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總是假正經

第38章

池顏那兩片柔軟的唇堵住自己嘴巴的時候，南兮還是懵的。

“原來是玫瑰味。”

低而不沉的嗓音伴着性感的笑聲鑽入耳膜, 南兮腦子卡殼了。

……什麽玫瑰味？

池顏一只手溫柔地擡起她下巴, 極有耐心地一點點舔去她嘴唇上的口紅。

懷裏的人乖巧像只小貓咪。

整個過程南兮沒有表現出絲毫抵觸, 池顏摟住她腰身的手不由自主往上游走, 托住她後腦勺, 想要加深這個吻，乖巧的小貓突然掙紮起來。

靈活的舌撬開她唇縫長驅直入伸進來試探她舌尖時, 異樣的酥麻感迫使南兮清醒過來。

池顏從投入的情緒中抽離，懶懶掀開眼皮，對上她稍顯慌亂的雙眸，含住她下唇失笑道：“門我已經反鎖了。”

門反鎖了, 她知道啊。

但這不是重點好嗎！

池顏又把南兮抱得緊緊的, 南兮掙脫不開，在她腦袋再次壓下來時, 用手堵住那兩片唇。

掌心微微濡濕，不知道是誰的口水。又軟又燙的觸感透過掌心直達內心, 南兮心尖兒顫了顫。

池顏說不了話, 深情的眼眸直直看着她, 眼底滿是疑問。

南兮喉嚨滾動了一下，難為情地偏過頭：“不可以這樣。”

不是說要教她一些舞臺經驗嗎？為什麽變成了親嘴！

而且外面那麽多人，只隔了一扇門, 池顏怎麽敢對她做這樣的事！

劇情發展迅疾如閃電，南兮呼吸和思緒全亂了，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池顏掰開她的手, 抓着她手腕問：“為什麽不可以？”

南兮不敢看她，輕微地掙紮：“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不能。”池顏不容反駁地說，強硬地擡起她的頭，迎着她怯生生的雙眸，“不喜歡我吻你嗎？”

南兮張張嘴，一時間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她并不讨厭池顏吻她，相反，那種奇妙的感覺在某個瞬間讓她沉醉。上一次因為自制力差，她栽了。這一次她總算還保持了一絲理智。

“我不想這樣。”南兮避重就輕地說。

“哪樣？”池顏瞥了一眼緊閉的門，又看向她，壓低聲音：“不喜歡這裏，想換個地方？”

“……”南兮沒想到池顏誤會了意思，她忙否認：“不是！”

“那是什麽？”池顏面露困惑。

箍在腰上的手越收越緊，池顏挺拔的胸幾乎貼到她身上，南兮有些呼吸不上來，兩只手推着池顏肩膀，咬着牙羞赧道：“你先放開我。”

“我為什麽要放？”池顏盯着她漸漸紅透的臉揶揄道。

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無的迷人微笑，此時看上去卻帶了幾分不正經。南兮突然就惱了，沉着臉說：“因為我很不喜歡！”

池顏怔了怔，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确定她不是在開玩笑，緩緩将她放開。

得了自由的南兮連着後退了幾步，在安全距離之外站定。

“……”池顏因她後退的動作遲疑了一下。自己明明很小心了，這樣還是會吓到她嗎？

伸出去想要拉她的手到了一半無奈地收回，池顏鄭重道：“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以為随便親親說聲對不起就不用負責了嗎？

南兮皺了皺眉。

上一次是你情我願，南兮沒辦法指責誰，可是事後就後悔了，因為池顏每次撩完就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态度讓她很不爽！

每次親完她池顏都要跟她道歉，這算什麽？現在南兮一聽到這三個字就生理性厭煩。

南兮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池顏發脾氣。她想不通，那麽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池顏，為什麽偏偏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做一些很混蛋的事？

她用力深呼吸，注視着池顏看上去好像很深情的眼眸，一字一頓道：“師姐，我不是什麽随便的人。”

