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婚深情淺
作者:眉久久
簡介:
【她終于能夠揮別前面生活的風景,再遇一個人,溫暖餘下的時光】
莫名失去一段記憶,她帶着兩個月身孕幸福的嫁給了一直暗戀的男人。
婚後的生活,卻并不如她想象的簡單,他愛一個得不到又忘不掉的女人。
她以為他只是不甘心,就如她一樣,等到他心愛的女人結了婚,他會回到自己身邊。
一場瞞天過海的糾纏,她被他親手推給了不知名的陌生男子。
被婆婆趕出家門,她看到的卻是報紙裏他的深情告白,對另一個女人。
“慕靖桓,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雙酷似她的眼睛,你當初還會向我求婚嗎?”
回答她的,是他急切追逐另一個女人而去的腳步和彭然關上的大門。
—
他是年氏的繼承人,淮城如雷貫耳的海歸黃金單身男人。
他有一個四歲的“小太妹”女兒,也有一個至愛至深已經去世的女人。
即便如此,淮城想成為年太太的女人依然數不勝數,他的視線卻獨獨放在她的身上。
“我不是開玩笑,既然彼此有了關系,不如更進一步……”他步步緊逼,眼神危險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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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堪的別過頭,“年瞿旸,你看好了,我是有夫之婦。”
大雪天,她被丈夫抛棄在度假村山巅,發燒昏迷,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電話,他便火速趕來。
“年瞿旸,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你以後不要後悔!”
可到最後,先後悔的卻是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個月是她不能窺視的日子,這些日子,他都給了那個長得和她相似的女人……
—
早熟的女兒為了父親的幸福,決定和他斷絕父女關系,卻陰差陽錯的住進了真正母親的家裏。
看着滿室他父親最愛的擺設,還有那枚陳舊的銀指環,她愕然驚道:“你就是我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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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慕靖桓,我們離婚吧
001 慕靖桓,我們離婚吧
“慕靖桓,我們離婚吧。”
暴雨的街頭,希和孤零零的站在公交車站旁,大雨将她淋得跟落湯雞一般,她抓着手機的手指,骨關節已經隐隐泛白,卻力持淡定的朝手機那端道。
就在剛剛,她的面前極快的晃過一輛深藍色的蘭博基尼,駕駛座上眉目清貴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是她的丈夫慕靖桓,而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她雖然看不太清楚,卻也知道已經不是她剛剛看過的報紙裏跟他傳緋聞的那個。
像是做了一個夢,然後夢醒了一般,她突然明白,不管她再怎麽努力,他也不會愛上自己。與其讓自己一直深陷其中到不能自拔,不如幹脆的抽身離開。
說完,不等那邊說什麽,她果斷的挂了電話。
另一只手裏還攥着兩張歌劇的門票,也已經淋濕。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何悅專門找了關系幫她買的兩張靠前的。
可是沒有一刻比此時更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她傻傻的捏着門票站在歌劇院門口等他,等來的,卻是他挽着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歌劇院,而後再甜蜜的走出。
手機鈴聲響起,她猶豫了下,摁掉了。
随後一條彩信發到了她的手機上,也是慕靖桓的號碼。
點開裏面附帶的圖片,那一瞬間,希和的瞳孔緊縮,唇瓣幾乎被她咬破。
裏面是慕靖桓和一個女人暧mei糾纏的畫面。
下面還附帶一行信息——算你識相主動離婚!趕緊滾離靖桓!
希和想哭的,卻只覺得眼眶幹幹的澀澀的疼,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氣,經過一個垃圾箱時,毫不猶豫的将手機扔了進去。
“小姐要搭車嗎?”不遠處,一直悄無聲息跟着的一輛黑色私家車突然開了過來。
這一帶已經在四環外,下雨天更是沒有多少出租車願意載人。
希和木讷的點點頭,打開車門就上了車。
“金湖別墅。”
司機不是個多話的人,一路兩人都靜默不語。
希和的頭倚在靠椅上,看着雨簾中窗外的夜景一閃而過,忽然想到了她和慕靖桓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時她站在學校的領獎臺上,接受他親自頒發的獎狀和獎學金。
如果那時不曾遇到已經是青年企業家的他,她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另一個樣子?
