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溪,你是叫溪吧?”那人追上風溪,伸手就要去拉扯風溪胳膊。
風溪馬上躲開,回身想呵斥他,卻見他腰上草裙在奔跑間松散開了,他腿間大象鼻子正好對上她。
老阿姨思想并不單純,可是,在現實中看到直對着自己的還真是第一次,她臉瞬間爆紅,不由後退數步,直到背部抵到路邊大樹上。她暗中把手背到身後,喚出那柄鋒利無比的剝皮小刀,她小心翼翼防範着。“你是誰?想幹嘛?”
那男人先左右看了看,然後對風溪露出紅棕色胡子下的一口白牙,“姜氏的溪,我是石氏的深,你真漂亮,我想和你一起生崽子。”他說着還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不由在風溪胸前打轉,自誇道:“我個子高,身體好,比那個古山聰明,也許我能讓你生個女娃兒,你要不要跟我試試,嗯?”
他這聲嗯,從喉嚨發出,粘粘糊糊的,讓人惡心。
風溪握緊手中小刀,呵斥道:“站住,不許再靠近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她太想念她的琅嬛鳳凰弩了,秒傷八十八,無限冰火箭,連續命中還會有個大暴擊。要敢欺負她,她就讓他躺下,知道誰才是爸爸!
男人沒想到風溪不買他的帳,馬上抖了抖草裙,挺挺腰來證明自己的雄壯,“溪,你看,我真的是最強壯的人了。”
“滾!”随着風溪的大喊,有道黑影猛然從樹上蹿下來,砰地一聲,将石深一腳踹倒在地上。風溪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熟悉的獸皮裙,熟悉的虎背狼腰,她心頭瞬間松了口氣,可不知怎的,那眼淚花卻冒了出來。
她在一片朦胧中,看着風起将石深狠狠揍了一頓,直到石深受不住,喊着他已答應成為姜灣的長戶,求他們看在即将是同族人的份上饒了他。
“你這種人……”風溪本想罵他你這種人不配進姜氏部落,可她突然想起來原始部落的男女,在結成長久關系前,私下約會的事時常發生。這裏離部落近,石深應該也不會真對她做什麽,只是想在婚前來一場豔遇吧。什麽人品道德?這裏不講的。風溪運了運氣,讓風起別打了。
“溪……”石深踉踉跄跄爬起來。
“不許你叫她溪!”風起飛起一腳又将人踢了出去。
風溪忙收回手中小刀,上前将風起拉開。
對于常年袒露身體的一群人,他只是展現一下自己的資本……性騷擾什麽的,根本沒這種說法。再者如果石深說的是實話,他們把人打成重傷,回去反倒不好交代了。
想罷,風溪與石深鄭重說自己與他無意,讓他別來找自己了。石深面露失望,爬起來看了看風起,這才轉身離開。
風溪嘆了口氣,就原主這悲催命運感慨連連,不對,現在是她戰了這具身體,怎麽還躲不開搶姐姐男人的魔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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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不想這些,面前還有位大佬在呢。風溪回頭看向風起,他比前幾日顯得憔悴許多,眼下出了黑眼圈,看着像是幾宿沒睡好。“你怎麽會在這?”風溪脫口而出問道。
從姜氏向西走半日有金氏部落石氏部落,向北走一日有古氏部落,向南走還有幾個更小的散人部落,風溪以為風起離開後會去那些地方,那些部落都不是女強氏族,對男人也還是比較不錯的。
可看風起的模樣,好像他一直窩在野外沒走似的。
“溪,我找到了蜂蜜,想給你……咳,給你帶回去給阿落,阿落最喜歡這個。”說完,風起快速翻身上樹,那動作靈巧的堪比泰山本山,不一會兒,他從樹上抱下一個用樹葉緊緊裹着的蜂巢,還有亮晶晶的蜜汁從樹葉縫隙間滲透出來。
風溪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這野蜂蜜的清甜香味還真好聞。看來風起是真心疼愛阿落的,他守在這裏是擔心自己把兒子扔了吧?畢竟他之前一直是這樣想的。
“溪……天暗了,你一人出來做什麽?”風起将蜂巢遞出後也沒舍得走,像根木樁一樣站在那裏不動。
人家畢竟救了她,風溪也不好張口趕人,便回答了他的問題,跟他講了族人們在幫她做床的事。
“其實我比他們有力氣……”風起肚子此時正好響起來,他原本還挺直的背微微躬起,緊緊閉上了嘴巴,他神情有點尴尬,只因有大胡子擋着,風溪沒看出來。
風溪卻在琢磨他這話中意思,猜他是想給她幫忙換吃的吧?要不然他怎麽聽她說想給幫忙的人做野菜肉湯吃,肚子就叫了?
那就再管大佬做頓飯,他頂着四分之一綠條都願救她了,再把好感向上刷刷,那她将來的生命安全肯定是無憂啦!
風溪看看天色,覺得時間還夠,便問風起:“起,你能幫我抓兩三只水鳥麽?作為報酬,我幫你烤只水鳥吃怎麽樣?”
看她多會找理由,大佬不會拒絕吧?
