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上回說到書呆子墨滴連忙向小神女解釋,說自己只是比喻而已。小神女一笑說:“多蒙公子對我姐妹二人的贊美了!”
小怪物卻插嘴說:“你們是仙子,那我不是小神仙了?我的本事也不小呀!”
書呆子墨滴一聽小怪物這麽說,一下像解了困境似的,連忙笑着說:“不錯!少掌門的确是一位游戲人間的小神仙。”
小怪物訝然:“先生怎麽知道我是少掌門了?我好像沒有向先生自報家門呵!”
墨滴說:“不瞞少掌門說,在下也曾去過雲南大理,少掌門游戲人間的趣事,在下更早已耳聞,而且還有幸見過少掌門一面,只是少掌門不認識在下而已。”
小神女說:“看來公子到過的地方真不少,連邊遠的雲南大理也去過了!”
“三小姐,在下素好游名山大川,雲南大理的點蒼山,山下的洱海,風光幽美。尤其是蝴蝶泉,更令在下神往,在下又怎麽不去走走看看?”
婉兒說:“你這麽東走走,西跑跑,真不害怕碰上強人嗎?你又不會武功,碰上像剛才那樣的山賊、土匪,你不完了嗎?
書呆子苦笑了一下:“四小姐,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是注定一個人要死,就是不出門,也會死。何況一個人總會有死的一天,我又為何不出來走走看看?”
棋兒卻說:“我家二少爺不會武功,我會呀!我可以保護我家二少爺的。”
小神女等人見棋兒一副小大人的神态,又天真無知,忍不住笑起來。婉兒說:“棋兄弟,不是我小看了你,憑你這兩門功夫,保護不了你家二少爺,就是我,恐怕也保護不了!”
書呆子也說:“棋兒,你別以為你會那兩下功夫,就可以保護我了!我要是命中注定要死,真的誰也保護不了我。”
“二少爺,那你幹嗎要帶我出來的?你不是看中了我會功夫嗎?”
“哎!我看中你的不是什麽功夫,而是你的棋下得很好,幾乎連我也下不過你。我所以帶你出來,一來路上不會寂寞,可以說說話;二來在天雨不能出門時,可以下下棋,打發時光,不至于百無聊賴。當然,有什麽事,我們也可以互相照顧,要是我一個人,萬一病倒了,連照顧我的人也沒有了!”
棋兒愕然:“二少爺,你是這樣才帶我出來的嗎?”
“棋兒,你不是也喜歡我帶你出來四處游玩嗎?要是你不願意,我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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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二少爺,你還是帶我出來的好,我害怕一個人呆在家裏,什麽地方也不敢去。”
小神女笑着:“棋兄弟,你家二少爺的話雖然這樣說,你要是真的會這兩門功夫,碰上像剛才那五個不入流的賊人,的确可以應付他們,能保護你家的二少爺。”
“三小姐,我當然會這兩門功夫啦!”
“這就行了!棋兄弟,我想問問你,那位神醫,怎麽會教你這兩門功夫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神醫見我受人欺負,遭一群惡少毒打,不但救了我,為我醫傷,還教會我這兩門功夫防身吧!”
婉兒問:“你在墨府,在新寧縣也算一戶有門面的人家,怎麽有人欺負你了?”
“那時我不是在墨府,而是在鄉下跟人家看牛呀!”
“哦!?你不是墨府的人?”
“我當然不是墨府的人了!只是有一天我闖了禍,打傷了一個地主老爺的兒子,地主老爺派了一大群人來,氣勢洶洶将我捉起來,聲言要将我打死。幸好墨二少爺帶了官府的邵捕頭來,不但救了我,還賠了地主不少的銀兩,給地主的兒子請了上好的大夫醫治,地主一家人才肯罷休。”
“因為這樣,你就跟随墨二公子了?”
“這樣的大恩,我能不報嗎?”
“這是幾時發生的事情?”
“是去年秋天呀!”
婉兒說:“怪不得我們在墨府時,沒有看見你了!”
棋兒又愕然:“你們也去過墨府了?”
書呆子說:“棋兒,她們不但在我家住過一天,更是我的幾次救命大恩人哩!”
“是嗎?那三小姐、四小姐也是我棋兒的救命大恩人了!”