“小姐,金湖別墅到了。”
司機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多少錢?”希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從*的皮包裏拿出錢包。
司機頓了頓,語氣有些猶豫:“二十……?”
二十?
從歌劇院到這裏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二十塊錢連油費都不夠。眼角餘光看到被自己一身水汽打濕的坐墊,希和有些愧疚,掏出一張一百遞給司機:“不用找了。”
她打開車門徑直下了車。
【這是修改後的終極版,親們抱歉,這個将是最後版本】
☆、2.002我不是為了錢
002 我不是為了錢
天空還在下着小雨,身後的雨霧将她的背影幾乎完全模糊。
司機正準備打方向盤調車頭,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恭敬的接起電話,不知對方問了什麽,他點了點頭:“安全送回家了。”
等到挂了電話,就着路燈昏暗的燈光再看了一眼已經打開別墅大門走了進去的女人,司機才發動油門,離開了這片山區。
—
慕家老宅,客廳裏燈火輝煌。
“少夫人,你終于回來了?”
希和才失魂落魄的推開大門,慕家的保姆張嬸就迎了上來。
“少爺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啊,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淋雨了!”
到嘴的問候變成了一聲驚呼,張嬸連忙幫着希和脫下汲了水後沉重的外套。
“你先坐坐,我去給你放熱水泡個澡。”
張嬸作勢要走,卻被希和拉住了手。
“張嬸,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
“不許去給她放水!”
張嬸的話才剛剛說起,就被客廳裏一道含着怒氣的聲音打斷。
客廳的沙發上,正坐着一位打扮端莊的貴婦人,秋衣精致而又奢華,她畫着不淡不濃的妝容,雖然已年過五十,看上去依然風韻猶存。只是此刻她的臉色有些冷。
張嬸被驚了一跳。
“可是夫人,少夫人剛剛淋了雨,不趕緊泡個澡,會生病的……”
“哪有那麽嬌貴!”
貴婦的眼梢又長又冷,視線落在希和身上時,不掩眼底的嫌惡。
希和尴尬的站在門口,腳邊的地毯已經微濕,屋裏的溫暖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見貴婦走了過來,她還是上前一步:“媽。”
“誰是你媽!”貴婦側身避開了她伸手的攙扶,“以為嫁給靖桓就是慕家的少夫人了?不過是別人不要的破鞋,你還要拖着我們靖桓到什麽時候!”
這些年來,即便總是聽到慕怡蓮這樣含着怨言的話語,可每一次聽到,希和的心裏還是忍不住難受又難堪。
“我和靖桓……”她閉了閉眼,腦海裏卻想到剛剛在雨中看到的情景:靖桓,和另一個女人相依相擁,恩愛纏棉。到嘴的辯解,都成了一個諷刺,她再也說不出口。
“你要多少錢就說個數,只要你趕緊滾離我們靖桓!這些年來你連個孩子都懷不了,你是想要讓我們慕家斷子絕孫嗎,你好狠的心啊!”
慕怡蓮拍着胸口,仿佛面前的女人是什麽兇神惡煞。
希和的臉色一白,垂放在手側的手也死死的握緊。
“我不是為了錢。”嗓子幹得發澀,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她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
慕怡蓮已經恨恨的越過她,朝着樓上走去。
“少夫人……”張嬸擔憂的看着她。
希和搖了搖頭,神色恍惚了一陣,也朝二樓走去。
☆、3.003是不是媽又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003 是不是媽又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推開~房間的門,慕靖桓正從浴室裏出來,滿臉不悅的看着深更半夜才回家的女人。
他剛剛才洗了澡,已經換了一套家居服,淡黃色的棉衣在燈光的照耀下氤氲出了一團光暈,頭發微濕,顯得整個人精神而又俊朗。
希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卧室,關上門,低着頭一聲不吭的朝浴室而去。
手臂被人拉住,慕靖桓的眼裏帶了不耐:“跟你說話呢!打你手機也打不通,大晚上的,跑哪裏去了!”
