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第58章
楚昭游送走攝政王,在偏殿和陸景渙閑聊,着重炫耀自己是如何一眼看穿攝政王的陰謀。
陸景渙眼神铮亮:“攝政王以後進福寧殿都要通報!這是什麽好事!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膽子就好了!”
楚昭游猶豫了一下,怕自己給陸景渙灌輸錯誤的觀念,導致他和鳳國師在鬥争中莽撞失利。
“其實是有條件的。”楚昭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如何能不知道攝政王是因為他懷孕了處處讓步,“攝政王觊觎朕,他越使歪腦筋,越不能讓他得手,不然他下次還這樣。鳳國師是什麽樣的人,朕也不知道,你不能盲目學我。”
陸景渙:“我們情況一樣的,放心。”
他懂了,什麽“先讓他親一親,等他能跑了再跑”,權宜之計是行不通的,應該寸步不讓,他就是太慫了沒躲開才會被按着親一個時辰,要是鳳星洲一湊過來他就咬,還能有接下來的事嗎?
“那我就放心——”楚昭游反應了一下,“我放心什麽,你說清楚,手腕怎麽青的?”
綜合最近的閑聊,他怎麽覺得陸景渙不是逃學,倒像是逃婚。
陸景渙臉色不自然地一紅:“我想跑,被國師抓的。”
楚昭游:“為什麽抓你?”
陸景渙聲音更低了:“他想強迫朕!”
果真如此!
“過分了。”楚昭游攥緊拳頭,那地鐵上的小姑娘怕不是記錯劇情了,陸景渙才是拿着傀儡皇帝的劇本的人,張冠李戴實屬不該。
攝政王沒有強迫他,隔壁國的國師卻是目中無人。
楚昭游忽然想起:“皇陵背書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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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渙紅着臉承認:“假的。我就是聽說你曾經被攝政王逼到皇陵去,想編一個和你像一點的故事,比較能打動人心。”
陸景渙看起來真的傻,楚昭游神情複雜:“兄弟,太像就假了。民間流言不可信,你的洗腦包更新一下,朕是自願去皇陵的。所以你就是被國師欺侮了,才跑出來的?”
陸景渙沉重點頭。
楚昭游瞬間腦補一個上了年紀搞封建迷信的老頭,目露同情:“太過分了,你想回去奪權嗎?”
他不與攝政王争奪權力,一方面是攝政王精明能幹治國安邦,一方面是攝政王年輕力強英俊潇灑。
鳳國師兩樣都不沾,靠傳播迷信治國,陸景渙是他朋友,他當然要站在朋友這一邊。
陸景渙想了一下鳳星洲古井無波的臉:“我不回去,我就呆在這兒。”
鳳星洲沉悶寡言,萬事波瀾不驚,跟蓮花座上的菩薩似的,眉目不兇,但冷冰冰俯視衆生,讓人望而生敬畏。在鳳星洲身邊呆上一天,陸景渙會覺得自己是個即将踏入空門的小和尚。
他六根不淨,被國師親還會臉紅,還會心跳加速,不想當小和尚。
楚昭游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現在的陸景渙可不就是剛穿過來時的他嗎?
淪為權臣的男寵,遇到這種事情不跑的才是傻子。
他拍了拍陸景渙的肩膀,鼓勁兒道:“不怕,朕會幫你的,這京城和皇宮,自從朕上去跑出去一回,攝政王就加強了防守,沒人能動你,鳳國師的人進不來!”
他給陸景渙打完氣,回宮歇息,中途攝政王想進來,被福寧殿的宮人攔下來。
宮人戰戰兢兢:“王爺,陛下有旨——”
“行了,本王知道了。”蕭蘅站在門外,心想要不要去定制兩塊搓衣板,放在龍床上跪着。
他今天已經挨到龍床了,功虧一篑,接下來就只能等恢複記憶,再誠誠懇懇地一次反省個夠。
就是不知道搓衣板夠不夠。
蕭蘅本來想告知楚昭游明日上個朝,接見一下大衍國的使臣,鳳星洲雖然是來找人,好歹帶了些誠意,送了不少珍奇玩物。
罷了,沒必要為鳳星洲這種人讓楚昭游早起,什麽時候醒,什麽時候見,讓鳳星洲等着。
翌日,攝政王正常開朝會,龍椅空懸,但大家都知道陛下不是被徹底架空,而是真的身體抱恙。
蕭蘅議完正事,提到大衍國國師來訪,此番願意和大楚再開兩條商路,互通有無。
鳳星洲在大衍百姓心中地位之高,幾乎越過了皇權,他親自來,相當于最隆重的兩國邦交。
大臣們有些突然,還有些……簡陋。
攝政王一點排場都不準備?
