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劇本系統

第32章

霍寧發現自己最近變得特能吃，沒錯，超級能吃。

當然了，這和蟲族的夥食比較好有很大的關系。蟲族是一個全員食肉的種族，肉類是他們的主要食物，再加上蟲族有四處掠奪的習慣，于是霍寧可以跟着吃到各種花樣口感不同的肉；而深空蠕蟲體內不缺乏熱量，蟲族也利用深空蠕蟲溫暖的體腔培育少量的蔬菜和水果——這些果蔬大多是怪異的品種，但是其中相當一部分非常符合霍寧的口味。而且圖爾斯是這批蟲族的最高指揮官，有他撐腰，霍寧只管放開了膽子吃就完事。

但是這不是他如此胃口大開的理由，畢竟在這個世界患上輻射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長期的健康損耗讓霍寧對營養的吸收極為有限，他一直吃得很少，這樣突如其來的好胃口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多想。

“我是不是得了新的病？”霍寧也問過圖爾斯。

“哪有……我想你的輻射病穩定下來了，你的身體在重新吸收營養。”圖爾斯含糊其辭，用一個濕漉漉的吻把一切都掩蓋過去。

但是霍寧還發現自己有了新的變化，他在半夢半醒之間總是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遠方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他，很多次當他徹底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門口，扒拉那堵結實的肉壁。圖爾斯似乎沒把這個當回事，之後他只是把霍寧抱緊了些，不讓他随意夢游。

令霍寧真正覺得自己身上出現了別的病症，是他摸到了自己腹部的腫塊。一開始他還安慰自己應該是吃多了不消化，甚至找軍醫要了消化藥片。可随着時間推移，腹部的腫塊不但沒消除，反而有越發清晰的架勢。

“你可能是水土不服。”圖爾斯睜着眼說瞎話，揉了揉那團腫塊，“我帶你去孵化池泡一泡吧。”

“蟲族的孵化池是營養最豐富的地方，如果我們受了重傷也會選擇去那裏修複。”這是假話，孵化池只善待蟲卵，它對蟲族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其他生物進去就是給池子送營養的。

隔着老遠霍寧就可以感覺到孵化池帶來的潮濕的熱度，聞起來還隐約有點腥味。圖爾斯幫霍寧脫掉衣物換上浴袍，扯了根黑布蒙住他的眼睛。

“怎麽了嗎，因為我是人類不能看孵化池？”霍寧摸了摸黑布，沒有反抗。

“不是……你有密集恐懼症嗎，孵化池裏面看起來可能會有點可怕。”

畢竟是孵蟲卵的地方，霍寧表示理解。既然圖爾斯已經貼心地幫他考慮好了，他就不要挑戰自己的極限了吧。

“我看不見，那你要陪我。”

“好，我陪你。”圖爾斯答應了，牽着霍寧走進孵化池。池內的液體微燙且粘稠，聞起來有點腥，不斷地有氣泡翻起在液體表面炸開，發出咕嘟嘟的聲音。

進入孵化池的一瞬間霍寧就感覺到了極度的舒爽，好像一個人從冰天雪地走進爐火正燃的屋子，還有人給他遞上了一杯溫度正好的熱茶。他滿足地喟嘆一聲，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他倚靠在圖爾斯身邊，任由對方有一下沒一下從浴袍底下撫摸他的身體，像一只懶洋洋的貓。

在他泡得昏昏欲睡之際，圖爾斯将軟綿綿懶洋洋的霍寧從池子裏撈出來，帶他去沖了澡。泡了孵化池的霍寧感覺自己獲得了重生，肌肉和骨頭都松快得不可思議。

“真的好神奇啊。”霍寧感嘆，并且暗自腹诽關于孵化池的設定完全沒有出現在劇本當中過，看來劇本不是全知全能的，它的局限性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雖說孵化池是個放松身體的好地方，可霍寧腹部的腫塊卻沒有消下去，而是越發大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之前這腫塊還很低調，在去過孵化池之後它好像吹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這已經不是啤酒肚可以形容的範疇了，霍寧看着鏡子裏自己臃腫的肚皮，甚至有種懷了孕的詭異錯覺。

