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撕她面紗,看她真容 (1)
“有什麽奇怪的?”皇後娘娘唇角微扯,一臉的嘲諷,這個女人是想要故弄玄虛吧?
剛剛太醫都查過,沒發現什麽,她就能發現什麽嗎?真是笑話。
“皇上,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呀。”房間裏躺在床上的雲嫔滿臉的淚痕,聲音悲泣,凄哭出聲,“臣妾的孩兒呀,真的好可憐呀,他都還沒來的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臣妾也不活了,臣妾要跟着我們的孩兒一起去,臣妾怕我們的孩子一個人會害怕,會寂寞,皇上,臣妾不想活了。”雲嫔越說越傷心,一時間,掙紮着想要起身,似乎真的要尋死。
“娘娘,娘娘,不要呀,你現在不能亂動,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守在一邊的宮女連連阻止着。
“臣妾的孩子呀,臣妾的孩子好可憐,好命苦呀。”只是,雲嫔哭喊的更是傷心。
秦可兒眸子輕閃,雲嫔失去孩子傷心,那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哭聲似乎太誇張了點。
真正的心傷,未必就要大聲痛快。
而且,雲嫔一句一個臣妾,很顯然都是哭給皇上聽的。
“有什麽奇怪的?若是此事查不出來,所有跟此事有關聯的都要為朕的兒子陪葬。”皇上聽着雲嫔的哭聲,臉色更為隐沉,冷冷的聲音中已經明顯的帶着殺意。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這事若查不清,就算不能證明是秦可兒所為,秦可兒也是必死無疑了。
這便是帝王的特權,只要他一句話,要誰死誰就必須要死。
皇後聽着此話,眸子中頓時漫開了笑,得意而興奮,看來,這一次這死丫頭必死無疑了。
楚王殿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輕扯,扯出一絲冰酷的冷笑,更帶着他獨有的狂妄,他倒要看看,他在這兒,誰敢動他的女人。
這件事情,即便做的再隐瞞,總還是會有破綻,總能查出,更何況,他剛剛來之前,已經吩咐飛鷹暗中去查了。
相信以飛鷹的能力定能查出,這背後設計了這陰謀的人。
當然,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動一下他的女人。
只是,他還沒有開口,還沒有任何的舉動,這個時候,秦可兒突然出了聲。
“皇上,剛剛太醫是不是已經查過這盆百合花了。”秦可兒心中微覺到皇上的冷意,眸中隐過幾分冰寒,只是臉上卻不顯絲毫異樣,聲音亦仍如先前的一般的平淡。
對上皇上那殺人的目光,不卑不亢,不驚不閃,不慌不忙的問道。
“是。”皇上不明其意,眉頭緊蹙,卻仍就回答,隐隐的似乎多了那麽一絲的疑惑。
而且,對上秦可兒那波瀾驚的平靜,心中也微微多了幾分驚嘆,試問放眼天元王朝,有誰能夠面對他的殺人的目光時,這般的平靜?
就算那些大臣都無法保持這般的平靜,但是這上丫頭卻做到了?
不管她是真的不怕,還是裝出來的平靜,都足以讓他驚詫。
他突然有些明白,百裏墨為何要答應娶這丫頭了,看來,這丫頭當真是有些與衆不同的。
“那麽民女可不可以問太醫幾個問題?”秦可兒随即轉向了剛剛檢查的太醫,仍就是一臉的淡然。
“哦,秦小姐請講。”太醫微愣,怔了怔,看皇上沒有反對之意,這才回道。
“這麝香灑在這百合花上,會不會飄落?”秦可兒見他應了,微微一笑,一臉認真的,十分真誠的請教。
“當然不會,那麝香都是藏在花心中間,若不細看,都不易發現,又怎麽可能會飄落出來,而且,就算不是在花心中間,麝香沾上花葉後也不會掉落。”那太醫一怔,頓時連連說道,只是,望向秦可兒的眸子中明顯的多了幾分嘲諷,這個女人什麽都不懂,竟然問這麽蠢的問題。
其它的人聽到秦可兒的話,也暗暗好笑,若是有人在花上動手腳,自然是越隐瞞越好,只會藏在花心中間,難不成還直接的撒在整個花上,還弄的到處都是不成?
