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手之後（全）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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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二話不說, 不顧葉敬文的反抗，架起他就往外走。
兩人身高差不多，葉敬文整個身體倚在蕭凡肩膀上，蕭凡也有些吃力。而葉敬文卻不吱聲了, 攥緊手心，額頭一層層冒着冷汗。
蕭凡一邊撐着葉敬文, 另一只手掏出手機馬上撥了學校醫務室的電話：“喂, 我有個朋友胃痛得厲害, 嗯，我在學校飯堂門口, 拜托你們馬上過來, 馬上。”
挂了電話之後，蕭凡輕輕撫着葉敬文的後背。
“敬文, 你忍一忍，醫務室的人很快就到了。”
葉敬文一直低着頭, 看不清表情。
果然, 很快就有人擡了擔架過來，蕭凡跟着他們急匆匆地去了醫務室。
葉敬文已經快暈過去了。
“估計是急性胃炎，得馬上送醫院。”醫生果斷地下了結論, 然後內線電話撥了過去。
蕭凡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好，我去辦手續。”蕭凡急匆匆地跟着醫生出去，辦了轉院手續，然後掏出葉敬文的手機打了他宿舍電話。
“喂, 我是韓陽，你找誰？”
“幫忙找找葉敬文的學生醫療證在不在，在的話馬上帶過來，到醫院。”
韓陽似乎被吓得不輕：“啊？敬文他怎麽了？”
“急性胃炎。”
“我馬上過來。”韓陽說罷便挂了電話。
到了醫院之後，蕭凡看着蜷縮着身體的葉敬文，忍不住一陣心疼。
葉敬文一路上嘔出不少血，手卻死死地拉着蕭凡不放。
“林……微……”
聲音很虛弱，卻依稀能辨明那兩個字。
蕭凡嘆了口氣，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心，溫柔地在他耳邊說着：“我在這裏，別怕，沒事的。”
葉敬文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或者說是暈了過去。
到了醫院之後就被送去急救，醫生們忙碌了半天，出了一頭冷汗。韓陽急匆匆地跑過來，和蕭凡一起辦手續，因為有醫療證的關系，只需要交百分之二十的費用。
蕭凡從口袋裏拿出錢交了，然後和韓陽一起坐在手術室外。
門開開關關，護士們出出進進，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
“韓陽是吧？你先回去吧，這裏我看着。”蕭凡依舊很冷靜地說。
“沒關系，我要等結果出來，這樣走了我擔心啊。真是該死，跟他這麽久舍友，都不知道他的胃病這麽嚴重的……”韓陽有些懊惱地摸着後腦，忐忑地看向蕭凡，“他應該沒事吧？”
“不清楚，我聽說急性胃炎嚴重的話足以致命，你不是學醫的嗎？你不知道？”
“啊……我才大一……”韓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兩人趕忙湊上去：“醫生，他怎麽樣了？”
“是因為大量失水和酸中毒引起的休克……還好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醫生的解釋蕭凡也沒聽懂，只是最後的結論讓他終于放下心來：“他沒事了？”
“嗯，現在沒事了，家屬以後也要多注意。”醫生嘆了口氣，“這孩子，開學的時候就來我這裏看過幾次胃病，我跟他說了讓他多注意，結果……唉，還是不聽，這次差點沒命。他是你同學吧？因為胃病嚴重我還給他開過免軍訓的證明，平時多注意點，這麽年輕，別把身體搞垮了。”
蕭凡點了點頭：“謝謝醫生，他的胃病……可以治好吧？”
“以後一定要注意飲食習慣，他的胃黏膜損傷很嚴重，這幾天還要靜脈輸液，暫時沒法出院。你幫他跟學校那邊請假，住院休息幾天。以後細心調理的話，倒是可以慢慢恢複。”
蕭凡深深吐了口氣：“那就好，謝謝醫生。”
韓陽也沖醫生鞠了個躬，等醫生走後，才沖蕭凡說：“怎麽辦，我們今晚人解期中考試，下周一組胚也要考考試，敬文沒法參加了……”
