可以自由選擇。你等着——”何悅說着從自己包包裏翻出一個U盤,插上自己的電腦,“離婚協議書我早就找人幫你拟好了的,現成的,只需要改些東西就可以用,我一定會幫你争取最大的財産分配,一定要狠狠敲慕靖桓一筆!”
希和默了默,而後扯了扯嘴角:“不用了,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拿走。”希和想到了慕怡蓮,自己如果敢要一處房産,指不定那個女人會找自己拼命。而且,她對慕家的東西沒有丁點的***。她自己在幼兒園教書,存下的錢足夠她開銷。
“別這樣啊,這樣多便宜那對渣男賤女!”何悅興沖沖打開word的手一頓,撇嘴,“你這樣還不如不離婚,拖着他們倆,讓他們一直名不正言不順,膈應死他們!”
希和搖了搖頭:“慕靖桓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如果到了他自己真想離婚的時候,他的手段可以讓他輕輕松松要到他想要的結果,她浪費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所以你才要找個比他更厲害的人當靠山呀!”何悅朝她眨眼。
希和假裝沒有看到她的暗示,轉過身朝浴室走去,“再說吧。”
慕靖桓回了宴會二樓時,宋心澄正百無聊賴的拿着手機玩。
她剛剛給年瞿旸發了兩條短信,一條說她自己身子很不舒服,另一條是說她回國後,會去芯瑜所在的幼兒園,以後會細心教導芯瑜。
但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那邊也沒有回她。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的臉上染上了喜悅之色,可是看到進來的人時,她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凝固了,但她掩藏得很好,很快就又扯出了一抹自然的笑。
“靖桓,你剛剛去哪裏了?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剛剛無聊的時候,她給慕靖桓打過電話,因為突然想喝果汁。
慕靖桓這才看了一眼手機,果然有個未接電話,是剛剛他還在跟希和聊時打過來的,他明明開了震動的,但是卻沒有注意到。
“出去了一趟。”慕靖桓走到她跟前。
宋心澄忽然在他身上像只小狗似的聞了聞,而後笑了:“見了女人就明說,身上這麽大的香水味。”
慕靖桓不置可否,他忽然直直的看着她的雙眼:“心澄,你會游泳,剛剛為什麽會溺水?”
有件事希和不知道。慕靖桓和宋心澄從小就認識,慕靖桓一直追逐宋心澄的腳步還有一個原因,小時候,宋心澄救過溺水的慕靖桓。
宋心澄聽到慕靖桓的話,眼裏一閃而過的狼狽和窘迫遮掩了此時她眼底浮起的一抹複雜。她垂了眸:“靖桓,你很清楚的,我希望瞿旸能來救我。”
☆、68.068這裏,笨蛋
希望自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在乎自己。
慕靖桓聽到宋心澄的這句話,臉色立時便涼了下來。他的眸光很冷,突然擡起了手。
宋心澄下意識的将頭往後仰了仰,慕靖桓的眸光便更冷了,他的手不容人拒絕的落到了她的頭上,輕撩起了她的一縷發絲,語氣淡淡的:“心澄,你怕我?”
宋心澄看着如今的慕靖桓,或許是因為她一直追逐着年瞿旸的腳步而刻意忽略慕靖桓的原因,以前她總覺得慕靖桓什麽都比不過年瞿旸,而如今,他們旗鼓相當,年瞿旸的心思她猜不透,慕靖桓的想法她好像也看不明白了。
她想了想,臉上露出妥協而溫和的神色:“靖桓,你知道,你在我心裏,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年瞿旸呢?”似是明白她的想法,他的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踝。
“瞿旸……”宋心澄在他迫人的目光下,終究是別開了頭,“你們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慕靖桓的眼睛眯了眯,眼眸裏閃過很多情緒,宋心澄一時看不透。忽然,房門被人敲響,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跟剛剛宋心澄讓她去帶話的服務員是同一個人。
那服務員走進房間,速度很快的掃過面無表情的慕靖桓,便朝着宋心澄道:“宋小姐,年總已經離開了。”
宋心澄有些驚訝:“什麽時候走的?”今天的宴會是年氏舉辦的,年瞿旸怎麽可以提前離開?
“剛剛走的,好像是送個女人離開。”
“啪嗒”一聲,宋心澄手中的手機摔倒了地上,她一臉的不可置信,語氣也提高了幾分:“什麽?你說……你說他送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