似乎此刻才發現她的異樣,渾身濕冷,他臉色一變,“怎麽淋雨了?”
希和重重的将自己的手臂從他手裏抽開,不發一言。
慕靖桓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了:“希和,你知道我不喜歡矯情的女人。”
微微脹熱的雙眼又濕潤了,希和這才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如當年俊美的五官,立體而又深刻,那雙眼睛,狹長而又深邃,透着一股冰冷的高貴。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張薄薄的嘴唇。明明人還是原來的人,可她卻覺得再也感覺不到他以前的溫暖。
看到她紅腫的雙眼,他的眼裏有一瞬間的愣怔,而後輕嘆了一口氣:“是不是媽又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希和閉了閉眼。
手被握住,慕靖桓的聲音裏透着無奈:“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她老了,你讓讓她就行了。”
心裏一陣絞痛,慕怡蓮讓自己離開他的話又回響在耳邊。聽了這麽多年,他雖然一直安慰着她,卻從來不見他阻止慕怡蓮對自己的嫌惡。
是真的孝順,還是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
她啞着聲音低低的問道:“靖桓,你今天下午去哪裏了?”
“我一直在公司裏,怎麽了?”慕靖桓将她耳邊的濕發捋到耳後。
希和低低的笑了,聲音因為發燒而粗噶難聽,沒有回答什麽,只是搖了搖頭,錯開面前的男人往前走去。
身後慕靖桓的眼光閃了閃,疾步走了過去,直接攔腰抱住了她。
見她想要掙紮,他呵斥了一聲:“別動。”
明亮的燈光照了下來,面前男人溫柔的目光也傾瀉進她的眼中,感覺到心房的一角又開始坍塌,她別開了眼。
慕靖桓的眸光微微沉了沉,将她抱進了浴室。
“你出去吧。”希和的腳踩在地毯上,手扶着浴室的牆壁才不讓自己倒下。
她幾乎已經猜到,她發給他邀請他一起去看歌劇的短信被那個女人看到了,所以才帶着慕靖桓去看了歌劇向自己示威,自己給他打的那通離婚電話也被那個女人接聽了,最後才來了那麽一條挑釁的短信。
一直在公司?那她看到的是誰?
慕靖桓蹙眉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堅持,才抿着唇轉過身,将她需要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準備好,臨了,還幫她放好熱水,試好水溫,才沉默着走出浴室。
☆、4.004怪我最近總是不在家?
004 怪我最近總是不在家?
慕靖桓蹙眉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堅持,才抿着唇轉過身,将她需要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準備好,臨了,還幫她放好熱水,試好水溫,才沉默着走出浴室。
這樣的小動作或許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
希和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慕怡蓮的話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愛了慕靖桓七年,嫁給他五年,以為自己可以讓他愛上自己,但一切不過是她癡心妄想而已。
他一面給自己打擊,一面卻又給自己希望。
希和,這一次,你還要心軟嗎?
—
洗好出去時,慕靖桓正斜躺在正中央的那張大床上,兩條長腿交疊,壁燈的燈光打下來,将他有些淩厲的眉峰照得柔和了不少。
見她出來,他朝她招了招手。
希和站在門口,面無表情。
“不過來麽?不過來那我過去了。”他挑了挑眉,作勢要起身。
希和閉了閉眼,動作緩慢的走了過去。
“怎麽了,怎麽不高興,是今天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慕靖桓将走近的她一把拉下坐到自己腿上,表情寵溺,仿佛他們只是普通恩愛的夫妻。
希和垂着頭,沒有說話。
“希和,你該不會是在跟我賭氣吧,嗯?怪我最近總是不在家?”