“恩。”秦可兒卻是鄭重的點了點,“我明白了。”
随即再次的轉眸,望向了昨天她來送花時,接過她手中的花的那名宮女,紅唇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問道,“昨天,我把花是給了這位宮女的,我能不能問一下,我走了以後過了多長時間,你才把這花放在窗臺的?”
“這?”那宮女當場愣住,不明所以,想了想才回道,“你走了,奴婢先是把花放房間裏的,雲娘娘說,放窗臺可以吸收陽光,花兒會開的更燦爛,奴婢就把花放在窗臺了。怎麽了?這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奴婢絕不會害娘娘的。”
那丫頭只以為秦可兒是懷疑她,只吓的臉色都白了。
秦可兒看了看她,沒說什麽,而是再次的轉向皇上,紅唇輕啓,再次緩緩開口,“皇上,您可以過來看一下。”
她這一話一出,衆人紛紛驚住,這個女人是瘋了吧,竟然指使起皇上來了,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楚王殿下也是微微一怔,唇角狠抽,這個女人還有什麽事是她不敢做的?
只是,她此刻讓皇上過來,到底是想讓皇上看什麽?
此刻,他離的這般近,也是清楚的看到了這盆花,并不見任何異樣呀?
皇上更是愣住,一雙眸子望向秦可兒,眉角緊蹙,只是對上秦可兒極為無辜,極為純淨,又極為真誠的眸子時,一時間,竟然沒有說什麽,而是下意識的邁步,向着秦可兒走去。
皇後驚滞,一臉的陰霾,下意識的也擡腳緊跟皇上想走過去看看。
“皇後娘娘請留步,眼前這情形不太适合皇後娘娘看到。”只是,秦可兒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才真叫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當衆命令皇後娘娘止步。
有什麽事情是皇後娘娘不能看到的呢。
她還真敢說呀。
“你停着。”只是皇上卻腳步略頓,轉眸望了皇後娘娘一眼,淡淡出聲,随即自己邁步走到了秦可兒的面前。
淑妃一雙眸子中卻是隐過驚人的複雜,她跟了皇上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皇上會在這樣的公衆場合聽一個女人的話。
而且還因為這秦可兒的話,命令皇後娘娘止步。
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皇後雙眸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更是一臉的憤恨,因着皇上的話,面子也是挂不住,一張臉瞬間的變了幾變,一陣青,一陣白,極是精彩。
一雙眸子快速的望向秦可兒時,更多了幾分狠絕,不就是一盆花,有什麽是她不能看的,這個死丫頭分明是想讓她當衆出醜,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偏偏皇上又聽了她的話。
“剛剛宮女說,在民女離開後,原本将花放入房間,後因雲嫔娘娘的吩咐,才又将花移到了窗臺,而太醫說,若是花了沾了麝香,那是絕對不會掉的,更何況麝香是藏在花心中的。”秦可兒眸子微閃,将剛剛宮女的話跟太醫的話串連在了一起。
“恩,不錯。”皇上微微點頭,她說的這些剛剛宮女跟太醫都說過,她此刻這般刻意的重複是何用意?
“民女這三年離開京城,倒是遇到一名神醫,所以學了一些醫術上的問題,上次在皇宮時,有人用細針刺進皇孫的手筆,當時民女便發現那針上帶有曼陀羅花汁。”秦可兒并不是急着為自己辯解,卻反而極為随意的說起一些往事。
“恩,當時朕也在場,知道這事。”皇上眸子輕閃,更多幾分疑惑,不明她的用意,這話似乎扯到有些遠了,跟今天的事情有關系嗎?
他會不會太高估了她了?
“民女剛剛發現,這百合花之下的窗臺上竟然撒有麝香。”秦可兒頓了頓,臉上恰到好處的漫上了鄭重,再次突然的開口。
她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驚滞,頓時明白了,剛剛她看似乎毫無頭緒的一些問話,竟然是天衣無縫的安排好的,就是為了此刻的一舉直擊要害。
這個女人竟然有這種運籌帷幄的本事,當真是驚人呀?