小怪物擠眉弄眼地說:“還有我哩!”
棋兒一怔:“你也和三小姐、四小姐在一起,救過我家的二少爺了?”
“那時我還在雲南,怎麽和她們在一起?”
“那你怎麽是我家二少爺的救命大恩人了?”
“剛才我打死了三個匪徒,不是也救了你們嗎?”
書呆子忙說:“棋兒,少掌門剛才的确是我們的救命大恩人,我們應該叩謝才是。”
小怪物忙說:“哎!墨公子,我是跟棋兒說說笑,你別當真的了!我不是救你們,而是救我自己,我要是不出手,那兩個匪徒不是一下要将我殺了嗎?”
書呆子說:“不管少掌門怎麽說,少掌門的确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在下不敢忘記。”
小神女說:“墨公子,你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江湖上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死相救,是應有的道德标準,你又何必記在心裏?什麽救命恩人,重生父母不敢相忘的話,你今後還是別說了!一說,就顯得生分了,就不是朋友了!”
“是是!在下今後永遠記在心中,不說就是。”
突然之間,棋兒“咦”了一聲,書呆子問:“棋兒,你又怎麽了?”
“二少爺,好像馬車走的,不是去安岳縣城的道路。”
書呆子一怔:“不會吧?你不會是看錯了?”
“二少爺!我沒有看錯。要不,你看看,馬車走的,不是官府的驿道呵!是一條往鄉間的小道。”
小怪物說:“不會是馬車夫為了早一點趕去安岳,走一條近路吧?”
棋兒說:“我去問問車夫,他怎麽走這一條小路了?”
小神女和婉兒望望窗外,的确,馬車走的不是寬坦的驿道,而是往深山而去的小路,心想:是馬車夫取近道去安岳,還是這馬車夫是一個山賊,帶我們到無人之處向我們下手?要是這樣,該這個匪徒活到頭了!所以棋兒想去問車夫時,小神女說:“棋兒,你別去問了!到時,我們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最後,馬車在一處山坳中停下來。山坳樹林中,隐現一戶人家。小怪物忍不住向馬車夫問:“你怎麽停下來?不走了?”
馬車夫狡黠地笑了笑:“少爺!到了!你們下車吧!”
小怪物愕了眼:“什麽?這裏是安岳縣城嗎?”
“少爺,這裏雖然不是縣城,但也是安岳縣境內。”
“我們要去安岳縣城,你怎麽帶我們到這裏來了?”
“我看縣城你們別去了,還是在這裏安息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們今後哪裏也不用去了!就在這裏安靜地躺下來,省卻了一生的奔波與煩惱,這不好嗎?”
這時,五六個漢子一下從樹林跳了出來,其中一個漢子的腦袋特別的大,而且還是一個光頭腦袋,他吼着:“車上的人給我全部滾下來,将所有的行囊全部放在車上。”
小怪物好像才恍然大悟一樣,訝然地說:“原來你們是一夥搶劫殺人的強盜呀!”
大頭漢子吼道:“少跟我大頭佛口羅嗦!快滾下車來。”
小怪物又是驚奇:“什麽?你就是大頭佛呀!好好!我滾,我先滾下車來。”
小怪物說完,真的像一個冬瓜似的,從馬車上滾到地上去了!小神女和婉兒都笑了,她們知道小怪物又不知玩什麽花樣,在戲弄這一夥匪徒了!但棋兒看得驚奇起來,問:“少爺,你真的這麽滾下車了?”
小怪物滾在地上眨眨眼皮說:“棋兄弟,他們叫我滾下車去,我敢用腳走下車嗎?只好像冬瓜似的滾下車了。要不,他們殺了我怎麽辦?”
所有匪徒見小怪物這麽滾下車來,一個個一時都傻了眼,怎麽叫他們滾下來,這個小子真的像冬瓜般的滾下來了?他是害怕,還是腦袋有毛病?
這夥劫匪,在這一帶不聲不響地劫過了不少的行人旅客,有的害怕,跪下來求饒;有的掉頭亂跑,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一個人,叫滾下來,就像冬瓜似的滾下來了!
棋兒在馬車上問:“我也滾下去嗎?”
