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生銀行專案組
雲生信托銀行是魏帝瑪共和國數一數二的大銀行，一向以資金雄厚、信譽良好而著稱，一直是上市公司的藍籌股，深受股民的喜愛。
現在，這樣一家歷史悠久、富有盛譽的銀行就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引起金融市場的軒然大波，當媒體公布雲生信托銀行的壞帳已經高達9億的時候，無疑為已經遭受重創的金融市場雪上加霜。
雲生信托銀行宣布資不抵債的當天，葉風翼就被卡特琳娜督檢司長招回了督檢司，卡特琳娜也是剛剛從醫院康複歸來，複職的第一天就聽到這樣的噩耗，她那一張久經風霜的臉龐現在也是有夠難看的。
葉風翼和卡特琳娜就這樣面對面地坐着，相顧無言，唯有滿腹牢騷。
過了好一陣子，卡特琳娜才非常神秘地問道：“風翼呀，我知道現在問你這個問題好像有故意揭你瘡疤的嫌疑，但是我實在忍不住要問：這次，你到底虧了多少？”
葉風翼睜大了她漂亮的黑色眼睛，睫毛眨了一下：“就我個人來說，暫時還沒有什麽損失。我的資産基本上是由霍華德管理的，他喜歡投資房地産，不喜歡股票、期貨等風險投資。銀行的存款也大都放在海珊銀行，雲生信托銀行裏沒有我個人的資金。”
“那你幹嘛黑着一張臉，我還以為你損失慘重呢，你剛才的表情，簡直就是在欺騙我的感情。”
卡特琳娜的神情既是羨慕又是妒忌，顯然是對葉風翼這次能夠全身而退感慨萬千：這小妮子怎麽運氣就這麽好。
“長官，國內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就算我的個人資産沒有受到什麽損失，我也無法興高采烈。再說，今天可是我這一個多月來唯一的一天休假，就這樣泡湯了，我的下一次休假還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我不黑着一張臉，難道還要在臉上五顏六色開染坊不成。”
眼見卡特琳娜臉上的表情，葉風翼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禁有些無奈：看來這次卡特琳娜長官的損失頗為嚴重，敢情她也希望我和她一樣，這樣就可以互倒苦水了。我的天哪，這什麽心态呀？
不過想歸想，葉風翼還是覺得應該在這個時候表示一下她的關心：“長官，屬下也不是有意要揭您的瘡疤，但是看您的神情，莫非這次損失慘重。”
“唉，別提了。” 卡特琳娜立刻被戳到了痛處，神色沉痛：“雖然也不是什麽大錢，但是畢竟也是十幾年的積蓄，就這樣打了水漂，如果說不心痛，肯定是假的。”
說到這裏，卡特琳娜的聲音已經透出了濃濃的醋意：“哪像你，真是家有賢夫妻禍少。竟然給你釣到像霍華德這樣的金龜婿，不但億萬資産作為陪嫁，他還幫你打理地井井有條。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當初明明是我一力提拔他的，他怎麽就沒有想到要對我以身相許呢？”
“長官，別的我不敢說什麽，單是年齡這一項，30年的差距還是不能等閑視之的吧。”葉風翼不亢不卑地提醒卡特琳娜，即使她是上司，也不該把魔爪伸到屬下的丈夫身上。
“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真是生不逢時，其奈我何。” 卡特琳娜繼續感嘆。
“長官，您把我急招過來，不是為了向我抱怨您生不逢時的吧。這次雲生銀行的事情那麽突然，政府到底有沒有什麽應急措施？”葉風翼不願意再聽卡特琳娜扯其它的，直接切入主題。
“內閣首輔剛才和我詳談過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是始料未及的。所以政府已經決定，雲生銀行的日常業務暫時由財政部托管，政府會撥出20億的專用資金，來保證銀行的運行。所以說，在短時期內，廣大儲戶的利益還是有保證的。”
卡特琳娜宣布了內閣的決定。
“但是現在雲生銀行的股票已經停牌，那些雲生銀行的股票持有者，特別是其中的中小散戶可怎麽辦呢？”
卡特琳娜沒有直接回答葉風翼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有去過證券交易所嗎？”
“當然去過，怎麽了？”
“每個證券交易所門口都會貼着一個牌匾，你知道上面寫着什麽嗎？”
葉風翼默不作聲，但是她已經明白了卡特琳娜的意思。
“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這是每個股民都應該知道的道理，當你踏入證券交易所的時候，你的心裏就應該有充足的思想準備，你的個人資産有可能在下一刻暴漲，也有可能血本無歸。現在政府首先考慮的，當然是債權人的利益，誰還管得了我們這些不計名的股東。”
說到這裏，卡特琳娜臉上的表情無疑顯示着，她也是這次股災的受害者之一。
聽到這裏，葉風翼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猶豫：“長官，下令吧，這個案子我一定要接。”
“很好，葉風翼，我現在已督檢司長的名義命令你，立刻設立雲生銀行專案組，徹底調查雲生信托銀行倒閉的原因，以及其中是否有非法交易與非法借貸等犯罪活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專案組的組長，你家就是這個專案組的搜查總部。對于那些在這次災難中遭受重大損失的股民，督檢司雖然不能還他們金錢，但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公道。”
