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山上的一塊平地上有三個帳篷, 沈長卿和喬明月住在一起,鄭紫和蕭曉兩個女生睡在一個帳篷,剩下周冬和顏澤也是一個帳篷。
天剛蒙蒙亮, 水平線上露出了晨曦的光芒, 遠方天地相接之處綻放出耀眼的橙紅色, 隐約地被山上的輕薄迷霧遮蓋。
沈長卿是被鳥吵醒的。
他睡眼朦胧之中猛地一擡頭, 就撞上了喬明月的下巴, 導致喬明月從疼痛中醒來。
沈長卿的頭頂也有痛感,擡頭一臉不好意思地對喬明月笑着,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喬明月生氣地踹開了沈長卿,捂着自己的下巴揉了揉,翻了個身, 想繼續睡。喬明月踹的一腳挺狠, 沈長卿拍了下喬明月的肩膀,小聲說, “起床了。”
“滾。”喬明月不耐煩地拉扯着沈長卿那邊的睡袋,想把整個睡袋全蓋在自己身上。
沈長卿那邊已經空無一物,身上的衣服不足抵抗秋日山上的寒冷, 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湊近喬明月的耳朵, 親吻着,從耳垂一直沿着臉的棱角。
喬明月此時瘙癢無比,睜開了眼睛, 轉回了身,趁着沈長卿一愣的人功夫,直接咬在了沈長卿的嘴角。
沈長卿感受到喬明月咬下去的,不是吻下去的。
沈長卿的嘴角被喬明月咬破了,腥味的血出嘴角溢出,流進了喬明月的口中,這才放開了沈長卿,又轉了回去準備睡覺。
沈長卿舔了一下被咬的位置,那個位置麻醉感,帶絲疼痛,他舔幹淨血跡,吼道,“喬明月你找死啊?”
“誰讓你撩我的?”喬明月閉目說道,心情卻很愉悅。
正當沈長卿支起身子準備親喬明月的時候,他們的帳篷被拉開,顏澤向裏面大聲叫着,“起床啦懶豬們,我們該去看日出了”
頓時,顏澤的話噎了回去,“卧!槽!你們大清早上就調情的嗎?”他二話不說,拉起了帳篷,聲音從帳篷外傳入帳篷內,“不打擾你們,我們去看日出。”
沈長卿一直停留在手拄着地,撐起半邊身子的動作,對于顏澤打擾他們的美事表示很生氣,氣憤地說,“明月,你說我親你被打斷了怎麽辦?盤他嗎?”
喬明月睡意全無,被顏澤看見沈長卿大清早上就撩騷他,頓時覺得有點尴尬,他坐起了身子,扭正了沈長卿的身子,想起顏澤的話,便說,“我先盤你!你去洗個臉清醒一下,然後随大部隊看日出。”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揭開暖和的睡袋,半蹲從背包裏翻找着一些洗漱的生活用品。
他剛把毛巾放在肩頭,沈長卿摟住了他的腰,随後吸了一大口毛巾上味道,欲求不滿的說:“我不要日出,只想要日/你!”
喬明月感受到沈長卿變态的行為外加癡漢的舉動,舉起手上的牙刷,用牙刷尾部尖頭輕輕地戳了戳沈長卿的腦袋,一笑,“你最近幾天精蟲上腦?怎麽騷話連篇的?”
被無數下連戳的沈長卿嗓子“嗯哼”了一聲,松開了喬明月,打了個哈欠,穿上昨晚被他丢到一旁的外套,也到一旁尋找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哼着口哨走出了帳篷,手中把玩着香皂,抛到空中又穩穩的接住,三步兩步和周冬擠在了河邊,站在河岸上洗着臉。
河水挺淺挺清澈的,清晨還有些冰涼,沈長卿卻很快活,手指在河水中來回晃動。
蕭曉目光看到沈長卿的滿臉笑容從喬明月的帳篷裏走了出來,對着顏澤說悄悄話,“你看沈長卿一臉流氓樣,肯定剛才吃到喬明月的豆腐了。”
顏澤聽着蕭曉的話,略帶委屈的看向蕭曉,還帶點期待地說道:“我什麽時候可以吃到你的豆腐呢?”
“?”蕭曉沒反應過來,“你敢吃我的豆腐?”
在蕭曉瞪大眼睛瞪着顏澤時,喬明月也從帳篷裏出來,手裏拽着一條毛巾,肩上也披着一條毛巾,他快速走向沈長卿,把毛巾裹在正在洗臉的沈長卿的腦袋上,毫不客氣道,“你的毛巾,忘了!”
沈長卿被蒙住頭,一瞬間沒喘過來氣,抓着喬明月的手狠狠掐了下去,分開他的手與自己的腦袋。沈長卿頭頂的毛巾被兩人掙紮中掉在了泥濘地土地上,幾根雜草還沾了上去。他控制住喬明月的手,猛地一轉頭,臉朝喬明月的胸口衣服上撞去,剛洗完的臉還帶着水珠直接抹在了喬明月的白色T恤上,印出了一個人臉圖案。
喬明月感覺到胸口一濕,被風吹過後還有點發冷,手捏着沈長卿,雙腿分開,一腳跨過沈長卿的身子,把他按到了地上,頭砸向沈長卿的下巴,兇狠地說道:“沈哥,你活膩了?”