小怪物說:“你不是很會滾的嗎?你想他們不殺你,最好還是滾下來!”
棋兒無可奈何地說:“那我也滾了!”
棋兒抱頭抱腳的,像穿山甲縮成一團,真的從馬車上“蓬”的一聲,滾下來了,他比小怪物還滾得好看,也滾得輕巧,他滾到地上時,仍咕碌咕碌地滾着,弄得劫匪們都一齊笑起來,感到有趣。
小神女和婉兒看得卻驚訝起來,要是說小怪物之所以滾下去,那是為了捉弄這一夥劫匪,可棋兒幹嗎這般聽話的?叫滾就滾了!他是老實?還是天真無知?
棋兒在地上咕碌碌地滾着,一下滾到一個劫匪的跟前了,這個匪徒想一腳将他像球似的踢開。棋兒驟然跳了起來,出其不意地一掌拍出,不偏不倚,正好拍中這個賊人的章門穴,他呀的一聲慘叫,身形橫飛了出去,摔下來時,口吐鮮血,就是一時不死,也沒有多少氣了!
這一誰也想不到的突然發生的事情,所有劫匪們都驚呆住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認為有趣、好笑的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連小神女和婉兒也一時愣住了!棋兒這樣的行動,太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一個手無寸鐵,天真可笑的小書僮,能突然出手,将一個兇惡的劫匪打發了!他簡直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不顧及事情的可怕結果。
劫匪們在驚醒過來後,兩個匪徒驟然提刀向棋兒惡狠狠地砍出。小怪物也在這時出手了!他滾的動作沒有棋兒那麽有趣好看,但行動起來,卻是飛魂幻影般敏捷,他抖出了他家傳的武功之一,幻影魔掌之功,閃電似的躍了過去,也閃電似的将那兩個惡狠狠的匪徒揪起來,扔出去。匪徒們簡直看不見小怪物是怎麽出手,自己的兩個同伴,莫名其妙便橫飛了出去,摔下來時,更是兩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六個提着刀包圍而來的匪徒,轉眼之間就不見了三個,剩下大頭佛和他們兩個同伴,仍然愣着不能動,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另外一個賊人就是那趕馬車的車夫,他提着馬鞭也呆在一旁了。
小怪物扔掉了兩個賊人後,見棋兒仍在原地,凝神應戰,宛如一個小俠士般的,問:“棋兄弟,你沒事吧?”
棋兒說:“少爺!我沒事。”
“好小子!你居然比我搶先動手了!你這樣的出手,我真是想不到。好好,你快回到馬車上,保護你家的二少爺!”
“少爺!還有三個賊人的,我走了,你一個人行嗎?”
“行呵!別說三個,就是三十個我也不怕。棋兄弟,你快回到車上,我瞧見你家的二少爺,在車上吓得抱成一團了!”
“不要緊,我家二少爺有兩位小姐保護着,我還是和你一起對付這三個賊人,一齊将他們打跑。”
小怪物見棋兒年紀這麽小,又不是有什麽上乘的武功,居然這麽勇敢,既高興也驚訝。他本想再勸棋兒退回去,這時,驚呆了的賊人清醒過來了,首先是大頭佛暴跳如雷,吼着:“我們齊上,給老子亂刀碎了這兩個小子!”
這個大頭佛,仗着自己有一身的武功,在這一帶可以說是稱王稱霸,令附近的一些賊人,不敢在自己的地盤上覓食,踏入自己境內半步,也從來沒有過這般的損失慘重,一下就不見三個弟兄。他根本不将這兩個小孩子看在眼裏,感到他們一時間打發了自己的三個手下,不過是突然偷襲,趁自己的人不防備而已;要是有防備,真正交鋒,他們哪裏是自己的對手。
他首先提刀憤怒地向小怪物撲來,一個匪徒随後,另一個匪徒,卻向棋兒砍去了。棋兒機靈地就地一滾,閃過了這一刀,便跳了起來,又想抖出他的三掌法。可是這個匪徒有準備了,一下躍開,然後又舉刀直劈下來。
棋兒只會這救命的三掌法,其他的武功不會,沒法再還手反擊,只好抖出了他的翻身滾地逃跑法了!棋兒這一門的救命本領,的确十分管用,他在地上亂滾,不論賊人怎麽亂砍亂劈,連劈十多刀,竟然沒一刀擊中棋兒。這賊人越劈越愕然,暗想:這小鬼是什麽怪異的滾地法?他一時不注意,棋兒又驟然跳了起來,順勢一掌拍出,擊中這匪徒的要害穴位,他“呀”的一聲,轟然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棋兒打發了這個賊人之後,吐了一口大氣,神态似乎有些狼狽,定神看看小怪物,誰知小怪物站在一邊,微笑地看着他。棋兒愕然問:“少爺!要殺你的那兩個賊人呢?他們跑了嗎?”