“皇上,你看一下。”就在衆人目瞪口呆的錯愕下,秦可兒望向皇上,淡淡輕語。
此刻,站在遠處的衆人什麽都看不到,倒是沒什麽,只以為秦可兒是真的在窗臺上發現了麝香粉。
只是,離她最近的楚王殿下,一顆心卻是突的收緊,一雙眸子直直地望向秦可兒,狠不得直接的把她揉碎,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免的一天到晚為她提心吊膽。
這個女人這膽子到底是什麽做的呀?
那窗臺上明明什麽都沒有,也根本就沒有她所說的麝香,她怎麽就敢當着皇上的面,眼着眼睛說瞎話。
她竟然敢讓皇上配合着她說謊?
天呢,他突然覺的,自從認識了這個女人,他這心髒就一天沒有安寧過,若是心髒不好的,只怕早就被她吓死了。
她知不知道,這可是皇上呀,她就不怕皇上當場治她一個欺君之罪,當場砍了她的腦袋?
有那一瞬間,楚王殿下的身子微微僵滞,隐在衣衫下的手暗暗收緊,隐隐的似乎感覺到手掌慢慢的變濕。
他的腳步,再次微微的向着秦可兒靠近,準備着萬一有什麽意外,就先直接的帶着她離開。
“是嗎?本王也看看。”跟着楚王殿下一起來的百裏泰也是一臉的好奇,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秦可兒微愣,關于孩子的單純,她可是見識過了的,若是讓他來看,看出了什麽異樣,就他那不轉彎的腦子,肯定想都不想說會說露了嘴。
只是,事實證明,有楚王殿下在,秦可兒的擔心是多餘。
“你湊什麽熱鬧,小孩子懂什麽。”楚王殿下比她更清楚百裏泰的性子,所以,不等百裏泰靠近,便直接的把他推到了一邊。
楚王殿下因着此刻心中那複雜的情緒,語氣聽起來不是太好。
“誰說本王是小孩子了,本王已經快十六了,不是小孩子。”百裏泰就這麽被推開,心中自然十分的不滿,忍不住的大聲抗議。
他這一喊,頓時讓整個的氣氛緩和一些,也瞬間的轉移了一些衆人的注意力。
皇上的眸子先是望向窗臺,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随即快速的轉眸,直直地盯向秦可兒,一雙眸子速的眯起,一瞬間的幾種情緒快速的變化,有驚,有疑,有冰,有寒,亦有着驚人的危險。
只是,這般近的距離,望着她,對上她眸中一塵不染的純淨,純淨下卻偏偏是她毫不掩飾的意圖。
皇上是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瞬間的明白了秦可兒的用意,唇角微勾,他還是第一次見說謊還能說的這般純淨,這般理所當然的。
皇上突然想起了許願條的事,太後告訴他,秦可兒在許願條上什麽都沒有寫,那紙是空白的。
當時,他便暗暗驚訝,那樣的機會,可是人人求之不得,每年得了頭冠之人,提出的願望小的是事關自身幸福的,大的便是事關全家興榮的。
像她這般什麽都不寫的,還絕對是第一個。
不過,當時他也沒有說什麽,畢竟是她自己放棄的,怪不得別人。
但是,此刻在這樣的情形下,再想起那事,心中便更是驚撼,這丫頭的确特別,特別的讓人不注意都難。
“恩,朕看到了。”皇上微微斂下眸中變化的情緒,唇角微扯,慢慢的點了點頭,突然接着秦可兒的話說道。
看到了,他竟然說看到了,明明什麽都沒有,皇上竟然也說看到了。
楚王殿下的身子微微放松,只是,一雙直直的盯向秦可兒的眸子中卻隐過幾分危險,這個女人,以後若是再敢做這樣的事情,他就直接的把她帶回楚王府,免到她到處惹麻煩。
不過,這些事還真不怪秦可兒,她已經事事避讓了,但是偏偏那些人就是不肯放過她。
秦可兒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剛剛也是在賭,賭皇上也是想要抓到真正的兇手,更賭皇上的好奇心,好在,她賭贏了。