滑落額角的發絲被手溫柔的拂開,他離她很近,熱氣吹到她的臉側脖根處,希和微微顫了顫,又聽到頂上傳來戲谑的笑聲。
他一把将她抱住,翻身壓在了身下,眼神掠過她裸露在外的嬌嫩肌膚,眸光沉了沉,聲音也瞬間沙啞:“希和,我以為你懂我的,無論外面怎麽樣,那都是生意上的應酬,我說過的,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
希和感覺眼眶又有些溫熱,她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白天那句離婚的話很容易就說出口的,可現在這樣面對着他,她卻發現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
她果然很沒用。
“我看到你車上坐了一個女人,你們……”
“我就猜到是這樣。”慕靖桓無奈的扶額,“看,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吧,就只是談談生意上的事情,順便去吃個飯而已。就知道你會亂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你們……沒有去別的地方?”希和只覺得嗓子澀得厲害。
“能去哪裏?”慕靖桓挑了挑眉,“難道大老遠的還要跑出去玩一通?我倒是想給自己放假,人客戶也沒有時間吶。”
希和一愣,心裏漸漸涼透。
她斂下眉,一同遮住眼裏的情緒。
“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早上我送你去幼兒園。”慕靖桓翻過身,拉過被子體貼的将她蓋住,吻了吻她的額頭,就要起身離開。
“靖桓。”希和突然手控制不住的一把拉住了他。
慕靖桓轉過身。
☆、5.005今天怎麽這麽粘人?
005 今天怎麽這麽粘人?
房間裏的光線很昏暗,希和還是有些難堪的側了側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那只抓着慕靖桓手臂的手,像是碰到了沸水般,她明知該伸回,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死死握住,閉了眼,有些輕聲的道:“能……別走麽?”
她的聲線都在顫抖,身子和手也跟着微微顫抖起來。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凝滞,就在希和暗暗唾棄自己時,慕靖桓眯起的一雙眼玩味的笑開,卻也順勢坐了下來。
希和的心裏突然很慌張,他男性的氣息漸漸靠近,帶着炙熱的溫度,也帶着一種陌生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自己太草率了,她不該把自己交給一個還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是一種多麽愚蠢的行為。
可那麽一刻,她好像是被蠱或了。
愛情裏的男女,都像是中了毒一樣。
她就是中了一種叫慕靖桓的毒,深陷其中,原來早已不能自拔。
“今天怎麽這麽粘人?”慕靖桓的眼光複雜,瞬間又恢複正常,淡淡的笑道。
希和咬了咬唇,想問他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卻問不出口,只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
慕靖桓無奈的挑眉,脫了拖鞋翻身上去,一下子将她摟進了懷裏,輕聲道:“睡吧,累了一天,肯定困了,我就在這裏,不走。”
“慕靖……”希和知道他是在故意曲解她說的“別走”,心裏劃過一絲失落,閉着眼忽然問道,“你還會喜歡別的女人嗎?”
慕靖桓的身子有些僵硬,卻又淡淡的道:“我的妻子原來是個醋壇子,我有你就夠了。”他拍了拍他的背,“相信我,別人都是逢
場作戲,只有你才是我真心對待的。”
希和張了張嘴,又想問,如果你騙我會怎麽樣,可是轉念又覺得自己糊塗了。
愛情本來就是願打願挨,她自己選擇的這條路,颠簸得厲害,難道還要怪別人不把路給修平坦些?