“是呀!他們全跑了!一個跑去了豐都城;一個給人捉到馬車後,跪在地上不敢動。”
原來棋兒一心與賊人交鋒,根本沒注意四周發生了什麽變化,他在生死搏鬥中,根本分不出心神。
棋兒再看看四周,連那個趕馬車的賊人,也跪在馬車旁了!他知道,不是四小姐,就是三小姐将這個陰險的趕車人活捉的,問:“少爺,現在我沒事了?”
小怪物笑着說:“是呀,現在我們沒事了!兩個賊人給活捉,五個賊人全去了見閻王。”
棋兒又深深地透了一口大氣:“這下我就放心了!”
“棋兄弟,想不到你這一門翻身滾地逃命法,的确管用,這個賊人用刀怎麽劈你都劈不中,靈巧異常!”
婉兒在馬車旁向他們招手喊道:“你們兩個還不過來?在說什麽?天色黑啦!”
棋兒一看,果然是日落西山彩霞飛,暮色已漸漸降臨大地了。他和小怪物一齊回到馬車旁。
婉兒和小神女十分欣賞地看着棋兒。婉兒含笑說:“棋兄弟,你這門功夫不錯呵!打殺了兩個賊人,怪不得你說,你可以保護你家的二少爺了!”
小神女也含笑說:“你不但會這兩門功夫,更難得的是你的大膽、勇敢和機靈,沉着應戰。要是你手中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你這門翻身滾地法,就更能發揮威力了!恐怕四五個翦徑的賊人,也近不了你的身。棋兄弟,你想不想學匕首拼刺法?”
“三小姐!我當然想呀!”
墨滴在馬車上一聽,連忙說:“棋兒,你還不趕快拜謝三小姐,求她教你這門匕首法?”
棋兒一下跪在地上,向小神女叩頭說:“求三小姐教我這門匕首拼刺法,今後我就更能保護我家的二少爺了!”
小神女笑着:“你起來吧!今晚我就教會你。”
棋兒又是叩頭說:“多謝三小姐!”然後站了起來。
小神女對婉兒、小怪物說:“看來今夜裏我們不能趕到安岳縣了,你們将這兩個賊人押到那戶人家處,今夜我們就在那裏住一夜,明天再走。”
小怪物說:“那戶人家,恐怕是一個賊窩,我們可要小心。”
小神女說:“我當然知道它是一個賊窩,但它已沒有人了!我們可以大膽去住。”
棋兒愕然:“三小姐,你怎麽知道它沒有賊人了?”
小神女一笑:“你不是說我是仙子嗎?既然是仙子,我還有不知道的?”
的确,小神女憑自己的深厚內力,早已察覺那一戶空無一人,因為這個賊窩裏的人,全跑出來搶劫這一輛馬車了!
他們押着大頭佛、馬車夫這兩個賊人,拉着馬車,來到了不到半裏路的林中茅屋,果然是空無一人。婉兒和小怪物仍不放心,裏裏外外搜索了一遍,的确無人。但在一個地窖裏,匪徒們所搶劫來的金銀、首飾、衣服卻不少,廚房裏也有糧食、油鹽、臘肉、熏肉之類的各種食物,就是酒,也有幾罐。在表面上,這裏像是深山的一戶人家,誰也想不到它是大頭佛的賊窩。那小鎮上,更有他們的線眼,令這夥劫匪,可以準确無誤搶劫到財物。
小神女将大頭佛提來審問,問他搶劫了多少次,殺了多少人。這個兇悍的大頭佛傲慢地說:“老子殺人、搶劫不記得多少次了!你們要宰要殺,何必多問?”
