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結局
季鳳月跟宮女一搭一唱，上官千尋算是明白了個徹底，楚莫琰查出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季風，為了給楚莫言一個交代，便将季風打入天牢。
第一次，上官千尋覺得，楚莫琰還真是仁慈，楚莫言默認這一切，應該是看在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上。
“小桃，送客。”上官千尋擡手揉搓着眉心，懶得看她們表演下去，直接下逐客令。
“是。”小桃得令，對這一幕，她也感冒。
季鳳月一聽，頓時是慌了起來，轉身拽着上官千尋的手。“翌王妃……”
上官千尋這次沒掙脫開她的手，密睫微擡，目光清冷的看着季鳳月，挑起一側唇角，噙着半嘲的冷笑。“你是皇後，我只是一個王妃，你跪我不太合适，況且，一個試圖讓我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人，一個昧着良心置我于死地的人，試問一下，你要我怎麽原諒？”
季鳳月一愣，心底徒生一陣慌亂，清淚從眼角劃落，好不委屈，好不可憐。“兄長知道錯了，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對你做出這種事。”
知道錯了？上官千尋冷笑，問道：“是鬼迷心竅，還是授意于他人？”
如果季風最初的決定是置她于死地，他就不會在她腿上動手腳，事隔許久才放火，不覺得晚了點嗎？
如果她沒猜錯，是季鳳月給他施壓，疼愛妹妹沒錯，錯就錯在盲目的疼愛，為她甚至可以殺人放火，對象還是她。
季鳳月心一驚，随即強裝鎮定，雙手握拳，臉色蒼白。“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聽不懂不重要。”上官千尋抽出自己的手，繼續說道：“既然是鬼迷心竅，那麽他就該為自己一時的鬼迷心竅付出代價。”
季鳳月兩眼怨毒的盯着上官千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你不追究，兄長就沒事。”
“我又不是救世主。”上官千尋睇睨季鳳月一眼，問道：“我為什麽不追究？坦白說，打入天牢，我還覺得太輕了，依我之意，萬箭穿心都不解氣。不給我活路的人，我為何要給他活路，我不是觀世音，我是人，平凡的人，記惡如仇的人。”
季鳳月心頭一涼，瞳仁不斷收縮，恨恨地瞪着她。“做人退一步，日後好相見。”
上官千尋欲開口，餘光瞄見急速而來的一抹身影，她就真是黔驢技窮了嗎？同一招她屢試不爽。
倏爾俯身，上官千尋俯在季鳳月耳釁，紅唇一張一合。“季鳳月，你只要記住，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
“月兒。”楚莫琰剛進屋，透過垂簾便見跪在床邊的季鳳月，眸光冷冽一掃，分外寒峭逼人，随即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挑開垂簾，闊步走上去，将季鳳月扶起。
“琰哥哥。”一見楚莫琰，季鳳月如見救星般撲進他懷中，淚眼婆娑，又一副欲哭不哭的樣兒，楚楚可憐得令人揪心。
“怎麽回事？”楚莫琰拍着她的後背，眸光沉冷看向坐在床上淡然的上官千尋，愠怒中透着一抹複雜。
“琰哥哥，我……”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皇上請把皇後娘娘領回去，翌王府小，容不了皇後娘娘這尊大佛。”上官千尋打斷季鳳月的話，嘴角冷冷地彎起，掠過譏诮。“對了，還有一件事，季大夫的事，臣妾愛莫能助。”
季鳳月咬牙，餘光狠狠的剜殺着上官千尋，居然讓她搶了先機，更過分的是，她後面這一句，順理成章解釋了自己因何而跪在地上。
楚莫琰臉上神情染上一層陰暗，最後看了上官千尋一眼，什麽也沒多說，扶着季鳳月離開。
夜深人靜，月如水。
一抹身影站在黑夜下，楚莫言擡頭望着夜空，想起一個月前，與季鳳夙的對話。
“什麽時候走？”楚莫言問道。
“明日一早。”季閻夙看了楚莫言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楚莫言說道。
“你愛上了她。”不是問，是肯定。
楚莫言沉默，腦海裏浮現出上官千尋的身影。