困意上來,她很快就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一陣手機震動聲中醒來的。
慕靖桓去了洗浴間,他的手機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不知道怎麽的,那陣震動聲就像是顫抖着她的心,拿起他的手機,剛想喊在洗浴間裏洗澡的慕靖桓,卻鬼使神差的,直接按了接聽鍵。
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焦急帶着哭音的聲音:“靖桓,你在哪裏,小俊受傷了,你趕緊來公寓。”
隔着手機,她還能聽到那邊有小孩子嚎啕的大哭聲。
其實曾經希和懷過孩子的,有一段黑暗的時間,她帶着肚子裏的孩子不知所措,如果那時不是慕靖桓站出來,說要娶她,要照顧她的孩子,她想她不知道自己那時該怎麽活下去。
只可惜,那個孩子還是沒了。
☆、6.006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006 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聽到身後浴室的門打開的聲音,希和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将手機遞了過去:“一個女人找你,她說……小俊受傷了……”
慕靖桓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他動作緩慢的接過了手機,朝着那邊淡淡的道:“你先別急,我馬上就來。”
期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希和的眼睛。
希和覺得抱有希望的自己果然很傻,她只是淡淡的笑道:“你早上不用送我,小胡送我就行了。”
慕靖桓抿了抿唇,才攬過希和的肩膀,輕聲道:“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一個人帶着孩子,難免有些艱難,我去幫幫忙,晚上來學校接你。”
希和“嗯”了一聲。
慕靖桓想說什麽,希和直接轉過身進了洗浴間。
聽到外面傳來關門聲,她才從裏邊走了出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生産那天,醫生冰冷的話——
“她子宮內膜本就異于常人的薄,這次生産更是受了傷,以後恐怕不易再有孩子。”
這就是他一直拒絕自己的理由麽?
希和的眼神漸漸渙散。
—
如果說早上她都還在控制不住的,去想那個給慕靖桓打電話的女人是誰,那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下午放學時,她就知道了這個答案。
幼兒園辦公室裏,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正撲在一個神色冰冷的女人跟前,哭得驚天動地的。
“家長呢,到底還來不來!我兒子難道就這樣被這個小雜種白打了嗎!我兒子可是學鋼琴的苗子,手廢了,誰擔得起責任!”雖然少了那麽些溫柔,但音色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希和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長得跟那張照片上差不多,其實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如果她沒有記錯資料,這個女人叫齊婉,是齊俊的母親,離異。
齊俊,不是慕靖桓的兒子。
可這又有什麽差別,總歸,他還是說了謊。
希和心裏有些難受,別開了頭,沒有去看一幹學校領導對這位貴婦小心翼翼的賠禮。
眼角餘光,卻看到了站在角落裏一聲不吭一臉不屑的一個小女孩。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齊婉旁邊是一片光明,可那個小女孩卻剛好站在門後陰影的地方。
此刻,她一張小臉上鬼畫符般的妝容已經暈花,精致的馬甲裙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兩條羊角辮也像一團稻草,聽到齊婉的話,她輕哧了一聲,扭過了頭:“又不是我讓他手折了,是他自己想打我,結果踩空摔了下去。”
“你們聽聽,聽聽!”齊婉被氣得不輕,“這個小騙子,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她還沒有五歲吧,又是塗口紅,又是化眼線,小小年紀穿得跟個小太妹一樣,這樣的女孩,不好好教訓,以後還不得危害社會!”
☆、7.007我們總裁說您看着辦就行
007 我們總裁說您看着辦就行
希和蹙了蹙眉,走到小女孩身邊:“小齊媽媽,你言重了,孩子只是調皮貪玩。”
“我管她調不調皮、貪不貪玩,我只要個說法,要是學校不能解決,我就告到上面去。年氏是勢大權大,但我們齊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擲地有聲的話讓一旁的領導冷汗直流。
這個年芯瑜,雖然是年總的女兒,可聽說很不受年總待見,沒人管教,才導致她性格乖張,整天惹是生非。
他們也不想将事情鬧大,其中一個年級主任走到年芯瑜跟前,和藹誘導:“小瑜,要不就給小俊和小俊媽媽道個歉吧,做錯了事情,本來就該道歉的,難道你爸爸沒有教過你嗎?”
