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只争朝夕
布洛克斯用力拔出膝蓋上的弩矢，傷口處冒着煙，被聖銀腐蝕出一個恐怖的大洞，他能清楚看到裏面粉碎融化的骨骼和筋腱。他将弩矢拿到眼前，箭杆上傳來一陣灼熱，上面未幹的黑色血跡還在冒着煙。
“這種武器克制我們。”他丢掉弩矢。用黑暗力量來滋養自己的傷口。如果是平常，這樣的傷勢很快就會在法術的作用下愈合，可是現在這個過程在聖銀的作用下變得異常緩慢。可能還要再過一天或許更長的時間他才能恢複行動力。
布洛克斯騎在地穴惡魔頭領、那個巨大甲蟲的背部甲殼上，讓它帶着自己在地底穿行。甲蟲首領昂起的頭與平滑的背之間的甲殼形成天然的凹陷形狀，讓死亡騎士完全不用擔心自己落下去。
他開始關心這個救了自己的盟友：“你是誰？”
“我是地穴領主，艾卓－尼魯布國王。你可以叫我阿努巴拉克！”甲蟲的節肢在地下通道中快速邁進，速度完全不亞于戰馬。它并沒有如同人類一樣的發聲器官，而它的聲音卻通過心靈連接直接傳達到目标腦海之中。
“原來你就是地穴領主阿努巴拉克？我聽我的主人提起過你。”布洛克斯想起來，克爾蘇加德的确提到過自己前往北極“朝聖”時遇到過這樣一個強大的巫妖王仆從。
“你是說克爾蘇加德？現在他不再是你的主人了。”阿努巴拉克道。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阿努巴拉克布滿尖牙的口器發出一陣刺耳的磨牙聲，那代表着它在笑，“現在你是巫妖王的直屬仆從，他麾下最強大的死亡騎士！”
……
卡爾薩斯的加入令達拉然一方的實力大增。魔法飛毯上的神秘法師聽到他問及自己的名字，低聲回答道：“名字只代表我的過往。現在我已經抛棄了過去的身份，你可以叫我——瘟疫使者！”
安東尼達斯大喊道：“卡爾薩斯，我們一起殺死他。他在替地面的天災拖延時間！”
“好主意！”卡爾薩斯點頭表示贊同。“你值得我出手。”
神秘法師擡起頭，衆人能看到他稍微露出的一點蒼白的皮膚。
“可是你們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他揚起唇角露出諷刺的微笑。
“那就殺死你剪除巫妖王的仆從！”安東尼達斯大喊，法術立刻出手。
“可我還不想死在這裏。”神秘法師大笑，飛毯立刻向另一個方向而去。他将這些法師們帶去和恐懼魔王們完全相反的一邊。
薇恩帶着大家一直向北狂奔。騎士們一路上殺死了數以百計或斷後或被追上的蜘蛛和甲蟲。還有一些則在他們眼前鑽進了地下。
姜維漢嚴禁士兵們進入地下通道追擊。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地下作戰的經驗。貿然進入地洞，必然會有極大的傷亡。反正只要能抓住死亡騎士布洛克斯就算是勝利。
不過薇恩的感應中布洛克斯就算是在地下，逃走的速度也完全不亞于他們追擊的速度，反而因為有地穴惡魔的阻截，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更糟糕的是飛走的納斯雷茲姆惡魔逃向了北面，而布洛克斯則逃向了西面。
姜維漢覺得追擊布洛克斯的任務要重要一些。而且常規部隊也不可能追的上飛走的惡魔。
他也猜出了那個救走布洛克斯的巨型甲蟲的身份，應該就是地穴領主阿努巴拉克！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地穴惡魔和它手下的軍隊竟然這麽早就來到了洛丹倫大陸。這一刻姜維漢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到來已經開始影響一些重要的歷史事件的進程。蝴蝶扇動的翅膀已經引起了大風，而真正的風暴将來也會到來。
如果是原來的歷史中，現在詛咒教派都還沒有開始用瘟疫污染平民。更別提阿努巴拉克帶領蜘蛛亡靈們了，它們是在那幾個月後才在圍攻銀月城中首次登場。
看來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地“預言”了——因為越到以後，與原本歷史的偏差就會越大。
“薇恩，現在布洛克斯離我們有多遠？”
“半個小時。”
……