不過,她倒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這般的配合,竟然還說看到了,她奢望的只是皇上不當衆揭穿她便可。
賭贏了,這就是勝利的第一步,接下來,才好找這真正的兇手。
雲嫔的孩子已經産出,既便是服了麝香,從發作到産下死嬰,那也肯定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就在是現代,喝下了打胎藥那也需要一段時間。
而且,那人想要下毒,也定是在深更半夜,衆人睡熟之時下手。
所以,秦可兒不難推算出那人下毒的時間。
雲嫔懷有身孕,定是十分小心,而皇上對這個孩子也是極為的重視,雲安宮外侍衛重重,戒備極嚴,外人很難進入,所以,應該是宮裏的人,應該是能夠出入雲嫔房間的人,而且那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定然最想知道結果。
所以,秦可兒猜測那人此刻一定在場。
秦可兒的眸子微閃,紅唇輕啓,吐氣如蘭,“若是細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這麝香粉是凝在一起的,而且,民女發現麝香粉是從外面凝聚的,很顯然,是麝香粉先撒落在了窗臺上,然後又被露水打濕。”
秦可兒不緊不慢的分析着,話語微頓了一下,再次繼續道,“露水的形成時間,一般是在寅時,如此可見,此人是在寅時之前下的毒,只是,下毒之人自然是偷偷摸摸,定是趁其它人睡熟之時才會行動,子時過後是人熟的最熟的時候,所以,可以推算出,那人下毒的時間應該在醜時。”
秦可兒一臉認真,一臉鄭重,分析的那叫一個透徹,只聽的衆人一愣一愣的,如同聽天書一般,一時間都根本回不過神來。
但是對于她這推斷,卻都無話反駁。
其實秦可兒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為了吓唬那人,讓那人因為心慌自己露出馬腳。
所謂的從外部凝聚,怎麽的凝聚,都不重要,那都只是秦可兒的說辭,畢竟在場的也沒有去注意過這個問題,其它的人更不知道,這窗臺其實什麽都沒有。
包括那下毒之下。
此刻,秦可兒用的就是一種心理戰術。
所以,說話間,她的眸子快速的掃過在場的衆人時,随即眼尖的發現一個站在角落裏的丫頭,身子明顯的繃緊,似乎還隐着些許的輕顫,秦可兒的唇角微微的勾起。
楚王殿下的唇角狠狠的抽了又抽,他見過睜着眼說瞎話的,但是,能夠達到她這種出神入化的地步的還是第一次見過。
這明明什麽都沒有,卻偏偏能夠讓她說的天花亂墜,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親眼所見一般。
這本事只怕任何都要自嘆不如呀。
皇上的眸子盯向秦可兒,眸底的情緒,略略微變,想了想,随即說道,“恩,你分析的有道理。”
好吧,連皇上都被她同化了,又一次的跟着她說起了瞎話。
楚王殿下聽着皇上的話,卻是微微一愣,皇上沒有當場揭穿她已經十分不錯了,竟然還一次又一次的說謊配合她?!
“當時,那下毒之人定然是十心緊張,心虛害怕,所以,動作肯定有些匆忙,才會不小心将這些麝香粉灑落在窗臺上。”秦可兒話語頓了頓,再次繼續說道,“而且,這麝香粉是灑在百合花的左邊的,可見這人是從左邊過來,從麝香粉散落的角度來看”
秦可兒的話語微頓,突然移了一下腳步,換了個方位,這才繼續說道,“民女可以肯定,那人當時是站在這個方位,以這個方向站立的。”
說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似乎是她親眼看到一般。
當然,秦可兒此刻同樣用的是心理戰術,花是放在右邊的窗臺的,那人從路上走來,自然是從左邊走向窗臺的,當時那下毒之人肯定是心慌害怕的,那還能在意這樣的細節,更不可能會記的是站在哪兒的?怎麽站的?
