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門已經被打開,鐵門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讓喬明月的視線集中在沈長卿的身上。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沈長卿,雙手握成拳壯,踩在一個胖子屁股上的腳縮了回來。
沈長卿不給喬明月一絲機會,也別談心跳不心跳,就看着橫躺在地面上六個兄弟,怒氣值爆表。
他沖了過去,舉着拳頭就向喬明月臉上砸。
身經百戰的喬明月下意識的躲過沈長卿的拳頭,左手快速地拽住沈長卿的伸過來的胳膊,右手不帶保留地向他的腹部擊去。
拳頭的力度不大不小,但對柔軟的肚子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疼痛感瞬間從肚子蔓延到全身。
沈長卿捂着腹部,想要掙開脫喬明月。
但是他的的胳膊被男孩狠狠地抓住,掙紮半天,也沒讓喬明月松開自己。
沈長卿“嘶”了一聲,把手從腹部上拿開,用最快的速度掐在喬明月的脖子上,利用他的年齡與身高的壓倒式勝利,把喬明月按倒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嘭”的一聲巨響,喬明月的腦袋狠狠地被砸陷向着地面,震的他腦子一懵,随後眼前一白。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嗡嗡嗡的聲音,咬牙擠出了一句罵沈長卿的話。
喬明月被沈長卿按倒在地上掙紮了半天,握緊沈長卿的手臂也沒有就此松開 。
但他感覺到,只要對方再一使勁,自己就要命喪黃泉了。
他睜大了眼睛,喘不上來氣,為了保住自己性命,只能松開沈長卿的手臂。
沈長卿感覺到手臂的放松,他掐着喬明月的脖頸的手的力量逐漸變小。
喬明月終于受到了解放,咳嗽了幾聲,緩解下嗓子的壓力,接着喘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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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還沒喘勻,雙腿就猛地擡起,擡到沈長卿的肩頭處。
兩只腳快速交叉收緊,他的腿窩搭在沈長卿的肩頭,左腿鎖住了沈長卿的脖子,右腿立刻跟上來緊緊的放在左腳腳裸處。
在沈長卿放松的情況下,喬明月一記三角絞迅速完成,雙腿牢牢禁困住沈長卿的脖子,扼制住沈長卿的呼吸。
沈長卿怎麽也沒想到,喬明月還有這招,才幾秒鐘就喘不上來氣了。
他的頭抵在喬明月的胸口,聽着那有力心跳聲,手無意識的松開喬明月的脖子。
耷拉的手臂配合剛松開的脖子的手,緊緊捏住男孩的腿根。
沈長卿使用了全身力氣,掐得喬明月生疼,沒揭開褲子就知道上面有十個紅道指印。
喬明月也不甘示弱,夾住沈長卿的頭的力量加重。
兩個人像兇猛的野獸,用盡所有力氣也不會放過對方,他們緊緊的扭打在一起,互不謙讓,猶如一場生死搏鬥。
“住手!”
錢哲帶着兄弟踩點出現在倉庫鐵門口,看見沈長卿被身下的喬明月用腿勒住脖子,便急忙吼住喬明月。
錢哲跟沈長卿是好哥們,因為兩家總是合作關系,從小就認識了,一起打團架的時候,還從沒見過沈長卿打架輸過。
沒想到,在這裏卻被一個年齡比他小的小孩給弄得束手無策。
他沖過去想要解救出沈長卿,沒走兩步,眼光就掃過躺在地上的人。
他心裏一驚,躺在地上的這些人從前都是欺負別人,哪有被別人欺負過?
在這倉庫裏,不認識的人就只有這個男孩一個人。
錢哲他很快就推斷出來,就是這個男孩把沈長卿的兄弟毆打在地,讓他們昏了過去。
錢哲停住了腳步,揮手示意讓他帶來的人一起上。
大家都知道自己老大什麽意思,一起圍了上去,嘗試拽開喬明月的腿腳。
他們扯的越狠,喬明月勒的越緊。
被勒住的沈長卿快窒息了,痞氣的臉蛋上橫筋暴起,整個臉都紅着蜷縮在少年的胸口,迫使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人把握機會,握緊拳頭往腦袋上招呼過去。
喬明月的腦袋剛被地砸過,在被打一下真的受不了。
所以他的腿腳松開了沈長卿,放開沈長卿後就橫躺在地上 。
幸虧錢哲帶着弟兄們來得快,要不然沈長卿的小命就搭在這裏了。
那些弟兄看見人質解脫,便毫無忌憚的打踹着地上的少年,用棍子招呼着。
喬明月剛打過好幾個惡架,已經沒力氣反抗。
他呃了一聲,笑着想,死就死吧,死了就解脫了。
沈長卿被錢哲扶着坐了起來,連着喘着好幾次粗氣,才感受到能呼吸了。
他看着地上的喬明月被十個人輪流打着,招招都致命,突然有些不忍。
然後他想起剛進倉庫,那張喬明月精致的臉,如果被打壞了,肯定有些心疼。
他好像忘記自己剛才逃離這個男孩的魔掌,聲音洪亮地遏制十個人停止他們的動作。
“行了,留他一命。”
大家都聽見沈長卿的命令,都停止了手腳,往旁邊一站。
呼吸已經恢複平穩的沈長卿,蹲在喬明月旁邊,端詳着少年那全是傷痕的臉,眉頭一緊,明明剛才那麽精致,怎麽變得這麽髒了。
他擦了擦喬明月臉上的血跡,疑問道:“你為什麽打我弟兄?”