“莫言，如果愛她，你就帶她走。”季閻夙說道，他愛的人是上官千尋，接受不了千胧雪這具身體，他們再也沒機會了，如果她換其他女子的身體而活，他們還有希望，可為何偏偏是千胧雪。
她的仇，她的恨，他來報，前世的她，太苦了，今世的她，他希望她幸福，他給不了她幸福，楚莫言能給，但他可以守護着她，讓她得到幸福。
楚莫言蹙眉。“什麽意思？”
“莫言，精明如你，難道對千胧雪這個身份，你真沒懷疑過？”季閻夙問道。
楚莫言臉色一沉，沉默良久，心裏一個答應呼之欲出。“你知道什麽？”
季閻夙深吸一口，說道：“千胧雪身體裏住着上官千尋的靈魂。”
楚莫言目光一睜，他懷疑過千胧雪就是上官千尋，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想過這個，鬼神之說，他根本不信。
“上官千尋的身體已經死了。”季閻夙說道，楚莫言腳下一個跄踉，他感覺得上官千尋還活着，只是沒想到她是這樣活了下來。
斂起思緒，楚莫言深吸一口氣，施展輕功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禦書房。
“有事？”楚莫琰問道。
“我要帶她走。”楚莫言沒有拐彎抹角。
“不可能。”楚莫琰知道他說她是誰，直接拒絕，她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他不可能讓楚莫言帶她走，他也不會放楚莫言離開，自己需要他，楚國也需要他。
“她不可能被你利用。”楚莫言知道楚莫琰不會同意，但他已經下了決心。
上官千尋對楚莫琰，恐怕只有恨了。
“莫言。”
“千胧雪身體裏住着上官千尋的靈魂，千胧雪的靈魂死了，上官千尋的身體死了，她們組成了一個人，皇兄，你覺得她還能被你利用嗎？這樣的她，你還敢留她在楚國嗎？皇兄，別忘了，你說過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楚莫言說完，轉身。
他敢說出真相，就不怕楚莫琰再對上官千尋下殺手，上次他不在，等他得到消息趕回來已經晚了，現在他在，絕不會允許皇兄再殺她一次。
今世的她，借着另一具屍體，活得很痛苦，仇恨更痛苦，他不會讓她活在痛苦中，也不會讓她被仇恨纏繞。
楚莫言暗中下了一個決定，攤開手，手心裏躺着一顆藥丸，這是季閻夙讓藍琉璃給他的，重生丸，服下它，記憶消失，永遠都恢複不了。
前世她活得太累，今世又背負仇恨，他絕對不會讓她再活得這麽累了。
“千胧雪身體裏住着上官千尋的靈魂，千胧雪的靈魂死了，上官千尋的身體死了，她們組成了一個人……”
楚莫言的話，不斷的重複在楚莫琰腦海中。
上官千尋無法入睡，自從上次，楚莫言問了她一些莫明其妙的問題，之後再沒來看過她，都半月了也不見楚莫言的人，到底發生了何事？
楚莫言為何要如此問她？
難道，他知道什麽了嗎？不可能，在他面前，她隐藏得很好，況且，現在這具身體，這張臉還有誰能認出她。
季閻夙不是一眼就認出她了嗎？
突然，上官千尋覺得頭有些暈眩，迷煙，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吸入了大量的迷煙，暈倒了。
再次醒來，上官千尋看着不算陌生的地方，還有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你是誰？”楚莫琰問道。
“千胧雪。”上官千尋回答。
“你不是千胧雪，說你到底是誰？”楚莫琰挑了挑眉。
“我就是千胧雪。”上官千尋執着，卻臭到危險的味道，難道，她的身份真被暴露了嗎？她了解楚莫琰，若是再而三的追問同一個問題，那麽就代表他知道答案。
知道了她是誰也好，借着千胧雪的身體，在楚莫琰面前，她活得太小心了，生怕出了一點端倪被他看出。
雖然她沒有心裏準備，卻有豁出去的準備，不能殺了楚莫琰，那麽她就再死一次，以她現在的本事，沒有與楚莫琰兩敗俱傷的本事。
如果她死了，楚莫琰就會永遠失去楚莫言這個兄弟，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她死也不會讓楚莫琰好過。
“你究竟是誰？”楚莫琰捏住她的下巴，狀似無意地端詳。
“上官千尋。”上官千尋一字一頓，語氣平靜許多。
“胡扯，上官千尋早就死了。”楚莫琰袖袍輕甩，他才不相信她的話，可是楚莫言的話，即便這張臉不是她，可……
“你愛過她嗎？”上官千尋問道。
