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喬明月答應沈長卿和他的那些兄弟一起跨年。
但是喬明月今天全天都在奉天大學參加競賽,今天晚上八點才能結束。
比賽結束,給沈長卿打電話,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沈長卿擔憂喬明月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想陪着他一整天,并且早中晚三餐,都要替他買好。
喬明月回絕了。
對方還一臉嚴肅地警告自己,不要跟着他,語氣有點氣憤。
沈長卿笑了笑,真可愛啊。
喬明月不允許自己去,他這次偏要去,想要看看這小子究竟幹什麽。
十二月的早晨,沈長卿偷開着自己爸的SUV載喬明月,去奉天大學。
喬明月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扭扭身子利索幹淨地坐在座位上,坐好後關上門并系好安全帶。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好像這是他家車一樣。
沈長卿笑笑,沒往心裏去,更多的是他樂意至極。
想起第一次喬明月坐車時挺害怕的樣子,他就把車開得很穩很穩。
沈長卿是個喜歡飙車的人,十六歲那年基本天天晚上和錢哲去飙車,體驗飛翔的感覺,追求精神上的刺激,讓內心得到滿足。
後來被他爸知道,當着他的面,把自己最愛的蘭博基尼SV給砸了。
沈長卿心疼好久,眼睜睜看見銀灰色鐵皮被他砸成了一團廢鐵。
Advertisement
更過分的是,他爸還放出狠話,“要是我再飙一下車,就打斷我的腿,丢出去喂狗。”
望着喬明月細嫩的臉頰,沈長卿勾唇一笑。
沒了“小女人”,卻有了少年。
把喬明月送到大學門口時,故意說:“那我走了,你好好考啊。”
喬明月冷淡地應了一聲。
眺望着喬明月進入大學校門,沈長卿呼了一口氣,準備等他等到競賽結束。
他玩着手機游戲,無奈連跪,生氣地把手機丢在一旁,在車裏睡了一下午。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長卿被喬明月的鈴聲吵醒了。
喬明月站在校門口給他打電話,還眯着眼看自己的車。
沈長卿擦了擦口水,下了車去接喬明月。
他笑道:“我怕你早出來,我就先等了,沒想到睡着了。”
喬明月沒說什麽,上了車。
隔了一會兒,沈長卿開車。
把車開了一個路口,喬明月突然開口問:“有沒有時間下去走走,不想讓我開車了。”
沈長卿當然樂意。
他把車停在附近,與喬明月肩并肩走在一起。他們走過一家又一家店鋪,看着霓虹燈閃爍着。
望着狹窄的黑漆漆的胡同,沈長卿有些迷惘。
要不要阻止喬明月走進胡同?
那個胡同後面連着一串網吧,是網瘾少年的最愛。沈長卿喜歡到這一片玩,這個胡同也是堵人搶劫的好地方。
沈長卿都明白的,李志逃課肯定是為了玩游戲,對方不會打架,所以只能是玩游戲。
視頻上他的衣角有血跡,而且星期五又偷偷摸摸來到自己的教室偷他的匕首,八成是要把鍋甩到自己腦袋上。
結果陰謀沒得逞。
沈長卿剛要開口,手卻被喬明月突然拉住。
他感覺對方的手冰涼。
喬明月跨出了第一步,沈長卿一咬牙,跟在喬明月後面。
腳剛邁入胡同,陰森森的道路顯得無比可怕。沒有燈映射到地面的光亮,只有踩在碎冰的吱吱聲。
這時,喬明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他回頭,問道:“沈哥,你怕不怕?”
沈長卿揉了揉對方的頭:“我天上地上怕過誰?”
自己當然害怕啊!
在喬明月面前展露男人的一面,只好說他不害怕。
喬明月用手電筒仔細檢查着。
沈長卿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打趣道:“你尋寶呢?這麽仔細。”
話音剛落,在胡同的拐角處,一幫混混拿着棍棒,走到沈長卿和喬明月面前。
“小孩子丫丫,不知道這片地盤要收錢的嗎?”
沈長卿皺了皺眉。
運氣真差。
他轉過腦袋,看向喬明月:“你還能打嗎?小殘疾。”
喬明月不滿地哼了哼。
“你站一邊去,我一個人對付這些人。”喬明月撸了撸袖子,“你竟然瞧不起我?你忘了我一打多的事情了?”
片刻,沈長卿笑了笑,轉過頭後,向一個男人揮動了拳頭。
時間過了半個小時,由于沈長卿和喬明月長期混架,對付這些人很順利。很簡單地把他們打倒在地。
這些混混露出痛苦的神色,在地上趴着。喬明月沒搭理他們,拉着沈長卿的手,就從胡同穿了出去。
跑了很遠,終于在一個燈光忽亮忽暗的柱子下面停住腳步。
沈長卿對視着喬明月的眼睛,心裏癢癢的,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喬明月先是一愣,沒推開他,也開始跟着笑了起來。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因為剛打過架,身體也有些勞累。他的手牽着對方手,一路走到和他兄弟約好的地點,全程沒有松手。
喬明月的手心是暖的,很舒服。
跨年地點是第一號秘密基地,是個倉庫。倉庫裏面東西很全,都是兄弟們從家順過來的。
正好都想吃烤肉了,就架了個臺子。
走近這個倉庫時,錢哲看着沈長卿牽着喬明月的手,吹了個口哨。
“來了?”他問。
沈長卿戀戀不舍地松開喬明月的手,清淡地說道:“嗯。”
落空的手掌,被涼風輕撫過,他感覺手裏空空的,有些後悔。好留念喬明月手心的溫度。
等他再想去拉的時候,喬明月的雙手已經插兜了。
沈長卿無奈道:“诶?”
喬明月挑了挑眉,用威脅的眼神警示自己,不要太過火。
烤肉考好了,沈長卿沒讓兄弟們吃,把這些人叫過來,讓打過喬明月的兄弟站成一排。
他揮了揮手,讓喬明月過來。
“來,給你複仇。”
那将近二十個人唯唯諾諾地站成一排,喬明月也沒猶豫,從右到左一個一個踹了一腳他們的屁股,動作很輕,對他們來說跟撓癢癢似的。
踢到第八個人時,喬明明月擺擺手,說道:“踢不動了,我是傷員,沒恢複好。”
沒被踹的幾個人暗暗自喜。
沈長卿笑得很開心。
這明顯是假話嘛。
剛才和那些混混打了将近一個小時,都沒事,這怎麽突然踹不動了呢?
正好十二點,有個小兄弟點了煙花,那絢爛的焰火三秒一次串到天空燃燒不同的顏色,最後火星熄滅跌入地上。
一輪又一輪,一盒又一盒。
漂亮極了。
沈長卿坐在喬明月的左邊,眼睛沒有絢爛的煙火,只有喬明月那讓他勾魂的容顏。
“咳咳。”
沈長卿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手臂架在喬明月的脖子上,身子一塌,倒在對方的懷中。
“?”
喬明月驚愕地想要推開他。
沈長卿緊緊的抓住伸過來的手,擡頭望着對方的眼睛,聲音溫柔道:“讓我靠一會兒,我好累。”
累是真的,在車裏睡了一天能不累嗎?
喬明月抿了抿嘴沒說話。
半響,他說道:“沈哥,遇見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