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住勁風,一個接一個被吸到半空中。白素貞收回右手,兩指并攏于胸前,“風雷雨電聽我號令!”此言一出,洞頂的漩渦裏霎時劈出一道道閃電,被擊中的鼠兵連哀嚎也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燒成一團火球掉落在地,發出陣陣焦臭味。
四周不斷有鼠兵被吸到半空,又不斷的變成火球掉落。火光映的白素貞臉上忽明忽暗,她一步步向濟成法王逼近。
“下一個就是你!”
“不可能……”濟成法王連連後退,“這不是真龍!這不是真龍!”他慣會操縱虛相,心想頭頂上的電閃雷鳴一定是白素貞變換出來的。
“真假又有何妨!”
白素貞面上帶着笑,看在濟成法王的眼裏只覺得陰森可怖。
“你怎麽可能操縱真龍?雷公電母又怎會任你差遣?”濟成法王想到此處當即擡頭去看,只見那條銀龍仿佛頭頂是兩根短而平的角,身後并未無尾鳍,更像一條光禿禿的蛇尾。
“哈哈哈哈!”濟成法王又是一陣獰笑,“這不是真龍!這是蛟!你敢催動它上天,你不怕遭天譴嗎?”
“濟成法王……”白素貞難得的尊稱他一句,“龍會行雲布雨,蛟可是要吃人的!”
“呔!”濟成法王怒目圓睜大喝一聲,右腳重重一踏,整個法王洞跟着地動山搖。
“官人!”白素貞突然看見下方有名身着盔甲的男子手中拖着一俱軟泥般的肉身奔到濟成法王身側。那肉身上滿布血洞,正是被濟成法王擒住的許宣。
“白蛇!你不是最在乎這個凡人?”濟成法王自認捏了一張王牌在手,轉怒為喜看向白素貞。
“要想他活命,拿你的元珠來換!”
“官人!官人!”白素貞連喚兩聲,不見許宣轉醒,向濟成法王厲聲道:“此刻我與你再無商量的餘地!”
濟成法王見機不妙,連忙從寅将軍手中奪過許宣,在他背後重重踹了一腳,讓他擋在自己身前。寅将軍見狀從虛境中拔出一把六尺長的鋼叉,騰空而起,想跟那巨蛟搏鬥。白素貞并未上前,只将右手食指勾轉,巨蛟口中立時調轉方向,對準寅将軍張開大口。寅将軍被勁風刮落到地上,他将鋼叉插在石縫裏,艱難的穩住身形。他還未能出手,忽然身上的铠甲被吹走了一塊,接着就是他铠甲後的肉身,一塊接一塊的被勁風斬落,寅将軍驚恐的看着自己支離破碎的身軀,還未及向濟成法王求援,渾身已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轟然倒地。
身邊的得力幹将慘死在眼前,濟成法王将許宣抛在一旁,雙臂高舉雙拳緊握“哈”的一聲,幻化出三個fenshen。fenshen與濟成法王本體頸背相連,分別手執雙刀、雙戟、雙勾,他的本體手執雙叉,與三個fenshen囫囵個兒的騰至半空,急速旋轉着直奔白素貞而去。
白素貞連忙雙手起勢,調出數道白光與之相抗。濟成法王與三個fenshen不斷變化着招式,一時密不透風,讓白素貞無法尋到破綻。
這樣纏鬥了幾十個回合,白素貞挂念許宣的傷勢,無心再戀戰。她口中叨念咒語,巨蛟調轉大口對準濟成法王,白素貞後退一步,只見巨蛟口中射出密密麻麻的如利劍一般的白光,濟成法王身上被打成了篩子,他低頭瞧一眼自己肥胖的身軀,那些傷處随即愈合,正想大笑出聲,忽然巨蛟口中射出的利劍愈發密集,他的修複之法漸漸力不從心。“哐啷”一聲,執雙戟的手臂被斬落,接着三個fenshen的手臂和雙腿紛紛與身體分離,掉在地上摔成一團團模糊的肉泥。濟成法王臉上變得驚恐,最後,他的本體上被刺出許多大洞,再也修複不及,一團拇指肚大小的元珠從他腹腔中浮出來,不肯護着他的身體,反而游向白素貞。
白素貞将那團青紫色的光暈納入掌中,濟成法王嘴唇動了動,接着“嘭”的一聲,肉身炸成一團碎屑,已形神俱滅。
“青兒!”白素貞眼看着法王洞因為濟成法王肉身隕滅跟着搖搖欲墜,連忙将栾青從光圈裏扶出來,雙手翻轉幾圈後,濟成法王那顆元珠青色退去,紫色轉淡,白素貞将它輕輕推至栾青的腹部,元珠打了個轉兒,沒入栾青的丹田裏。
“姐姐!快看看姑爺怎麽樣了?”