秦可兒要的就是讓那人害怕,心虛,怕的控制不住自己。
果然,秦可兒發現,那站在角落的宮女身子更是明顯的輕顫,一雙眸子也是緊張的望了過來,隐着幾分害怕。
“咦,這地上有腳印呢?”秦可兒在看到那宮女的目光投過來時,突然低頭,随即一臉驚喜的輕呼。
看到那丫頭的身子瞬間的僵滞,後背直挺,秦可兒唇角微勾。
“這應該是昨天晚上那人留下的腳印,從這腳印看來,這下毒之人應該是個女的。”秦可兒再出一擊,這一擊足以讓那人慌了神。
果然,秦可兒看到那丫頭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當然,秦可兒并沒有真正的發現地上的腳印,也只是為了吓那丫頭的。
皇上的眉角微挑,這丫頭還真有意思,這完全沒有的事,竟然被她說的這般繪聲繪色,若不是他此刻就站在這兒,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切,他也會完全的相信了。
“皇上,還有一件事情。”秦可兒眸子輕轉,望向皇上,神情間多了幾分凝重。
“還有什麽事?”此刻的皇上,已經完全被她的思路給折服,所以,配合起來更是自然。
“這百合花是放在窗臺的,雲娘娘就算吸入,也不會吸入太多,雲娘娘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胎氣應該已經穩定,就算吸入少量的麝香也不至于小産。”此刻,秦可兒的聲音也多了幾分鄭重,其實,這一件事情,更是十分關鍵的。
話語一落,不等皇上開口,速的轉向太醫,凝聲道,“太醫,我說的沒錯吧?”
“是,是,秦小姐所言極是,雲娘娘的确是吸入了大量的麝香,才導致了小産。”此刻的太醫再不敢有半點小瞧秦可兒的意思,聽着秦可兒這話,反感覺到後背發寒。
“如此說來,太醫應該早就知道,雲娘娘小産并非因為這盆百合花,這百合花話上的麝香明顯的只是掩人耳目,根本不足以讓雲娘娘小産。”秦可兒冷冷一笑,望向太醫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冷意,這太醫怕惹上麻煩,竟然刻意隐瞞。
太醫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細汗,暗暗的呼了一口氣,不敢随意回答,只是略略驚顫的望向皇上。
皇上臉色陰沉,一雙眸子望向太醫時,更是瞬間的冰到了極點,“果真如此?”
“皇上,微臣當時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看到百合花上有麝香,便,”被皇上目光這般的盯着,那太醫的牙齒都在打着顫。
“該死。”皇上唇角微動,突起的話語中更是冰徹刺骨,更不要說他那話中的意思了。
“你說了這麽多,也沒聽你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還是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誰。”皇後聽着秦可兒的話,見皇上已經動了怒,似乎完全相信了秦可兒的話,臉色微變,不由的冷冷嘲諷。
畢竟,秦可兒說了這麽多,那兇手的影兒還沒見着呢。
“怎麽會沒有個所以然呢?剛剛民女的話,足以證明,這百合花上的毒不是民女所投,而且雲娘娘小産也不是因為這百合花,所以,足以證明這事跟民女沒有半點的關系了,不是嗎皇後娘娘?”秦可兒暗暗冷笑,一雙眸子望向皇後時,瞬間璀開了笑,燦爛耀眼,标準的氣死人不償命。
秦可兒知道,想要動皇後肯定不簡單,但是,也不能讓皇後太過舒坦了。
皇後娘娘直接的氣結,是呀,如此一來,秦可兒就完全的洗清了嫌疑,跟秦可兒沒有絲毫的關系了。
“皇後娘娘,即然已經證明了此事跟民女無關,其實民女完全可以離開了。”看着皇後娘娘氣結的樣子,秦可兒眸子中的笑更是燦爛。
當然,秦可兒這話就是故意氣皇後的,她知道,皇上絕不會這麽讓她離開,而且,她也要揪出那真正下毒誣陷她的人,她想要知道,這一次到底又是誰在害她。
“你?你?”皇後氣的輕顫,一雙眸子狠狠的盯着秦可兒,只狠不得直接的向前掐死她。
楚王殿下的唇角再次輕扯,放眼天下,敢如此跟皇後說話的只怕找不出幾個。
當然,他了解她的性子,絕不會任人欺負,從來不吃虧,皇後這般一次又一次的針對她,難怪她會如此。
“可兒竟然分析出這麽多,那麽能不能找出這真正的下毒之人?”而皇上此刻的眸子仍就望着秦可兒,唇角微抿,聲音雖然輕淡,但那話語卻足以驚人。
皇上竟然把這樣的事情交給一個小女子?