南兮清楚自己是喜歡池顏的，她不排斥池顏的親近，可是她無法接受一次次莫名其妙的親熱。

每一次暧昧過後南兮都不禁陷入深深的懷疑，親她的人，真的是那個她認識的做什麽事都認真負責的池顏嗎？

南兮思緒完全被剛才那個吻打亂了，她沒工夫去深想為什麽池顏人前人後反差如此之大。

她沒有池顏那樣好的定力，她做不到像池顏那樣鎮定自若，她每次都折磨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這樣暧昧不清的關系她真的受夠了！

索性今天就把所有事情說開吧！

可是她忘了這是在春晚的後臺。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破化妝間裏僵持的畫面。

“……”

“……”

“兮兮，你們好了嗎？”周嬌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工作人員說馬上要到你了。”

南兮差點兒忘了自己等下還要彩排的事，她定定神，對外面的人說：“知道了。”

時機、場合都不對。

她長出了口氣，想繞過池顏去開門，池顏卻抓住了她胳膊。

南兮腳步沒出息地停頓了一下，她幾近哀求地說了聲“放手”。

池顏卻像是聽不到似的，垂眸看她：“生氣了？”

是啊，我現在很生氣，不要再逼我對你發脾氣了！

門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南兮漸漸冷靜下來。她極力壓制心底煩躁的情緒，目光掃過池顏的臉，來不及分辨那雙褐色的眼睛裏到底包含了什麽樣複雜的情緒，匆匆說道：“對不起，我要去彩排了。”

池顏知道她是答非所問，張嘴正要說點什麽，敲門聲再次響起，随後是果果的聲音：“顏姐，你不要耽誤南兮時間了！”

池顏：“……”

南兮趁她愣神掙脫她的手去開門。

因為是最後一次彩排了，導演要求所有演職人員換裝化妝上場，南兮的妝發之前已經做好，換上衣服就能上臺。

南兮脫掉身上的羽絨服交給周嬌，驀地聽到工作人員說：“口紅沒擦嗎？化妝師過來幫忙補一下吧。”

化妝師拿着口紅過來了，盯着南兮幹燥的嘴唇看了看說：“我記得之前好像給你擦過啊。”

南兮耳根發燙，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喝水的時候不小心蹭掉了。”

化妝師不疑有他，擰開口紅蓋子認真幫她補妝。

補妝完畢，南兮跟随工作人員去候場區。

前面一個小品表演結束，南兮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登臺。

彩排地點是在N市會展中心，盡管穿了保暖內衣和秋褲，南兮還是被凍得一直抖，抖着抖着就忘了緊張，更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她快速調整好心态，全情投入地哼唱起來。

稀薄的冷空氣多少影響到氣息，但南兮還是零失誤地把歌順利唱完了。她按照之前工作人員交代的從左側退場，抖如篩糠跑下舞臺。

後臺燈光暗一些，尤其是在換場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手上拿着她那件粉絲的長款羽絨服，南兮以為是周嬌，抱着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小跑過去，牙齒打架地抱怨：“冷死了冷死了！”

寬松的羽絨服披在她身上。

南兮腦子被凍懵了，沒來得及想為什麽這羽絨服那麽暖和還那麽香，迫不及待穿上，低頭拉拉鏈。

略帶冰涼的手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脖子，南兮哆嗦了一下，擡頭就撞上一雙滿含關切的褐色雙眸。

“……”她忘了拉拉鏈。

池顏幫她把被衣服兜住的頭發扯了出來，又幫她把拉鏈拉到脖子處。

後臺人來人往，池顏動作如此自然，南兮卻傻了。

周嬌呢？

韓菲呢？

視線越過池顏肩膀，南兮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個人，忙又收回看着眼前的人。

池顏不在化妝間待着跑來這裏幹什麽？

南兮自作多情地想：難道是為了看她彩排？

池顏兩手抓着她羽絨服的衣領，自責地輕聲道：“嬌嬌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前段時間？說的是她拍MV感冒的事？

南兮沒接茬，她還在為剛才化妝間裏的事生氣，晃了晃被凍木掉的腦袋，在周嬌和韓菲走過來的時候不動聲色推開了池顏，生硬道：“謝謝。”

“南兮，還有一些細節我們需要讨論一下。”