“等一下，長官，為什麽搜查總部要設在我家？” 葉風翼不解，她感到一個陷阱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卡特琳娜微笑起來，笑容看上去十分親切：“親愛的，你接了這個案子以後，你的辦公場所就是你睡覺的地方。案子結束以前，你是不可能有片刻空閑的。這個案子我們督檢司要聯合警務處商業犯罪調查科和會計事務所一同調查，到時候雲生銀行所有的財務報表都要搬過來，你的辦公室根本放不下。不如搬到你的家裏去，那裏地方寬敞，你辦公的時候，霍華德還可以随時随地給你做個飯什麽的。”
“長官，我抗議。現在布萊茲帝國的三皇子安東尼還住在我家，總不能讓他住在一個像修羅場一樣的地方吧。”
其實是葉風翼自己不願意自己寧靜的家庭生活就這樣被打破，她覺得卡特琳娜這樣安排是故意要整她。
“抗議駁回！” 卡特琳娜義正詞嚴地說：“我聽說安東尼王子是布萊茲帝國大學金融系的高材生，現在正好人盡其用。風翼，充分發揮你的女性魅力，把這個金融天才拉來做苦力吧，幫你一起查賬，我确信你一定用得着的。”
葉風翼直直看着卡特琳娜，黑色的眼眸亮如水晶：“長官，這可是事關國家金融機密，你确定要把安東尼王子牽扯進來嗎？”
“怎麽，才相處了幾天，你就這麽護着他，不舍得他辛勞嗎？”卡特琳娜反問道。
“長官，屬下現在在說正經事，請您不要在這個時候開玩笑。”葉風翼有些不滿卡特琳娜的拉東扯西。
“那我就說一點不開玩笑的話。你真的認為他和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葉風翼沉默了，因為她想起了安東尼在探望史蒂夫的時候說的話，如果此次金融危機是與布萊茲帝國的皇子争儲有關系的話，安東尼王子的确算是一條寶貴的線索。
卡特琳娜看葉風翼若有所思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你也漸漸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其實你也無需把所有的帳簿都拿給他看，只需把你認為可疑的挑出來，讓他核證一下就可以了，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把握吧，我信得過你。：”
“長官，你剛才說這次督檢司會與合警務處商業犯罪調查科一起合作，他們的人在哪裏？”
“對了，你不問我都要忘了。”卡特琳娜一拍額頭：“我來向你介紹一下這次警務處派給你的查案專員：連森。這人能力不錯，就是性格有點……怎麽說呢，應該說是死腦筋吧，你多寬容一點。”
“長官，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要對某個人寬容點，他不會是您的地下情人吧？”
葉風翼開了一個玩笑以後，拿起一杯清茶就想潤潤喉嚨。
“你想到哪裏去了，連森是我的兒子。”
“噗……” 葉風翼差點把口裏含的茶水全部噴出來：“您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我說連森是我的兒子，所以我要你看在我的情面上，對他寬容點。”卡特琳娜鄭重其事地說，還在後面特地加了一句：“他是婚生的，不是私生子。”
“我明白了，長官。”葉風翼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除了前面說的一句話以外，她已經無法發表別的看法了。
“連森，你進來吧，見一見葉督察。”
一個身材颀長挺拔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黑發黑眸，神色利落，相貌精幹，他直挺挺地向葉風翼敬禮以後，報告說：“報告長官，我是連森，警號：23568943。在以後合作的日子裏，您如果叫我，可以直接報我的警號。”
“不用那麽麻煩，我直呼你的名字就可以了。”看見連森的第一眼，葉風翼就确信，連森肯定長的像他父親。
“一點都不麻煩，名字有可能重複，但是警號絕對不會。所以請您直呼我的警號：23568943。”
“我……還是喜歡直呼你的名字，你不介意吧？”
這個時候，葉風翼的心中已經有些膽寒了：這個人的性格，實在是……
“我不介意，長官。”連森又向葉風翼敬了一個禮，姿勢非常标準。
“你也不用長官、長官的那麽客氣，你是我的協作夥伴，不是我的下屬，你稱呼我風翼就可以了。”
“是的，長官！”
葉風翼開始有些無奈了：他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麽呀？
“我不是說不用這麽拘束嗎？”
“長官就是長官，你是我的長官，所以我不可以不叫你長官。”
葉風翼徹底渾身乏力：這個人，真是死腦筋，我該怎麽辦，溝通無效呀！
葉風翼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裝作沒看見。反正她已經事先提醒過葉風翼，她也不怕葉風翼會反悔。
不過最後，卡特琳娜還是幫風翼解了圍：“連森，我讓你去借閱的帳簿呢，都弄來了嗎？”
“全部借來了，長官。”
說着連森就從辦公室外面拖進來一個大木箱，打開一下，裏面滿滿當當都是帳簿。
“還可以嘛……沒我料想的多。”葉風翼松了一口氣，這點東西，卡特琳娜長官怎麽說我辦公室放不下。
“報告長官，像這樣的箱子一共有40箱。如果您覺得不多的話，我可以全部搬來。”
連森又向葉風翼敬了一個軍禮。
“不用全搬來，我這裏也放不下。” 卡特琳娜連忙擺擺手，然後掃了一下葉風翼已經有點僵硬的神情，在她的耳邊又補充了一句：“你直接将40箱帳簿全搬回家吧，連我兒子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