“你幫他辦一下休假手續，只是期中考，跟老師說一下沒關系的。”蕭凡拍了拍韓陽的肩膀，“你今晚考試，怎麽不早說。”
“我擔心敬文，他沒事就好。”
“你還是快去考試吧，這邊有我呢。”
“嗯，那敬文就交給學長照顧了，我先去考試。”韓陽說，沖蕭凡點了點頭，便轉身風一樣飛了出去。
蕭凡對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這孩子還挺講義氣，溫婷那塊冰山估計也快被他融化了。
辦住院手續，按照處方拿到藥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蕭凡在回病房的路上碰到了葉敬文的主治醫生，很年輕溫和的男人。
“宿舍快關了，你不回去嗎？”因為是附屬醫院，醫生們對學校的情況很了解。
“不用了，我留下陪他。”
“小夥子還挺講義氣。”醫生拍了拍蕭凡的肩膀，“以後多照顧他一點，上個學背井離鄉的，家人不在身邊，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蕭凡點頭：“我知道，謝謝醫生。”
此時已是深夜，醫院裏很安靜，病人都睡了，走廊裏的燈光也調得很暗。蕭凡走到一個樓梯口，深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林微的電話。
“喂？找我什麽事。”看到來電顯示的緣故，林微的口氣不冷不熱，平平淡淡的。
“林大帥哥，有沒有空，過來看看葉敬文。”蕭凡的聲音冷到極點。
林微沉默了一下：“敬文……他怎麽了？”
“從鬼門關剛回來，你再不來，我就把他搶走了。”蕭凡冷漠的聲音帶着諷刺的味道，“真不知道你整天忙些什麽，不是主席都辭了嗎？就不能抽出十分之一的時間看着他？我真是佩服你這個大忙人……”
“他怎麽樣了？”林微打斷了蕭凡。
“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放心吧，死不了。”
“宿舍關了，我出不去……”林微頓了頓，“我明天早上過去看他，拜托你先……”
蕭凡冷笑一聲，咔地一聲把電話挂斷。
狠狠踢了一腳牆壁，蕭凡忍着要打人的沖動，長長吐了口氣。拜托我照顧他？我算什麽，他叫的……可是你林微的名字。
良久之後，蕭凡才平靜下來，轉身進了病房。
葉敬文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修長的手指從被單下伸出來，手背上紮了針，正在輸液，他的眉頭依然緊皺着。
蕭凡輕輕握住葉敬文另一只手，貼在自己臉上。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你會考慮喜歡我嗎？”蕭凡自嘲地笑了笑，“不會吧？”
“因為我們太過相似是嗎？跟我在一起會覺得很沒意思，就像對着鏡子說話一樣無趣。”
“可是，林微，他并不适合你。”
“他也不配擁有你。”
葉敬文似乎聽到了蕭凡低低的呢喃，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緊緊地攥住了蕭凡的手。
天剛亮的時候，葉敬文就醒來了。
摸了摸埋在胸口毛茸茸的腦袋，葉敬文輕輕笑了笑。
“醒了？”蕭凡擡起頭，沖他露出個溫柔的笑容來，“鬼門關好玩嗎？”
葉敬文點了點頭：“還不錯，風景很獨特。”
“你暴飲暴食把胃折騰壞了，醫生說這兩天只能吃白粥，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怎麽樣？”
“不用，我不想吃。”兩人對視良久，葉敬文才輕輕嘆了口氣，說“謝謝你。”
“怎麽謝？以身相許如何？”
葉敬文沒有回答，撐着床坐起來，望着窗外的表情有一絲落寞。
“蕭凡，我可以做你的好兄弟，兩肋插刀那種，怎樣？”
“然後為了戀人□□兩刀？”蕭凡笑了笑，眼底的色卻一片黯淡，“不過，我接受你……做好兄弟。”
“你可以找到全心全意愛你的人，我給不了你這些。”剛做手術的緣故，葉敬文的聲音有些無力，“我沒辦法喜歡上你，抱歉。”
“好了，別給我灌迷魂湯，我這人可是拿得起放得下，千萬別用憐憫的眼光看着我，拜托了，我的雞皮疙瘩。”
葉敬文笑了笑：“那就好。”
“我回去了，今早還有課，老師每堂點名。”蕭凡随便撒了個謊，看到葉敬文點頭之後，才轉身出了門。
