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亡頌唱者
衆人面面相觑。要接受一個巫妖加入聯盟顯然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接受底線。他們原以為姜維漢要召喚的是跟煉金術士辛吉德那樣的，外表比較可怕、精神也不太正常的人——或者稍微更出格一點，這樣他們看在辛吉德以及姜維漢一直以來的表現上，也會欣然接受。
可是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會是一個巫妖！
達拉然從來容不下一個巫妖。不管是學術上，還是立場上，人類國度都不容許有這樣的邪惡存在。
“這恐怕……”安東尼達斯在想用什麽樣的措辭來拒絕會比較妥當。
姜維漢實在有些不甘心，就替還未到來的卡爾薩斯辯解道：“其實這個巫妖的能力非常克制天災。他尤其擅長靈魂領域的研究。各位，相信我，只有巫妖才最懂得怎麽去打敗巫妖。更何況他還持有一件專門克制天災的神器。”
“什麽神器？”衆人被轉移了一點注意力。現在天災是人類面對的最大的挑戰。如果有這樣一位盟友能大大增加戰勝天災的希望的話，他們的确可能會出于現實考慮來接受這個事實。
“梅賈的竊魂卷。”凱爾回答道。作為親歷者，她顯然比較清楚死亡頌唱者的底細。“這是一件吸取亡魂的力量來提升自己法力的神器。有了它，那些巫妖的不死之身将毫無用處。”
德雷登突然問道：“凱爾女士，你是怎麽看待那個巫妖的？”這個矮胖的法師問了一個相當巧妙的問題。顯然經歷過斯坦索姆的賜福儀式後，他深知這位天使是如此的正義與仁慈，而且非常仇視黑暗與邪惡的事物。
“卡爾薩斯麽，他是個熱衷于死亡的巫妖。如果我和他相遇在加入英雄聯盟之前，我會用聖焰淨化他。”凱爾絲毫沒有提死亡頌唱者說好話的意思。
姜維漢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召喚死歌的計劃要泡湯了。那麽換成誰呢？莫德凱撒肯定也難以被接受——怨靈；邪惡小法師維嘉也夠嗆——研究黑魔法；那麽……莫甘娜？想來想去也不行。且不論古爾丹之顱夠不夠強大到足以召喚她，就說凱爾就在自己身邊呢，他可不想自己最大的安全保障對自己不滿。雖然瓦羅蘭之心保證了莫甘娜也會聽命于他，不過他現在盡量避免召喚出那種與現有英雄有恩怨的英雄。
想來想去，姜維漢也沒有找出一個合适的答案。只有放棄了使用古爾丹之顱。畢竟還要在聯盟中混。不過這種不能自由做主的感覺還真是糟糕。
他不知道，自從他們決定了古爾丹之顱的命運後，殘留在其中的古爾丹的殘魂就惶惶不可終日。他極度不甘心，以為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沒想到最後這群自诩正義的人容不下黑暗的力量，這一刻他萬分慶幸自己生前是一個術士。
劫後餘生的古爾丹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來一個願意吸收古爾丹之顱力量的人，就算是真的消亡，他也要有人繼承自己的遺志，而不是像是祭祀儀式中的待宰牛羊，只是單純作為一個祭品。
就在事情已成定局時，麥迪文卻突然道：“其實他說的有道理。”他的手心出現一團黑色的負能量，顯然這不是正派法師們應該掌握的：“力量本身并沒有邪惡與正義。只看擁有者将它用于什麽樣的用途。我的身體仍然掌握着以前被污染時所學會的黑暗法術，可我仍然為拯救洛丹倫的人民而奔走。”他看向姜維漢，向他點點頭，然後環視其他人：“你們要打敗天災，就必須了解天災。就像你們致力于破解瘟疫時，不也用到了那位熟知病毒與瘟疫的煉金術士嗎？”
諸位肯瑞托們陷入沉思。他們理智上完全能夠理解這樣的道理，可情感上卻難以接受這樣的念頭。
姜維漢沒想到麥迪文會為他說情，不過瓦羅蘭的确有很多非正義的英雄。他不可能每次都去征求聯盟的意見。如果肯瑞托議會以及聯盟的其他人不能接受這一點的話，姜維漢未來就必須重新審視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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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法師用意念互相交流，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安東尼達斯就道：“那麽，我們同意了。姜，你可以召喚這個巫妖。我們願意相信你。正如你願意相信聯盟一樣。”
“相信我，他不會令你們失望的。”
“我們很期待如此。”顯然大法師們也很清楚，姜維漢召喚瓦羅蘭的英雄并不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這一次只是需要用古爾丹之顱，才征求他們的意見。對于這位來自異世界的新盟友，安東尼達斯覺得他們有必要尊重瓦羅蘭的傳統與規則。既然英雄聯盟能夠将正義的和非正義的英雄聚集到一起，并消除他們之間的成見與紛争，那麽聯盟自然要有接納他們的度量。