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南兮循聲望去，看到的是之前領她上場的工作人員。

她赧然道：“好啊。”

“等一下。”池顏說。

南兮：“？？？”

池顏将鬧情緒的南兮拉到一邊，表情嚴肅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南兮慢半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臉上一陣愕然。

不是随便的人，所以？

池顏看了看周圍忙碌的工作人員，上前一步，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彩排完我去找你，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是南兮第二次聽到這樣的承諾了。

上一次池顏差點兒在廚房親了她，後來被果果打斷，池顏明明說好要來找她，可是最後沒有出現。

過了這麽久，池顏還記得當初那個承諾嗎？

南兮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可能因為曾經失望過，她居然有些害怕聽到這樣的承諾……

十點左右，南兮一行三人離開會展中心。

她們坐的是韓菲的車，周嬌坐前面，把後座讓給南兮休息。

南兮斜躺在上面，把脫下來的外套蓋在身上，聞着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昏昏欲睡。

這味道好熟悉。

幾秒鐘後她才想起來，這味道跟池顏的香水味一模一樣。

她偷偷把拉到鼻子下面，深吸了幾口，悵然地想：池顏這次會食言嗎？

害怕再次失望，內心深處還是存了一些期待。

淩晨一點左右。

萬籁俱寂，手機提示音來得特別突兀。

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的南兮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拿起一直緊握不放手機一看，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心跳漏了半拍。

解鎖時手都在抖。

她點開那條消息——

池顏：“睡了嗎？”

深夜裏的風又大又急，南兮一出電梯頭發就被吹亂了，她沒有功夫打理，擁緊身上的衣服邁開腿想要沖出去，胳膊卻被一只手牢牢攫住。

她驚呼一聲。

一股大力将她身體往後拖。

身後是一堵牆。

變故讓南兮瞬間慌了神，她本能地張嘴想要喊救命，嘴巴卻被那人另一只手捂住了。

後背跌入一個柔軟帶着馨香的懷抱，慌亂間，她耳畔響起熟悉的嗓音：“是我。”

南兮身體被人扳了過去，一擡頭就對上那雙露在口罩外面熟悉的眼眸，她瞪大眼睛。

池顏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被口罩過濾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悶：“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南兮震驚得說不出話。

池顏真的來找她了。

她會跟她說什麽呢？

南兮眨了眨眼睛。

池顏摘掉口罩，提了一口氣說：“我喜歡你。”

“阿嚏——”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兩個人都愣了愣。

鼻子裏突然灌入一股冷空氣，南兮被刺激地狠狠打了個噴嚏，打完才猛地回過神來，她直愣愣看着池顏：“你、你說什麽？”

好好一個表白，頃刻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噴嚏破壞了氣氛。

池顏嘴角抽了抽，用身體幫她擋住寒風，借着微弱的燈光，看進她迷茫的雙眸裏。

南兮心下一緊。

池顏伸出雙手，似乎是想觸碰她的臉，看到她縮了縮脖子，眉心微動，手勢改了個方向，最後落在她肩膀，輕輕往下壓，像是某種心理暗示。

“我再說一次，你可要聽仔細了。”

“……”南兮微張着嘴仰着頭。

池顏凝視着她，又一次深情款款地說：“南兮，我喜歡你。”

“……”

北風把池顏下一句話送了過來：“我想和你交往，你願意嗎？”

有什麽東西在心底悄然炸開……

南兮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那是什麽，鼻尖一癢，她推開靠近的池顏，偏過頭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

“……”

深情的氣氛徹底被破壞殆盡。

池顏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扯出一張遞給她。

南兮緩了一會兒才好，手裏揪着紙巾，尴尬得無地自容：“對、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想起上一秒池顏說的那句話，南兮心裏的尴尬很快被無數的震驚和疑問所取代了。

池顏找她就是為了說這個？

池顏跟她表白了！

她沒有聽錯吧？

池顏說喜歡她？

池顏喜！歡！她！

從廚房那一次後，南兮就一直在等池顏這句話。終于等來了，她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穿這麽少不冷嗎？”被她的噴嚏打岔，池顏擰着眉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