小神女問:“你是不想活了?”
“老子出來幹這門生意,就是提着腦袋來幹,死活老子根本不放在心上,死怕什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婉兒在一旁說:“三姐,這麽一個至死也不願悔改的人,殺了他算了!留下他也會害人。”
小神女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們就成全他好了!”說時,一掌拍出,頓時令他經脈盡斷,內髒全碎,頹然倒下。
小神女殺了大頭佛後,又目視趕車的賊人,吓得這個賊人慌忙跪下來叩頭求饒,說自己是受大頭佛威逼而幹的,不然,他會殺了自己一家的老小。
小怪物問:“是嗎?可是從你喝叱我們下車的口吻聽來,你完全是這夥賊人中的一個,半點也不像受威脅。”
“是是!小人該死。小人今後再也不敢了!求各位饒了小人。”
“你想活命,就老老實實說出來,還有多少大頭佛的同夥,他們現在哪裏?”
“是是!小人如實地說。”這個賊人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其實大頭佛這夥劫匪人數并不多,真正四處出沒打劫的,就只有大頭佛等六個,現在全都死了,其他各處的線眼,安岳城裏有一個,大足縣城也有一個,唐壩、五桂、石羊場等小鎮,都有一個線眼。
小神女叫他将這些線眼人的姓名,平日幹什麽營生,都一一寫出來。然後說:“好!現在我們放你一條生路,明天一早,你得将我們平安送到安岳城。”
“是是!小人明天一早,一定小心趕着馬車,送你們去安岳縣城。”
突然之間,小神女将一顆藥丸彈進了他的口中,只聽他咕嚕一聲,吞下肚去了。這個匪徒面色大變:“你,你,你給我吃下什麽東西了?”
小神女笑着說:“放心!這是一顆定神丸,也是一顆毒藥。兩天後,你要是沒有我的解藥,藥性就發作起來,你會比大頭佛死得更慘。”
“你,你,你不是答應放過小人的一條命嗎?怎麽……”
“放心!你只要将我們送到了安岳縣城,我自會将解藥給你服下,保證你不會死,而且還更添精神。要是你想打什麽歹主意,別說這世上任何一位郎中,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是生是死,就看你今夜和明天的表現了!現在,你去廚房給我們弄晚飯吧!”
“是是!小人就去。”
這個賊人果然不敢再起歹念了,更不敢在夜裏逃跑,乖乖地伺候小神女等五人,害怕自己行差踏錯,明天得不到解藥。
在吃晚飯之前,小神女将棋兒叫了出去,要傳授一門匕首拼刺法給他。因為婉兒在四下搜索時,在一個房間裏找到了兩柄鋒利的匕首,而且還有匕首套,拔出套時,寒光四射,耀人眼目,看來這是大頭佛的心愛之物。
婉兒感到小神女和小怪物沒帶任何兵器,盡管他們不需要任何兵器。但有一把匕首帶在身上也好,所以她一把匕首給了小怪物,一把就給了小神女。小神女就用這把匕首來教棋兒匕首拼刺法了。
棋兒感到有些突然,問:“現在就學嗎?”
小神女說:“你要是今夜裏不學,以後就沒時間學了。”
墨滴忙說:“你還不快随三小姐去?今後我可指望你來保護我了!”
棋兒趕快随小神女出來。小神女說:“這一門匕首拼刺法,比你學的三掌法複雜多了,一共有十二式,但又比你所學的什麽翻身滾地法又簡單得多了,你不難學會。現在我先示範一下,你可要用心記住!”
“是!三小姐。”
小神女先是一招一式慢慢使出來,問棋兒:“你看清楚了沒有?”
棋兒感到驚奇:“三小姐,這匕首拼刺法,好像十分配合翻身滾地法的動作。”
小神女喜歡地說:“這門匕首拼刺法,正是配合你的翻身滾地法,你看出來了?”
“三小姐,你也會翻身滾地法?”
小神女心裏感到好笑,你這門翻身滾地法,是貍貓千變身法的入門招式,我怎麽不會?這門身法,還是我傳給你的師父,論輩分,你應該叫我師祖才是。但小神女不說破,只好說:“就是因為我看了你的翻身滾地法,才想到了這一門匕首法,你看好不好?”