風溪期待看着他。
風起想到風溪手藝,口中不自覺分泌出口水,他忙不疊是點頭,飛快轉身而去。他在這裏守了三日才等到風溪單獨出來,本以為只能遠遠看她一眼,沒想到還能有機會再吃上她做的飯食,他非常開心,就像阿落出生那日一樣開心。
離開部落的這幾日,他并沒走遠,他看到風溪帶着阿落出來采野菜,還看到風溪為哄阿落開心親手給他編草裙,溪她真的變了,變成一位慈愛阿母,如果之前她就能這般好,他也不會生了那般心思。
他這幾日游蕩在外,也終于想起當年他心裏那點隐秘了。他最初很在意自己這奴隸身份,以為姜溪換他回來,就是為了像女強氏族那樣拿他取樂的,實際上,他本身并沒想像得那般忠心于溪。
他接受灣送來的肉,除肚子實在是餓極了,其實心裏也是有一點點小得意的,就像那些飽受摧殘會尋求自我安慰的人一樣。他覺得自己以奴隸身份,可吸引兩位少族長的注意,那也是因他長相比周邊男人好,身體也更強壯呀。
這麽一點小虛榮心,估計遇到女人追求的男人都會有,他也是一瞬間的念想而已,并沒把這個不合實際的事放心上,所以,當溏幫溪罵他時,他才會覺得特別委屈。
唉,還是他從前對溪不夠好,才有了如今的境遇,他怪不了誰只怪他自己。不過,這次他為溪多抓幾只水鳥,她會不會重新看上自己呢?
水鳥帶了一股子土腥味兒,風溪将水鳥在溪水裏洗了好幾遍,又加上之前找到的香葉和野蔥加鹽腌制,手邊沒荷葉,她就用茭白葉子裹了好幾層,再給水鳥糊上泥,放在火中燒。她從沒做過叫化雞,卻也知道大概步驟,只是不知這水鳥版的叫化雞能不能刷到大佬好感。
在水鳥的燒烤過程中,風溪采了許多野菜回來,當水鳥烤熟後,風溪又教風起如何享用水鳥版叫化雞。
泥塊和幹葉子都被扒開,烤成灰褐色的鳥肉露了出來,說實話,對于風溪來說,這個味道并不如烤雞,多多少少還帶着點土腥味兒,可對于從沒吃過這種烤水鳥的風起來說,這已經是天下最棒的美味了!最重要的是,這還是風溪專門為他做的。所以,當水鳥被清理出來,風起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今日族中用火燒伐了許多木頭回來,又有石氏人上門相看姜灣,按照慣例,老阿母定會下令組織篝火慶祝,風溪也不好在外面耽誤太長時間,她見風起頭頂綠條有上升趨勢,便打算提早離開了。
“溪!”見風溪要走,風起馬上緊張站起來。
“嗯,怎麽了?”
風起眸子閃了閃,輕聲問道:“我可不可以見見阿落?”
“呃,今天麽?”風溪有些猶豫,畢竟天晚了,一會兒族裏還有很多事,她不方便将兒子帶出來。
“明天也行!”風起瞬間高興了。
風溪覺得這位原始大佬對兒子是真的好,比起那些個走婚的,是位非常有責任感的爸爸了。“那明天,還是這個時候,在這裏見面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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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風溪所料,部落中央廣場中篝火已被點起,姜灣因與石氏人相看被解了禁足,她站在熱鬧的人群之外,冷冷看着族人們為慶祝忙活。
她目光在現場搜索着,看到一名石氏人在篝火邊與族中想走婚的姑娘們聊着天;看到溏與大嬸們在切肥肉炸油準備煎土豆;看到古山與男人們在幫溪重新搭帳篷;看到一群光屁股小崽子們在廣場外圍瘋跑着。她就是沒找到風溪蹤影,不知這位帶着族人們燒樹備柴的“下任族長”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那個願意留下來給她當長戶的石深,此時慌裏慌張從外面狼狽跑回來。
姜灣眯眼,覺得這事很奇怪。不多時,風溪也從外面回來了。
姜灣皺眉,再看那個石深,這個男人果不其然正扭頭偷偷打量着風溪。
姜灣不由攥緊拳頭,在無人的角落恨恨瞪着他們。
“哎,那個古山挺好的。”有兩位姑娘從旁邊經過,其中一位對同伴笑道:“可惜他只想成為溪長戶。”
“是啊,誰不喜歡溪?就連今日過來的石氏人,在聽說溪的本事後,也都願意留下來呢。”她同伴捂嘴偷笑,“要不是溪不接受任何人,那兩石氏人估計也會争着做溪的長戶吧!”
“哈哈,還別說,要不是老阿母一直說是給灣找長戶,那兩名石氏人還真不一定會看上灣。”
“是啊,自她長大後,每年都會尋個走婚的男人來,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竟是一個小崽子都沒生出來過,她該不會是不能生的吧?”
“還真有可能,巫都說她被魔鬼影響……”
“你們說誰?!”姜灣氣得從角落跳出來,她不由分說擡手抽打這兩姐妹:“你們再敢亂說,我就撕爛你們的嘴!”
她,姜灣,何時被人這樣說過!
要不是姜溪這女人……
灣将兩姐妹打跑後,眼珠轉了轉,回頭看看風溪,然後目光移到古山與石深身上,她唇邊慢慢蕩開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