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溪耷拉下眉毛,攤手嘆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她按了按餓癟的肚子,彎腰拾起鐵鍋裏的鏟子,認命下水去挖茭白,可是,當她走到溪邊,看到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真真是給吓了一跳。
只見水中那女人臉上黑紅皴泥,頭發油亮亮還一縷縷纏成麻線團,更可怕的是這個大胸寬腰肥臀的體形,簡直比肥媽還肥媽。
嘤,她可是個身嬌體弱的軟妹啊!
不成,她得變回去!
風溪毫不猶豫跳下溪水,先挖了幾根茭白後,爬上岸把小藥鏟換成小刀,以水面為鏡,把亂成麻的頭發割斷,好好梳洗一翻。
在附近找了幾塊石頭,薅了幾把幹草撿了一些斷枝,壘起竈臺架起鐵鍋,用小刀将茭白處理後,再鍋裏加水。
下一秒,風溪呆住,她沒火!
然後,她腳邊就出現了一個竹管小火折子。
風溪撿起來看了看,拔開竹筒一吹,火絨芯亮起,輕松将幹草點燃。風溪心有所感,眯眼瞧着火折子:“收起。”
火折子消失。
風溪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小刀和小藥鏟,說了句收起,兩者同樣消失了。
“工具包!”
“刷”地,眼前出現一堆虛化小方格,裝的都是她游戲中的生活工具,小刀、藥鏟、鐵鍋、鋤頭、藥臼、鐵錘、鋼針、火折子、附魔石,一個不少。
風溪盤腿而坐,試着閉眼擺了運功姿勢,身上根本沒其他反應,她喃道:“哦,只有生活技能了啊!”
待風溪喝飽一肚子茭白湯,回到部落裏時天都黑了,她想了想準備明日再去找老阿母申請新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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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從帳篷口爬進來的女人。她把頭發削短了,身上也清洗的幹幹淨淨,看上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個用野豬換他回來的女人,看來是鐵了心地要與那個古氏的山一起生崽子了,呵,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他沒什麽好氣,只是特別看不起她,竟為了那個族長位置,去搶灣的男人!
“幹嗎這樣看我?”風溪被他眼神所懾,不由後退一步,小心防備起來。這位原始大佬在沒成為大酋長前,可是什麽都幹過,打劫其他部落,擄女人當奴隸,降服男人當戰奴,兇殘的事也沒少幹,可以說是相當可怕的人物了。
雖說她芯子裏年齡二十六了,可她卻是生長在繁榮昌盛的和平年代,對于拿人當奴隸這事吧,實在接受不能,所以,當風起散發出如此恐怖氣勢,她還是有點小害怕的。畢竟,這位兩年後,就要自立出去當一方大佬了。
“阿,阿母?!”
風溪尋聲望去,發現是窩在角落睡覺的阿落,他就那樣光溜溜躺在地上,也不怕着涼,昨晚她可是睡得腰酸背痛的。回來時,風溪在部落門口看到一片青麻,葉子相較其他植物柔軟,不管怎麽樣,鋪一堆在地上,總比直接睡在地上好吧。
想到此,風溪對阿落招手:“阿落來,跟阿母出去一趟。”她這樣做,也是想緩解一下與風起之間的緊張氣氛。
“好。”阿落眸子一亮,很開心的爬起來。
卻被風起攔下了,他目光森森,“你要幹嗎?”他就跟防狼一樣,把阿落扯到身後保護起來。
風溪暗暗翻了個白眼,還是解釋說:“去部落門口,摘些青麻葉回來鋪床。”
青麻?鋪床?
風起聽不懂,更不相信風溪會有好意,他恨聲道:“你想把阿落扔了?”
“誰說我要……算了,懶得和你解釋,我自己去。”反正明天就不和他一起住了,今日她忍了。
風起見風溪轉身往外走,眯了眯眼竟也跟了上去。
外面到不了伸手不見五指程度,但也沒有多亮堂,風溪摸索着找到部落門口的青麻,剛要摘這些葉子,就聽身後有人暴喝:“誰?”