蕭蘅和鳳星洲都沒心思搞這些,鳳星洲回到城外整理儀仗,他派兩支護龍衛整裝出城相迎,此時大概快到了。
蕭蘅招了個人問:“陛下起了麽?醒了就讓他來上朝。”
沒醒就通知鳳星洲走慢一點,反正誰家的皇帝誰心疼。
親衛:“陛下醒了有一會兒了,此刻正在與陸公子讀書。”
蕭蘅額頭青筋一緊,他怎麽忘了楚昭游和陸珥約好一大早“讀書”,虧他還在這裏等他自然醒。
“讓陛下馬上過來宣政殿。”
楚昭游之前不讓他插手,現在他真得好好查一查這個陸珥,看看是那戶人家的小兒子,趕緊找個借口把他領回去。
楚昭游以身體畏寒為由,至今仍披着輕薄的披風,領扣系緊,布料自然垂下時看不出肚子大小。
他被臨時通知接見外國使臣,再一打聽是鳳星洲本尊來了,說曹操曹操到,愣了一下,直覺他是來找陸景渙的。
居然親自找到大楚來了。
他想了一下自己來大楚的第一天,倒在戲臺上,攝政王突然造訪清輝殿,所有人如臨大敵,當時自己瑟瑟倒在地上,緊張害怕迷茫——如果陸景渙知道鳳星洲來了,恐怕心情和他差不離。
那種心情就沒必要讓陸景渙也體驗一遍了。楚昭游暫時沒告訴陸景渙,自己前去查看情況。
在龍椅上坐了一會兒,就見在宮人的一聲引薦中,一襲白衣從殿外斬光而入,猶如諸天神佛路過,其中一人走下凡塵。
楚昭游驚了一瞬,說好的老頭呢?
現在的國師都這麽年輕嗎?
他努力地端詳鳳星洲的外貌,妄圖從他沉靜的眉眼中找出一點強迫陸景渙的跡象。
沒有。
楚昭游懷疑陸景渙說了慌,其實鳳星洲不是強迫他當男寵,而是想點化他當和尚。
當然,兩種情況都很糟糕就是了。
蕭蘅不滿的地“咳”了一下。
楚昭游回神:“鳳國師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朕在宮內……”
他口風一轉:“攝政王府環境清幽,想必更加符合鳳國師的心境,就請鳳國師下榻王府,朕身體抱恙,請攝政王代為招待。”
陸景渙就在宮裏住着,國師還是住外面安全。
蕭蘅眉頭一舒,楚昭游忽然改主意正合他的意。鳳星洲為私事而來,住攝政王府的柴房就夠了。
鳳星洲也沒什麽意見,蕭蘅的王府确實會更讓人自在。
他的目光在蕭蘅和楚昭游間轉了一道,經過楚昭游時眼裏出現一絲異色,但很快被撫平,仍舊是一臉高冷。
國師之名并非全是誇大其詞,但是別國的事,與他何幹?
鳳星洲備了厚禮,楚昭游親自賜他一對有價無市的玉樽。
東西自然是攝政王随便在庫房找一對落灰的,楚昭游只需要贈給鳳星洲時,假意搭把手表示重視即可。
他下了玉階,離鳳星洲更近一些,忍不住想,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國師人模狗樣的,居然觊觎自家的小皇帝。
蕭蘅見楚昭游又在看風星洲,皺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冷冷道:“別看他現在衣冠楚楚的,五年前還是個禿子。”
沒什麽好看的,都那樣,大悲寺裏一抓一大把,改天本王帶你去看。
鳳星洲:“……”蕭蘅什麽時候有了揭短的愛好?
他無語地瞥了一眼蕭蘅,目光轉回時忽然一頓,直直看向楚昭游,銳利而直白。
這個皇帝身上有陸景渙的氣息。
楚昭游被他看得退了一步,不是吧,難道他剛和陸景渙促膝長談,留了什麽蛛絲馬跡?
蕭蘅不愉地擋在兩人中間,警惕地看向鳳星洲。
雖然都是穿龍袍的,但這是我家皇帝。
你可不能自己的丢了,就來搶本王的。
鳳星洲緊緊盯着楚昭游:“陛下可曾見過一名十八九歲的青年,容貌上乘,與陛下一般高,手腕處有淤青,右耳下有黃豆大小的燙疤,佩戴一塊雙環玉。”
他一直看着楚昭游,反而忽略了攝政王的神情。
楚昭游眼神毫無波動,誠懇道:“朕在宮內,不曾見過外人。”
蕭蘅挑眉,他就說陸珥不是普通人,可惜楚昭游不讓他查。
鳳星洲蹙眉:“女子呢?”
楚昭游掐了一把攝政王的手心:“也沒有。”
蕭蘅微微一挑眉,他想起陸珥起初可不就是男扮女裝來蹭吃,有些訝異鳳星洲腦子轉得快,也了解他家皇帝。
他當初要是能有鳳星洲這種覺悟,早點把恩人範圍擴大到男子,還會被楚昭游騙那麽久麽?
早知如此,找人前應該先請這神棍算一卦的。
蕭蘅萬分懊悔,決定遷怒鳳星洲,不告訴他陸景渙在哪。
并不是因為被媳婦掐手心威脅才閉嘴。
鳳星洲:“陛下當真沒有看到?景渙貪玩,紫微命輕,若是出了意外,被人替了命格,我豈不是無顏面對陸氏先皇。”
楚昭游瞳孔一縮,聽出鳳星洲的威脅之意。
他昨天還信誓旦旦要保護陸景渙,自然不能因為一點威脅食言。
他沉了沉氣,為朋友兩肋插刀:“沒見過,國師不必太着急,朕料想他現在一定過得不錯。”
頂級帝王教育,神醫随叫随到,專業皇帝陪聊,禦膳房小竈專供。
朕養得這麽好,憑什麽讓你帶走,帶回去當小和尚啊?
有種你自己開天眼看看陸景渙在哪!然後把教育費和夥食費結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鳳星洲:本座和蕭蘅就只有塑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