為了驗證孵化池會導致腫塊增大這個猜想，霍寧這段時間都借口不去孵化池。正好新生的蟲族女王派遣她的先鋒軍團來這片星域附近掠食，圖爾斯忙着和女王的軍隊打交道，也沒什麽空陪他去孵化池。

“你最近不要出門。”圖爾斯是這樣囑咐他的，“蟲族新生的麥卡蒂女王派遣了她治下的一只王蟲來附近掠食了，他的深空蠕蟲最近和我的連接在一起，我怕有蟲族來這邊亂逛。”

“如果你不怕的話……也可以自己去孵化池。對蟲族而言，孵化池是很私密的地方，一只擁有孵化池的深空蠕蟲代表了這一批蟲族有流浪太空的資本和繁育的能力，是一個獨立的部落。而摧毀一支獨立的蟲族部落也很簡單，就是摧毀他們的孵化池。所以造訪別地的蟲族都會刻意繞開東道主家的孵化池，避免引起沖突。”

霍寧當然不會主動往孵化池跑，乖乖在圖爾斯的洞穴裏當宅男。一開始的幾天風平浪靜，他一個人在洞穴中吃吃喝喝好不快樂，有垃圾就往地上一丢，不一會兒就被深空蠕蟲悄悄吃掉了。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到了明顯的不适。很久沒體驗過的虛弱感卷土重來，遠方對他的召喚感從模糊到清晰，幾乎要吞噬他的神志。

原來泡孵化池這個東西……是會上瘾的嗎？霍寧摸了摸肚皮，總感覺自己的肚子動了一下。他不想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于是一個人出了門，往孵化池的方向去。

他和孵化池附近的守衛打了招呼，那兩只雌蟲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麽，奈何之前霍寧去哪都有圖爾斯陪着，壓根沒悉心鑽研過蟲族語言。普通雌蟲也不敢阻攔王蟲的愛寵，只得意思意思攔一攔，就放任他進去。

血色的孵化池正沸，可以看見蟲卵在池中沉浮。可能是圖爾斯的部落食物不夠豐富，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繁育期的蟲族不多，看起來池子裏正在孵化的蟲卵很少。霍寧以為孵化池內應該空無一人，卻在池邊看見了一個蹲在那裏的身影。

對方站了起來，是成年男子的體型，卻從額角有鋼灰色鱗片延伸到臉頰，再一直沒入脖頸被衣服遮掩。他的面部布滿瑰麗的紋路，細看有些令人頭暈，這是從屬于某一蟲族女王的象征。這應該就是圖爾斯說的那只王蟲了，在蟲族族群當中，作為主要戰鬥力的雌蟲渾身覆蓋外骨骼，負責通訊的雄蟲長着觸角和翅膀，而王蟲除了身上的鱗片之外，是長得最像人類的一種。

“聽說圖爾斯有一個人類愛寵，所以拒絕了麥卡蒂女王的邀請，看起來你就是那個迷得他神魂颠倒的小寵物了？”王蟲不知道哪裏學來的人類語言，口音挺重，霍寧思索了半天才聽明白。

王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霍寧，眼神傲慢。“我還以為他有多寵你……看起來不過是個‘埃爾卡’而已。”他惡意地笑起來，湊近霍寧抽了抽鼻子，“我就說嘛，蟲族怎麽可能寵幸弱小的人類……而且你一點也不好聞。”

“安格拉，你在這裏做什麽？”圖爾斯的聲音在霍寧背後響起，男人面如寒霜，微微扯起嘴角露出尖牙，“你是來參觀我的孵化池……還是準備挑起戰争的？”

“呦，正主來了。”安格拉神色輕佻，“回見，這位埃爾卡……哦，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他意味深長地看看霍寧的肚子，與圖爾斯擦肩而過。

“圖爾斯，”待王蟲已經看不見了，霍寧直視圖爾斯煙灰色的眼睛，“‘埃爾卡’，是什麽？”

“是……”圖爾斯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

“直譯成人類的語言，大概是培養皿一類的東西。但是在蟲族的文化裏，埃爾卡有另一個含義。”

“為蟲卵的孵化提供能量的……人類容器，有的時候也被稱作……卵奴。”

秘密瞞不住了

本來想讓那個黃暴短篇當中的希爾提來擔任這個攪屎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