衆人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正當喬明月再用頭砸第二下時,眼疾手快的顏澤拉住了喬明月,防止他再次攻擊。
柔軟的下巴被喬明月沉重的腦袋撞擊着的痛感傳到大腦,腦子猛然一震,不是很清醒,呲牙咧嘴吸了口涼氣,眼睛一閉一睜,趁着喬明月被顏澤拉住的機會,使出全身的力氣弓起身子,不顧周圍的人,就像昨天喬明月吻他一樣,親在了喬明月的臉蛋,輕聲細語安慰喬明月不要再發火,“乖明月,我錯了,別砸我了,疼。”
顏澤聽見沈長卿的語氣,翻了一個大白眼,腦海中的聲音告訴他,沈長卿欠揍!他要松開喬明月,讓喬明月盡情的去鞭打沈長卿。
喬明月松開了沈長卿的雙手,被顏澤拉住站了起來,摸摸自己剛才被親的地方,轉個身給沈長卿留了個背影,到遠離人群的河邊洗漱。
“這就完事了?”顏澤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沈長卿,一把拉起沈長卿,讓他站起來。
沈長卿寵愛地看向喬明月洗臉的動作,笑着說:“我老婆好哄。”又壓低聲線向顏澤炫耀,“可愛吧?”
顏澤看着沈長卿還想被打的樣子,敷衍道:“可愛,可愛。”
沈長卿轉頭一想,對着顏澤說:“你可別動什麽歪心思,他只能是我的!”還點了點顏澤的胸口。
“???”顏澤不懂沈長卿的腦回路,憤怒道,“沈長卿你有病吧?老子是直男還有家室的!你蕭嫂聽着呢!”
清山溪流邊逐漸恢複了平靜,喬明月挨個打着早招呼,一起去看日出。路上故意走到前面,和後方的沈長卿保持距離,
“刺激嗎?”鄭紫湊近喬明月,聽顏澤說,他倆今早在帳篷裏卿卿我我,毫不遮掩。蕭曉一想到他倆又睡在同一個帳篷裏,猜測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不然沈長卿今天看起來這麽不正常。
“什麽刺激不刺激?”喬明月疑惑。
蕭曉竟然被反問,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就是帳篷裏和沈”
“我們還不是那種關系。”喬明月插兜,跳過腳下一塊礙事的石頭。
鄭紫追問:“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她有點不敢相信,他倆關系這麽好,又是成年人,連那種事情都沒有過?
喬明月想了一下,眼神有些失落,“我們哪一步都沒進行,還不是戀人關系。”
“哈?”鄭紫驚訝問,“你們都親熱到這種程度連個對象都不是?”
喬明月踢着腳邊的小石頭,點了點頭。
鄭紫視線一直追尋着被喬明月踢走的小石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到達一個山頂,從這裏看風景極好,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已經看不見日出的景象,只能欣賞下周圍的火紅山景,樹木絡繹不絕,山峰連綿起伏,耳畔環有流水聲。
沈長卿有些恐高不敢湊過去,坐在一簇花叢中,拾起地上的一根幹枯的木枝,敲打着草叢中的土壤。
他的眼中只有喬明月的喜眉笑顏,他看這個男孩子入了迷,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歡喜,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喜歡看他撒嬌吃醋的樣子,喜歡睡在他枕邊傲嬌的樣子。
只要是喬明月,他沈長卿都喜歡。
喬明月被鄭紫拉過去兩人合拍,拍完過後,走到沈長卿的身邊,一言不發地并肩坐到沈長卿的右邊。
空氣安靜,兩人沉默不語。
喬明月率先打破了寧靜,在地上拔着野草,臉埋在腿間,臉沖向沒有沈長卿的一邊,小聲地道歉,“剛才沖動了,對不起。”
“你對着草說話呢?”面對喬明月主動試好,沈長卿一樂,故意打趣喬明月。
“對你。”喬明月臉轉向沈長卿,手中的雜草從半空中撒落,說道,“你說你是草也行。”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只要你別愛搭不理我,我草不草無所謂。”沈長卿手中的棍子敲打的更激烈了,濺起了草地上的泥土,飄着繞口令似的黃腔,“草不草你由你。”
喬明月沒聽清沈長卿說了什麽,只聽見樹叢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頭一看從草堆裏爬出一條灰色偏白小蛇,吐着芯子,盤曲地沖向沈長卿用樹枝拍打的方向,離沈長卿半米遠的地方張開了大口,露出了四顆尖牙,頭唰的一下直沖沈長卿的手部。
喬明月來不及叫沈長卿避開,只好邁出一條腿擋到沈長卿的胳膊前方。那條蛇咬住了喬明月的腳踝上方三寸,抖了抖尾巴,牙齒鑽入皮膚的痛感漫延到喬明月的全身。
這時候沈長卿也發現了不多,轉過身子,看見喬明月為自己擋住了小蛇的攻擊,并被那只畜牲咬着不放,心中怒火燃燒,用木棍狠狠紮入小蛇的腹背,直接穿個窟窿,蛇血直流。小蛇全身搖晃,感受到背部分離,松開了口,抽搐着停止了動作,最後吐了口芯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喬明月感覺到腳裸有液體逆流而上,整個小腿頓時麻痹,感覺不到存在,身子一歪倒在沈長卿的懷中。
沈長卿抱住喬明月,驚恐地看着喬明月小腿上的兩個牙印,心裏一慌,咬牙向牙印吸去,一吮,吸了一口吐到了草上,血的顏色為紫色,沈長卿心裏一顫動,嘴角還有紫色血的血絲。
喬明月困意逼人,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眼中只有沈長卿着急的模樣,為了不讓他擔心,裝作堅強地笑了笑,氣色空虛,硬生生的磨出幾個字,
“沈哥別擔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