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獄中團聚的刺客們
以前敦霍爾德的什麽最多？
答案是：監獄。
作為專門收押獸人戰俘而建的收容所，整個敦霍爾德幾乎就是一座大型監獄。自從去年薩爾攻破了這裏後，它的監獄就一直是空着的。
不過現在不是了。
之前行刺姜維漢的那兩個女刺客是重建敦霍爾德後老監獄的第一批住客。沒過兩天，她們的隔壁住進來了一個熟人。
“法拉德閣下，您怎麽也……”侏儒女刺客驚訝地看着被套上鐐铐推進監獄的這個中年男子。他臉色頹喪，穿着一身囚服，顯得無精打采。兩人仔細打量才發覺這竟然是莊園裏的盜賊宗師法拉德閣下！
法拉德被關在她們對面。聽到侏儒女刺客的驚呼時，他擡起頭，掃了她們一眼：“沒辦法，技不如人。”
這其中的辛酸真是沒處去說。兩人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一頭成年黑龍，更不知道他變成黑龍狀态、擁有全部能力的時候還被輕易幹趴下了。
這麽丢臉的事情他也不準備告訴兩個女刺客。對他來說，這段回憶簡直就是噩夢。那個天使頭領說的沒錯，她們正式進攻後，他真的覺得連自由呼吸都變得困難。
囚服下的身體上的遍體灼傷還在刺激着他的神經。黑龍作為黑曜石之龍，它們不光能噴吐火焰龍息和灼熱的岩漿，而且本身也是絲毫不怕火的。可是那天使特有的聖焰卻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火，每一次被砍中法拉德都覺得靈魂炙烤中了一樣。痛苦到無法形容。
所以它變回真身也沒能抵抗多久，三兩下就被打趴下投降了。
當然，這麽丢臉的事他死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法拉德憂心忡忡，看來這裏的領主大人确實在搗毀拉文霍德。想想那三位天使，還有同樣掌握着聖焰力量的領主，他覺得毫不知情的刺客們多半會被一鍋端。
他現在已經不敢再将姜維漢當成是刺殺目标了，他完全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或許過不了多久，莊園的熟人們都能在這個地牢裏見面。
法拉德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日暮的時候，出征的士兵押解着一百多個垂頭喪氣的囚犯回到了敦霍爾德。他們盡數被投入地牢之中。法拉德從其中看到的全是熟悉的身影：拉文霍德之手卡爾魯，毒藥大師斯穆德，精靈刺客麥格洛斯，書記員溫斯頓……他從頭看到尾，但好像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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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聲問旁邊囚室裏的溫斯頓：“嘿，喬拉齊怎麽了？”
溫斯頓看清他時，明顯有些驚訝：“法拉德，你也被抓住了？我的天，拉文霍德完了。”他哀嘆着，“莊園完了，公爵也完了。”
“他……死了？”法拉德心裏一沉。
溫斯頓聳聳肩：“或許吧，他被單獨押解着，這些人要審問他。你知道的，他是我們的頭兒，你覺得這裏的主人會放過他嗎？我可不覺得他會仁慈到放過一個兩次企圖刺殺他的刺客組織頭領。”
“……只有祝他好運了。”法拉德道。
喬拉齊·拉文霍德被帶到了姜維漢面前。
他看着這個大名鼎鼎的刺客領袖，這位公爵灰白的頭發顯示他年紀已經不小，不過身體看起來還是很健壯，絲毫沒有駝背的跡象。雖然因為戰鬥中被俘虜，外形很有些狼狽，但他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形象，讓自己看上去還有那麽一點貴族的尊嚴。
姜維漢盯着他：“喬拉齊·拉文霍德公爵？請你幫我想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吧！”
拉文霍德冷哼一聲道：“你不用戲弄我，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既然如此，你也別想我向你透露什麽。你可以試着用酷刑讓我開口。我這一生經歷過許多次的生死磨砺，還從來沒有人撬開我的嘴巴，你可以試試自己會不會有那樣的機會。”
這話聽起來是鐵骨铮铮的，不過姜維漢總覺得說這話的人有些底氣不足，頗有些虛張聲勢的感覺。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也很欽佩你的愚蠢。向你介紹一位我的手下，”姜維漢指着辛吉德，對喬拉齊說道，“他是辛吉德，我手下最厲害的刑訊專家和化學專家。既然你不願意痛快的告訴我，那我只好讓他來招待你了。真可惜，原本我還打算如果你識相的話，就饒你一命呢！”
辛吉德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刑訊專家”的頭銜，不過他很配合地陰笑着說道：“啊，太好了，我又多了一個活體實驗對象！我有很多新玩意兒等不及要找人實驗呢，恭喜你獲得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咱們先從哪一項開始呢？”