“三小姐,那當然好呀!”
“來!現在我一式式地教你。”
小神女十分喜歡棋兒的聰明、機智、勇敢,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看在書呆子墨滴的分上。她感到這個愛好游山玩水、四處亂跑的書呆子,實在是十分的危險。現在她傳授這門功夫給棋兒,對書呆子來說,是多了一層保護,起碼一些攔路搶劫的小賊,近不了棋兒,就算是一些有功夫的江湖中人,也可以應付,不至束手就擒,任由匪徒們宰割,起碼可以護着書呆子逃跑。當然對付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還是不行。但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沒必要去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書呆子了!除非這個書呆子像在衡山縣城一樣,愛管閑事,打抱不平,得罪了衡山一只虎,那才有殺身之禍。
棋兒為人果然聰明,學了三四遍,基本将這十二式的匕首拼刺法就學到手了,也能抖出來。這時,婉兒來叫他們用飯了。
小神女說:“好!棋兒,我們去吃飯,吃過飯後,你一個人在這裏練,練到能熟悉運用為止。”
“是!三小姐,我今夜一定要好好地練。”
婉兒訝然,問棋兒:“你這麽快就學會匕首拼刺法了?”
小神女說:“他會翻身滾地法,學這一門匕首拼刺法,當然容易多了!只不過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而已,一切翻身、躍縱都是原來的招式。”
婉兒說:“原來這樣,好呀!我今夜裏,也想看看棋兄弟是怎麽練的。”
用過晚飯,小怪物和婉兒都到屋外林下空地上,看棋兒練匕首拼刺法了。小神女和書呆子墨滴在燈下談話,她想進一步試探這個書呆子,怎麽在這時出現在四川,而不到別的地方去游山玩水的真正用意。至于那個趕馬車的賊人,果然是老老實實,在洗好了碗筷、喂好了馬匹後,縮在廚房柴草堆中睡了。
小神女在燈下不論怎麽試探,這個書呆子的回答,幾乎全無破綻,這的确是一位性情潇灑、不畏生死、愛好游山玩水的書呆子,他要游遍神州大地各處的名山大川,看盡神州大地各處名勝古跡。
小神女問:“明天你就要去安岳,去看安岳的什麽石刻了?”
書呆子墨滴說:“安岳石刻,現在我不想去了!”
“哦?為什麽?”
墨滴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有點害怕。”
“害怕?你害怕什麽了?”
“聽先前一夥賊人說,那一處是什麽催命閻王的地盤,我害怕碰上了他們,就沒有這兩次這麽好的運氣了!”
“你不是有棋兒在護着你嗎?”
書呆子苦笑了一下:“棋兒的什麽三掌法,翻身滾地法,那只會出其不意,僥幸逃脫,要是碰上大夥的劫匪,我實在為他擔心。”
“你不去安岳,又想去哪裏?”
“我感到我們既然來到這裏,從這裏去大足縣五桂小鎮不遠,所以我想先去看那裏的大足石刻。而且大足石刻,比安岳石刻說不定更有名氣。我本來想先去安岳,再去大足,現在,我只好先去大足了。”
“你去大足,不怕會再碰上劫匪?”
“不會吧?這一帶的劫匪是大頭佛,現在他們全都死了,還會有劫匪嗎?”
小神女一想也是,就是有,也是一兩個毛賊,棋兒這機靈的書僮也足可以打發。只好說:“這些石刻好看嗎?令你千裏迢迢,不怕危險跑來看?”
“三小姐,你不知道,大足石刻,是神州石窟藝術的最後一座豐碑,素有‘北敦煌,南大足’之稱譽。它始建于唐朝,盛于北宋、南宋,延至如今的大明王朝,銘文有十萬多字,雕像大大小小有五萬多尊。更為難得的是,它不同于敦煌,全是佛教的東西,它将佛教、道教和儒教,這三大教由互相鬥争而融合,上下近千年,是石窟藝術的典範,要是一個讀書之人不去看看,那是遺憾終身了!”