葉敬文對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星期六還上課，蕭凡的謊言也太假了。
半小時之後，病房的門被一雙熟悉的手推開。
“敬文……你怎麽樣了？”林微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着。
葉敬文皺了皺眉：“我還以為你不會見我。”
“怎麽會……”林微去握葉敬文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林微有些尴尬：“我昨晚一直很擔心，你沒事就好。”林微似乎很是擔心，垂下頭，喃喃地重複着：“你沒事就好……”
葉敬文笑了起來，蒼白的臉，讓他的笑容看上去說不出的刺眼。
“林微，你知道嗎？昨天，我快死的時候，我多麽希望，陪在我身邊的人……”
“是你。”
因為身體虛弱，葉敬文說話有些吃力，斷斷續續的。每一個字卻如重錘一般，狠狠敲打在林微的心上。
林微沉默下來，葉敬文也不再說話。
直到早晨八點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林微跟着查房的主治醫生出去了。
“既然是學醫的，你應該清楚他的情況才對，你怎麽能讓他連續幾天不好好吃東西……”醫生不客氣地教訓起了林微。
“對不起……嗯……我知道。”
“以後要好好注意……”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謝謝……”
葉敬文閉上眼睛，依稀聽到門外的對話。
林微似乎被主治醫生罵了一頓，醫生的語氣很是嚴厲。等他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提着粥，坐在床邊，輕輕吹了吹熱粥，遞到葉敬文的嘴邊。
“你餓了嗎，要不要先喝點東西？”
“林微，我不用你照顧。”葉敬文低聲說，“我們……分手吧。”
林微的手指一顫，熱粥灑在了床單上，有些慌亂地拿紙巾去擦拭，手卻被葉敬文按住，很用力地甩開。
雖然他大病初愈身體虛弱，力氣也很小，可是那種厭惡，卻真實地通過手指傳達了過來。
“你走吧，我累了。”
葉敬文閉上眼睛，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林微。
只剩下原地輕輕發抖的林微，連熱粥打翻燙傷了手背，都毫不自知。
他只能茫然無措地在那兒着，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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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轉星移，時光飛逝，又是一年的九月。
火熱的太陽挂在當空，學校操場上正在進行最後的軍事演習。學生會和團工委的人帶了很多水，送過來給師弟師妹們以示慰問。有幾個骨幹在操場上巡視，還有人拿着攝像機拍攝。
其中，有兩個人特別搶眼。那兩人都穿着藍色的牛仔褲，襯衫一黑一白。長得都很帥氣，略長的劉海垂下來，遮住黑亮的雙眸。
兩個人都在笑，一個的笑容略帶邪氣，另一個的笑容卻透着冷傲。
“哇，我考這學校真是考對了，一來就見着這麽倆大帥哥！”有女生在下面小聲議論。
“他倆就別指望了，傳說中的黑白雙狼。”
“狼這種動物很難接近的，懂嗎？”
“這麽奇？這兩人是誰啊？”
“一個醫學院鬼才，一個法學院天才，一個學生會主席，一個團工委書記……”
“他倆形影不離，據說早就斷袖了。”
“啊，那我不是沒希望了？”
“膽子大的姐妹可以去試試，我聽說兩位學長都沒女朋友。”
“不是早就斷袖了嗎？”
“沒證據，大家瞎猜的。咳。教官來了，都閉嘴。”
“立正！”
“稍息。”
剛入學的新生們，對校園裏的一切都覺得新奇，對于傳說中的風雲人物也特別關心。T大傳統的學長制，讓新生對學長學姐有一種沒來由的敬畏之情。哪方面才能突出的學長學姐的八卦消息，便成了新生們在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軍訓結束時，校園裏貼滿了各大社團招新的海報。有兩個男生推着自行車，在長長的校道上。