阿努巴拉克帶着布洛克斯回到了地面。這裏是冰風哨崗西面的一處山洞中，奧特蘭克山脈的北麓群山中。地穴蜘蛛們正是從這裏挖掘地道潛入奧特蘭克戰場的。
布洛克斯道：“在地面上我們會很容易被追上。”
“所以我們需要一些幫手。”阿努巴拉克的意念傳入腦海，“我知道附近有個獸人營地，他們可以擴充我們的軍隊，還能吸引那些追擊者的注意力。”
“獸人？”布洛克斯喃喃念着。他看看自己的大手和灰綠色的皮膚。“獸人。”
第二次獸人入侵戰争結束後，大部分的獸人都被抓進了收容所中。少部分則開始了逃亡生涯。比如戰歌氏族的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他一直帶着自己的族人和部分加入者對抗人類。比如黑石氏族的雷德兄弟，他們盤踞在黑石塔要塞中，還向着赤脊山滲透着暴風城的領地。
而還有另一部分獸人，他們既不投靠格羅姆反抗人類，也不投靠自命不凡的雷德酋長。而是選擇了繼續信仰惡魔，暗中策劃建造新的傳送門将惡魔引入這個世界，然後毀滅它。
奧特蘭克山脈北麓就有着這樣一群繼續信奉惡魔的獸人。
這些獸人不事生産，他們的生活需求全部來自搶劫——這附近有很多人類村莊，又遠離了防衛森嚴的大城市，所以他們毫不擔心自己被圍捕。再說獸人的強壯是毋庸置疑的，人類不出動大部隊根本不可能剿滅他們。
這幾天他們的吃的又快吃完了，是時候再去“打獵”了。
“他們的行進速度變慢了。”
“可是天也快黑了。”姜維漢微微皺眉。他們的隊伍已經快二十分鐘沒有碰見任何地穴惡魔了。雖然沒有精确計算，不過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地穴惡魔已經在追擊中被消滅。剩餘的基本都潛入地底了。
可是持續數個小時的追擊，戰馬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它們嘴巴裏吐着白色的泡沫，凜冬之中卻被汗水打濕了毛皮。
姜維漢聽到後方一聲驚呼——一匹戰馬脫力，前蹄一軟，屈膝栽倒，将它背上的騎士給摔了下去。
“不能再這樣追了。”姜維漢伸手示意軍隊停止，然後對莫格萊尼道，“莫格萊尼将軍，這樣的天色已經不适合騎兵行進。現在讓大家下馬追擊吧！我已經讓奎因通知了安多哈爾的駐軍，他們會在前方阻截，咱們只要不跟丢對方就行了。”
“遵命，上将！”莫格萊尼領軍多年，他自然也知道這樣的道理。繼續驅使戰馬很可能會導致一些無謂的損失增加。
“我們腳程快些，就先走一步了。”姜維漢向他點點頭，然後給薇恩和自己施展加速法術。薇恩作為追蹤布洛克斯的關鍵，可不能跟丢目标。
“我們随後就到！”
這時候三位天使也找到了這裏。凱爾降落在姜維漢面前，緊跟他的腳步。
“怎麽樣了？”姜維漢問。
凱爾沒有答話。炙心只好替自己的女主人回答道：“報告指揮官，我們殺死了其中一個惡魔，另外三個跑掉了。”
“已經不錯了。它們看起來不是簡單的角色。”姜維漢安慰道。
“可是那個惡魔的靈魂逃走了。”凱爾的聲音有些不悅。上一次在斯坦索姆殺死巴納紮爾的時候，她就有一些無力感。現在她只能殺死恐懼魔王的身體，卻不能徹底消滅它們的靈魂。那一次要不是大主教阿隆索斯用靈魂之力束縛住了巴納紮爾的話，她甚至無法在它逃入虛空之前殺死它。
姜維漢道：“那麽他可能很多年都無法恢複實力。”
凱爾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情願，也有些不滿意自己現在的實力。簡單地說——就是傲嬌了。
姜維漢小聲問天使彥：“凱爾和你們的實力，怎麽才能恢複？”
天使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主人，發現她毫無反應，才小心翼翼回答道：“一般來說，脫離了英雄聯盟的束縛，我們的力量随着時間增加自然會慢慢恢複。”
“那要多長時間可以恢複到最頂峰？”姜維漢随口問了一句。
“呃，一萬年？”彥的聲音不是很肯定。
姜維漢頗為無語：“……一萬年太久，只争朝夕啊！”
“前面有小孩的哭喊聲！”薇恩突然停住腳步，仔細聆聽，然後指着一個方向，“那邊！”
姜維漢和凱爾對望一眼，然後快速道：“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