“畢竟,找到了那真正下毒之人,才能夠完全的洗清可兒的嫌疑,還可兒清白。”皇上似乎生怕秦可兒拒絕,再次緊跟着補充道。
“其實,那人此刻就在現場,這在這房間裏。”秦可兒并沒有直接的回答皇上的話,一雙眸子快速的掃過衆人,突然說道。
一時間,只驚的角落裏的那個宮女雙腿發軟,雙腳微轉,下意識的想要逃跑,但是,她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有什麽異動,更會讓人懷疑。
所以,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好在,她站的地方隐蔽,衆人此刻又都是望着秦可兒的,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衆人聽着秦可兒的話,自然是個個驚顫,對上秦可兒望過來的目光,都忍不住的全身僵滞,這個女人想說什麽?
“哦?是誰?難道可兒已經知道誰是下毒之人了?”皇上驚滞,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秦可兒,顯然有些不相信,她這麽快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楚王殿下的眸子微眯,以他的精明與他驚人的觀察力,自然也有所發覺了,心中已經有數。
“皇上不要聽她亂說,她這分明是在故弄玄虛,這事情,怎麽着都要一個真憑實據,不是随便找個人出來就可以的。”皇後娘娘眸子微閃,寒光猛現。
“民女當然知道這事必須要有真憑實據。”秦可兒淡淡一笑,一臉的輕松自然,“皇後娘娘放心,民女定會拿出證據,讓那人無法狡辯,無處可逃。”
秦可兒這話是說給皇後聽的,卻也是說給那兇手聽的。
看着角落裏宮女臉色驚變,秦可兒心中暗笑,不過,此刻她并不急着揪出那丫頭。她要做,就要絕對反擊,讓敵人無任何回旋的餘地,定讓那宮女無可狡辯。
“哼,本宮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皇後冷哼,望向秦可兒的眸子中冷意微閃。
“昨天晚上是誰在雲娘娘房間服侍的?”秦可兒不再理會皇後,雙眸速轉,話話也突然的變了。
聲音不大,卻有着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勢,讓人下意識的便無條件的折服。
一時間,皇上都微微驚滞,他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女人能夠有這般的氣勢,這秦可兒果然了得。
楚王殿下看着皇上的眸子一直落在秦可兒身上,眉頭微蹙,雖說皇上此刻的目的是要讓秦可兒查到真正的下毒之人,只是,今天皇上這态度似乎跟平時不一樣。
“是奴婢,昨天晚上是奴婢守的夜,但是這事真不關奴婢的事,雲娘娘快到天亮的時候,突然說肚子舒服,痛的厲害,然後奴婢就連連傳太醫,但是,”一個宮女連連解釋,正是昨天接過秦可兒手中的百合花的宮女,可見她應該深得雲嫔的信任。
此刻她聽到秦可兒的話,一臉的害怕,一臉慌亂。
“沒說是你下的毒,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昨天昨上可有發現異樣的情況,或者聽到異常的響動。”秦可兒見她害怕的樣子,話語微微放柔了些許。
“沒有,奴婢真的該死,平時奴婢晚上服侍時,基本上都是不敢睡的,甚至不敢躺下,都是坐在塌上的,但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睡着了,而且一睡就到天亮,聽着娘娘的喊聲才驚醒的。”那宮女不敢有絲毫的隐瞞,連連解釋,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懊惱。
“雲娘娘懷有七個月的身孕,按理說也是不會睡的太熟,若有異動,也定能發覺的,但是很顯然雲娘娘昨天晚上也沒有發覺任何的異樣。”秦可兒聽着宮女的話,臉上更多了幾分了然。
“是,臣妾昨天晚上睡的似乎也特別濃,若非肚子突然疼痛,只怕都不會醒。”雲嫔想了想,也連連說道。
雲嫔說着說着,便又哭了起來,“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保護好孩子,臣妾的孩子呀,皇上呀,你一定要為臣妾做主,一定要找到這下毒之人,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呀,我們的孩子太可憐了。”
“太醫應該可以查出雲嫔娘娘與這守夜的宮女身上是否還中了其它的毒,比如迷香之類的東西吧?”秦可兒聽着雲嫔的哭喊聲,眉頭微蹙,再次轉眸望向那太醫,這太醫顯然掩飾的不止一點。