二人急奔至許宣跟前,白素貞扶起他軟綿綿的身體——許宣的鎖骨肋骨兩側共有四個食指粗細的小洞,血液浸滿長衫,凝固成一團團的暗紅色。
“官人!”白素貞淌下兩行熱淚。
“想是被那法王吊起來拷問……”栾青快速摸過許宣的四肢與胸腹,再不見其他的傷處,伸兩指在他頸下按了按,“姑爺還活着!”
白素貞将許宣托抱起來,急急道:“這洞穴怕要坍塌,咱們快走!”
“姐姐稍等片刻!”栾青奔到濟成法王肉身散落的地方,将那些肉泥踢來踢去,果然找到另一枚鑰匙,大小與鎖寒精鋼的鑰匙相仿,只是花紋是凹進去的。
“姐姐,你先帶姑爺走,我随後跟上!”
栾青深受那鎖寒精鋼的折磨,此時洞穴快要坍塌,再不能去尋,但是品紅說過,濟成法王藏寶的洞穴就在他那石頭寶座的後頭。栾青飛身至寶座上方,看見那塊“濟成法王洞天福地”的匾額,擡腳将它踢落,摔個粉碎。然後在寶座後方的石壁上東摸西摸,果然摸到一個暗門的開關。将鑰匙插進去一轉,石壁上現出個一人高的洞口,栾青貓着腰鑽進去。
白素貞此刻再不願三人分開,托着許宣跟到栾青身後。那小洞裏沒有點燈,堆積成山的寶物卻折射出點點金光。栾青粗看過一眼,有些狐疑的對白素貞道:“姐姐,若說那濟成法王貪婪成性,搜刮些珠寶金丹倒也合理,怎麽還有許多文玩古董?”白素貞不懂這些,只道:“怕是他在凡間強占來的……青兒,我們快些走吧!”栾青點點頭,撿起腳下一個紫檀木匣,打開後見裏面堆了幾十顆指甲蓋大小的紅寶,再揀選了幾把綴滿珠寶的短箭、匕首,往虛境裏一藏,随着白素貞轉身出來。
她三人返回法王洞,白素貞擡手朝洞頂一彈,巨蛟化成一道白光散去,洞頂乍現一個缺口,白素貞背着許宣,攜了小青的手,三人一齊朝那缺口處飛去。
再度返回地面,青白二人剛一站定就拔足向前飛奔,只聽身後隆隆聲不絕于耳,她二人跑出二三裏地才停下。此時天色已暗,青白二人再度回望,只見法王洞方位的那塊地面向下塌陷了近五尺深,騰出一層煙塵,久久不散。
栾青心有餘悸的喘着氣,向白素貞道:“姐姐,換我來背吧!”
“還是我來,你身上有傷。”
二人正說話,忽然前方傳來人聲,一名灰袍僧人不知何時已走到近前,他手執禪杖,單手豎于前胸,“阿彌陀佛!”正是和小青有過一場惡鬥的那名老僧。
栾青看清來人,冷笑一聲後向前跨出一步,“老和尚,你可真會挑時候!”
“阿彌陀佛!”那名老僧目光在栾青臉上停留片刻,越過他看向白素貞和她背上的許宣,沉聲道:“老衲不能禦風飛行,行路只靠雙腳,因此慢了一步!”
“呸!”栾青啐了一口,“該料理的我們都替你料理完了,還不讓開!”
那老僧卻不急不惱,巋然不動。
白素貞料想這恐怕就是累至青兒重傷的那名得道高僧,趕上前向他道:“大師,我們二人意在人間修行問道,絕無害人之心。此處地下确實藏着一個法王洞,乃是鼠輩成精。他們的頭領濟成法王在人間作亂戕害性命,所以我才出手,也是為了……”
“姐姐!與他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栾青打斷白素貞,預備開打。
“青兒!”白素貞連忙攔住他。
那老僧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來回流連,最後定在許宣身上。
“一白蛇,一青蛇……”
“正是!”白素貞答道:“我本名白素貞,這是我妹妹小青,我二人在塵世斂藏法力,從未行過傷人害命的舉動。”
那老僧閉口不言,白素貞回頭看看肩上的許宣,又道:“這是我丈夫……他前世有恩于我,所以我才……”
“阿彌陀佛!”那老僧阖上雙眼,心裏不知想了什麽,再度睜開眼對白素貞道:“苦海無涯,佛法無邊!老衲法號正是‘法海’二字。”
“法海禪師。”白素貞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連忙又給栾青使眼色,栾青不情不願的向他見禮。
“法海禪師,我丈夫傷重,可否讓我們先行回去醫治?”白素貞心