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會面
“賈珍糊塗了吧？”林如海實在想不通賈珍為什麽會與小官人家結親。在這個時代，結親可不是簡單的娶媳婦嫁女兒那般簡單，更是結盟或利益交換的一種途徑。無論怎麽看，秦家都不可能帶給寧國府權勢財物等好處。
“糊塗未必，他不過是心太大了，想着左右逢源。”白棠想起紅學中的推測，結合當前的情況，說道，“志大才疏，自作聰明，寧國府在他手中算是到頭了。”
林如海與賈珠都吃了一驚。
“賢弟怎麽如此說，莫非你知道其中內情？”林如海與賈珠都等着白棠解惑，他們眼中白棠本就高深莫測，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內情也不奇怪。
“我倒是知道一些。”白棠端起茶杯，發現裏面的水已經喝幹了。賈珠很有眼色，立刻上前給茶盞斟滿水。
“秦家女并非秦邦業的親生女兒，據說是從保善堂抱回來的養女。”白棠先賣了一個關子。
養女？那不是更配不上賈蓉了嗎？林如海與賈珠面面相觑。
白棠勾起唇角：“其實秦家女的身份非同一般，乃是廢太子外室所生的金枝玉葉。”
林如海與賈珠呆了！反應過來後兩個人恨不能沖到寧國府把賈珍暴揍一頓，最好把他揍死。有他這麽将禍頭子往家中迎的嗎？而且還這麽大張旗鼓！這是給全家全族召禍啊！。
“珍大哥怎麽能投靠廢太子？雖然現在皇上與廢太子的關系緩和了，但太子能不能複立卻是難說。”賈珠愁得不行。
“你的珍大哥可不止投靠了廢太子，他應該還投靠了大皇子。”白棠指點道，“拉攏軍中的軍官，有可能為了太子，也有可能是幫大皇子。”
“什麽？”賈珠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這是在玩火！”
“他那是在廣撒網，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面，卻不知道上位者最讨厭他這種兩面三刀的人。”白棠嗤笑。賈珍以為皇子們都是傻瓜嗎？任由他欺瞞。
林如海同樣深鎖眉頭：“賢弟，能不能想個辦法将賈府從中摘出來？”
“可以啊，分宗！”白棠說得很輕巧。
林如海和賈珠則是連連搖頭，這個時代很重視宗族，沒有大的理由，輕易不會脫離宗族。
“那就找一個靠山，一個能力大到能護住賈家的靠山！”
“靠山？”賈珠苦笑，“能比大皇子和廢太子還強大的靠山只有皇上了吧？可皇上怎麽會理我這樣的小人物？”
白棠勾唇笑道：“那你要求求你姑父了！”
“姑父？”賈珠驚訝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震驚地盯着白棠，半晌吐出一口氣，苦笑道：“好象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住賢弟。”
自己暗中投靠了那位，但表面上仍然是皇上這邊的人，白棠是如何知道自己立場轉變的呢？
白棠回以微笑：“林兄救過那位，明裏暗裏已經标上了那位的标簽。”
“是我忽略了。”林如海心頭一震，竟然有這麽個明顯的破綻在。看來皇帝已經清楚自己投靠四皇子，所以才會将自己調到沒有多少實際權利的禮部。
“林兄不必擔心。皇帝若真不滿你投向四皇子，絕對不會将你調離江南。”白棠看出林如海的擔心，遂出聲安慰。
林如海松了口氣，只有他這個在江南待了近十年的人才知道如今的江南官場是如何的血雨腥風，那裏已經成了皇子們争奪的第二戰場。當初若不是白棠恰好趕到，墨玉就成了某個皇子陰謀下的犧牲品。那段時間自己簡直風聲鶴唳，拼着送出一顆千金難換的救命靈藥才終于脫離那個旋渦。若皇帝真的不滿他另投他人，根本就不會讓他離開江南，會讓他直接死在任上吧！
“賢弟，你認為那位有可能成事嗎？”林如海征詢白棠的意見。對于背景神秘能力出衆的白棠，林如海認為她的眼光也同樣非凡。他現在心中沒底，急需有人給他一顆定心丸。
“林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白棠笑。
“為兄自覺自己的眼光不錯，那位穩重實幹隐忍，是個做大事的主兒。只不過為兄更信任賢弟的眼光。”
“林兄看得不錯，那位百分百能夠上位。”
“想不到賢弟對那位的看法如此之好”，林如海想到四皇子的吩咐，遂借機道：“那位不知從哪裏知道賢弟的大名，很想認識賢弟。賢弟可有空與那位見上一面？”
正中下懷。
白棠點點頭：“行啊，我也很想見見未來的真龍天子。”
賈珠茫然：“姑父，師傅，你們說的那位是誰啊？”