“剛剛微臣太緊張,沒注意,容微臣再細查一下。”那太醫此刻額頭上的細汗都已經彙成了汗珠,極力的低垂着眸子,甚至不敢再望向皇上。
即便剛剛皇上發了話讓秦可兒來查此事,他自然不敢對秦可兒的話有半點的違抗。
“太醫幫奴婢查一下吧。”那宮女倒是聰明,聽着這話,連連向前,畢竟若是真的查出她身上有迷藥之類的東西,也可以減輕她的失職之罪。
那太醫細細的檢查着,臉色微變,頓了頓,才凝聲道,“禀皇上,這宮女身上的确中有迷藥之毒,只是此刻已經大半散去,顯然正是昨天晚上中了的毒。”
到了這個時候,太醫自然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瞞。
“你早幹嘛去了,朕養着你們是做什麽用的?”皇上臉色陰沉,冰冷的聲音中突起殺意,“來人,給朕拖下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微臣無能。”那太醫吓的立刻跪下,全身發抖。
“皇上,待這件事情完全查明了再處置也不遲。”秦可兒眸子微眯,按着常理,太醫應該不該隐瞞那麽多事情,很顯然這個太醫只怕也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此刻這太醫不能死。
“恩,就暫時先留着你的狗命。”皇上聽了秦可兒的話,竟然沒有絲毫的遲疑的便答應了,那神色似乎一瞬間便緩和了大半,一雙眸子也随即再次轉向秦可兒。
淑妃娘娘驚的輕顫,一雙眸子快速的望向皇上,看到皇上臉上的神情時,身子更是下意識的僵滞,她跟皇上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般的皇上。
皇後娘娘也是完全的愣住,只是她的驚愕之中卻更隐着一股讓人驚顫的憤恨。
秦可兒見皇上改了主意,暗暗松了一口氣。
“雲嫔之所以小産,定然是吸入了大量的麝香,所以,單單是窗臺上的百合花上的量顯然不夠,那麽很顯然,當時那下毒之人,不但在百合花上灑了麝香,還進了房間,近距離的給雲娘娘下了毒。”秦可兒再次一臉肯定的下了結論。
秦可兒眸子的側光,看到那角落裏,宮女握着帕子的手,不斷收緊,手中的帕子已經完全的變了形,聽到秦可兒的話時,她似乎下意識的想要藏起手中的帕子,微微的向衣袖中輕縮。
這是一種本能下的反應,但是恰恰這本能的反應,最能暴露問題。
秦可兒眸子微閃,隐過一絲光亮。
“民女可以肯定,當時那人先用了迷香,待守夜的宮女與雲娘娘睡熟後,進了房間,就站在雲娘娘的床前,用沾了麝香的帕子,靠近雲娘娘的唇鼻間,讓雲娘娘吸入了大量的麝香,從來導致了小産。”秦可兒眸子的側光,看到那宮女下意識的一點一點的收縮着手中的帕子,輕輕一笑,再次緩緩說道。
此刻,秦可兒說的更是肯定,更是生動,就完全像是她親眼所見,或者像是此事正發生在眼前一樣。
因着她這生動的描述,衆人都只覺的自己似乎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那站在角落裏的宮女全身發顫,雙腿更是忍不住的發抖,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特別是一雙眸子望向秦可兒時,更是一臉難以置信的驚恐。
手中的帕子更是過度驚恐之下,下意識的收進了衣袖中。
秦可兒看着她這舉動,便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斷是八九不離十了。
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帕子上沾了麝香,是不能輕易完全的除掉的,就算帕子沾了水,太醫也能夠查出來,而雲安宮外,有侍衛守着,外人是不能輕易進來的,所以,這下毒之人應該是雲安宮的,不如,皇上讓人到雲安宮各個地方查看,看能不能發現遺棄的帕子,若是找到了就拿回來,民女有一個非常特別,卻又是非常管用的法子,可以很快的打出帕子的主人,到時候這兇手自然無處可逃了。”秦可兒眸子微轉,刻意的掃了那宮女一眼,聲音仍就輕淡,卻足以讓那宮女膽顫心驚。
“來人,去搜,仔細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秦小姐說的帕子,當然,若是發現其它異常的東西也一起帶回來。”皇上冷聲下了命令,畢竟是皇上,做事更是謹慎,還特意的加了一句。
那宮女發顫的雙腿輕閃,差一點就直接的跪在了地上。
能做一國皇上,定然是精明之極的,所以,此刻,随着秦可兒的眸子,他也發現了那宮女的異樣,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