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天注定了不幸,8點已經過了,或許老天看我清閑了太久又準備愚弄于我。
霧氣開始降臨,還帶着微微的寒風,風級應該還會加大。但我還是要去,不是怕明早被踢爆蛋,反正早晚都會被踢的。
這是我第一次跟一個姑娘正兒八經的約會,我只是想…當自己老去的時候,不會留下太多的遺憾。
去吧!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我順手招了一輛的士,躺在後排的座位,本可以容納三個人的空蕩,現在只屬于我一個人。我好久沒躺在床上了,它此時是如此的舒服。
車裏的暖流,輕描淡寫的音樂,讓我情不自禁的與它們渾然一體。
‘…..背行囊手牽手
你的世界不再沉着
那一個故事裏
鳥語花香紛紛揚揚
向快樂遠航着
美麗河流孩子清澈
會輕輕慢慢的
綻放花的種子
有向往的顏色….’
我輕聲地哼着,好久沒有聽見這首歌,也好久未唱起。它就像我的名字一樣,快被遺忘在我的記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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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我沒有精力去想是如何學會它的,現在我腦袋很混亂,一直都是這樣矛盾。
該怎麽辦?我一直這樣追問,小劉表明沒多大誠意,這麽危險的任務也不說給把槍或者防彈衣之類的話。
林天豹就明白什麽叫等量平衡;王建東也給了我一次當英雄的機會;而他們給的什麽?良民?在一張紙上蓋個紅印,那拿來幹什麽呢?我只是一個混混。
媽的,跟着黨混就是沒前途,因為我不是黨員。可在黨的統治下,我還是想活着。
司機是個老手,他看出我不認路,帶着我悠閑自在地瞎轉悠。在我一個勁不停地催促下,他才不耐煩地停下車。
司機指着一旁的宏偉建築:“到了,那就是體育館。”宏偉不是因為有多高大,其實它并不高。只是那閃爍的燈光,像是被七彩石包裹一般,如此耀眼。
但我美不勝收,我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燈光下的那道白色倩影。在這深秋的夜晚,煙霧彌漫,她穿着白色裙子,如此的美麗。美麗到幾乎讓你忘記,旁邊其他流動的白色迷霧。
旋即,我想到她不怕冷嗎?外面白霧急速地湧動着,她的裙擺翩翩起舞。我下了出租車,外面很冷,寒風刺骨,它席卷着我全身,揚起我那單薄的變異羽絨服。
林秋落上車了,在我下車的同時。我快速追尾上去,但它不像自行車那樣好抓住。我不再去做毫無意義的事,就算我奔馳一個晚上,也追不上那樣的速度。
然而,天意總是那樣弄人,車子在前方的紅燈路口掉頭了。我快速越過花壇,做了一個籃球運動員标準的防守動作,攔截在馬路中間。
其他車子很有禮貌的讓開行人,而正對我前方的那輛紅色車子,卻沒有絲毫減速,或者轉向的意思。
“兄弟,你要尋死,也得把車費付了呀!”出租車司機沖我大吼。
他也只能幹吼,我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聽不見任何東西。他也不可能棄掉車子,過來找我要錢,那是要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險。
前方的車子像箭一樣馳來,我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召喚‘快閃開,她做得出來’‘顧子浩,要活着,要活着。’
我閃開了,因為要活着。林秋落從我身邊呼嘯而過,一陣刺耳的聲音,給地面添上了兩道黑線。
她打開車門,白色的連衣裙又開始起舞。一副氣勢淩人,咄咄逼人的樣子:“有本事別讓呀,看我撞不撞得死你。”
我的錯,我心底這樣承認。因為我看見凜風吹起她的裙子,露出下面兩條雪白的小腿。她并沒有穿什麽保暖褲之類的。
我關心她冷不冷幹什麽呢?她氣勢淩人已經壓得我喘不過來氣,我應該想想如何避掉自己小腿多一塊青淤的災難才是。她穿着都變了,就是高跟鞋沒變。
“那個…那司機坑我。”我将矛頭指向那個還在向我嚷嚷要錢的家夥:“本來早到的,我不識路,他帶我瞎轉悠。”
林秋落沒有去看那家夥,直徑向我走來。而我小腿在不由自主地顫抖,我一直盯着她的腳,準備躲過接下來的一擊。
可是那雙讓我雙腿顫抖的武器,在我前方10公分處停了下來。我擡起頭,第一次發現,原來我比她高,但她的盛氣淩人讓我再一次低頭看高跟鞋。
“你坐了一下午的出租車嗎?”她語氣平靜,但那散發出來的氣勢磅礴讓我心底都在顫抖。
我只能沉默是金,她繼續高高挂起,幾乎失控地吼着:“今天下午我在教室裏面找沒人,學校轉了幾圈沒人,出租屋沒人,跑了幾條街還是沒人。你別告訴我,你下午就來赴約,然後那個司機帶你轉悠了一下午。”
心,跳得更厲害了,我知道得用一種方法來平息這壓抑的怒火,不讓它爆發出來:“對不起,我遲到了。”
她漠不關心,逼問:“下午去哪了?”那完全是不能質疑的口氣
繼續沉默是金?那會激發怒火,我便只能惜字如金:“無可奉告。”
她笑了一下,顯得很大方:“沒關系,反正我爸的手下都這樣,不過你還好,惜字如金比那幫啞巴強多了。”然後轉身離去,丢下一句話:“在我到達之前,你沒到,有你好看。”
我便搶命似的飛過花壇,穿過對面馬路,直奔那棟綻放七彩光芒的建築。然而那個一直惦記車費的家夥,把我拉住了:“兄弟,車費。”
我掏出身上所有雜七雜八的錢,想一把砸給他。卻猶豫了一下,因為有點多,便問:“多少。”
司機笑呵呵道:“三十八塊五。”
那張保持笑容的服務态度,此時讓我心生厭惡。我從雜七雜八的錢中,拼湊着三十八塊五。兩個十塊,兩個五塊,然後我就不點了,一把砸給他。
司機在啓動車子時對我說:“兄弟,奉勸你約會時別唱歌。”然後揚長而去。
借的兩百塊高利貸,兩天花完了,在不知不覺中,我卻不知道是怎麽花的。時間是充足的,林秋落是逆向,得掉個頭,而這次她并沒有開得那麽快。
很快,我便發現她是故意開那麽慢。天,開始下雨了,而且雨勢漸大。我守護着林秋落的停車位,她到顯得悠閑自在,比那位司機還會慢慢晃悠。
我将變異羽絨服蓋在頭上,以防雞窩頭變成落湯雞。可林秋落還是悠閑自在以龜速前進,還好路寬,可以超車。如果窄點可能會迎來一場汽笛争霸賽。
經過漫長的等待,林秋落以濺起大量雨水的報複方式,在我身邊停下。羽絨服再怎麽變異,也變不成雨衣,我還是沒有幸免變成落湯雞。
冰涼的雨水刺透着我全身肌膚,寒風襲來,讓我不由地哆嗦一陣。而那位白衣天使,擺動着她的翅膀在雨中招展,心情是如此的歡悅。她是那麽的美麗動人。
林秋落拿出一把藍色的格子傘,優雅地關上車門,嘴裏還哼着歡快的曲子。我不知道,把我整得很慘對她來說是不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但我知道,那把傘沒我的份,所以我很自覺地沒有躲進去。落湯雞不在乎多淋那麽一會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