林如海與白棠相似一笑。
白棠道：“我到時候把賈珠也帶着一起去。”
林如海點頭，對賈珠吩咐道：“珠兒，你明天巳時到我府裏來。”
賈珠只能點頭，對兩個長輩口中的“貴人”好奇不已。
翌日，白棠在奇巧閣斜對面的茶樓裏與四皇子正式見面。
“白公子，久仰！”四皇子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暗贊，那氣度，就連皇子中都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白棠曰：那是游戲系統的加成，實際她就是一個連貴氣都不知道是啥玩意的小市民。
“四皇子！”白棠擡起手作了個揖，沒有像賈珠一樣大禮參拜。
四皇子挑了挑眉，沒有就白棠對他的平等态度生氣，在他看來，白棠這麽個有本事又不懼皇權的人願意與他相交也能算他的榮幸了。
房間裏面就只有四皇子、林如海、賈珠和白棠四個人，四皇子對賈珠能夠投靠他非常滿意，聽賈珠說了賈珍的舉動和白棠對秦可卿身份的确認後，四皇子驚訝萬分，連他都不知道太子有這麽一個女兒，白棠竟然知道。這樣一個實力莫測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白公子收集的情報能力讓在下拜服！”四皇子舉起酒杯向白棠敬酒。
白棠端起酒杯回敬：“四皇子的情報組織同樣不可小觑，我不過剛來京城沒多久，四皇子的人已經掌握了我的行動。”
“慚愧！”四皇子誠心道歉，“打擾了白公子，還請恕罪！”
“好說！”白棠一口喝幹杯中的酒，亮一下倍底。
四皇子也一口幹完酒，賈珠做為四人中身份最低的小輩趕緊給兩人添滿酒。
“白公子行為幹脆利落，老九這一次栽了大跟頭，真是大快人心。”既然都說開了，四皇子也不介意讓白棠知道自己對她的猜測。
白棠笑了笑：“我是一個商人，講的是和氣生財。但若是誰招惹我，我也不會幹受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我必百倍還之。”
“老九若是看上什麽東西，不抓到手絕不放棄。白公子的舉動能夠阻他一時，不能一直阻攔到他。只要老九恢複過來，只怕還要對奇巧閣動手！”四皇子提醒道。
白棠夾起一筷子韭菜：“我對自己的藥有信心，不管再怎麽治再怎麽補，九皇子想要重振雄風，這輩子可能是不行了！”
四皇子、裏如海和賈珠齊刷刷打了個冷戰。好狠啊，九皇子這輩子就成太監了！恩，以後一定堅決不能得罪白棠。
四皇子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磨幸災樂禍的笑容：“老九這下子沒辦法算計別人了，老八也沒有錢袋子幫他收買人心了！白公子，在下多謝了！”
白棠拱手還禮：“四皇子的注意力不用多放在八皇子與九皇子身上，反而是大皇子與二皇子，只怕近期有所異動。”
四皇子心中一動：“白公子可聽到什麽了？”
白棠指着賈珠：“四皇子可向我這徒弟打聽。”
賈珠愕然，連連擺手：“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棠微微一笑：“你只要把賈珍聯絡的那些軍中掌權者名單說出來給四皇子聽就可以了。”
賈珠不解，但仍按白棠的話說了。
四皇子眉毛緊蹙，半天後忽然一拍桌子：“大哥和二哥要帶兵逼宮！”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大皇子與二皇子竟然如此大膽？”
“都是被那張位置給勾的。”白棠撇撇嘴，認為大皇子與二皇子簡直笨得可以，皇帝就是大Boss，連四皇子都有暗地裏面的情報系統，皇帝怎會沒有？京城裏面發生什麽事情怎麽可能瞞得過大Boss，大皇子與二皇子的行為相當于在皇帝眼皮底下作死，能成功才奇怪了。
“那，那我們要怎麽做？”賈珠結巴地問道，他實在被這個消息吓住了。
“什麽都不做！你以為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能瞞得住皇上？”白棠把酒杯推到賈珠面前，“皇家的事情，你可不要往前湊，不管是皇上贏還是兩個皇子贏，參合進去都沒個好。”
賈珠一口氣将杯中的酒喝光，膽子壯了一分，終于不再發抖了。
“那四皇子呢？要怎麽辦？”
“本王自然也是什麽也不做。做太多的話可是會被父皇懷疑甚至遷怒！”四皇子也給自己倒滿了酒，一口氣喝下去，“這一次，本王就做個配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