“你說團工委和學生會的區別在哪啊？”高個子皮膚有些黑的男生，摘下了帽子，看着眼前那兩張簡單的紅色橫幅，無奈地嘆了口氣，“橫幅都做得這麽像，部門也很像，不知道有什麽區別呢……”
“一個是民間組織，一個是官方組織，權力相當，從字面意思看，團工委負責的比較多的是黨團那邊的活動，免不了跟學校團委的領導們打交道，而學生會更貼近于學生的日常生活，相對來說比較自由。”另一個男生認真地說道。
“啊，羅冰你真厲害，一語道破天機。”高個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對方，扯出個燦爛的笑容，“算了，我還是去醫學院的學生會混個臉熟吧，你呢？有打算參加什麽社團嗎？”
對方輕輕搖了搖頭。
男生又把帽子扣了回去，嘆道：“羅冰，我說，你的皮膚怎麽曬都曬不黑，我就不行了，軍訓下來，黑得像煤炭。”
“我倒寧願黑一點，男生那麽白做什麽？”
兩人騎着車，一路說笑着，向教學樓前進。
“你說，等一下的迎新晚會，會不會有很多人？”
“不知道，據說是學生會和團工委首次聯合舉辦的，規模比較大。”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黑白雙狼的故事？”
“我對八卦沒興趣。”
“哦。”男生嘟了嘟嘴，“據說兩位學長都很優秀，T大果然人才輩出。”
“是啊，這一屆不就有高考滿分的嗎？”
“切，又是仁川中學的。”男生很誇張地豎了豎中指，“仁川中學盡出鬼才，說的不好聽，都是變态呀。”
“森林，你上次高中生籃球賽輸給仁川中學，一直耿耿于懷吧？”
“啊，被你看穿了。”黑森林仰起頭笑了笑，“其實我沒那麽小肚雞腸，走吧，晚會快開場了。”
兩大機構聯合舉辦的迎新晚會，果然規模龐大，場面壯觀。
只是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晚會不在禮堂舉辦，而是轉移到了教學樓底下的架空一層。直到晚會開場的時候，大家才知道了妙處——這裏的視野非常寬闊，舞臺高高架起，讓觀衆們一覽無遺，就像在很大的電影院看電影一般，視聽都是一種享受。
璀璨的燈火，幾乎能照遍整個學校。追光燈照向天空的時候，甚至有種歌星在開大型演唱會般的錯覺。
黑森林和羅冰坐在一起，看着臺上精彩的節目。舞臺很大，很漂亮，很多幾十人參與的大型舞蹈，都能夠發揮得淋漓盡致，不會有絲毫被束縛的感覺。
“下面的節目，大家都久等了吧？這位可是傳說中的舞王哦。”臺上的女主持笑容很甜美，“大家的掌聲熱烈一點，歡迎我們葉師兄給大家帶來的獨舞——過火！”
臺下震耳欲聾的掌聲、口哨聲、充氣棒拍打的聲音，響徹了T大的上空。
羅冰不耐煩地皺着眉，黑森林卻情緒高漲，嘴裏含着哨子使勁吹。
“葉敬文，葉敬文，葉敬文……”
整齊的叫喊聲中，葉敬文款步走上舞臺，如同凱旋歸來的王子。一身緊身黑衣，把修長美好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胸口一個大大的白色骷髅，給人視覺上強烈的震撼沖擊。
葉敬文微笑着沖臺下略微躬身，又是一輪爆發的歡呼聲。
等前奏響起，臺下便突然安靜下來，有些哀傷的音樂聲中，他輕輕地舞了開來。
潇灑的舞姿，柔韌的身體，随着音樂爆發出的驚人力量，眉頭舒展時帶動的淡淡愁緒……無一不感染着臺下的觀衆，讓大家随着他的舞動，進入他所創造的世界。
是否對你承諾了太多，還是我原給的就不夠？
你始終有千萬種理由，我一直都跟随着你的感受
讓你瘋，讓你去放縱
以為你有天會感動
關于流言，我裝作無動于衷
直到所有的夢已破碎，才看見你的眼淚和後悔
我是多想再給你機會，多想問你究竟愛誰？
既然愛難分是非，就別逃避勇敢面對
給了他的心，你是否能夠，要得回？
張信哲的《過火》，有些悲傷的旋律中，葉敬文瘋狂舞動着身體，最終以一個帥氣無比的姿勢定格在爆發般激烈的金屬音中。
驕傲的目光，靜靜注視着臺下瘋狂的人群，嘴角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臺下震耳欲聾的掌聲，将晚會再次推向了高潮。
然而他卻斂住目光，轉身下臺，沒有絲毫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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