就像他們所見的那樣，姜維漢手下既有着凱爾和拉克絲那樣光明正義的英雄，也有薇恩這樣的暗夜殺手，同樣有辛吉德那樣的瘋狂煉金師。他們都能在姜維漢的麾下和平共處，顯然肯瑞托不必去過于操心正義與邪惡的問題。
而古爾丹則是陷入了完全的絕望。他歇斯底裏地狂吼，可惜他的意念被麥迪文的法術阻隔，完全沒有人能聽到。
事情峰回路轉，姜維漢萬分慶幸，看來肯瑞托的法師們還是很通情達理的——現在他也是其中一員了。
這一次的召喚進行得非常順利。古爾丹之顱與它主人的殘念一起漸漸融化，最後和法陣一起消失，接着死亡頌唱者出現在房間裏。他穿着深紅如血色的長袍，戴着一頂高高的巫師帽，帽檐下的雙眼亮着光芒，臉上的皮膚完全幹枯，貼在骨頭上，看起來比骷髅還恐怖。如同游戲中一樣，雙腳懸空，身體漂浮着，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這麽快就輪到我上場了，真是沒想到啊，指揮官！”卡爾薩斯向姜維漢致意，然後他轉向凱爾，“天使，也是死亡的信使。凱爾，許久不見。”
“難道你以為我會期待你的到來嗎，巫妖。”凱爾冷冷地嘲諷。
卡爾薩斯并不在意，他看向周圍：“很多強大的靈魂。”然後他看向麥迪文：“你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法師之一，但你的靈魂告訴我，你被複活過——還是不久以前。對嗎，法師？”
麥迪文必須得承認，這個巫妖确實有過人之處。
姜維漢道：“卡爾薩斯，你這身裝束能不能換一下？你應該知道，英雄聯盟的理念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傳播開來，我們要盡量低調一些。”
卡爾薩斯嘲弄道：“世俗的偏見麽？死亡是每個生命必然的終點，連宇宙都會死去。可終點亦是起點，死亡才是新的開端。可惜他們全都看不穿這一點。”
凱爾冷聲道：“別在我面前傳播你的那套理論。卡爾薩斯。這裏沒人願意聽你那一套。”
姜維漢趕忙打圓場道：“學術的問題留給學術去讨論吧。卡爾薩斯，你能不能換個世俗中人比較容易接受的形象？你知道原因的。”
“明白。”卡爾薩斯爽快地答應下來。然後搖身一變，成了英雄聯盟皮膚“幽靈幻影”中的那個形象，身上的衣服變成了黑灰色，臉上多了個面巾，然後眼睛發出的光芒變成了紅色。
“這個怎麽樣，別人不會看到我的嘴了。”卡爾薩斯問。
姜維漢滿頭黑線：“這個跟你原來得形象沒什麽太大區別。”
“好吧。”卡爾薩斯接着又變成“死神”，不過顯然他自己也知道這形象不可能被接受，于是他又變成自由女神的皮膚：“這一個不錯吧？”這一幅裝扮中，死歌看起來的确不那麽恐怖了。至少人們看不見他的臉，外表裝扮也不會讓人一眼就覺得很邪惡。就像暗黑破壞神裏面的天使一樣，也是沒有臉的。
看到不斷換着各種族形象的死歌，姜維漢的思維卻開了點小差：要是凱爾也會聽話地自己改變成其他形象，比如“鋼鐵之翼”或者“大天使長米迦勒”那種不戴頭盔的，那該多好啊？
女法師茉德拉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直接變成正常人的樣子？”
原本頗為自得的卡爾薩斯不禁看向姜維漢，姜維漢點頭表示贊成：“我也是這個意思。有血有肉的法師的樣子最好。相信我，當以後我們的英雄聯盟被大衆廣為接受後，你想變成什麽樣子都可以。”
“唉……”卡爾薩斯長嘆一聲。不過還是遵從姜維漢的意思，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穿着華貴紅色長袍的人類法師的形象。他活動活動自己的身體，感慨道：“這是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的身體，真是可恥的退化。”
不過明顯這個形象的卡爾薩斯很容易就被大家所接受。雖然每個人都明白這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巫妖。
安東尼達斯道：“姜，既然你有克爾蘇加德的線索，那麽看來你的巫妖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希望他不會讓我們失望。”
“抓捕巫妖？啊，這是我最喜歡的事情。我是瓦羅蘭最後一個巫妖，我一直想找一個除我自己之外的巫妖進行研究，沒想到剛來到這個世界，機會就來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卡爾薩斯明白來龍去脈後，一下就興奮起來。不知為什麽，姜維漢就聯想到了死歌把克爾蘇加德的骨頭一根根拆解下來的情景……
他拍了拍死歌的肩膀：“放心吧，在這個世界，你的機會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