楚莫琰頓了一下。“愛過又如何，沒愛過又如何？”
“愛過又如何，沒愛過又如何？”上官千尋喃喃重複着他的話，随即說道：“楚莫琰，我告訴你，我就是上官千尋，你用這種方法帶我進宮，不就是知道我的身份嗎？楚莫琰，我已經死在你手上一次了，就不怕有第二次，要殺要剮，你放馬過來，我不怕你。”
“記住，你不是上官千尋，上官千尋已經死了，死了。”楚莫琰最後兩個字是從齒縫裏迸出，不再聽上官千尋的話，起身走了出去。
上官千尋望着消失在她眼前的身影，她茫然，看不懂了，楚莫琰這是在唱那一出。
不知過了多久，楚莫言出現在她眼前，見到楚莫言，上官千尋鼻子有些酸痛，消失了半月的人，又出現了。
“王爺，你去哪兒了？”上官千尋問道。
“對不起。”楚莫言來到她面前，坐在床邊，撫摸着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深深的愧疚之意。
“王爺？”上官千尋看着他，他為何跟她道歉，他這是在道什麽歉？
是因消失這半月，還是因她被楚莫琰還到皇宮，還是……
楚莫言将她抱進懷中，他抱得很緊，緊得上官千尋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王爺？”他到底怎麽了？
楚莫言放開她，拿出一顆藥丸，上官千尋對藥很敏感，一時也聞不出是什麽藥，裏面有些什麽成分。
“這是？”楚莫言給她的藥，應該不會害她，但是，這是什麽藥？
“相信我嗎？”楚莫言問道，見上官千尋點頭，也不去理會她是真心點頭，還是敷衍自己，又說道：“我不會害你，如果相信我，就吃了它。”
直覺告訴她不能吃，可直覺又告訴她，楚莫言是不會害她，猶豫了許久，上官千尋還是選擇相信他，接過藥丸，遲疑了一下，還是将藥丸放進嘴裏，藥一入口，見水就化，她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藥效很快發作，上官千尋只覺得頭暈，還是撕裂般的劇痛，上官千尋捂着頭，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強行離開。
“啊！”壓抑不住的痛，上官千尋還是叫出了聲，失望的看着楚莫言。“這藥……”
她錯信了他。
楚莫言将她抱在懷中，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原本他的對不起用在這上面，一句對不起，就能換來沒關系嗎？
在痛暈之前，上官千尋看着楚莫言的眼中是含着恨，含着怨。
楚莫言抱着暈厥的上官千尋，看着這張痛苦的臉，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讓她忘掉仇恨，真的錯了嗎？
但他卻不後悔，考慮了半月，他絕不會後悔。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楚莫言撫摸着她的臉頰，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睡吧，醒了一切從新開始。”
十年後，谷底。
“娘親，你為何甘願跟爹爹住在這谷底呢？”一個小女孩子問道。
“傻，當然是愛。”一個年長小女孩子的男孩子白了她一眼。
上官千尋看着一對兒女，幸福的笑着，為什麽？這個答案她也回答不出來，莫言說，她得了一場病，病了很久，醒來後，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就在這谷底，只有他在她眼前。
他說，他是她丈夫，對她不離不棄，當時，她腹中懷有胎兒，對他的話，她沒懷疑。
不管過去她經歷過什麽，發生過什麽事，現在她全忘了，有莫言，有一對兒女，她在這裏很幸福。
“娘親，哥哥又欺負我。”小女孩告狀。
“我去找爹爹。”男孩子白了小女孩一眼，起身朝遠處那抹正在鈎魚的身影跑去。“爹爹。”
楚莫言轉身，看着朝他奔來的男孩子，身後是上官千尋叮囑聲。“跑慢點，別摔着了。”
兩人四目相對，深情渾厚，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今生如此，此生足矣。“全書完”
－－－－－－題外話－－－－－－
親們，文文今天完結了，希望親們繼續支持木雕的新文
《無敵萌寶狂野娘親》求支持，求收藏，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