小神女對這些聽了不以為然,也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武學。在目前,她關心的是捉拿殺害白龍會重慶堂西門堂主的真正兇手,以平江湖上的大亂,對這些什麽石刻,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她不明白這些人這麽閑着無事,雕刻着這麽多石像幹嗎。她似乎對眼前這個書呆子有些迷惘起來,他過去不是十分關心國家大事,憂國憂民嗎?現在怎麽關心這些什麽石刻了?有人還疑心他是什麽神秘的杜鵑,簡直是荒天下之大唐,他完全是一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小神女問:“那麽你不跟随我們去安岳縣了?”
“三小姐請原諒,在下一心是來想看這兩處的石刻,再說三小姐也不是去安岳,只是經過安岳而已,是去辦大事。”
“哦?你怎麽知道我去辦大事了?”
“最近江湖上傳揚白龍會重慶堂的西門堂主,為神秘的杜鵑殺害,三小姐是位俠肝義膽的巾帼俠士,能不動心去追蹤這個兇手麽?所以我不想因我而拖了你們的行程。”
“書呆子,看來你對江湖上的事,也頗為關心呵!”
“在下談不上關心,江湖上人人都這麽傳說,在下難免聽到一點點。”
“你既然知道了,四川目前将有大亂,你還跑來四川幹什麽?”
“在下事前不知道,要是知道,在下就不敢來了!現在在下既來之,則安之,何況大足石刻近在咫尺,好歹也去走走看看。”
“你看了大足石刻後,又打算去哪裏?”
“眼下四川一地這麽亂,在下看完了石刻後,打算去貴州、雲南走走,遠離這是非兵兇之地。”
“不錯!你還是早離開的好。”
“多謝三小姐的關心,不過在下想說一句,殺害西門堂主的人,恐怕不是杜鵑。”
“哦?你怎麽知道不是杜鵑了?”
“在下只是憑杜鵑以往的為人和行為來說,杜鵑要殺的人,是江湖上一些血債累累的大惡之人和一些奸邪之輩,絕不可能去殺害一個有仁義之稱的西門堂主,所以在下勸三小姐千萬別道聽途說,與杜鵑為敵,造成親者痛而仇者快。”
“你擔心我會與杜鵑為敵了?”
“難道三小姐這次出來,不是為追蹤、捉拿杜鵑而來的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為追蹤他而來,但不是與他為敵。”
“那三小姐相信殺害西門堂主的,不是杜鵑所為了?”
“這個我可不知道,或許是他,或許不是他,但殺害西門堂的真正兇手,我們已經有些線索了!他怎麽也逃不了我們的追蹤。”
書呆子有些驚喜:“三小姐有什麽線索了?”
“這可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其實你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三小姐說得不錯,武林中的事,在下是不應該去多問,在下只擔心三小姐會冤枉了杜鵑!”
“書呆子!好像你對杜鵑十分的關心呵!他不會和你有什麽牽連吧?”小神女這一句,又是試探。
墨滴苦笑一下:“他怎麽和在下有牽連了?我連他的人也沒有見過,只是聞其名而已。在下敬佩他和三小姐、四小姐一樣,是位俠肝義膽、見義勇為、不畏生死、志在為民除害的可圈可點人物!”
“你沒有見過他,更沒有與他交談過,你怎麽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了?”
“三小姐,他總不會是一個陰險而又狡猾的僞君子吧?”
“這就很難說了!江湖上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要是這樣,那在下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人了!”
“你也不必這樣,說不定他真如你所說的,是位俠肝義膽的人物!好了!杜鵑的事,我們不去說他,你真的打算明天離開我們,去大足看什麽石刻?”
“在下此次來的目的就是這樣,本來在下打算看了石刻後,再去青城山走走。但現在出了這麽一件大事,在下也不敢再在四川呆下去了!”
“既然這樣,那你明天坐這輛馬車去大足縣吧!”
墨滴一怔:“你們不是坐這輛馬車去安岳嗎?”
“我們主要是為了你,才雇請了這輛馬車,我們才不需要坐什麽馬車。”
墨滴一時沉吟不語,小神女問:“你怎麽啦?幹嗎不出聲了?““在下有些害怕?”
“什麽?害怕?你害怕這個趕馬車的人,會對你不利?”
“你們都不在了,在下實在不放心。萬一他在半途起了歹心,那我……”
“唉!你放心,他敢這樣,除非他不想要命了!別說他已服了我的一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