“我爸爸是沒有教過我。”小女孩冷冷的看過去,眼神倔強。但希和卻莫名的覺得她眼底有股傷心。
也不知道怎麽了,當希和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将年芯瑜拉到了自己身後。
連她自己都愣住了,見衆人看着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孩子不懂事,我聯系下她的家長。”
—
年氏大樓。
秘書陳連接到電話時,眼神一下子變得深幽起來。顧不得年總還在辦公室裏開會,就徑直闖了進去。
會議橢圓桌的四周正坐着一絲不茍的公司高層,陳連一路疾步朝前。
從他的視線看去,可以看到坐在正上方的男人,此刻兩條長腿正随意的交疊在一起,他穿着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将清俊嚴肅的面容襯得有些淩厲,一只手随意垂落身側,一只手毫無規律的叩擊桌面。
會議室裏莫名的盤旋着一股低氣壓。陳連心裏一跳,回過神來時,那雙清冽的雙眸正冰冷的看向他。
知道自己打斷了會議惹來男人的不悅,陳連長話短說:“年總,希老師打電話過來,小姐跟人打架,讓家長立馬去學校。”
見他沒有出聲,他小心問道:“是不是要去學校……”
一聲一聲桌面被叩擊的聲音驟然消失。
會議室安靜得有些詭異,陳連的後背微微濕re。
雖然已經跟在年總身邊六年了,但他還是猜不出他的心思。特別是對于那個女人……
良久,久到陳連開始擔心自己的飯碗時,面前男人一雙薄而倔強的唇緩緩開啓,冷漠的吐出三個字:“不用管。”
陳連一愣,再看向男人時,男人已經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他心裏暗嘆一聲,連忙答是,又疾步走出了會議室。
—
“希老師,不好意思,小姐的事情,我們總裁說您看着辦就行。”
手機那邊傳來年總秘書歉意的語調。
希和心裏莫名的有些怒意,讓她忽略了這個聲音最近在哪裏聽到過。
她就站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從門縫中可以看到年芯瑜耷拉着的小腦袋。
這個才插班不久的小女孩,幾乎到了人人厭惡的地步,如果不是她來的第一天,希和不小心看到了她的一篇日記,她大概會跟所有的老師同學一樣,對她避而遠之。
☆、8.008果然想飛上枝頭嫁入豪門吶?
008 果然想飛上枝頭嫁入豪門吶?
希和很想說一句“我又不是她的父母”,但還是忍住了。
走進辦公室裏,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讓齊婉知道自己即将勝利。
“沒媽媽的孩子就是沒有教養,我也不想在這裏浪費口水,請校方幫我轉達年總,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什麽的我們不需要,但年總還是好好管教下——哎喲!”
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被年芯瑜狠狠的踹了一腳。
—
“……不管怎麽樣,打人還是不對的,齊俊的媽媽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小瑜可以跟她講道理,也可以讓老師來處理的。”
從辦公室裏出來,希和看着面前面色不悅的小女孩,嘆了口氣。
她從包裏掏出濕巾,想幫小女孩擦幹淨歪掉的口紅和眼線,但小女孩神色一冷,直接躲開了:“你也跟那些想做我媽媽的女人一樣嗎?”
明明是十分稚嫩的嗓音,話語卻多了一絲別的小孩沒有的成熟。
待希和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年芯瑜已經轉過身,酷酷的離開。
希和有些哭笑不得,才站起身,就和齊婉碰了個照面。
“啧,希老師,我們家小俊也是你的學生,可不見你對他像對年總的女兒那麽好,怎麽着,果然想飛上枝頭嫁入豪門吶?”
希和拿着濕巾的手幾不可見的顫了顫,正想反駁,卻見齊婉的眉眼忽然間亮了起來,竟是不再理會自己,拉着齊俊快步跑開。
她擡起頭,朝着齊婉母子跑去的方向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期然的撞ru了她的眼簾。
早上才跟她分別說晚上要來接她的男人,正斜倚在他那輛惹眼的跑車跟前,修長挺拔的身材裹在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裏,姿勢說不出的慵懶高貴。
希和眼睜睜的看着齊婉母子跑到慕靖桓身旁,眼睜睜的看着齊婉撲進慕靖桓懷裏,眼睜睜的看着慕靖桓朝自己看過來,但手還是放到了齊婉的腰上,心底深處似有一股涼氣不斷的襲來。
這一次又要用什麽理由來搪塞她?
眼裏一熱,垂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希和深深的呼氣吸氣,好像是一只被沖上海浪缺氧快要死掉的魚,在慕靖桓再一次看過來時,她斂住了神色,很快的轉過身,疾步朝裏走去。
外面,齊婉疑惑的看向視線落在後面幼兒園的慕靖桓:“靖桓,怎麽了?”