風溪轉身,對上一對黝黑晶亮的眸子,吓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聲。
“哎,誰呀!”
喝問聲還在繼續,卻不是眼前這男人所發出來的,風溪錯開眼去看他身後,奔過來的兩人手中拿着石矛,她眯眼看清來人輪廓,叫道:“勇叔,是我。”
勇和森一起趕來,他有點生氣道:“溪,天黑了,你出來幹嗎?”轉眼看到一旁的風起,怒火突然就降下去了,他笑道:“起也在啊,你們出來生崽子麽?”
風溪:……
“不是的,勇叔,我們出來摘些青麻葉子當床。”
“青麻?你說這草?床又是什麽?”
風溪扶額,一邊回身摘葉子,一邊解釋道:“這葉子比幹草軟,鋪幹草上可以舒服些,床就是草窩。”有獸皮睡的人家可是大富戶,一般人家只用幹草。原主這人整日招貓逗狗,根本不管家裏曬幹草,風起還要每日出去打獵,更沒空管這些,所以,她家的幹草早沒了。
“是這樣麽?”
“勇叔和森回去後也可以摘些,這個給小崽子用,身上不會刮出那麽多紅痕。當然了,如果有幼獸皮,鞣制出的軟皮子比這草葉子更好。”風溪動作很快,轉眼摘了一大把青麻葉,因也要給阿落鋪草床,她把摘好的葉子遞給身後的風起拿着,又開始重新摘其他的。
勇摸摸大胡子,多看了風溪兩眼,“溪知道的真多,行,蒲他們來了,我們再摘。”
風起看向勇的目光很是詫異,勇像是明白他所想,解釋道:“溪的阿父是姬氏的人啊!”
姬氏是附近最大的一個部落,他們盛産鹽,每年秋季會組織集市,供附近小部落去交換物資。
原主的阿父在她很小的時候外出捕獵時就死了,風溪從原主的記憶中只搜到關于姬氏的這條信息。
風溪也沒在意,摘完葉子與風起一起回到帳篷,給阿落鋪了個葉子床。“行了,先湊合着,明日我去割草曬幹草。”風溪拍拍阿落興奮的小黑臉,自己也跟着躺下了。
風起眸子閃了閃,忽然覺得這個溪不太一樣了,可這些改變是真的為阿落,還是為吸引那個叫山的男人呢?
他回身去把小火堆熄滅,走回來正準備也躺到葉子床上,就被風溪一腳給踹開了。
“你,你不要睡這兒!”
風起猛地從地上爬起,氣洶洶插腰瞪着半坐起來的女人。
“睡那邊,別靠近我!”風溪暗搓搓拿出系統包裏的小刀防備起來。
“阿父,阿母……”暗黑中傳來阿落不安聲音。
“哼。”風起最後轉身離開,牙齒咬地咯吱作響。
風溪咽了咽口水,有點小心虛,她拍拍身邊的阿落,安慰道:“沒事,睡吧。”
第二日,風溪會作草葉床的事在部落裏傳開,大家都跑來詢問她,什麽樣的草葉子可以鋪床。
“我以前拔過一回綠草,可是上面有刺,紮的我好難受的。”溏拿出一片青麻葉摸了摸,“哎,溪,要不是你說這葉子可以睡,我們都沒看到它!”
“是啊,有的草流出的水會招螞蟻,有些會臭,還有的碰到人身上,會很疼。溪怎麽知道這種草可以用?”某大嬸子追問,她們家現在有兩個新生的小孩,正需要這種草葉。
風溪沒穿越前,小時和奶奶出去挖野菜沒帶衛生紙,奶奶給她摘的就是這種葉子啊。
風溪笑了笑,只與她們說自己也是無意中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