“交給你了，辛吉德。”姜維漢将房間留給他們。他要去找拉克絲，聽一聽行動的具體彙報。
房間裏只剩下辛吉德、四個守衛以及拉文霍德公爵。
辛吉德吩咐一個守衛将喬拉齊的左手小指頭從根部牢牢纏死，讓血液完全無法流通。他一邊看着守衛工作一邊用平淡無奇的語氣向喬拉齊解釋：“我們先來測試一下你的心理承受能力，這樣我才能給你安排一套合理的套餐。如果你意志夠堅定的話，我們能玩兒很長時間。好了，讓我向你解釋一下綁住你小指頭的目的。”
“當你的手指這樣完全被捆住後，身體将無法向指頭傳送血液，它會很快麻木，讓你失去對它的感知。這時候就算我直接将它剁下來你也感覺不到多大的痛苦。你應該明白，我這是為你好。放心，我不會讓人直接砍掉它。我會往上面塗抹油脂，就像我的衛兵現在做的這樣。接着，我會拿起這盞油燈，将你被塗抹了油脂的小指頭點燃。你将會親眼看着它燃燒，直到它燒掉皮肉、露出白骨，你能聞到它的烤肉香味，卻幾乎感覺不到什麽痛苦。你看，我是不是對你很好呢？”
衛兵按照吩咐往上面塗抹了油脂。現在那根原本保養得非常好的小指頭因為停血而變得烏青，被塗上油脂後反射着油光。
辛吉德拿起油燈，打開上面的玻璃罩子：“現在，我會點燃它，放心，這不會很痛的。”
喬拉齊一開始還非常鎮定。他十分确信自己能在皮鞭和烙鐵下堅持很久，可是他從未聽說過辛吉德所描述的這樣的刑罰。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捆住，開始變得鼓脹，然後漸漸麻木，完全無法活動。一切都像是這個惡毒的繃帶人所說的那樣。
一想到他們會強迫自己看着自己的小指頭燃燒，聞着自己身上的肉發出香味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這簡直比烙鐵燙在身上還要令人恐懼。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臉色青紫，滿頭大汗。可他還是硬撐着吼道：“來吧，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一定在你清醒的時候将你的皮一點點剝下來，讓你看看自己的皮囊到底醜陋成了什麽樣子！”
“喲，那真是太可怕了！那麽，你怕了嗎？準備好，我們要開始了。”辛吉德嘶啞的聲音如同催命一般，油燈的焰火點燃了喬拉齊被塗抹了油脂的小指頭，然後迅速燃燒起來。
他感覺到了一點輕微的灼痛，就像将手過分靠近壁爐那樣，完全可以忍受的痛苦。還沒有被針頭紮一下疼，可他卻恐懼地大罵起來：“惡魔、變态，不，不！殺了我，殺了我！”
辛吉德安慰着他：“別急啊，我還沒玩夠呢，接下來我們還有十幾項實驗。我保證，每一個都比現在這個要精彩。我相信你一定會終生難忘的！”
衛兵強迫着喬拉齊盯着自己燃燒的小指頭，他咒罵了一陣後就痛哭流涕，精神接近崩潰：“停下來，停下來，我說！我說！”
“早點聽話不就好了嗎？你知道自己肯定支撐不下去，卻非要以身試刑。如同指揮官說的那樣，你真是個愚蠢的家夥。不見棺材不落淚。”辛吉德說了一句從指揮官那裏雪來的諺語，發現它還真是形容貼切。
……
“7人陣亡，18人不同程度受傷。”姜維漢看到報告上的傷亡統計。對于完全剿滅一個歷史悠久的刺客組織這樣的功績來說，這樣的傷亡完全是一場完勝。“瑞貝卡，我要你們做出一個名冊，專門收錄因戰陣亡和負傷的士兵檔案，依照撫恤金條例給他們的家人頒發撫恤金。今後我們在這座城市建一個足夠雄偉的紀念碑，然後将所有為我們的事業做出犧牲的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讓後世銘記他們用鮮血贏得的榮耀！”
“好的，指揮官閣下。”執政官瑞貝卡答應下來。
“對了，這些士兵們的家人……”姜維漢這才記起，自己只召喚了兩千多來自瓦羅蘭的人。這些士兵的家屬應該絕大部分都還在瓦羅蘭大陸上被冰封着等待他的召喚。那撫恤金發出去誰來領？
姜維漢拍拍自己的腦袋：“我疏忽了，明天我就把這些士兵的家屬召喚出來。”他看到瑞貝卡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我的執政官，你想說什麽？直接說就行了。”
這個精明強幹的女執政官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嗯……我有個不情之請……指揮官閣下能不能将我的兒子也召喚過來？我有些想他了……啊，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再等等的。”
“不，不，是我考慮不周。”姜維漢在之前大規模召喚的時候只注重需要的人才，而完全忽略了這些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他們有血有肉，并不是游戲中的NPC。“那麽以後我會陸續将現有的瓦羅蘭居民的直系親屬也召喚過來。讓大家不能和親人歡聚是我的不對。以後我就以家庭為單位來召喚他們！”
“指揮官萬歲！”在場的人齊聲高呼。
唯獨拉克絲抓狂的聲音很不合群：“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家人那麽快來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