“沒什麽。”慕靖桓神色有一瞬間的複雜,下一刻,對上齊婉那雙清麗明媚的大眼時,眼裏有些恍惚的飄散出無盡的溫柔,“走吧,我們去吃晚餐。”
—
希和坐回辦公室,忽然想到了五年前的冬天,她莫名丢失了前幾個月的記憶,懷着兩個月的身孕從病床上醒來的情景。
那時她多崩潰啊,她不知道自己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誰。那時,是慕靖桓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照顧連護士們都感動了。
☆、9.009我讨厭吃包子
009 我讨厭吃包子
那時,他向她求婚,說要照顧她和孩子,她答應得很幸福。即便知道他那時心有所屬,也嫁得義無反顧,覺得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可是,婚後的生活卻并不如她想象得簡單。
希和扯了扯嘴角,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喂!”
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闖入了她的思緒。
希和一怔,看着門邊走進的小女孩,竟然是年芯瑜。
她背着大大的書包,還是剛剛那一身狼狽的模樣,見希和看過來,不耐煩的道:“能借我點錢嗎?”
“出什麽事了?”希和擦掉臉上的痕跡站起身,她知道這些孩子一向不缺錢。
“你管的可真多!”
看着她小大人似的瞪了自己一眼,希和心裏竟有種好笑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跟自己無緣的女兒的緣故,她對女孩一向很有耐心,而這個叫年芯瑜的小女孩,更是讓她從心裏覺得憐惜。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将胸中的陰翳散去,開玩笑的道:“你不說,我可不能借你。”
年芯瑜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不借就不借。”
說完,轉過身就朝外走。
希和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這麽沒有耐心,正想喊住她,就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人兒又停住了腳步,像是在掙紮,最後還是轉了回來,咬牙切齒的道:“我沒錢坐車。”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屋內有些昏暗,隔得遠,希和只能勉強看清她的五官,被夜色遮住了妝容,巴掌大小的臉上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清澈而明亮,哪裏像個小太妹了?
希和這才想到,都這麽晚了,年芯瑜竟然還沒有被年家的司機接走。
她拿過包,走向門口的女孩:“走,我送你回去。”
年芯瑜沒有動,抿着唇看她,那雙大大的眼裏有着防備和審視。
想到她才不久對自己說過的話,希和揉了揉她已經淩亂的頭發:“你放心,老師沒有興趣跟你有除了老師外別的關系,而且,老師已經結婚了,很……幸福。”
忽略掉說出這句話時心中的酸澀,她拉過年芯瑜往外走去。
期間,年芯瑜奮力的掙紮開了她的牽手,希和只笑了笑,堅持将她的手握住。
“老師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蒸一只包子需要一分鐘,那麽蒸十只包子需要多少分鐘?”她試圖用提問分散她別扭的小心思。
沒想到得到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讨厭吃包子。”
希和一愣,輕笑出聲,随即又板着臉:“所以你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
年芯瑜一張小臉緊繃:“當然是十分鐘!”
希和悶笑:“你家蒸包子一只一只的蒸啊,當然是十只包子一起蒸,只需要一分鐘羅。”
路燈照下來,年芯瑜的表情臭臭的。
希和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剛剛肯定是小瑜沒有發揮好,再來再來,如果你一分鐘吃一個包子——”見她又想反駁說“讨厭吃包子”,希和瞪了她一眼,“那吃十個包子要多少分鐘?”
☆、10.010年先生?
010 年先生?
這一次年芯瑜明顯要小心一些,想了一會兒,才伸出雙手,露出十個白白嫩嫩的手指頭:“十分鐘。”
希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果然再怎麽裝成熟,內裏外裏還是一個孩子。她一只手包住年芯瑜的小手,另一只手假裝不經意的拿濕巾擦她的小臉:“小瑜果然也是個小飯桶,這麽快吃這麽多包子,還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