喬明月冷笑了一聲:“你們綁架我。”
說完,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再也堅持不住了,在沈長卿擦拭之中暈了過去。
沈長卿怔了下,覺得自己的弟兄不像是做這種事的。
而且喬明月打架這麽厲害,怎麽可能會被他弟兄綁架,這其中必定有隐情。
此時靠牆頹廢地坐着的阿鳴醒了,看到錢少帶着十個人過來,連忙爬着過來。臉上的淚水混雜着嘴角的鮮血,一直滴在衣服上。
“沈少,錢少。”
阿鳴哽咽,聲音有些嘶啞。
沈長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說說吧,你們怎麽回事?”
沈長卿身上的校服漏了幾個大洞,這件衣服再也穿不了了。
阿鳴跪坐在地上,顫抖的聲音解釋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濟少在成人街遇到了這小孩,想搶來當男朋友。畢竟濟少是沈少的朋友,他的命令就是沈少的命令,我就帶着弟兄們找到了他,弄暈了他。剛把他綁到這裏,他就醒了,把我們弄得死去活來的,這倉庫連個武器都沒有,我們拳腳掄不過他,就給你打電話了。”
沈長卿聽着阿鳴的娓娓道來,清楚的記下了濟少這個名字。
這個家夥比他還玩世不恭,男朋友如同換衣服一樣快。
他和濟南天不一樣。
沒辦法,他不能怨濟南天,他爸和濟南天是商業合作關系,不能動他。
自己的弟兄被挨揍現在沒人找理說。
沈長卿又看看地上的男孩,他格外安靜,與剛才互毆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他覺得,這個男孩太委屈了,又被綁又被揍的,怪可憐的。
對這個男孩子産生了憐憫之情,他長的怎麽這麽好看,要是難看一點就不會被濟南天看上了。
沈長卿嘆了嘆氣,讓錢哲帶來的弟兄把他的弟兄送到醫院,也順便把地上的男孩一同送到醫院。
醫院裏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沈長卿自己檢查了一圈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手破了點皮,上點藥就好了。
醫生建議自己躺在病床上多待兩天。沈長卿覺得自己年少身體強壯,沒必要整天賴在床上。
他目前知道喬明月是傷的最重的,被将近二十個人連環揍,沒死好幾條命就是大恩大德了。
為了補償他,沈長卿想為他付了醫藥費,病好之後再把他拉過來做個兄弟,對他以後好點,來彌補自己的錯誤。
醫院需要實名才能住院,但是沈長卿不知道喬明月的名字,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
手續做好,他随便在醫院走走,走到收錢臺,順便把所有弟兄的醫藥費都交了。前臺給他開了個單子,他看也沒看就把金卡插到POS機上,輸入密碼。
收款的那個四十多歲阿姨冷漠的說:“你錢不夠。”
沈長卿笑了笑,心想我沈少縱橫奉天十七年還有錢不夠的時候?
“姐,怎麽不夠,我卡裏一共二十多萬呢。”
那個阿姨依舊沒什麽好臉色,“你看給你的單子啊。”
他看了看手上的單子,自己十多個人都幾百到幾千塊錢,最貴的才兩三萬就是胳膊斷了,查來查去沒多少錢。他翻着下一張,那張黃色的紙上印着他的名字,上面寫了一堆數字,他沒仔細瞅,直接找總金額這三個字,對應這三個字的數目立刻出現他眼前,為二十一萬整。
沈長卿有點傻了,怎麽這個男孩花這麽多錢,這麽嚴重的嗎?
還沒等沈長卿思考完,那個收款阿姨就沒好氣地說:“到底交不交?後面還有十幾個人等着交錢呢,要看去一邊看去。”
沈長卿心情有點複雜,還被那個阿姨言語氣到了,放平心态說:“那麻煩你只交這個人的錢就好了。”
他交完錢,找到了醫生,詢問醫生喬明月的狀況。
醫生告訴他,小孩已經出了手術臺,手術很成功。
就是整個身子沒有一個好地方。
這小孩腦震蕩了,腿折了一根,雙臂也斷了,即使做好手術可能也恢複不了從前。
沈長卿有點心疼了,坐在病房裏,注視着滿身是繃帶的喬明月,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