南兮怕池顏等太久，根本沒有換衣服，在睡衣外面随便披了件外套就跑下來了。她身體是冷的，可心是熱的。

池顏穿得比她還少，沒戴圍巾沒戴手套，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在下面等了多久。

剛才池顏捂住她嘴巴時，她感覺到了那只手的冰涼，南兮心裏過意不去，她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抖，搖了搖頭。

池顏看出她是在強撐，懊惱不已。

為什麽想不開要在這冷風裏表白？

太蠢了！

池顏摸了摸她頭頂亂糟糟的頭發，幫她把帽子戴上，隔着帽子摸她的臉，試探道：“去我車上？”

南兮猶豫了一下，又想打噴嚏了。

她用手蹭了蹭鼻子，點頭。

直到上了池顏的車，周身被暖氣包圍，南兮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并沒有告訴池顏搬家的事。

池顏沒有問她要過地址，是問周嬌要的嗎？

這個問題南兮沒有思考很久，當池顏伸手過來幫她把帽子摘下，冰涼的手指碰到她皮膚時，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心思收回，她放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

池顏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面，一片冰涼。

“……”車裏安靜得落針可聞，南兮聽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她目光滑過自己的手，滑過池顏的手，緩緩上移，落在池顏幽深如漩渦的眼眸裏。

“你還沒有回答我。”池顏牽起她的手，聲音很輕，“你願意嗎？”

“願意什麽？”腦子再次卡殼的南兮沒辦法思考了。

“做我女朋友。”

“……”

“嘭——”

絢爛的煙花在高空炸開。

南兮被吓得打了個激靈。

她望着窗外某處。

政府規定市區不能随便放煙花，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缺德大半夜放噪音擾民。

可是真的好美啊。

缤紛的煙火停留幾秒鐘就消散了，南兮目光收回，正對上池顏焦灼等待的雙眸。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願意啊。

南兮心底某個聲音已經給出了答案，可是她說不出口，咬着下唇，小頻率地點頭。

池顏重重捏了一下她手心，歡喜道：“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

她喜歡啊，不喜歡的話，怎麽會允許池顏吻她呢？

南兮前一秒還覺得冷得厲害，下一秒身體就熱了起來，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朵根。

表白完了，接下來要做什麽？

南兮被池顏拉出電梯。

池顏麻利地找出鑰匙開了門，示意她先進去。

随後池顏擠進來。

門一關上，整個房間黑漆漆什麽也看不見。

南兮想提醒她先開燈，身體就被人急吼吼抱住了……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當然知道抱她的人是池顏，可是黑暗容易讓人沒有安全感。

“怕？”池顏問她。

南兮點了點頭，意識到池顏看不見，“嗯”了一聲。

池顏放開她。

燈光驟然亮起。

還沒等南兮完全适應光亮，池顏再次抱住了她。

逆光下，池顏褐色的眼眸幽深不見底，唇角微揚，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女朋友，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女朋友……

南兮心髒被這陌生又親昵的三個字狠狠擊中，低下頭。

她光顧着害羞忘了回答。

池顏沒有耐心再等，摟着她的腰吻過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池顏狂熱的吻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南兮堅持不到一分鐘就氣喘籲籲。

池顏安撫性地吮她下唇，輕笑出聲：“肺活量還得多練練。”

“……”

南兮氣息還未喘勻就被她推倒在沙發上。

這房子好像沒人住，不過開了暖不覺得冷。

不但不冷，還有點兒熱。

池顏單膝跪在她身側，俯身吻她。

南兮身上還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吻到一半額頭開始冒汗。

池顏騰出一只手幫她把厚重的外套脫掉了，瞥見她裏面穿的印着小熊圖案的可愛睡衣時眼眸閃了一下：“你沒穿內衣？”

睡衣都沒換哪有時間去穿內衣……

南兮稍顯局促地用兩只手捂住胸口。

池顏深深看了她一眼，身體站直，略有遺憾地說：“不能再親了。”

南兮頓時不知所措。

是她說錯什麽了嗎？

池顏大拇指擦過她濕漉漉的嘴唇，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她微微隆起的胸口，啞聲說：“你這樣，我怕自己又把持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